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良眼見時錦沒有出手救他的打算,心裏湧起一陣絕望的情感,他不得不轉向溫池:“溫池,你幫我向太子殿下說說好話吧,明明你也參與了那件事,你知道父親會那樣做……”“吵死了。”時燁不耐道,“把他帶出去。”於是兩個侍衛一左一右地鉗住了溫良的肩膀,不費吹灰之力地便把手無縛雞之力的溫良拖走了。一時間,棚子裏安靜下來。時燁被方才溫良驚天動地的哭聲吵得頭疼,閉眼揉了揉眉心。“皇兄向來討厭此等愛哭之人。”時錦歎息一聲,“方才真是難為皇兄了。”溫池:“……”本來他還考慮著要不要為溫良這個主角受求一下情,結果乍一聽時錦的話,嚇得連忙將在舌尖上繞了好幾圈的話咽了迴去。算了,他這個同樣愛哭之人還是別上趕著送死了。溫良才進來不到一炷香的功夫又被帶了出去,這突如其來的變故把一同進來的李浩嚇得瞠目結舌,他臉色灰白的站在原地,突然間很想離開。可惜這地兒並不是他想來就來、想走便走,他感覺自己的雙腿軟得快要支撐不住身體的重量了,卻不得不硬撐著繼續幹站著。就在這時,時燁的目光轉向他。李浩察覺到時燁那道在他身上遊走的視線,也差點像方才溫良那樣癱坐到地上。“至至於你李浩……”時燁遲疑的聲音響起,似乎在迴憶著什麽,“本宮貌似在哪裏聽過這名字。”朱公公適時說道:“太子殿下,可能你忘了,他是江南李家的李問之子李浩,也是三年前綁架並幽禁了一個民間女子的主犯之一,盡管當時此事鬧得不大,卻有幾位大人向你提過隻言片語,隻是那幾位大人說李浩已被收押,不知為何這麽快又被放了出來。”李浩:“……”時燁長長地哦了一聲:“本宮記起來了,原來你便是那個李浩。”李浩驚呆了,他哪兒想到不過是來參加一場桃花宴,居然被人翻出了幾年前陳芝麻爛穀子的事兒。而且翻出那事兒的人還是太子殿下……“太子殿下饒命,小人已付出了應有的懲罰,小人已改過自己重新做人了。”李浩砰咚一聲跪到地上,一邊磕頭一邊哀聲懇求。時燁垂眸俯視著李浩:“短短三年時間,如何夠你改過自新?”說罷,他又喚道,“朱賢。”朱公公忙道:“奴才在。”時燁淡淡的吩咐道:“把他扔迴牢裏,再關個三十年。”李浩一聽這話,霎時倆眼皮一翻,竟然當場嚇暈了過去。不過這並不影響侍衛們的行動,當即上前把他當成死魚一樣地拖了出去。然而沒人注意到,李浩隨意搭在脖子上的紅線在兩個侍衛的拖行中掉了出來,無聲無息地落在了草地上,那顆五彩的小石頭在陽光下折射出晶瑩的光芒。直到兩個侍衛把李浩拖走後,有一雙黑靴停在那顆石頭前。隨後,一隻手撿起了那顆石頭。-時錦眼巴巴看著李浩被帶走,他感到很不舒服,卻又說不上來不舒服的原因,便起身向時燁告辭,準備迴自個棚子裏休息一下。溫池猶豫了很久,還是忍不住出聲:“太子殿下,你要殺了溫良嗎?”時燁不答反問:“你希望本宮殺了他嗎?”溫池搖了搖頭:“雖然我和他的關係的確沒有那麽親密,但是我也不希望他喪命於我或者太子殿下的手上。”聞言,時燁頓了下,轉頭神情莫測地看向溫池,他的眼神裏看不出是喜是怒,平靜得宛如一麵沒有起伏的湖水:“你舍不得他?”溫池還是搖頭。時燁固執地說道:“給本宮一個理由。”還不是因為他慫,他害怕遭到溫良係統的報複,更害怕遭到溫良主角光環的反噬。然而這些話萬萬不可能說出來,他隻能委婉地換了個說法:“我不想害人性命。”得到這個迴答的時燁愣了下,突然笑出了聲,他越笑越大聲,狹長的眸子微眯起來,裏麵卻閃爍著令人膽戰心驚的冷光。半晌,時燁抬起手:“你可知本宮這隻手害了多少人的性命嗎?”俗話說知道得越多死得越快,溫池可不想知道時燁殺過多少人,他眼見話題就要朝著不受控的方向奔去,鬼使神差地用雙手握住了時燁抬在半空中的手。時燁詫異地盯著他。溫池一本正經地說道:“我相信太子殿下不過是在正當防衛罷了。”語畢,時燁忽然反手抓住溫池的手腕,不等溫池有所反應,他手上稍作用力,輕而易舉地將溫池拉到了身前。溫池嚇了一跳,條件反射性地想往旁邊躲,結果腳下一個趔趄,居然直接坐到了時燁的腿上。溫池:“……”臥槽……他有種下一刻就要被擰碎腦袋的預感。就在溫池準備站起來時,忽然在餘光中瞧見朱公公掀開輕紗走進來的身影:“太子殿下,宴會馬上便要開始了,還請太子殿下移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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