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永祥很忙,是真的很忙。


    四年前皇上曾跟他說要他在五年之內控製太平洋貨運的一半。如今這才過了四年,整個太平洋貨運量的六成都被由皇上控股的太平洋貨運公司所完成,這還不算皇上強行分給北洋輪船招商局和琉球王尚泰的兩成。林永祥相信如果皇上放手讓他施為,這兩家早就被他給擠垮了。而另兩成的貨運量基來還都是美洲東岸,太平洋貨遠暫時還顧不上的地方。


    這都有賴於皇上提出的標準箱式運輸。別的貨運公司總是一船一船的收錢,太平洋貨運不是,咱們是一箱一箱的算錢。如果你的貨裝不滿一箱,但隻要你能找到別人的貨願意也能夠和你的貨拚箱的話,那兩家加起來也隻收一箱的錢。太平洋貨遠還提供專門的快遞業務,可以跟據客戶要求專門派小船專門為一批貨進行運輸,雖然價格很貴但比別的公司還是要便宜。低廉的價格和多種可選的業務模式,太平洋貨運公司想不發財都不行。如今太平洋貨運的航線早已遠伸到歐美等全球各地。


    太平洋貨運公司還有一個特別的部門――航線優化部,當初成立這個部門時林永祥是老大不樂意的。外麵搶錢都搶不過來,還想這東西幹嘛。但是皇上的旨意不能違背,不就多養幾個閑人嘛,關係戶還是要照顧一下的。但林永祥認為此事不可擴大,否則就會重蹈當年江南製造局的覆轍。可他當小心的向皇建議時卻被皇上給打了出門。最後皇上親自安排了人手進入了該部門,要求隻一個:所有船支必需將所運貨物的性質、起運時間地點、交貨等等所有信息交付該部門一份。沒想到這個部門在沉寂了一年後爆發了,按照他們設計的航線可以使用現有七成船支以八成滿載的方式來迴運送就能滿足眼前的貨運量。事實證明這個部門是正確的。更少的船支來運送更多的貨物就意味著利潤的爆漲,為此皇上賞賜林永祥一個玉如意。


    如今的太平洋貨運公司已經是一個擁有包括12艘萬噸貨輪在內的近三十艘五千噸級以上的貨輪、郵輪,五千噸級以下的貨運船支數不勝數。這還僅僅是在海麵上的船支,還不包括在正在船台上建造的船支,如今的太平洋貨運公司已經是歐洲各大造船廠的金主。它不僅僅是亞洲第一的海上貨運公司,更是太平洋、印度洋上的第一大貨運公司,這種規模甚至超出的一些歐洲老牌貨運公司。太平洋貨運公司的航線遍布三大洋。如今它正以低廉的價格和更高效率的運輸已經開始慢慢侵蝕歐洲本地的貨運業務。同樣由太平洋貨運帶來的標準箱式運輸的模式也已經開始在歐洲蔓延開來。不過也好在太平洋貨運公司在歐洲的業務不涉及本地的短程航線,隻接受運往亞洲的遠航業務,所以也並沒有引起歐洲本地的貨運公司的敵對。


    可也正是因為優化後的航線使得效率更高。所以能空出更多的船用於開拓歐美等遠洋航線。而最直接的結果就是導致此次清荷戰事爆發時,部分貨船還遠在印度洋以西,已至於跟進艦隊的大型貨運船支不足。由於運力不夠,大清海軍各分艦隊隻能被迫“邀請”英國艦支進行“友好演習”。使其物盡其用。


    同時。做為東南亞最大的貨運公司在保證戰利品運輸時,也需要盡可能的保證本地貨運的穩定,所以如何更有效的調度現有的船支就不是一件容易事了。


    戰事還沒開打之前,林永祥就已經蹲在航線優化部與這些年青的學子們一起商議著未來航線的安排。但確實沒能想到的是,那群海軍的王八蛋搶錢都搶瘋了,竟然還派遣陸戰隊進攻到內陸,戰利品的豐厚程度到了裝不盛裝的地步。可貨輪必竟隻是貨輪,又不能讓他飛起來。當一些價值不高的貨物被拋棄時。別說是海軍裏那些土匪了,就是林永祥自己都心痛。如果能都運迴來。自己又能去造好些個貨輪了。好在也沒浪費,都分給了當地的華人,就當是對他們的一種補償吧。


    戰利品的運輸還是和普通貨運出現了衝突,不僅東南亞其它他各國碼頭上出現了大量滯留,大清本國的港口碼頭上也堆滿了貨。沒辦法,艦隊供應是戰時優先保證的對像。如果說清水和食物可以讓艦隊就地補充,但彈藥、藥品等補給物資就需要貨船從國內裝載運送。要不然就靠艦隊出海前裝的那些彈藥,是遠遠無法滿足艦隊及陸戰隊在海外四十餘天連續作戰需求的。所以大清國內出現貨物滯留也就不奇怪了。而對於航線的選擇更是慎之又慎,貨船無論是出航後還是迴航時,基本都不會走最快的航線。時常還在在海上繞一個圈,因為貨船還擔付著另一項更重要的使命――為艦隊提供警戒。


