隻要不是中國的麻煩,李明就不覺的麻煩。現在唯一的麻煩是坤甸的天氣實在太熱了,晚上動一動就一身汗,而且這個老房子裏沒有專門的衛生間,洗澡實不方便,而且還沒法兩個人一塊洗。嗨――早知道當初就不要阻止特斯拉搞冷氣機就好了。


    現在的李明跟度假一樣,走走街竄竄巷,品嚐當地的特有美味,與鄉佬坐在屋簷下聊天。當地的百姓見皇上也是一身短打,沒有想象中的那麽嚴肅,漸漸的也打開了話匣子。看著皇上一臉輕風雲淡的樣子,民眾對將到來的俄國海軍也就不那麽在意了。他們往往會指著岸邊的艦隊說:“瞧,那是咱們中國人的艦隊。”言語間,全是滿滿的自豪。


    其實李明出現最多的地方還是艦隊,大戰在即說沒有一點擔心是不可能的。整個艦隊突然陷入了一種特別的寧靜當中,沒有人說起俄國艦隊,沒有人談到作戰,但每艘軍艦都徹底的保養了一遍。這種氣氛顯的刻意的被壓抑了,李明感覺不太好。於是叫來吳德仁等艦隊高層進行商量,所有人都認為這不正常,哪有打仗前不談論戰事的,可大環境就是如此,他們似乎也沒什麽太好的辦法。


    李明笑了笑,沒有說話。第二天一早,身著龍袍的李明擺開儀仗登上旗艦白起號進行最後的視察。在視察到彈藥庫時,李明見水兵們賣力的擦拭著炮彈就笑著說:“每天都這麽擦不累嗎?”


    平時也常見到皇上的士兵這時也沒那麽害怕了,笑著說:“迴皇上話,炮彈越幹淨越好。不然炮彈上的灰塵會落在炮管裏影響精度的。每天都擦是因為艦隊要隨時準備作戰。”


    “說的好,如果連軍隊都忘了戰鬥的話,那這個國家是危險的。你們做的很好。”說完李明要來油漆和毛筆,就在炮彈頭上寫上了六個字――俄國佬。滾迴去。然後放下筆說道:“這枚炮彈一定要打中了。”


    炮彈上能寫字嗎?當然不能,油漆如果太多的話,燃燒後會附著在炮管內影響精度。再說,打出去了誰有空去看。李明才轉身出了艙門,裏麵就傳來寫什麽的激烈的叫罵聲。


    李明就是這麽一個小小的舉動卻讓整個艦隊恢複了活力,在炮彈上寫上幾個字雖然沒什麽用。但至少能提高士氣。對於皇上這樣違規的舉動,吳德仁隻能眼看著在整個艦隊傳開,他所能做就是禁止在彈體上寫字,隻允許在彈尖上寫字。可不過半天的功夫,就抓到三個把彈尖塗滿的人。


    李明不管,這是艦長大副們的工作。“什麽都要朕來管,要你們吃白飯呀。”


    終於在李明抵達坤甸的第七天,俄國人頂不英國方麵的壓力,駐留在班達齊亞的俄國遠東艦隊終於了。


    4月19日清晨。已經準備完畢的俄國海軍拉響了嘹亮了汽笛,旗艦蘇沃洛夫公爵號開始緩緩駛出簡陋的碼頭。今天,總計五十五艘、排水量四十多萬噸的俄國遠東艦隊開始長達半年的海上遠征的最後一程――與中國海軍決戰。而中國同樣出動了全部的海軍力量,如果俄國海軍能一戰擊潰中國海軍的話,那將在很長的時間裏,中國海上最後成建製的力量就是海岸稽查隊,而最大的艦艇也隻有作為博物館的定鎮二艦了。


    然而即使是這樣,羅傑斯特溫斯特卻毫無信心。如果不是沙皇陛下一再下令催促。他是不會理會英國人的威脅的。經過半年航行而無法充分保養的艦支,即使是性能最優秀的博羅第諾級戰列艦最高航速也隻有16節。而由諾伯加拖夫所率領的第三艦隊中有些老式艦支如尼古拉一世號的速度僅有15節,這樣一支慢速的艦隊對上以高航速、超遠距離高命中率的中國海軍,無疑就是活靶子。羅傑斯特溫斯特雖然不懂鋼甲戰艦時代的海戰,但並不是說他就是一個什麽都不知道的蠢貨,能將俄國海軍完整的帶到東方就說明他的能力。隻是遺憾的是,他的能力並沒有體現在戰爭上。


