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夫人一直都在沉睡,中間迷迷糊糊地醒過來一次,意識不怎麽清醒,倒是認出了顧少霖,欣慰的笑了笑,很快就重新陷入了昏睡當中。</p>


    這樣的情況無疑讓顧少霖很擔心。</p>


    “一直都是這個樣子嗎?”坐在顧夫人床邊,顧少霖麵沉如鐵:“母親一直都處於昏睡當中?”</p>


    “原先不是這個樣子的。”蘇眉得到顧夫人生病的消息之後立刻就趕迴了顧家,還特意請了莫離在不驚動任何人的前提下悄悄給顧夫人看了病,結果卻很讓人沮喪:“舅母之前雖然也會昏睡,但是醒著的時間還是頗長的,就是這幾天開始,昏睡的時間越來越長了,偶爾會醒過來,但是醒來的時間越來越少。”</p>


    顧少霖和秦舒既然已經趕迴來了,那名義上跟在顧少霖身邊的莫神醫自然也可以光明正大的露麵了,接著蘇眉的話往下說:“你也看過了吧?這明顯就是蠱,隻是不清楚究竟是哪一種,無法做到對症下藥。”</p>


    秦舒摩挲著下巴:“對於蠱毒的了解,最出名的就是南疆,可是十幾年前大泰軍隊橫掃南疆之後,僅存的南疆人心中肯定恨透了大泰,而且全都躲藏在深山老林裏,那些地方毒物橫行,多有瘴氣,人煙稀少,想要找出他們來很困難。除此以外,就要數西嶽國暗刑司了。”</p>


    雖然因為秦舒和顧少霖從中插了一杠子,結果導致暗刑司的蠱蟲失控,整個西嶽都跟著倒了大黴,要不是泰熙帝跟楊天凡之間微妙的關係,西嶽這個時候說不定就已經並入到大泰的版圖裏麵了。</p>


    但是不可否認的,暗刑司已經暗中研究蠱毒很長時間了,他們對這方麵很拿手。</p>


    “怎麽會有蠱流進顧家來,而且針對的目標偏偏還是母親?”顧少霖手指關節被捏的啪啪作響,咬緊了牙關:“這背後絕對有人主使!若是叫我查出來……”</p>


    “我想,無憂穀應該有關於蠱的記載和研究吧?”秦舒忽然將目光對準了莫離:“蠱毒當年聲名赫赫,無憂穀不可能輕易放過。”</p>


    莫離身體僵硬了片刻,有些不自然的舔了舔嘴唇,像是記起了什麽痛苦的迴憶一樣,握了握拳頭:“沒錯,無憂穀的確有這方麵的記載,甚至,也存在著精通蠱毒的高手。”</p>


    顧少霖和秦舒同時精神為之一震,蘇眉也是喜形於色:“真的?那樣舅母就有救了!”</p>


    但是莫離卻給他們迎頭潑了一盆冷水:“但是很抱歉,這件事情上我幫不上你們任何忙。”</p>


    三個人的目光全都落在了莫離身上,蘇眉更是驚訝的開口道:“為什麽?我們不是朋友嗎?不需要你做太多,隻要幫我們找到能夠對付蠱的人就足夠了。”</p>


    秦舒卻很冷靜,莫離的表現太奇怪了,從提到無憂穀開始,他的表現就有些古怪,身體僵硬表情痛苦,似乎想起了什麽不堪迴首的往事一樣:“你有什麽難言之隱嗎?跟無憂穀有關的?”</p>


    莫離驚訝的看了她一眼,沒想到秦舒的感覺如此敏銳。</p>


    “你不想說就算了。”秦舒也無意為難他:“你的意思就是說,你沒有辦法幫我們找到那個人,是嗎?”</p>


    “你不感覺好奇嗎?”莫離忽然自嘲一般的笑了起來:“我是無憂穀的人,從我第一次出現在你麵前開始,到現在,你算算已經多少年了,這期間我從來不曾迴去過一次,你就不覺得奇怪嗎?”</p>


    秦舒愣了一下,她骨子裏的靈魂是屬於安然的,對於秦舒過去那些年的生活印象並不深刻,而原主秦舒性格懦弱,也不是那種會在意教導自己的人是不是沒有迴過無憂穀的人,她成為秦舒之後自然是忽略了這一點,這樣算起來,莫離離開無憂穀最起碼十年時間了,而在此階段裏,他一次都沒有迴去過。</p>


    “因為我不能迴去。”莫離一臉慘淡的笑容:“我是被無憂穀趕出來的,帶著汙點,在洗清了這個汙點,得到清白之前,不僅無憂穀不允許我迴去,我自己也不甘心就這樣灰溜溜的低頭認輸。”</p>


