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莊台清軍突圍時沒把皇上帶出來的消息,如同捅了馬蜂窩一樣,一下讓整個大清朝群情激憤。遼河清軍從上下到都遭到民眾的指責,清軍第二師全體包括王士珍等人更是罪責深重。從南到北,從民間到地方、到朝廷,指責的電報如雪花般的發到錦州。


    尤其是在京城的各個大小茶館內,旗人老爺們大有將王士珍砍成肉泥的架勢。你一個漢人奴才自己逃出**,卻把主子丟給敵人。是可忍,孰不可忍。


    在上海,人們在指責遼河清軍的同時,更多是雲集在務時報館門外,看著當年帝師孫家鼐老淚縱橫的念著一條條從田莊台發迴的電報。


    “今天天氣很好,天亮的時候雪停了,安靜了一夜的大地一下子變的**。沒有炮火的硝煙,沒有槍聲的嘈雜,也看不見戰死ri本人的屍體。整個荒野潔白的是那麽神聖。


    可是我們每一個人都知道,等對麵ri軍吃完早飯後,ri本人黑sè的浪cháo將會再次席卷而來,用猙獰的麵容和奇怪的叫聲,來踐踏本應該屬於我們的神聖。


    今天是我們被困的第三天,早飯都吃的很少。所以都早早的進入戰壕等著ri軍的進攻,等ri軍攻上來後,再把狗ri的給揍下去。其實這幾天大家都吃的很少,反正不餓也就算了。到不是糧食不足,現在的糧食足夠我們二千號人放開吃上大半個月,隻是實在吃不下去。用皇上的話說:一連十多天就隻能吃土豆紅薯,是個人也受不了呀。確實也是,現在我們看到土豆紅薯吐的心都有了,哪裏還吃的下去。現在皇上最煩心的不是ri軍的進攻,而是如何讓將士們能吃的更舒心些。沒有葉綠蔬菜補充維生素,身體很難堅持更長的時間。雖然我也不知維生素是什麽意思,但這幾天口中全是土豆紅薯的泥腥味。就連昨晚劉盛休大人帶來第一批援軍時,皇上第一件問劉大人的事就是有沒有帶幾片菜葉子上來。


    除了夥食讓皇上煩心以外,皇上心情很好。昨夜皇上還親手堆了一個雪人,用小土豆做的眼睛,切了個紅薯做鼻子和嘴巴。可惜的就是沒有照像機能照下來。”


    電報到這裏停了下來,隔了一會,新的電報才送了出來。孫家鼐站在二樓慢慢的念了出來。


    “ri軍開始進攻了……”


    ……


    “田莊台鎮內響起了巨大的爆炸聲,我知道那爆炸的地方原來是我軍的指揮部。自從我軍撤走了以後,所有帶不走的武器彈藥全部都堆放在那裏。最後的守軍是一批已經無藥可治的傷兵,他們用死亡來守衛他們最後的陣地。ri軍終於等不及,摧毀了最後的補給點,因為他們等不到那些傷兵餓死。因為我軍**的部隊已經打到了田莊台鎮上了。就連在大輾房村的我們都能聽到遠處我軍**部隊的喊殺聲。


    ri軍開始玩命了。今天一天,從早上到晚上攻擊一直沒停過。而且ri軍開始用炮轟擊陣地前的障礙物。平時各家各戶都有的最不起眼的鐵絲網,在陣地前最成了ri軍進攻最大障礙。綁著倒刺的鐵絲網使ri軍不能翻越過來,好不容易剪開的缺口,隻要我軍用一挺機槍就能讓ri本人的屍體重新堵上這個缺口。就是這個簡單的鐵絲網,從田莊台起擋住了幾倍的ri軍。現在依然擋住五倍以上的敵人。可能ri軍也顧不得確保皇上的安危,對ri軍而言,要再抓不住皇上,遼河ri軍隻能全軍覆沒了。


    皇上有一把步槍,那是在平安鎮突圍時發到皇上手上的新槍。上麵是皇上親手刻上去的‘正’字。皇上說,每一筆都代表皇上擊斃了一個敵人。這裏幾乎全部的步槍上都有這麽刻著字。早上皇上的槍上還刻著二個正字,剛剛皇上帶兵從這裏經過時,我看到槍上已經刻了五個正字了。