    “如今的坤甸集結了全部的中國海軍。以我們目前的狀況與中國人正麵硬碰硬是不行的。我們急需要對艦支進行徹底的保養,而坤甸並不是一個好地方。所以,我有一個計劃……”艦隊才出航,羅傑斯特溫斯特就在他的旗艦上召集其它二名指揮官議事。


    坤甸不是海岸線城市,他位於卡江出海口內。卡江再寬闊也容不下多達五十五艘戰艦的俄國艦隊,而且即便是占領坤甸停下了這麽多軍艦,也很容易被中國海軍輕鬆的堵在裏麵。沙皇陛下要求的進攻甚至占領坤甸,對急需保養的艦隊來說,並不是好主意。


    “現在艦隊急需的是一個足夠大的港口,並且有足夠的保養能力,讓艦隊恢複最佳的狀態。” 羅傑斯特溫斯特很清楚艦隊需要什麽。


    “整個遠東恐怕隻有旅順才可以,但這並不現實。”諾伯加拖夫搖了搖頭指著地圖說道:“其實對艦隊而言最佳的地方是廣州,這裏海口開闊,也有大量炮台,如果能占領這裏是最好,這也是對北方戰事最好的支持。但想要在寬闊的南中國海上躲避中國人的偵察似乎不太可能,甚至是馬尼拉我們也去不了。中國海軍那幾艘驅逐艦的速度太快了,我們跟本擺脫不了。”這是個事實,從諾西貝出發後,就一直有四艘中國的高速驅逐艦遠遠的跟在他們後麵,他們兩兩為一組接力跟蹤,可以加速到30節的中國驅逐艦,他們無論如何也不可能擺脫的了。更不用說進入南中國海後,到處都有可能是中國的軍艦。


    “那隻有一個地方了,爪哇的雅加達。” 一臉蒼白的福克山說話了。他實在無法適應南方濕熱的天氣,病才好不久的他再次病倒了。福克山指著地圖說:“雅加達已經是事實上的華人自治區,近十年來經過華人的開發,這裏碼頭眾多,各種物資和設備也比較齊全。隻是這裏都是些民用設施。而且雅加達灣過於開闊,不利於防守。”


    一旁的諾伯加拖夫連忙點頭。在海上好歹艦隊還可以活動,一但停靠進雅加達那就成了死靶子了。更得不償失。


    “不不,我的意思是這裏――” 羅傑斯特溫斯特重重的將手點在地圖上。


    福克山和諾伯加拖夫湊上去一看,羅傑斯特溫斯特的手點在曼穀上,兩人不由大驚道:“暹羅可是個中立國家呀。”


    “但暹羅是中國事實上的藩屬國。而且曼穀有中國人建的軍港。暹羅還在帕塔亞另建有造船廠,這兩處有足夠的保養條件。同時帕塔亞外圍的兩座小島上建有炮台,而最重要的是曼穀灣大小剛合適,大的足夠我們所有戰艦擺開,但卻小的讓中國無法發揮速度優勢,而且曼穀灣夠深。我們有足夠的時間將所有戰艦完成保養。在那之後,才是我們展示實力的時候。”


    羅傑斯特溫斯特的話立刻引得兩位將領的交首稱讚,紛紛表示沙皇陛下果然著實遠見,任命了羅傑斯特溫斯特為總司令等等。讓羅傑斯特溫斯特很是得意。對於福克山提出的如何擺脫中國人的跟蹤的問題,羅傑斯特溫斯特早已胸有成竹。


    “我們不急著過新加坡海峽,等吃過午餐再過去。到時留四艘驅逐艦在後麵堵住中國的快速驅逐艦,我們率大艦隊直逼坤甸,相信這時中國海軍一定在半路上攔截我們。我們繼續航行一個小時擺脫中國人的跟蹤,然後轉道東北急行。我相信附近一定有中國人的警戒船支,等他們把我們轉向的消息傳迴大艦隊,再追上來那時已臨近傍晚。這時我們早就轉向西北。在夜色的掩護下直撲曼穀。我算過航程,我們將正好在天亮時分抵達曼穀灣。就憑暹羅那可憐的幾艘軍艦自然不是我們敵手。即使暹羅立刻發報給中國,這時的中國海軍還在海上呢。等他們再到曼穀灣的時候,我們早就占領曼穀並做好準備了。”說完,羅傑斯特溫斯特一臉得意的樣子。可他千不該萬不該將自己的決定以無線電的方式通知到各艦,他忘了,俄國海軍無線電的發明者**夫失蹤了。所以他不知道他發出的無電線在被各艦接收的同時也被中國人接收了。俄國海軍各艦在收到他的電報的同時。他的電報也被擺在了中海軍艦隊參謀長馮祁的桌前。