    蘇眉吃驚的看著莫離:“怎麽會這樣?”</p>


    “我受命教導你醫術,這是無憂穀給我的懲罰之一。”莫離忽然怪異的笑起來,頗為同情的看著秦舒:“事實上在我之前,就有人給你做過鑒定了,很不幸,你被認為是不適合學習醫術,不適合成為無憂穀一員的,然後倒黴的我被驅趕之後,就被為人了這樣一個任務,教導你,讓你能夠成長為一名合格的醫者——這被認為是絕無可能的事情,故意將這個使命交給我,目的就是為了讓我再也迴不去。”</p>


    但是秦舒的表現卻讓莫離很吃驚,如果說之前的秦舒表現的的確跟無憂穀的鑒定相差不遠,無論是性情上還是天份上,都不合格,可是後來的秦舒表現出來的卻近乎完美,尤其是在製藥上展露出來的驚人天賦,和不怕吃苦的精神,讓莫離也有一種撿到寶了的感歎。</p>


    “如果他們見到了現在的你,一定會後悔的。”莫離似是感慨似是讚歎的說了這樣一句話,隨後對著秦舒翹起了大拇指:“你很棒!不愧是寧蘭的女兒!”</p>


    顧少霖嘴角微翹,露出了與有榮焉的笑容,伸手撫摸了一下秦舒的頭發,驕傲的說道:“那是自然,舒兒一直都是最好的。”</p>


    “別偏離話題。”秦舒心中微微一頓,一種奇妙的感覺從心底擴散開,轉過臉對著顧少霖嫣然一笑:“現在的情況是莫離沒辦法幫我們找到那位高手,甚至連幫我們進入無憂穀都做不到。”</p>


    莫離抱歉的笑笑,他當初離開的時候立下了誓言,是絕對不能違背的,這裏可不是二十一世紀,誓言什麽的都已經成了笑話,這裏的誓言可是真真切切受到神秘力量製約的。</p>


    蘇眉有些犯了難,這可該如何是好,好不容易知道有人可以對付蠱毒了,偏偏卻不知道那個人是誰,更不知道他在什麽地方。</p>


    顧少霖垂眸看著沉睡之中的顧夫人,伸手輕輕地理了理顧夫人已經夾雜了銀絲的頭發,或許她會在不知不覺當中,就這樣一睡不醒了,想到這裏,他的手掌緊緊的抓住了大腿,用力的掐住了自己腿上的肉。</p>


    很不好,這種無能為力的感覺讓人感覺極其不好!</p>


    “一定會有辦法的。”秦舒去掰他的手掌,戴在手腕上的木鐲子順著光滑的手腕滑下來,打在顧少霖的手背上:“既然有了目標,我們就有前進的方向了不是嗎?比起之前的一籌莫展,最起碼,我們知道有人可以救母親。”</p>


    顧少霖的目光卻落在了那隻造型古樸毫不花哨的鐲子上頭,他還記得這是鳶公子送給秦舒的新婚禮物,與之相伴的還有一大箱子花裏胡哨的武器,看著像裝飾品,卻件件都是鋒銳的神兵利器:“鳶公子……”</p>


    對了,鳶公子!顧少霖豁然抬頭,抓住了秦舒的手掌,盯著她手腕上的鐲子:“你知不知道鳶公子在什麽地方落腳?”</p>


    “鳶公子?”秦舒對鳶公子的印象極為深刻,那位公子長的極為好看,是秦舒見過的少有的能跟顧少霖妖孽的相貌一較長短的人,而且她對那位公子抱著難以言說的好感:“我不知道,不過可以問問嬤嬤和當歸遠誌她們。”</p>


    “去問問她們!”顧少霖一雙妖孽的鳳眼閃著興奮的光芒,抓著秦舒的手,激動的說道:“我敢肯定,鳶公子絕對跟無憂穀有關係!”</p>


    “阿嚏!”臨湖的太白樓上,鳶公子忽然打了個噴嚏,揉了揉自己發癢的鼻子,嘟囔了一句:“誰又在惦記我了?”</p>


    “公子,繼續這樣盯著他嗎?”兩位忠心耿耿的黑衣老者仍舊是寸步不離的跟在他身邊,低聲詢問著鳶公子的意見,目光卻落在樓下那個擺著活神仙招牌的算命先生身上:“公子隻需吩咐一聲,我們立刻就把他擒住,保證一根頭發絲兒都傷不到。”</p>


    “哎,無需著急。”鳶公子倒是悠哉的很,筷子在魚腹上挑了塊最嫩的肉出來,細心的挑幹淨了魚刺:“不過是個微不足道的小棋子罷了,抓了也沒多大用處,反而打草驚蛇,本公子還打算放長線釣大魚呢!”</p>


    算算他放出去的另一處魚餌,那兩個人據說已經迴京了,魚兒也該主動咬鉤了吧?(未完待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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