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傷亡累累的征清第一軍,野津道貫yu哭無淚。一邊收攏部隊重新整編,一邊連忙發電報給第二軍的大山岩大將請求增援。


    營口


    大山岩正皺著眉頭不展看著地圖發呆,這裏的清軍太老實了。跟本不像海城一樣,敢對孤軍深入的部隊進行反擊。海城戰報到來,他就一直在想利用清軍突襲他的前線孤軍之時,打清軍一個措手不及。但無論他如何布置,營口的清軍都隻是老老實實的守著陣地。


    “大將閣下,第一軍發來電報請求戰術指導。”參謀恭謹的遞上電報。


    大山岩皺著眉頭看完電報後說:“讓乃木希典旅團去支援吧。第一軍打的很艱苦呀。讓第四師團再抽調一個聯隊上來吧。這裏的兵力也不足呀。”


    營口的清軍總兵力還有將近3萬人,全部都是遼東半島退迴去的敗兵。徐邦道等人到是不足為慮,但清軍主將卻是在平壤城給帝國造成重大傷亡的左寶貴。跟據所獲得的情報表明,左寶貴在北洋各部中原本就有比較高的威望,再加上清帝授予的先斬後奏之權,他將自己的親兵在營口後方排成一線,並明言凡是沒有皇上旨意敢後撤之人一律就地槍決。如此一來,沒有退路的營口清軍就和ri軍開始死磕。yin*清軍主動出擊不成,幾次試探xing進攻也沒找到清軍破綻。這讓大山岩有些頭痛。就如同野津道貫擔心的一樣,帝**隊將被迫向依托堅固工事的清軍發動強攻,帝**隊將很有可能付出慘重的損失。


    “大將閣下,我部已經準備完畢。”接到增援命令的乃木希典第一時間集合好部隊。


    “這是第一軍發來的戰報,你看看。”大山岩把電報交給乃木希典:“清國皇帝的親征使清軍士氣大振,這對帝國征清事業產生了極大障礙,希望你能引起重視。”


    乃木希典仔細看完電報後說:“大將請放心,帝國的武勇不是弱懦的清軍可以抵擋的。”


    “你有信心很好。等你到達海城後,立刻發起進攻。同時,我也會在營口一起發動進攻。一但突破清軍防線直插田莊台身後。伊藤閣下已經發來明確電文表明,帝國須要的是活著的清國皇帝。清國皇帝必須要被帝國俘虜。”


    “嗨,帝**隊一定會將清國皇帝獻於天皇腳下。”


    田莊台這個地名,要放到一個月前,恐怕滿běi jing城的士紳百姓、旗人閑散,掄圓了也找不出幾個知道田莊台到底在何處。可如今,仿佛是一夜之間,田莊台就如同刻在腦子裏,朝野內外,市井民間,一見麵開口必言及田莊台血戰,田莊台前線哪怕一封電報,一點點的戰況傳迴,甭管是朝廷各部,還是滿大街的茶館酒肆,所有人的心都像是提到了嗓子眼上,緊張的跟沒了魂似的。


    皇上親征以來,所有的旗人們都提心掉膽的。田莊台那可是真刀真槍,要是皇上出了點意外這ri子可不得亂了套。京城內外翹首以盼,連各處廟宇的香火都是旺盛的很,市井百姓,官員士紳,莫不是爭著到佛前上一炷香,祈盼佛祖保佑皇上旗開得勝,保佑大清度過這場劫難。


    皇上到田莊台後,先是殺了百多提督將官,然後連辮子都給絞了。滿běi jing城的旗人們,雖然對皇上剪掉了辮子痛心不已,但是仔細一琢磨,皇上不也是為了激發三軍效死的決心嗎?再者說了,辮子剪掉了還可以長出來,大清要是敗了。這敗的可實實在在是咱旗人的天下不是?


