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到一個被捏碎的泥人,隻剩下上半身的孤零零地躺在地上。泥人身上穿著衣服,那件雪白的衣服對溫池而言再熟悉不過,因為那件衣服是溫池親手為泥人穿上去的。與此同時,溫池耳邊響起花殷虛弱的聲音:“就算他僥幸逃脫一劫,他也不可能活下去……那毒早就在一點點吞噬他的生命,如今的他已是油盡燈枯……若你出去仔細找找,說不定還能找到他的屍體……”花殷的話剛說完,溫池忽然伸手拔起刺入花皇後屍體的劍,他拿著劍的手腕翻轉,在左枝詫異的目光中以極快的速度將劍刺入花殷的胸膛。刺啦一聲。整個劍身沒入花殷的身體。劍頭穿過花殷的身體,往下傾斜,源源不斷的血水就像突然挖出的泉眼,一下子從傷口迸出來,血水順著劍頭往下流。眨眼間,地上流了一大攤血水。花殷臉上透著死一般的慘白,他張大嘴巴,眼睛鼓得像銅鈴一樣,也不知是痛極了還是為溫池動手殺他的行為感到震驚。溫池抽出劍。花殷順勢倒在地上,身體微微抽搐。溫池又是一劍刺入花殷的胸膛。花殷從喉嚨裏擠出一點沙啞難聽的聲音,那雙銅鈴般的眼睛定定望著溫池。“鼎鼎大名的花家家主,沒想到有朝一日會死在我這個無名小卒的手上吧?”溫池諷刺地笑了笑,笑著笑著,淚水又流了下來,“在你之前,我不敢殺人,也不認為自己會殺人,你讓我破了戒,你讓我知道原來世上還有如此豬狗不如的人……”頓了頓,他道,“你死後,我會一南一北地扔了你和花皇後的屍體,生時你們之間隔著重重阻礙,死後也別奢望在一起。”花殷怒火中燒,又痛苦又絕望地瞪大眼睛:“你……”然而他剛吐出一個字,便沒了聲——溫池揮劍割斷了他的喉嚨。花殷死了。他的表情凝固在了恐懼的巔峰,猙獰又嚇人。溫池眼神冰冷地看了花殷的屍體一會兒,便走向左枝,他把手裏的劍遞給左枝。左枝做夢都沒想到曾經膽小如鼠的溫池會親手殺人,她震驚到無以複加,本能地接過溫池遞來的劍,呆呆看著溫池轉身走到角落,撿起散落在地上的泥人。第146章 迴到過去泥人斷成了兩截, 右胳膊也缺了一小塊兒。溫池費力地蹲下去,在滿是血漬的地上摸索了好一會兒,才摸索到缺失的右手臂, 他把碎成幾塊兒的泥人捏在手裏, 倏地發現地上有一抹濃重的血跡。重要的是——他隱隱的聞到了一絲熟悉的淺香。是時燁的血的氣味!這間屋子裏的血腥味濃烈得幾乎凝為實質, 毫不費力地掩蓋了這一絲淺香,若不是溫池離得近,恐怕發現不了這個角落裏還有時燁的血跡。溫池捏著泥人的手逐漸攥緊,他緩慢站起身, 仿佛聽不見左枝的唿喚, 尋著那一絲若有似無的淺香直奔屋外。不知是不是他的錯覺, 越往外走, 那一絲淺香就越清晰起來。他渾渾噩噩地往前, 竟然就這樣彎彎繞繞地走出了暗室。“溫公子!”身後隱約傳來左枝焦急的喊聲, 她追得急,也不知溫池究竟要往哪裏走,居然在裏麵迷了路,“溫公子,你別亂動,等我……”左枝的聲音被溫池拋在了身後。溫池不管不顧地繼續往前,他的腳步越來越快,甚至小跑起來, 他跑出這處廢棄的屋子,頭也不迴地朝著屋後跑去。他穿過小樹林和小徑,穿過一處處同樣破舊的屋子, 穿過一個池塘……最後, 他停在了一片湖邊。皎潔的月光灑落在望不到邊際的湖麵上, 黑暗的湖麵泛起星星點點的光亮,隨著水波輕微的起伏,若隱若現。周遭太黑了,入目所及全是朦朧的夜色,耳邊全是水波翻滾的聲音。夜風吹拂,吹散了飄蕩在空氣中的淺香。突然間,溫池什麽都聞不到了。他愣愣地站在湖邊,像個找不到家的迷路的孩子,良久,他舉起一隻手,攤開掌心,在月光下能看見一顆石頭安安靜靜地躺在他掌心裏。這顆石頭除了顏色斑斕外,便沒有其他特點了。但是在這個夜裏,它連唯一的特點也被淹沒在了夜色中。溫池垂眸看著自己掌心裏的石頭,不知不覺間,淚水潸然而下。他不知道該怎麽辦了。他仿佛站在一個十字路口,他不知道該往哪邊走。哪怕這顆神奇的石頭就被他拿在手裏,可他畢竟不是溫良那樣的主角,石頭在他手裏不會發揮任何作用,可他還想妄想用這顆石頭救時燁……溫池的淚水越發肆意,從眼中溢出,順著臉頰往下流,他哭得抽噎,握緊拳頭,石頭硌得他掌心發疼。他要怎麽做?接下來他要怎麽做才能救時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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