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ěi jing的六月,白天已經是很熱了。而這天萬裏無雲,太陽高懸,可就是一絲風都沒有。


    光緒身著皇帝朝服,從一大早就等在慈寧宮了。而慈禧換個衣服已經換了快一個時辰了。女人換衣服特別慢這種事,看來是有曆史淵源的。


    終於,慈禧終於出來了。光緒等的早已是淚流滿麵。


    慈禧頭戴鈿子,穿寬袖大裾團壽紋氅衣,外套如意雲頭領,對襟排穗下擺坎肩,前掛念珠,手戴金護指。氅衣則左右開衩開至腋下,開衩的頂端飾有雲頭,且氅衣的紋樣也富貴華麗,邊飾的鑲滾更為講究。用雍容華貴來形容慈禧決不誇大。從如今的相貌來看,當年慈禧年青時一定生的美豔無比。不過慈禧這人命不好,在她逢整數生ri那年總會碰上戰亂,光緒依稀記得前世看過的一部電影裏麵說慈禧這人將是克夫、克子,而且克國、克民。


    “雍容華貴、儀態萬方這些個兒詞可就是為親爸爸您寫的呀。”千萬不要直接說女人漂亮,那樣太俗。


    “行了,知道皇上的嘴能哄人開心。”慈寧聽到光緒如此評價,臉上就像長了朵花。哪個女人不喜歡別人說她漂亮:“皇帝呀,今兒可是考教八旗子弟的ri子。你可都準備好了?”


    “迴親爸爸,已有大臣來報。在京所有在旗的八旗子弟共計5000餘人均已在城東校場集合,等太後老佛爺前去檢閱。”


    “那咱們走吧。”


    李蓮英一聲“起駕——”,光緒和慈禧及儀仗共200多人,浩浩蕩蕩的開往城東校場。


    此時的城東校場,人頭攢動。本來就不大的校場因為布置皇上與太後的觀禮台而顯的更小。太陽高高的掛在當空,無情的散發著它應有的熱量,早已經收到命令而集合的八旗子弟們早已被太陽曬的暈頭轉向。


    原來八旗子弟們每年都會有二次“訓練”,可誰都知道那不過隻是走個過場。而今天不同,可是皇上和太後親臨。所有人都穿著正裝,像模像樣的站著。要知道這滿蒙八旗的裝束可是重的很,又不太透風。這一站個把時辰連衣服鎖子甲上的鐵片都曬的滾燙。所有人都沒了jing神,有些人坐在地上,更有甚者都跑到遠處樹yin下盛涼。


    “薛老六,這皇上太後啥時候來呀,這都等了一個時辰了。”人群人坐在地上的一人問道。


    “我哪能知道,再不來曬都要曬死了。爺啥時遭過這罪呀。”


    “就是就是,薛老六,要不您先迴?”


    “迴?你給我發銀子,爺立馬就迴。聽說沒,這新軍一個月可有三兩餉銀,而且呀這一ri三頓你知道是誰做飯嗎?一看就不知道了吧,爺告訴你。前些個月皇上不是拿了一批禦膳房的廚子嗎,這些人都到軍校做飯來了。”


    “不會吧,真是那些個禦廚?”


    “那是,不過皇上太後再不來,爺可真頂不住了。”


    “等著吧。”


    也不知道等了多久,終於等到了。


    “親爸爸。”等大家都入座了,光緒站起來對著慈禧說:“今兒個檢閱,還請親爸爸說幾句,以激勵士氣。”


    “還是皇上說吧,我一老婆子會說什麽呀。再著說了,你總是皇上,也大了親政了。不能總讓哀家出麵吧。往後呀,這新軍之事你做主吧。”


    “是。”光緒說完轉身走向台前,他明白,經過幾天前的外交風波,他和慈禧算是對上了。嘴上說新軍由他做主,那也隻是說說而已。


    “自太祖立國已有二百餘年,昔ri的八旗鐵騎早已是過往雲煙。今ri的大清也是老態龍鍾。圓明園,萬園之園也毀於戰火之中。故興洋務練新軍,從湘軍到淮軍,從南洋到北洋。可就是沒有八旗子弟的身影。昔ri大清立國之本何在。望爾等能從現太祖之時的八旗威風。”一通沒有油鹽的請話,也毫無激情。本來光緒對於八旗子弟就不報希望,二百多年的驕奢閑逸的生活,早已忘了先祖們打天下的艱辛。光緒轉過身來對著世鐸說:“禮親王,開始吧。”


    世鐸也很無奈,他知道如果按皇上說的來考核,這下麵5000多人能有一成通過都算是好的了。可皇上說的也有理呀。開弓shè箭要臂力,馬上作戰這腰腹無力如何能成,沒有腿力夾緊馬匹,這馬都上不了。慈禧更是明了的說:這大清的天下都是叫漢人保下的怎麽行,這新軍就依著皇上的意思去辦吧。


    二個時辰下來,特別是最後一項的意誌考教開始之時已是午時,等到午時二刻,還能站在場上的隻有區區103人。就是這些人的jing神意誌也到了極限。而段祺瑞、王士珍、馮國璋三人卻依然jing神抖擻。


    “禮親王,讓他們停下來吧。”


    隨著一聲考教完畢,原本在場上103人都紛紛坐倒在地,段祺瑞、王士珍、馮國璋三人和在邊上等待的禦醫們紛紛走上前去查看眾人。些時隻有四個孤單的身影依然站在場上。這時光緒身後有有站了起來,隻聽見李蓮英的聲音:“老佛爺,您慢著點。”


    光緒指著台下:“禮親王,將這四人的名章一會報於朕。雖說這八旗已不可大用,但多少還是有些個人有些正本事,這四人朕要大用的。”


    光緒轉過身來看到慈禧臉sèyin沉的看著台下,眼神中有些憤怒,有些不甘。光緒隻能陪著小心:“親爸爸,迴宮用膳吧。”


    慈禧迴慈寧宮了,光緒得到一個消息就先迴了趟禦書房。給他傳遞消息的就是上次慈禧查崗時來報信的那個侍衛。


    “消息確實嗎?”