    緊接著就是馬家溝大捷,打掉了ri本整整一個聯隊1000多人呀。這讓提心掉膽的旗人們安下了心來。國破如此,可田莊台還在,皇上還在,山河依舊在!


    再然後就是皇上下旨問天下人借錢打仗。有不少京城內的商家店鋪,在聽說上海的商人們都在為皇上籌款籌糧,當下也是不甘落後,紛紛出錢出物。再怎麽說,咱也是天子腳下的,不能折了這份臉麵去,難不成還真讓江南的商人們笑話咱這天子腳下還不如他們?


    養心殿上,正在早朝的軍機大臣們正手足無措的前瞻後顧。每個人的臉上都是想退下卻又不能退下的尷尬。原因隻是今ri早朝來了個身份特殊的女人。


    “我問你,戶部解往田莊台的那十萬兩銀子到哪去了?”葉赫那拉?婉貞闖進養心殿,禮也不見。進來就站在zhong yāng問著台上的慈禧。


    慈禧為這個朝廷可是費盡了心力,左右支招搞的是焦頭爛額。光緒的親征讓如今這朝局亂的早已失卻了主張,若不是還有她能安定朝局,這大清朝的天下還不早就亂了套了。她好不容易安定眼下的朝局,可沒想皇上遠在田莊台,一道道明旨通電天下,讓她所有的努力盡似白費力氣。天下督撫們解送而來的糧餉都分成二份,一份送京城,一份送往錦州。慈禧心裏跟明鏡似的,她明白,一邊是她這個太後所在的朝廷,一邊是天下大義所在的皇上。兩邊都不是哪個督撫們能得罪的起的。


    雖然慈禧她不懂軍事,但她也明白,皇上雖小勝兩場,但ri軍勢大。皇上若能勝自然是好,要是敗了呢?他一個皇上到是年青氣盛,可這天下朝廷還是要過ri子的呀。這不,慈禧接連幾ri與眾軍機們商議這後事,還沒有個結果,這邊她親妹妹又來找事了。


    慈禧揮手將婉貞身後的侍衛揮退。不是侍衛不攔著,而是不敢攔。這必竟是皇上的親娘,萬一有個閃失,皇上怪罪下來,可就是人頭落地呀。


    “這間乃是朝議軍國大事之所,豈是你能胡言亂語之地?”慈禧沒有兄弟,而這個唯一的妹妹卻為了光緒當上了皇帝,親姐妹兩鬧翻了,從此姐妹二人如同陌路。慈禧話雖嚴厲,但依然透露出對這個妹妹的些許溫情。


    可是麵前的妹妹卻不領情,隻是一再追問:“我就問你,戶部解往田莊台的銀子是誰把它被扣在山海關,是不是你的意思?”


    氣極了的慈禧yin沉的說道:“戶部是朝廷的戶部,每兩銀子的用處,自然是朝廷的意思……”


    “皇上的旨意要解往田莊台,難道皇上的旨意都不能代表朝廷嗎?那還是孫毓汶這個奴才矯詔,奉旨不尊了?那好我這就稟告皇上,斬了孫毓汶這個奴才。”


    “微臣冤枉呀——”孫毓汶嚇的跪倒在地,真要太後不出來說個話。就憑矯詔這條罪名,皇上就是殺他全家他也不帶喊冤的。


    原來都知道,有備而來呀。慈禧這下是真的生氣了:“皇上在田莊台禦敵,朝廷在後方練就jing兵引以為援。你不是都清楚嗎?”


    “好一個朝廷呀。戶部不過籌銀三萬兩,你這個朝廷想怎麽用就怎麽用好了。那還有六萬多兩是後宮皇後妃子們籌的。怎麽?自個兒的媳婦攢的銀子,也要受你這個朝廷管了?”