    皇上受傷了,那顆不知從哪裏來的子彈,打中了皇上的心口。還好皇上一直放在胸口的口風琴,擋住了那顆子彈救了皇上。大家的心情都不好,那是這幾天來唯一在戰餘之時的消遣。每天戰後,皇上都會吹起這支口風琴為大家加油。就在昨晚,皇上用這支口風琴教會了我們唱jing忠報國的歌曲。今晚上就再也聽不見口風琴的聲音了。


    ri本人的進攻依然沒有停止的跡象,黑sè的浪cháo不斷的衝擊著我們的戰線。四麵圍攻的ri軍早已經讓我們填進去了最後一支預備隊。皇上已經親自頂在了第一線。


    ri軍已經衝上來,我們的傷亡太大了。再得不到補充,後果不堪設想。


    看,皇上衝上去了。身穿龍袍的皇上衝在了第一個。好,皇上一刀紮死了一個小ri本。衝呀,看看吧,滿山遍野的軍隊發動了反衝鋒。這才是真正的殺聲振天,這才是真正的無敵之師。殺吧,狠狠的殺吧,叫小鬼子知道,泱泱中華豈是幾個小島所能打敗的。


    ri本人退卻了,ri本人敗了。我看見了皇上的笑臉,從皇上敏捷的動作看,皇上肯定沒受傷。沾滿臉的鮮血隻是一摸就幹淨了。槍林彈雨中,皇上沒有後退。他和我們戰鬥在一起。”


    “見鬼,一顆炮彈擊中了皇上所在的戰壕前,所有人都倒下了。我要去看看皇上是否有事。老天保佑。”


    “呸。”光緒吐叫口中的塵土,爬了起來。推開為掩護自己而犧牲的士兵,這是戰場,沒有時間去抒情。光緒很快的架好槍,瞄準、屏住唿吸、擊發,眼前又一個ri軍倒下。


    ri軍再次的衝了上來,亡命之徒為隻能活捉光緒。大山岩已經下令,隻要不是對準清國皇帝重要部位,均可以進行必要的攻擊,一切為活捉清國皇帝為首要。


    清軍陣地兩側機槍的交叉火力有效的殺傷著正在衝鋒的ri軍,但也頂不住人多。ri軍離陣地越來越近了。


    “皇上,發炸藥包吧。”一個倒在地上的傷員對光緒說。一但開始發炸藥包,就意味著這處陣地要放棄。讓所有不能動的重傷員,用引爆炸藥包的方式,為部隊斷後。


    光緒隻能看了眼越來越近的ri軍,輕輕的點了點頭。在光緒的眼中,無數的傷兵反而開心的笑了。


    光緒抱著一個炸藥包,來到麵條麵前:“真不跟我們撤下去。”


    外號叫麵條的鄧平隻是微微一笑:“不了。皇上,槍是你們的武器,你們用槍守衛著每一處陣地。電台是奴才的武器,退下去後,失去武器也失去了陣地。所以,皇上請準許奴才堅守陣地到最後一刻。”


    唿嘯而來的炮彈在爆炸,戰壕外的子彈也在不停的飛舞。光緒隻是輕輕把炸藥包交到麵條手裏,拍了拍他的肩膀轉身離開。麵條看著一隊隊的士兵朝後方退下去,整理好了衣服,坐在電台前,開始發報。


    “護衛們用身體擋住了敵人的彈片,皇上安然無恙。隻是傷亡太大了,已經挖好的戰壕大部分都已經失去了做用。皇上終於下定決心,開始下發炸藥包。重傷員們一個都發到了一個,隻等著ri軍衝上前來於敵人同歸於盡。我也發到了一個,因為我也要堅守自己的陣地。我從來沒有摸過槍,也沒有開過槍。就算給我一支槍,也未必真能打死一個ri本兵。電台就是我的武器,可我們沒有電線了,電台再了不能拉遠了,所以再退後我就連武器都沒有。所以我留了下來,我將用我的武器在這最後的一刻把我所看見的一切告訴天下人。


    ri軍已經衝進陣地來了,每一次爆炸都有一個士兵與敵人同歸於盡。每一次爆炸都能帶個幾個ri本兵一起死。和留守田莊台指揮部傷兵一樣,沒有猶豫,沒有後悔。等敵人衝到我身邊,我也會引爆自己的炸藥包。據我估計,最多的一個炸藥包是炸倒了九個ri本兵。不知道我能炸倒幾個,希望能上十。


