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齊齊地看向了二長老,想要從二長老這裏得到答複。但見二長老撓撓頭,點頭道:“正是如此,十分簡單,但正因簡單,常常讓許多自以為聰明的人忽略掉了。這個地方,就是隻防備假聰明的人,真聰明的人,則是上賓!”


    “而其實還有個激發的方法。”子規扭頭望著那貓頭鷹,“設計者應該會想到一種意外的情形,就是當這裏的晝夜係統毀壞掉的時候,貓頭鷹無法陷入沉睡,則通過喚醒它進而觸發機關就無法實現。


    “設計者一定想到了這種情況,所以會設定一個預備方案。就是當布局開啟,布局內的景致運轉到白天,貓頭鷹卻遲遲不能銜接到絲線時,這個‘未銜接’的狀態持續一段時間後,貓頭鷹身內的法力就會自動選擇另一個去向,從一撥到二,轉換景致。”


    二長老大瞪著雙目,今天他可是長見識了,現在他感覺他才是客人,分明子規才是主人的樣子。他知道的太透徹了!二長老追問:“這個時間是多久?”


    騰地,子規伸手朝遠處的太陽一指,那太陽一指沒有接收到傳遞來的法力,它完全是憑自己儲蓄的法力堪堪維持,此時終於要走完一天了。子規道:“到太陽落山。”


    而應著子規的話音,那太陽恰是落下了山去。在子規身側的貓頭鷹這時候滕然間精神大作,而隨之,眾人眼睛已是一花,再等恢複,眾人已經處在一個古色古香典雅精致的房間內了。


    子規朝四麵粗略地打量了一番,歎道:“果然,喜愛貓頭鷹的人來說,該是一個男人才對,而這屋子也確實是一個正常男人的居所。”


    杳伯點點頭,道:“有了之前的經驗,那眾位,找吧,找到這屋子裏所有的銅。”


    “最好是銅鏡。”子規補充道,“在大長老的居所之中,鑰匙落入銅鏡裏。我猜想那或許就是鑰匙的正確用法,又或者說,銅鏡之中存在著另外一個空間。我們通過銅鏡看到的那個鏡像的世界裏的首飾盒,才具有和鑰匙配對的鎖。”


    天子則道:“從鑰匙落入那鏡子裏可以知道,那個鏡子裏的世界是真實存在的,但我們現在沒有發現任何通往那個鏡子世界的門。所以也許線索就在鑰匙本身上,這一次如果再得到線索,一定要讓那鑰匙躲得那些銅製品遠遠的。”


    “這都是後話,當前還是好好找找這屋子裏的銅製物品吧。”丹歌站在原地四下打量著,分明沒有動手尋找的意思。


    杳伯叉著腰走了過來,“誒?你這光說不練是怎麽迴事兒?”


    這麽椅子,丹歌子規天子杳伯四個人就又湊在一起了。子規朝屋角的祁驁看了一眼,後知後覺地想起些事情來,伸手悄悄地扇了自己一巴掌,歎著氣暗暗搖頭。


    杳伯自然十分疑惑,“你這是什麽意思?”


    子規歎道:“我剛才光顧著給你們顯耀我的分析,可忘了我本來是要借轉換場景製止祁驁行為的,這下子耽擱了這麽久,他一定是得手了。”


    “哦?”杳伯眯起了眼,“他本來是有什麽大動作的嗎?”


    “是啊,您不看你們後來都跟來了,就他沒來嗎?!”子規道,“他一定是逮兔子去了,如果他得了手?”


    “……”天子和杳伯對視了一眼,轉頭向子規齊聲說道,“他早就逮到了啊!”


    “啊?!”這下子輪到了丹歌子規齊聲驚歎。


    天子皺著眉頭想了想,“那兔子是有什麽特殊的用處嗎?還是說你們愛心泛濫,怎麽可以吃兔兔?”


    丹歌朝天子翻了個大大的白眼,“什麽愛心泛濫。你們見那兔子就沒有別扭的地方嗎?例如哪兒哪兒少了毛?”


    “少了毛?!”杳伯點點頭,“不錯,那兔子的尾巴上是少了些毛。那不是他逮兔子的時候沒抓穩揪掉的麽?”


    子規道:“他大可以那樣說就是了。可他用兔子毛另有用地,他是要用兔子毛製作畫筆,想要發揮祁驁自身的神奇畫術了。我也是早些時候才從丹歌口中知道,祁驁的禍絕筆有著辟禍的作用,能對惑心之術天然克製,鬼邪控製祁驁的話,就不能碰,隻能另製畫筆。”


    杳伯抓住了這話語中的重點,“不說那骷髏鬼邪控製祁驁將如何發揮,但既然禍絕筆有如此功效,我們搭救祁驁的方法,就可謂簡單又方便了。我們直接上去和他要禍絕筆……”


    “您這法子可又太簡單了。”子規道,“我們平白和他提禍絕筆的事情,一定會讓他起疑,如果直接讓他撕破臉,我們就又不好做了。所以我們還是要出其不意地製服了祁驁,讓他短時間內不能反抗,那時候我們再找到禍絕筆,解了那惑心術。”


    “那這事情就需要從長計議了!”丹歌思索著抬頭卻忽然迎上了無數的目光,“嗯?怎麽迴事兒?”