    “皇上是大清朝的皇上。”


    “好,既然太後不願拿。我這就去山海關,我看看這個劉坤一有幾個膽子敢動我兒媳婦的錢。”說完婉貞轉身離開。


    她兒子。她還是不願忘了:“胡鬧。國家大事豈是你一婦人所能幹涉。”


    沒想到的是,婉貞連頭的不迴:“我是婦人,你難道不是了?我隻知道,祖宗早有祖訓:後宮不得幹政。”


    “嘩”慈禧猛的把案上的折子橫掃在地,指著婉貞問道:“是誰?是誰給你這麽大的膽子?”


    “皇上為了朝廷連命都不要了。我這個親娘還在乎自個的命嗎?你不管,好,我管。田莊台,那可是我的親兒。”說完,頭也不迴的走了。


    原來還怒火衝天的慈禧一下子萎靡不振跌坐在椅中,他想起了自個兒的兒子。自個兒的丈夫小心的防著自已,唯一的兒子又和自己鬧了一輩子的生分。如今這世上最後一個親妹子,卻當著滿朝文武的麵著實羞辱了自己。這是不就是眾叛親離?妹妹呀,我知道你記恨我,可我對你們一家也不錯了。醇親王給了實缺,他上下其手的貪汙有多少人上了彈劾的折子,也是我一手壓下的呀。我盡力補償給你,可你還是為了兒子和我鬧呀。可你知不知道,你鬧的不是我這個姐姐,而是在鬧這個風雨飄搖的朝廷呀。


    旁邊站的著李蓮英忙上前扶著慈禧。慈禧搭著李蓮英的手緩緩的站了起來:“哀家倦了。”說完朝裏麵走了去,臨進去前厲聲說道:“今兒這事,誰要說出去,哀家就砍了誰全家。”


    城門前,夕陽西下。一夥人圍著車隊頭上的富山。


    “富二爺,敢情你真是變賣了全部家產要陪皇上血戰到底?”平ri裏和富山相好地一幹人都來給富山送行。少不得人群中便有人鼓噪道。富山居然出人意料的把京城內的幾處房產田產都變賣了,換成滿滿當當地二十來車糧食,要親自押運到田莊台獻給皇上用作軍需。


    富山今ri還專門剃了頭,修了麵。一身妥帖幹淨的抱拳一拱道,“怎麽著,磕磣我富山不是?祖宗的家業富山不還得留著,要不將來打完了東洋小鬼子,你讓富山抱鋪蓋卷上你家門樓子裏窩著?……不怕大家夥笑話。現如今皇上連命都不要了,江南各處的漢人都給皇上籌糧籌銀的,難不成讓那些個漢人奴才們來笑話咱旗人?咱丟不起那人!……”


    眾人頓時一陣哄笑,紛紛上前拉著瑞祥的手說些道別珍重的話,冷不丁的從人群中冒出一聲冷笑:“富山地這份雪中送炭倒也實誠,可你也不想想,皇上身邊那麽多人。你夠得著嗎?”


    富山的臉sè頓時黑了下來。這話有些打臉了,顯得他富山此舉是上杆子拍皇上馬屁一樣。當即冷冷地說道:“哪位爺說的話呀,我富山怎麽聽著心頭堵的慌啊?富山打小不喜歡讀書,就愛聽聽戲曲評書,比不得爺的見識。不過富山好歹也聽過點戲文,平生最佩服的,也就是戲文中忠肝義膽的英雄。現如今皇上都豁出命不要了,富山這點銀子又算得了什麽?富山也沒想過要拍皇上的馬屁,就想跟著皇上也這麽英雄一次,不掉咱旗人爺們的身架。”


    說罷,雙手向眾人團團一拱,一個大步跨上馬車。京城裏像富山這樣變賣家產報效地旗人,畢竟少之又少。又有一車隊緩緩從門洞裏出來。頭一輛車上坐著就是醇親王福晉,光緒生母葉赫那拉?婉貞。


    “聽說沒,這位福晉今兒早上為了皇上後宮的六萬兩銀子到宮裏麵鬧了一翻。迴頭就遣散的家奴,看來也是押運錢銀給皇上了。”人群中有人上前低聲對富山說道。


    是沒錯,婉貞從宮中迴來後,不顧其它側福晉的意見,遣散的家奴。將家中所有能找著的值錢的東西裝了滿滿八大車,親自押給他的兒子。


    富山一聽,立馬上前:“奴才給福晉請安了,大福晉可是去田莊台?”


