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俊覺得自己很清醒。不知道諸君有沒有過切身體會,當你喝的很多的時候,身體好像已經完全不受控製,頭腦眩暈胃部幹嘔,根本無法依靠自己的力量站立行走,可是很奇妙的是,在這種情況下,你的大腦會異常的清醒。似乎身邊發生的每件事,你都在以一種上帝視角旁觀,成俊現在就是這種感覺。


    他渾身失重,兩隻手臂被大成和帕尼架住,剛才發生的一切好像都清清楚楚的感覺到了。他不認識那個嫉妒滿腹和帕尼說話的帥哥,也不知道帕尼是怎麽來到自己麵前的。可是,這個姑娘看向自己那關切的眼神,和對自己的體貼,卻讓他真真切切的感受到了。


    借酒消愁愁更愁。以前從來沒明白這就話的意思,當今天,成俊想要酩酊大醉,忘掉一切的放縱,卻發現,自己的大腦好像比平時運轉的更加迅速。本想忘記的迴憶,像老式電影的畫麵,略帶頓挫的一張張閃過腦海,一遍一遍,毫不停歇,根本不受控製,讓本就需要減壓的心髒變得更加堵悶。


    走出夜店的大門,一陣涼風吹來,他用力推開扶著的二人,趴倒在地上,翻騰的胃一陣湧動,酒水混合著胃液噴灑而出。眼淚、鼻涕一下子都湧了出來,壓抑的心髒隨著這陣強烈的嘔吐一下子釋放開來,好像隨著淚水的越聚越多,一切能夠變得輕鬆一些。


    帕尼穿的很少,上身隻有一件有著巨大孔洞的白色針織衫,冷風吹的她狠狠的打了個寒顫。她蹲在旁邊,抱著裸露出的白色香肩,一手不斷的拍打著成俊的後背,看著痛苦掙紮中的男人,鼻子一陣陣發酸,同樣喝了不少酒的她,大腦也眩暈起來。


    “誒?你們怎麽出來了?”金泰星踉踉蹌蹌的從門口閃出人影,身邊還依偎著一個漂亮的姑娘,說話舌頭都不利索了。


    “哦,成俊喝大了,正打算把他送迴去。”大成正在打電話聯係汽車來接,看到泰星也出來找自己,連忙迎上去。“泰星哥,你繼續玩,我把他送迴去就找你。”


    “哦哦,成俊酒量真不行。”泰星醉眼迷離,打著酒嗝,探頭看了看依然半跪在地上的成俊,也看到了蹲在旁邊的帕尼。“這小子行啊,這麽快就勾搭了個姑娘,很厲害啊!”他喝的確實不少,說話已經完全不著調了。


    “哪有,那隻是……”


    大成剛要解釋,金泰星打斷他繼續說道:“那大成你在這幹嘛?人家泡了姑娘打算離開,你跟著算什麽事兒?真沒有眼色。我可警告你,一會兒我和我的小美人一起走,你別跟著我!”泰星說著,還醉態百出的親了親身邊同樣喝了不少的姑娘。


    大成滿腦袋黑線,這哥怎麽喝了點酒原形畢露啊,不過在這方麵自己確實也沒資格說他。誒!?成俊和姑娘!好機會啊,讓親故忘了那些懊糟事兒,今天不正是好主意嗎?我簡直了,太機敏了!


    “泰星哥,我就是下來幫著成俊打車,這個時間車可不容易打。外頭冷,你快迴去吧,我這就迴去找你。”計上心頭的大成連拉帶推的把金泰星和那個小姑娘送迴夜店。


    夜店的旁邊就是一家某天酒店,大成看著酒店露出了奸詐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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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金泰妍的夜晚也很漫長,一直到十點她才從地板上的沉思中站起來,煮了一袋拉麵安撫了已經餓透了的胃。手裏拿著電話,好幾次想給成俊撥過去,可是每每到最後關頭又退出掛斷,麵對的過程總是這樣殘忍。


    算了,順其自然,等他迴來吧,迴來就把一切都說清楚。躺在床上,等待老公迴來的感覺,更像是一個犯人在焦急的等待審判。每每聽到一點點聲音,她總會以為是成俊迴來了,而害怕的發出一陣虛汗。


    直到淩晨,泰妍才在迷迷糊糊中漸漸睡去,即使這樣,緊皺的眉頭也出賣了她糾結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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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夢很多很亂,零零碎碎的,好像有小時候,也有父親母親,還有過世的爺爺,當然更多的還是現在。戴上戒指時擁吻的那張幸福的俏臉,蜜月時碧海間浮潛猶如美人魚一般的雪白軀體,相偎海邊時篝火下望著明月許出的誓言……一條條、一遍遍從腦海中閃迴。最後,那飽含憤怒的一拳重重擊中目標後手上的痛,猶如再次感受錐心的壓抑,成俊猛地睜開了雙眼。


    汗出了厚厚一層,急促的唿吸和鼓錘敲動般劇烈的心髒讓醒來的成俊異常清醒。他瞪圓了眼睛,怔怔的望著空蕩蕩的天花板。突然,身旁唿吸所噴出的氣流吹拂了自己的肌膚,汗液蒸發所帶來的涼爽讓手臂汗毛直樹。這下,昨晚發生的一切都湧上了心頭。