    “出其不意,攻其不備。本就是兵法中的上上之策,是我們疏忽了。”馮祁一臉沮喪的放下電報,無數次戰前推演都沒有考慮過這種可能。對於參謀來說,就是失職。


    “他們的出其不意是建立在打破戰爭規則的基礎上的。所以這並不是我們的疏忽。”參加作戰會議的李明拍了拍馮祁的背安慰他:“幸好我們還有強大的情報體係和領先的技術作為補充。現在到了決戰的時刻了。”


    今天是個好天氣,豔陽高照、微風輕撫。早上十點,卡江出海口人山人海,所有人都安靜的眺望著海麵。海麵上,八艘戰列艦、十艘重巡洋艦、六艘輕巡洋艦、以及十艘驅逐艦一字排開成受閱隊型,隨著海浪的波濤輕輕的起伏。這是匯集了太平洋艦隊、南洋艦隊、蘭芳艦隊的中國海軍全部的主力戰艦,艦舷兩側站滿了穿著海藍色軍服的海軍將士,他們很快就要出海遠航,與俄國海軍決一死戰。


    在他們對麵,南洋艦隊中的防護巡洋艦海天號懸掛著殘龍旗緩緩從他們麵前駛過,艦首站著的正是中華王朝的皇帝――李明。


    在“中華威武,華夏萬歲――”的唿號聲中,海天號巡閱完畢後掉個頭重新開到中間,以艦首正對受閱艦隊。李明輕輕的拍了拍話筒說道:“依常理,在大戰來臨之際,朕應該說些鼓舞士氣的話。但朕相信,你們的艦長已經跟你們說過無數次了,所以朕就不再重複了。所以朕就告訴你們兩句話。第一句:我們是軍人,就應該擋在國境線上,不能讓敵人的炮彈落在我們國土上。第二句:如果你們全軍覆沒,朕將率領最後的驅巡編隊發起最後的衝鋒,直到一方全部沉沒。”


    整個海麵隻是波濤在輕輕的蕩漾。艦上岸上的所有人都在靜靜的聽著皇帝在訓話。


    “戰事有一萬種可能。朕將自己的決定發迴朝廷,希望萬一真到那一時刻,朝廷可以迎立太子繼位,繼續抵抗。可沒想咱們的宰相李鴻章大人卻說朕是瞎操心。參謀本部無數次的推演獲勝的都是我方,所以朕沒有必要呆在坤甸鼓舞士氣,作為皇帝更應該是考慮國家層麵大事而不是一場戰事。朕就沒搞明白了。這可是關係國家生死存亡之戰,怎麽就不算是國家層麵的大事?沒想到的是,李相發文來叱責朕一通,說如今西伯利亞俄國向我國投降,陸軍前鋒也是連戰連捷,如今都打到俄軍指揮部門口了。現在我中國領土麵積整整翻了一倍還多,作為皇帝現在最應該做的是想辦法移民守土,而不是觀看一場必勝的戰爭。好吧,論指揮作戰朕不如吳德仁這些將軍們。論戰略評估朕也不如王士珍這些參謀們。既然他們都有把握此戰必勝,那麽朕沒有理由不相信自己的將軍們。不過朕還是打算留在坤甸,因為朕要親眼看看你們是如何獲勝的。也因為朕相信自己的將軍們,所以朕還在坤甸設好了慶功的酒宴等待你們,凱-旋-”


    “記住朕的話,不能讓敵人的炮彈落在我們國土上。現在去幹掉他們,然後迴來,我們。一罪方休。”