    “訓練的環境模擬的再真實也不能等同於作戰,因為戰爭中會出現任何變故都是有可能的。”這是光緒在參謀本部最高參謀會議上的發言。因此利用一切可能的戰爭進行實戰檢驗,就成了訓練的最重要的一項內容。


    在茫茫大海上提前發現對方,這對調整戰略和接戰時的戰術選擇有著至關重要的作用。無線電,這個清軍最機密的通訊手段第一次實際運用到海戰中大麵積的偵察上。


    清俄對馬海戰的結束,大批因傷退役的士兵進入了日漸擴大的太平洋貨運公司。而這些士兵也知道,皇上因此成立了一個軍人福利委員會,會員就是像他們一樣因傷退役的人員。太平洋貨運公司獲得的大部分利潤被重新投入海軍的建設和訓練當中,而剩餘的少部分則被用於失去勞動能力和戰死將士家人的安撫上。要知道太平洋貨運成立之初的錢財可全是皇上從內務府出的。太平洋貨運公司開始盈利後,皇上不僅沒有從這裏拿走一兩銀子,還砍了貪汙撫恤金的知府的頭。


    當兵的最怕的不是戰死。怕的是自己死後家人卻因為失去了男人這個家庭主要經濟來源而變的更加落魄。如今皇上為他們這些丘八解決了後顧之憂,有朝廷的撫恤加上咱們每年都給的補貼,一家老小的日子總能過下去,也能把孩子拉扯大了。


    這個道理誰不懂呀。雖然每次都會遭到其它退役士兵的鄙視,但張老三總是這麽說。退役前,張老三可是虎嘯號重巡上的上尉領航員,在對馬海戰激烈的炮戰中因傷退役。退役時聽說要成立軍人福利委員會。他毅然放棄了海軍學院聘請他出任教員的工作,他認為自己就一個丘八哪能教的了那些未來的將軍們,所以他認為加入太平洋貨運公司賺兩個錢補貼那些傷殘戰友更實際一些。當他聽說皇上又要從內務府裏出第一筆軍人福利委員會的錢時。自己將的退役金全部捐了出來,還勸說其它退役士兵:皇上又是傷殘撫恤又是退役金,如今還要皇上出錢補貼,反正我是不好意思拿。


    當他的話傳到京城後。皇上特意賜給他剛剛出生的女兒一根金發簪。這可是雕著鳳凰的發簪。普通百姓別說用,就是去打這麽一根發簪就是犯忌諱的,但是是皇上賜下的就可光明正大的戴著。這可是天大的榮耀呀。所以張老三幹起活來更賣力了。也正因為有些張老三這些越來越的退役士兵的加入,讓太平洋貨運公司裏有了越來越多的可靠人手,所以無線電在太平洋貨運公司內也得到了大規模的運用。而這一次就是對他們的一次檢驗。


    事實證明,張老三這些退役的士兵依然有著重要的作用。因為他們提前、有效的預警,以至於英國海軍總是找不到太平洋艦隊,直到貨船再也裝不下為止。


    對荷蘭人開戰呀。這可是大清國第一次敢對洋人開戰,還是咱們主動向人家開戰。這話說的多麽鼓舞人心呀。先是幹掉了荷蘭人的遠東艦隊。然後在荷蘭人地盤上為所欲為。不僅救了當地的華人,還狠狠的教訓了一下荷蘭人,看看他們以後還敢不敢再欺負華人。然後就是《中荷新加坡條約》的簽訂,大清與洋人簽了多少個條約,哪個條約不是又賠錢又割地的。但這個不是,不僅大清沒有賠錢割地,還要洋鬼子給咱賠錢。到哪裏說都是滿滿的自豪呀。條約簽訂的那天,正好也是太平洋艦隊龍嘯分艦隊停靠新加坡補給的日子。聽說那天新加坡的華人如同過年一樣熱鬧,又是舞龍燈又是唱大戲的。李將軍還開放了軍艦供華人上艦參觀,最後因為人多到都有人擠的掉到海裏後才停止。這場麵想想都讓人振奮呀。


    這場麵這榮耀自己沒能趕上實為憾事呀。嗨――張老三長歎一聲,卻是滿臉自信的指揮著水手開始卸貨。黃金珠寶裝在箱子裏也許看不見,但一包包名貴香料散發的香味卻是實實在在的,船後麵拖著的由名貴木材紮成的木排也甚是顯眼,更別提那些成捆成捆從船上吊下來的槍支彈藥。