    成俊輕輕的偏過頭,看著麵前這張如花嬌顏。美目緊緊的閉成一條美妙的弧線,挺直的鼻梁自上而下一氣嗬成,微微張開的兩片薄嘴唇好像依然在像誰撒嬌,淩亂的發絲輕輕飄散,不但絲毫不影響整體的美,反而給這張精致的臉龐添加了天然的半透麵紗,一側的臉重重枕壓在自己的右臂上,帶來陣陣清晰的觸覺。


    事實上,昨夜並沒有發生任何難以接受的事情。成俊和帕尼相偎在床上,互相訴說著心裏話。至於說了什麽,成俊已經完全不記得了,隻記得捧著這張近在咫尺的臉,輕輕的吻上了豐滿濕潤的唇。


    成俊輕輕的抽動,想要把手臂從女孩兒的頭下拿出來。這輕微的動作就驚醒了睡得很淺的帕尼。長長的睫毛忽閃的大眼睛悠悠的睜了開來,看到眼前的男人突然一羞,忙又再次閉上,可是漸漸泛紅的臉蛋出賣了她。


    發現姑娘已經醒來,成俊加大動作抽出了已經麻木的手臂,歉疚的輕輕說:“帕尼啊……對……對不起,謝謝……謝謝你。”


    帕尼並沒有迴應,任憑手臂抽搐後頭深深的陷入柔軟的枕頭,依然緊緊的閉著眼。看著女孩兒的樣子,成俊心裏一陣陣發虛,他坐起身體,慢慢的像床下挪。


    “嗯,帕尼啊。我先起床了,天已經亮了,你也……你一會也起床……”成俊用手掌擦著額頭的汗,可是並沒有什麽用,汗液依舊帶著尷尬從毛縫裏不斷湧出。


    帕尼再次悠悠的睜開眼,滿含憂鬱的看著他,卻依然沒有說任何話。


    成俊的頭一陣陣發出宿醉後的疼痛,他下意識的說道:“昨天的事情好像已經不記得了,如果我做了什麽不應該的事情,請你原諒我,也千萬別往心裏去啊。”


    事實上,類似情景的環境下,這句是男人最不應該說出口的話,可是成俊被酒後頭痛沉沉壓低的情商讓他口不擇言。


    帕尼聽到這句話,眼淚不知怎麽就從眼角滲了出來,她緊緊的再次閉合眼睛,豆大的淚珠斜斜的滑落到枕間。


    成俊並沒有看見埋在枕頭中的帕尼的表情,嘴裏還絮絮叨叨的說著不相幹的話:“我真的是頭一次喝的這麽醉,能遇見你真的是好巧……我真是,都沒有迴家的力氣了,你說,咱們兩個睡在一張床上,真是的,雖然也沒做什麽事情,可是,對於你一個姑娘來說,真的是我太不對了……對不起對不起,啊不,太謝謝你了,不然我就睡大街了……”


    他已經緊張的完全惶恐了,胡亂的說著話,好像隻有這樣才能釋放心頭壓力。和妻子同組合的成員睡在一張床上,慌張的男人完全不知道如何收尾。


    “歐巴!”帕尼用力的在枕頭間擦了擦眼淚,欠起上半身,打斷了成俊的自言自語。“歐巴,我知道,沒關係的,我也是喝的有點多,昨天晚上說了什麽也記不得了。”


    “啊?是嗎?那就好,那就好。”隨即好像覺得這樣說話並不合適。“你還好吧,我去給你倒點水。”


    “不必了,我不渴。”帕尼眼光呆滯,瞳孔完全失去了焦距,紅紅的眼白卻依然沒有被男人發現。


    說話間,成俊已經穿好了鞋子,他站起身,手裏提著外套,愧疚的不敢看帕尼。


    “帕尼啊,我,要不我先走吧。如果我們兩個一起離開,被別人看見了不太好。畢竟你是明星。”


    帕尼沒有迴答。隻是微微的點了點頭。


    成俊也安靜了下來,他慢慢的走到門口,迴頭望了望依然一動不動的帕尼,仿佛下了決心一般打開門走了出去。隨著關門聲輕輕的一響,帕尼重重的摔在柔軟的大床上,眼淚再也忍不住,噴湧而出,由哽咽逐漸聲音越來越大,迴蕩在空曠的房間裏。


    時間還很早,並沒有到上下班的時間,隻有零星幾個早起的老人在街上散著步,成俊頂著淩亂的頭發,步行朝家裏走去,混亂的昨天讓他感到一陣陣後悔,空氣中清涼的溫度冷卻了他緊張的心。


    半小時後,隨著腳步的不斷邁動,酒氣不斷的從身體裏散發出來,昨天晚上發生的一切也逐漸完全記起。成俊已經走出了很遠,卻突然停住了腳步,他轉過身,迴望著剛剛離開的酒店,那高大的大廈依然留在視野中一個尖尖的頂。駐足良久,成俊掏出了電話,編輯信息卻不斷刪除改動,最後終於下定決心給帕尼發送了過去:“tiffany,你是個好女孩兒,很遺憾才遇見你。祝你幸福。”然後毅然轉身,邁開大步走向迴家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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