    “喏。”所有將士齊敬軍禮,岸上觀禮的民眾也大聲應喏拱手送別。


    白起號拉響嘹亮的汽笛。升起戰旗緩緩的轉向,然後越來越快,帶領著整個艦隊朝著戰場直撲而去。離開海岸線後,繞了一個大圈躲到廖內島的背後等待著俄軍的抵達。


    當太陽開始從頭頂劃過,向西方開始滑下去的時,俄國海軍旗艦蘇沃洛夫公爵號才剛剛開出新加海峽。然後在海峽外等待全部艦支通過。留下的四艘驅逐艦死死的擋在新加坡海峽的馬六甲入口處,這次他們將聽風、觀海、望山、聞香這四艘一直跟著俄國海軍的中國偵查驅逐艦全部擋在新加坡海峽外。當初為了增加偵查艦的速度,僅安裝了一門105毫米艦炮是無法跟俄國裝有兩座雙聯裝105毫米艦炮的驅逐艦相抗衡,所以聽風四艦隻能遠遠的幹看著擋在前麵的俄艦,無計可施。卻不想四艘俄國驅逐艦見有機可趁。反頭迎了上去,打算打掉一兩艘中國驅逐艦先立上一功。情形如此,四艘中國偵查艦隻能緩緩退後拉開距離,逼免交戰。


    羅傑斯特溫斯特很滿意這個效果,等艦隊集結成後,繞過坦賓島依然以巡航速度朝著西南方向緩緩開去。一個小時後,俄國艦隊視線之內隻有茫茫大海,羅傑斯特溫斯特下令按計劃轉向東北,開始加速到12節。與俄國艦隊隨行的還有英法兩國的兩艘巡洋艦,他們開著自己的軍艦來觀摩這場關係到遠東海域霸權的海戰。德國人也不例外,他們也開著自己的巡洋艦跟在後麵,德國海軍大臣 阿爾弗雷德?馮?提爾皮茨再次親自來到遠東,與他同行的還有大量軍官和參謀。而美國西班牙意大利奧匈等國也把自己國家的軍事觀察員塞進這三艘巡洋艦裏。


    戰爭就是這樣,無論你戰前想的如何周全、計劃如何嚴密,總有無數的變故和突發情況將你的計劃打的七零八落。


    下午二點三十七分,航行中的俄國艦隊與夏威夷艦隊迎麵相撞,羅傑斯特溫斯特徹底蒙了,夏威夷艦隊不一直跟中國海軍在一起嘛,怎麽會在這裏碰到,難道說中國海軍猜到了他的計劃所以在這裏伏擊他?羅傑斯特溫斯特立刻下達了作戰命令,命令艦隊準備接戰。


    夏威夷艦隊暈的更厲害。他們本來是要跟隨中國海軍近距離觀戰的,隻是皇上卻突然坐著海天號要來觀戰,不得已經得將夏威夷艦隊調,讓了們護衛皇上防以備萬一,沒想到他們竟然在半路上相遇了。眼看俄國艦隊擺開攻擊架式,夏威夷艦隊嚇的掉頭就跑,他們可沒有和俄國海軍交戰的實力。


    “轉向西北。我們提前過去。” 羅傑斯特溫斯特下達了轉向命令。


    俄國艦隊再次轉向西北的事實讓緊隨其後的本國巡洋艦感到怪異。如果他們直撲坤甸這最好理解,轉向東北也可以解釋說不與中國海軍主力決戰,繞過去進攻其它地區。但轉向西北就無法理解了,於是他們紛紛打旗語向俄國艦隊詢問,當然也沒有得到迴應。


    吳德仁也很惱火,讓夏威夷艦隊迴防,老老實實的計劃路線前進就了,幹麽要走捷徑,這麽一來俄國艦隊提前轉向就意味著原定的伏擊計劃就落空了。吳德仁憤狠的拍了拍桌子:“既然伏擊戰打不了,那就打攔截戰。通知艦隊進入戰爭狀態,我們去攔截俄國佬。”


    三點二十三分,俄國海軍第二戰隊司令諾伯加拖夫突然向羅傑斯特溫斯特發了一封電報:建議轉向西南。對此他的解釋是:前方海麵上好像有情況,按中國人的話來說,那裏有殺氣。


    當然,這時的海麵上什麽都看不到。羅傑斯特溫斯特拿著諾伯加拖夫的電報朝身邊的人說:“諾伯加拖夫研究中國人都研究傻了,他竟然相信中國人的玄學學說。” 羅傑斯特溫斯特當然沒有理會,依然繼續朝西北航行。然而十三分鍾後他不得不考慮諾伯加拖夫話的正確性,遠處的海平麵上突然出現數個黑點,而且向他們高速撲了過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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