    “他m的,竟然還有炮。”一個洋人指著正在吊下的大炮氣憤的罵道。


    這裏隻是廣州的一個普通民用貨運碼頭,之所以會在這裏卸貨是因為所有貨船都迴來了,別說是軍用碼頭的數量,就是勞力也不夠,所以就臨時征用了民用貨運碼頭。所以這裏就會有洋人圍觀,所有就有了洋人那不甘心的罵詞,見到這一幕的洋人們此刻深深認同記者詹姆斯的報道。清國會因為此次戰爭發財的。


    張老三鄙視了一眼警戒線外的洋人,悠然自得的看著正從貨船上運出的貨物。突然,他指著二個正抬著大箱的搬運工說道:“等等。”張老三走上前去指著沒有掛鎖的箱子厲聲問道:“是誰打開了箱子?”


    張老三才說完,幾個警戒的憲兵就衝了上來用槍指著那個搬運工。搬運工嚇壞了,跪在地上顫抖的發誓,他沒動過箱子,搬出來的時候就是這個樣子。


    張老三打開箱子看了看,裏麵的金條擺的整整齊齊並沒有缺少後,就點了點頭。在憲兵搜查完搬運工身上並沒有發現有其它非法夾帶後,才讓他繼續幹活。搬運工連滾帶爬的跑了,眼前閃亮的黃金也顧不得看上一眼。但遠處的洋人卻被黃金閃瞎了眼。張老三哈哈一笑,親自給箱子掛上鎖貼上封條,揮手讓人送走。


    “慢著,那個箱子不能動。那是大英帝國的黃金。”圍觀的人群中有洋人提出了不同意見。


    放屁、滾、死遠點……無論是憲兵還是水手都爆出罵聲。張老三最為氣憤:“我大清艦隊在海外作戰的繳獲怎麽就成了英國的,不說清楚你以為老子是不敢揍你是怎麽的?誰說的出來。”


    “是我說的。”一位洋人舉著手擠過人群,在憲兵的看護下走到張老三跟前:“船長先生,我是大英帝國駐廣州領事,這個箱子還有裏麵的黃金是大英帝國的財產。”


    張老三很生氣,這明明就是艦隊從南洋打生打死繳獲來的財產,怎麽到你這就成了英國的?張老三狠狠的白了領事一眼,跟本不想理這個莫名其妙的領事,可領事卻耍賴死抱著箱子不讓拿走。他說這個箱子剛下船時他就注意上了,這跟大英帝國在南洋被搶走的箱子一模一樣,如果真的是,那箱子中的金條上就會有匯豐銀行的標記。沒辦法,他是洋人領事,艦隊在印尼可以百無禁忌,但這裏是廣州,不好光天化日的對人家英國領事下黑手。


    為證明英國領事話的正確性,張老三找來的憲兵連長,然後當著大家的麵重新撕開封條打開鎖。讓張老三和憲兵連長目瞪口呆的是,裏麵的金塊底部還真的打著匯豐銀行清國分行的英文字樣。張老三不信邪,把金子全部倒出來一塊一塊的看,結果不僅每塊都有,印記還都一模一樣。這是怎麽迴事?三人相互對望,全都是一臉茫然。


    張老三不知道怎麽辦,憲兵連長也不知如何處理,但英國領事要將箱子拿走自然也不會同意。在得罪不起英國的前提下,張老三和憲兵連長都無權處理的情況向英國領事建議,大家並分別上報,這種大事還是讓高層去想辦法吧,在得到最後的結果前,由三方各派兩個人一起看管這個箱子。於是在碼頭上警戒線內的一個房間裏,六個人坐下來看著放在中間的箱子。


    這個消息迅速的傳變了整個世界,世界聚焦在坤甸清國艦隊身上的目光迅速的轉向了廣州。所有人都想知道英國運送財寶的艦隊發生了什麽事,價值數千萬引英鎊的財寶現在在哪裏?


    歐格納接到電報萬分驚訝,清國在南洋的繳獲中竟然有大英帝國被搶走的財寶。可他見到光緒時,光緒也在問不知所以的林永祥。於是,才剛剛鬆快下來的林永祥又馬不停蹄的坐上火車南下。


    三天,從北京到廣州的火車需要三天時間。而就在這三天裏,從陸續迴到廣州卸下繳獲的貨船中又發現了打著匯豐銀行清國分行英文字樣的二箱白銀和一箱珠寶。


    英國運送財寶的艦隊到底發生了什麽事?為什麽英國的財寶會出現在清國在印尼的繳獲中?清國到底找到了多少財寶?他們又是在哪裏找到的財寶?所有的問題都指向一個令人發狂的事實――英國在南洋被搶走的財寶出現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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