    衝鋒的ri軍應該是有些怕了,現在他們都小心翼翼的前進,生怕碰到一個受傷的清兵,因為每一個留下的清兵手中,都會有一個炸藥包。我在想,ri本人是不是在考慮清國人到底有多少炸藥包。其實ri本人不知道,不管怎麽用都會留下一個。因為那是皇上給自己留的。


    衝鋒的ri軍已經在無處不在的爆炸打亂套了,隻有爆炸過後的地方,ri軍才會集中在一起。要是這裏有顆炮彈能打中那裏該多好。


    ……


    ri本人越來越近了,其實我心裏有些緊張。萬一要是ri本人先是一槍先把我打死了,那就浪費了一個炸藥包了。不過ri本人應該會想辦法俘虜我的,因為現在整個部隊中就我一個人知道電報密碼。密碼早就被我記在腦子裏了,所有的字麵密碼本早就在指揮部全部燒了。


    看,反擊了反擊了。是皇上,又是皇上一馬當前。皇上你可得小心點呀,大清國可不能沒了你呀。”


    電報到這裏又停了下來,務時報館外人聲一片喧嘩。贏了還是輸了?議論紛紛,但都相信這次反擊一定能成功。但相比上海各地而言,此時天津總督府卻沒有人喧嘩。隻有往來不停的人員。而京城軍機處早已經攢動的人群,大小官員都想著法子能進去。最安靜的是禦書房,這裏是皇宮內院唯一通往外部的唯一電台,慈禧早早的駐進了此處,聽著電報員一聲聲的譯電聲。


    大輾房村的最後一部電台,就這樣牽動著大清的上上下下。


    “勝是必然的,ri軍在我軍死亡的絕唱下,已經打亂了陣型。這個時候不**咬敵人一口,那還等什麽時候?這話不是我說的,是皇上說的。我哪懂這些個兒呀。


    皇上帶著兵又退了迴去,因為失去戰壕掩護,隻能拿人命來填。但現在我們的人命實在不多了。


    皇上退迴去了,ri本人也再次發起了攻擊。隻是在進入我軍放棄的陣地後,依然小心翼翼。我知道,還有很多傷員的炸藥包還沒有爆炸。


    又一處爆炸了。看呀,ri本人已經害怕了,他們已經不敢前進。麵對著空無一人的戰壕也隻能小心翼翼的前進,對很多我軍已經陣亡的士兵都要補上一槍,不然ri本人不敢前進。


    對麵的ri軍不知道叫喚什麽,可能是軍官們對士兵的前進速度不滿意在罵人吧。ri軍前進的速度開始快了起來,現在已經越過了兩道戰壕了,再往後就是由傷兵們決死守衛的地段。


    爆炸的聲音越來越密集了,我能看見舉著指揮刀的ri本軍官正在催促著士兵們盡快占領陣地,兩側的陣地已經被完全的占領了,ri軍沒有停止前進,繼續向後麵的陣地發起了攻擊。但我所在的位置是卻在現在陣地的中間位置,如果ri軍不能占領我所在的位置,就不可能對下一處陣地發起全部的進攻。可ri本不知道,皇上早已經安排好了,越是靠近我所在的位置,就有越多的傷員。等到我戰死時候,至少也要拉上百多個ri軍一同上路。


    咚咚咚的爆炸聲離我更近了,我要先準備一下。可不能等小ri本殺上門來,我連炸藥包都沒準備好。”


    電報又停了下來。在上海,務時報館門口一片寧靜,都安安靜靜的等著下一次電報的到來。在禦書房內,慈禧放下手中的茶碗,有氣無力的說道:“老六呀,趕緊和ri本人談談,先把皇上換出來呀。”


    沒人知道的是,在ri軍第一師團和乃木希典旅團的夾攻下,堅守十餘天的輾房村最終失守了,第七團一部退守炮台外,其它各部正向皇上的位置靠攏。


    “皇上,輾房村失守。七團團長鐵良陣亡,六團團長斷後沒能跟過來,帶著餘部退守炮台。”劉盛休上前報告。


    光緒縮迴頭問:“我們這裏還有多少兵力?”


    “迴皇上,據微臣估計,最後的兵力不到一千人了。”


    “你過來看看。”光緒點了點頭,對著劉盛休這個部隊中最高軍銜的軍官問:“後路已斷,我軍已經沒有迴旋的餘地,朕看前線陣地還有一處沒有被ri軍占領。朕想打個反衝鋒,把陣地再搶迴來。給自己一點空間。你怎麽看?”