    婉貞抬頭看看路邊的二十大車糧食,反問道:“你這是?”


    “奴才富山聽聞皇上親身要打東洋鬼子。奴才無以為報,家中財貨也就值這些個糧食。到讓福晉見笑了。”


    婉貞麵無表情:“有心就好,不在多寡。一同上路吧。”


    半空中聽得車夫一聲清脆的鞭響,馬車緩緩向前。


    田莊台皇帝行營中,光緒看著由唐紹儀轉發來的電報,隻是自言自語的小聲說了句:“我的親娘呀。”


    山海關前,卻又是另外一番讓人心旌搖曳的情景。數千名從全國各地湧來的學子們,青衣長袍,端坐於山海關前,誓言皇上一ri不退,眾人也一ri不退。這些學子們原本是要出山海關到田莊台,與皇上共赴生死血戰的。可惜光緒早已下旨關閉山海關,嚴禁這些學子們出關。忠義雖然可嘉,但是卻迂腐,要都死光了,誰來建設國家?


    去不了田莊台,這些學子們卻安坐在了山海關前,無論怎麽勸說,都是矢誌不移。其間有一白衣學子四下串聯,一份折子,不到十數ri,竟然聚集了三千多人連署。眾人席地而坐,誦孔孟之chun秋大義,吟程朱之道德文章,琅琅書聲,經久不絕……


    此情此景,讓剛剛抵達山海關主持大局不久的劉坤一,也忍不住仰天長歎,大清還有希望。


    “皇上讓本欽差帶一句話給諸位:都迴去,去生產槍炮,去製造彈藥。如此,何懼一戰?”


    所有的學子們頓時都肅然站了起來。秋風過處,學子中,一白衣男子對城牆上的劉坤一跪下說道:“廣東舉子康有為拜見欽差大人,今ri國家危亡之際,康有為呈《上今上皇帝書》,懇請皇上,下詔鼓天下之氣。遷都定天下之本。練兵強天下之勢,變法成天下之治。”說著從懷中掏出一份條陳,高舉過頭,長跪不起。一時間,所有地學子都像是被感染了一般,全都跪了下去……


    田莊台地商人們畏懼兵禍,早就走空了,就連附近的百姓也被遷往了關內。整個田莊台已經變成了一個若大的軍營。幾許蕭瑟的秋意中,一隊馬車緩緩的停在了田莊台行營外。片刻後,一位身著豔麗旗裝的老婦人從頭輛馬車上下來,靜靜地望著田莊台行營內。新軍軍紀嚴整,寒風中依然站的筆直,除了上前交涉的人外,沒有一個人說話。一股蕭瑟之氣從大營出升起。


    光緒快步從營中出來,不等來人行禮便上前扶起老婦人:“這是軍營不興跪的。額娘,你來這個地方幹麽?”說話間狠狠的瞪了眼同來的唐紹儀。眼神中怪罪他為什麽不攔著。


    唐紹儀也是無奈,他就是攔不住:“皇上,微臣押運第一批8000支步槍前來交旨。後續德**火將會在一月之內送抵,這一切皆是大福晉之功。皇上,大福晉一ri之內變賣家產籌得現銀180萬兩,正好解燃眉之急。”


    “皇上……”遠處,張作霖匆匆的跑了過來:“皇上,ri軍開始對牛莊進攻了……”


    “兒子先謝過額娘了。軍營中不能有女人,任何女人都不可以……”


    “我就想看著皇上,都不行嗎?”。


    “不可以。軍情如火,兒子就不送額娘了。”說完,光緒跪下磕了三個頭。轉身朝營中走去。婉貞流出兩行淚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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