    “迴皇上,可以確定。三天前奴才就得到消息,李鴻章上了一道秘折給太後。可太後將這道折子放在身邊未給其它人看過,奴才幾ri來無法得知具體內容。今ri從天津傳來可靠消息,這道折子與銀行有關。具體內容恕奴才無能未能得知。”


    銀行?光緒讓他去準備銀行的相關事宜,還特別叮囑要保密。無關人等就是他兒子都不能知道此事。光緒可不想重蹈曆史的覆轍。沒想到他到是上了道折子給太後。李鴻章這人做實事的本事是有的,就是私心太重了。他這麽做是什麽意思?


    “知道了,你先下去吧。對了你叫什麽名字?”


    “奴才冷峻。”


    光緒一聽,這名字取的好呀。整天板著臉又沒見笑過,是夠冷峻。


    慈禧吃飯的時候一句話也沒說,光緒也隻能陪著靜靜的吃飯。突然慈禧問了一句:“皇帝,這八旗兵還能得用嗎?”


    光緒不明白什麽意思:“得用,親爸爸為何如此問。”


    “哀家本也想著我大清也要建一支由咱們滿人自個的兵,可今兒看來怕是不行了。”


    慈禧是什麽意思,光緒心中一驚,莫非是想套我的話?這次到是光緒誤會了,慈禧實際也是想能練一支強軍。正如皇上說的圓明園,萬園之園也毀於戰火。這可是慈禧心中之痛。隻是今天八旗子弟的表現實在讓她失望。


    “親爸爸無須憂慮,古有雲:千軍易得一將難求。隻要咱們能把這100多人好好練出來,以他們為基礎。還是得用的。隻是兒臣不明白,李鴻章的北洋武備學堂是怎麽辦的,兒臣想去瞧瞧。”


    “讓李鴻章寫個折子上來不就行了,皇帝是一國之主,不可輕易離京。”


    光緒屏退所有人等,包括李蓮英都叫出去了。等最後一個離開的人關上殿門後。光緒才小聲音的說話。


    “其實兒臣是想把北洋武備學堂拿來。”光緒看著慈禧,說出一句讓慈禧後怕的話:“自楊洪之亂起,天下各督撫便各自擁兵自重,厘金、火耗就是他們的財政來源。而朝廷經製之兵,無論八旗還是綠營早已糜爛,現在的朝廷不過隻是擁有大義的名份,朝廷的旨意除了京畿這塊,還有哪地兒能真正聽朝廷號令。天下八大督撫已有七位已不是滿人。親爸爸,現在這些鹹豐老臣還是忠心的,朝廷也有著北洋鎮著。可這批老臣之後呢?”


    光緒這番話,也不是空穴來風。後世在甲午之後,朝廷號令就出不了京畿。到八國聯軍打了běi jing之時,江南諸省更是搞了個《江南互保條例》,直接不聽朝廷的。而這也是慈禧最為擔心的地方。所在慈禧大搞平衡之術,可是你本身沒人實力,真有事的誰還能聽你的。


    慈禧放下碗筷,許久沒有說話。


    “若朝廷再不能練就一支jing銳之師,這天下恐怕……恐怕……”光緒說到這停了下來。


    “說下去,哀家想聽聽皇上到底是個什麽想法。”慈禧惡狠狠的說。


    光緒沒有抬頭:“這天下恐怕與愛新覺羅就沒什麽關係了。”


    慈寧宮外,李蓮英心中也是不痛快。他本來是知道考教的要爾,想著今ri考教太後會前去,他還特意交代找些個會騎shè的人去,可沒想到皇上會來這麽一出。讓他費了半天心思全白費了。而如今太後從教場迴來就一句話也沒說,yin沉著臉。他特意吩咐下麵的人要小心伺候。皇上讓所有人出來,也不知道裏麵在談些什麽,隻聽見“啪”的一聲,慈禧大聲喝到:“難道你要造自個兒的反?”


    造反,怎麽說著說著造上反了?李蓮英邊忙前去,沒想剛打開殿門,隻見慈禧站著指著他大聲喝道:“出去。”


    光緒沒有說話,隻是靜靜的坐著。慈禧怎麽能不明白光緒說的道理,可說歸說,怎麽做呢?滿人中有真才實學的實在是不多。站了一會慈禧隻好坐下,平靜的問道:“那皇上是何章程?”


    “練新軍以鎮地方,辦新學以收民心。兒臣看來隻能緩緩圖之。為政之道,兒臣不及親爸爸,還請親爸爸不吝賜教。”


    慈禧從內間拿著一份奏折,遞到光緒手上:“這是李鴻章給哀家上的一道密折,皇帝看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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