    “你們四個!”葛孑的雙目直勾勾地盯著丹歌等人,“你們是不是早就知道這屋子裏的情況,所以才讓我們四下檢查,而你們倒在那裏悠然閑聊。”


    丹歌連忙搖頭,“我們不知道啊……,這屋子裏的情況怎麽了?那銅……”


    “銅!你還敢提銅!”葛孑一拍桌子,“爺們兒們,告訴他們,銅在哪兒!”


    眾人齊聲喝罵道:“全tm是!”


    “啥?!”這下子就輪到丹歌子規四人發呆了,丹歌還有些不可置信,伸手朝屋子裏指了一圈,“這屋子裏的金屬製品……”


    “全tm是銅!”葛孑又罵了一遍,“非得讓我說第二遍!銅找到了,你們隨意打眼望去,哪兒哪兒都是,現在就請幾位聰明人給我們分析分析?”葛孑嗔怪於這四人遊手好閑,此時完全不給台階,就要聽個解釋。


    四人哪能有什麽解釋。他們分作四方,就在眾人注目之下,將這屋子仔仔細細的檢查了一遍,最終四人會合,彼此搖頭,正如眾人所言,這屋子裏但凡金屬製品,都是銅的。


    丹歌匯報其阿裏,“我們依然從床開始說吧,床腿和床麵處的榫卯外以銅片固定,床頭雕龍畫鳳的,也是銅製。床下一個夜壺一個盆兒,也都是銅製的。床尾的屏風敷的白紙,而屏風轉動處的扣,也是銅卯銅釘。


    “過了屏風乃是以個木頭的澡盆,是用銅圈箍上的,澡盆外的階梯是以銅製作的,還有個刷腳底的刷子,也是銅製的。往屋中走,隔床不遠也有帷帳,藍黑之色,帷帳鉤在一道銅棍上,鉤環也是銅的。


    “出了臥室是書房隔斷,書架上有一本翻過的書,其中的書簽也是銅製的,書架往前是書桌高椅都是木製,其上有銅絲鑲嵌形成的圖紋。書桌上銅杆的筆,銅的筆架,銅的鎮紙,一側還有一白銅鍋的煙鬥。


    “再往前來,就是大廳,這廳內一架古琴,琴弦為銅,琴架為銅,一張方桌兩張太師椅木製嵌銅絲。博古架在這廳內一側,其上陳置有金屬塑刻,也都是銅料做的。總而言之,這屋子之中,但凡用到金屬,絕對是銅!”


    “這屋子看起來本不錯的,但從頭至尾都是用銅,就跌份兒了。”葛孑直接坐在大廳的太師椅上,感慨於風家長老們的居所一個兩個都不怎麽樣。


    子規道:“這些銅當中可以厘清的線索幾乎沒有,但我們還是可以獲得一些啟示。這屋子裏大肆用銅,和大長老的房間截然相反,但恰是如此,二者起到了近乎相同的用意。


    “一個銅很少,所以我們注意到了,一個既然銅很多,這裏的主人顯然就是讓我們將目光從銅的身上移開,去尋找和銅相關,卻又非銅的物事。”


    “嗬。”葛孑打她身旁的桌上捏起了一個杯子,抽了抽,皺起了眉頭,“這家是窮主吧,金屬用料隻用銅不說,連個茶杯還是木頭的,做得倒很像瓷的。”她將這木製的茶杯往桌上一擺,提起了一側的茶壺。


    “嗬!”葛孑嫌棄地神情顯現,“這茶壺倒是瓷的,可這下頭烏漆墨黑的,可也不知道清理清理,果真是男人家裏。這倒怨不著二長老,畢竟他來了就渾渾噩噩,這些東西恐用不上……”


    葛孑搖了搖茶壺,“還有水?莫不是放了千載的玉液瓊漿?”葛孑說著將茶壺裏的水倒在了木製茶杯一些。“嗬!這是放了幾個月的茶葉水啊!”葛孑看著這當初來濃稠的黃湯,忍著惡心就要倒掉。


    “等等!”丹歌理科攔住了葛孑,結果茶杯看了看,確實比較惡心,但他還是湊進鼻子聞了聞,確定下來,“這個是祖茶啊。隨州焦家的祖茶。”


    “風家有著茶不算奇事。”風和道,“而緊要的是,這個茶顯然是幾個月前泡製的,也就是說,是二長老還在這裏居住時,被那鬼邪王操縱著泡製的。我想二長老喝茶,那鬼邪王應該也喝不出味兒來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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