    “皇上,微臣這就去組織兵力。”說完轉身要走。


    “迴來。老子要是懂指揮,還用得早問你嗎?”光緒一臉怒sè的說:“你現在是這裏軍銜最高的軍官,部隊現在開始由你指揮,你tmd懂不懂?”


    滴滴答答的電報再次傳來,提著個心的眾人們放下心來。隻等著電報員將電文譯出來。


    “後麵的弟兄小心點呀,你們的子彈都打到我這裏了。可別一不小心把我給幹掉了,那不就浪費一個炸藥包了嗎!


    因為ri軍不斷的進攻,皇上所處的陣地也被壓縮的越來越小,ri軍進攻的部隊也排的越來越密。這樣一來,我軍的機槍一排掃shè能打死的ri本人也越多。唯有河對岸的ri軍第五師團還被我軍堵在河對岸。四麵圍攻的ri軍在我軍機槍的打擊下死傷一片,剛才我看了看後麵的陣地,至少每百米就有一挺機槍,交叉的機槍火力封鎖著ri軍前進的道路。要不是沒有了鐵絲網,ri軍跟本就沒有可能占領如此密集的機槍陣地。


    四天了,已經整整四天了。為什麽遼河各部清軍始終不能打開ri軍的包圍?第一師的歐陽振華將軍你到底在哪裏?我們快要支撐不住了。


    ri軍上來了,我已經把炸藥包抱在了懷裏,就等著ri本人推開掩體大門的那一刻了。


    看呀,我們的部隊又殺迴來了。我不敢出去,因為我不能確定門外還有沒有ri軍。我隻能等。聽吧,那喊聲如雷,聽吧,那殺聲震天。沒人能擋得住皇上的腳步,沒有人可以。我相信,當掩體大門推開的那一刻,不管是誰,身上穿著的一定的皇上親手設計的新軍軍服。


    有人在敲門,是皇上的聲音……”


    電報再次中斷,可這次中斷的時間很長,足有整整一個下午。


    “我去幫忙了。聽皇上說,碾坊村被ri軍占領了,連七團團長鐵良都已經陣亡了。六團團長被困在炮台內。所以要**迴來,給部隊一個可以周轉的空間,我也上去幫忙挖戰壕了。但是就在剛剛,炮台巨大的爆炸連我們這裏都在顫抖,六團團長了陣亡了。皇上決定收縮全部的兵力,放棄所有外圍陣地,全力退守最後的陣地——大碾房村。兵力不足,皇上已經不會再發動**了。


    皇上問我,最後一個機會,不走就隻能戰死了。我說,那就戰死吧,我要戰死在自己的陣地上。


    皇上走了,帶著最後一個炸藥包走了,那是皇上給自己留的。


    皇上受傷了,一顆子彈擊中了皇上左肩,子彈留在了裏麵。皇上讓人把他取出來,可誰都不敢動手。我是看著皇上脫下了衣服,咬著塊破布,自己用短劍切開了皮肉。十字形的切口中鮮血直流,皇上用自己的手指伸到切口中扣出彈頭。我們都哭了,用自己的手到自己的肉裏去扣呀。如果是我,我寧可一槍打死自己。可皇上卻向沒事人一樣,安靜的讓人上藥,讓人包紮。


    我問皇上:你這是為什麽呀,你是皇上呀。


    皇上說,因為我是皇上。你們都是好兵,沒有一個投降的,不就因為皇上還在這裏。在你們眼裏,朕是一個勇敢的皇帝。可你們不知道,有時候朕在想呀,要是朕隻是一個普通的小兵,那朕肯定找機會和大部隊一起溜出去,實在不行朕就向ri本人投降。其實朕沒你們想的那麽勇敢,也沒有那麽多英明神武。其實朕最怕死了,泱泱中華被被小小島國打進了國土,無論此戰如何,都是大清輸了。所以朕不想死,朕還有太多的心願未了。也不為什麽,因為朕是皇帝、因為這個國家、因為腳下的華夏大地、因為生活在這片土地上的中華民族,因為——朕是皇帝。


    天下得此皇帝,大幸。願上天保佑吾皇萬歲。


    ri本人來了,我已經點燃了炸藥包。田莊台戰場現報道到此結束。願我偉大的中華民族萬歲。”


    “碰”大門被狠狠的接撞開。鄧平看著衝進來的ri本兵,抱著炸藥包補了上去。鄧平眼中的ri本人已經滿臉惶恐。(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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