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子規站起身來,朝著這個布局先泛白的地方看去,符合著外麵真實世界的邏輯,也是升起在東方。而不同於真實世界的是,真實世界的三足金烏在這裏被替換成了一團明亮的光芒,那就是子規所推斷的法力生成的高亮。


    子規就這麽望著東麵,對於法力的來源有了些思緒,他說道:“既然這個布局當中,法力生成的高亮扮演的日光也演繹著亦如外界般的東升西落,那麽我料定,那個法力的源頭,就在這假太陽東升的地方。”


    子規說著扭迴頭來,朝著丹歌說道:“我們還沒想著要戳穿祁驁受控的事實,那樣隻會讓祁驁身陷險地。也由此,我們並不能完全無理由地對祁驁製作兔毫筆的事情橫加幹涉。所以阻止他取得兔毫的方法,就是盡快將這場景轉換了吧。”


    “你已經有思路了?”丹歌問道。


    子規點點頭,“嗯!”


    “那你快去啊,在我這裏裝個什麽勁兒啊?!”丹歌斥道,“你裝的這麽一會兒要換我十隻兔子也逮到了。”


    子規撓了撓頭,“我這不是沒有推理完全嘛,我本來想到些什麽的,被忽然給打斷了。”


    丹歌撇了撇嘴,“那你可怨誰去?”


    “怨你啊怨誰!”子規高聲喝到,“就tm你扔的那個石頭把老子的思路打斷了!”


    丹歌縮了縮脖子,子規這麽說他可沒了底氣,“那請您且行且想吧。”


    “哼!”子規哼了一聲,當前也唯有這麽辦了,許是半路上就能想到些什麽呢?!他身子再次化作杜鵑,迅速地竄向這布局的東方——那假太陽生氣的地方。


    丹歌這邊兒,則竄到了本來子規所在的位置上,他蹲了下來,歪頭瞧著那貓頭鷹,“嘿大鳥兒。”那貓頭鷹也歪頭瞧著他,就仿佛兩個傻子對視,誰也不懂誰的想法,誰也覺得誰好玩兒。


    不說丹歌子規,隻說其他的眾人,眾人在這綿延的山林中竄來竄去,找來找去,翻來翻去,結果就和他們亂糟糟搜查路線一樣,也是一團亂麻,根本沒有任何的頭緒。眾人湊到了這山中一片草地上,希求能從子規那裏得到什麽啟發時,卻發現並沒有見到子規的蹤跡。


    “他莫非是已經找到了線索,自己一人去追尋了?”天子猜測道。他的猜測不錯,他也是聰明人,雖然說解謎的時候就有些不中用。


    “子規不見了嗎?”杳伯這時候和李尤一起來在了草地,顯然杳伯追蹤的李尤實際上並沒有被控製。而子規追蹤的祁驁卻確實是被骷髏鬼邪以惑心之術控製了的。而此時子規不見,就讓杳伯有些擔憂,“還有誰沒到這裏?哎?祁驁呢?”


    二長老在這個布局當中就是負責人了,所以他迅速地朝四麵看了一圈,就見遠處的祁驁抱著一隻小兔子走了過來。二長老舒了口氣,其他的人類似子規丹歌失蹤了,他還不至於太擔心,畢竟那兩人有武藝傍身,是上遊的好手。


    可這祁驁就是一凡人之軀,和修行沾上點邊也是文人把戲,舞文弄墨的。見到這祁驁悠閑歸來甚至還抱了隻兔子,顯然是連危險也沒有遇到,他這就完全放心了。


    二長老朝祁驁一指,“這祁驁不也迴來了嗎?現在可就等子規了吧,莫非這一迴解開謎題的又是他?還是說他解不開,就不敢出來了?”


    “可實際上,丹歌也沒有出現。”天子道,“而當他們兩人一起消失,那麽他們配合解謎的可能性就比較大。他們從來配合無間,兩人互相補足,什麽問題都能迎刃而解。”


    杳伯湊到了祁驁的身邊,眼睛一瞄,把祁驁懷中的兔子已經看了個仔細,“兔子無疑,也不似有什麽埋伏,他要這玩意兒做什麽?莫非這鬼邪王在血水封棺裏待得悶了,想感受感受人間的溫柔?而這兔子尾巴少了幾撮毛,又是為什麽?”


    杳伯懷著這疑問,試探向祁驁,“祁驁,你可曾遇見子規?”


    “不曾,我隻遇見了丹歌,他似在翻找什麽,大概也和大家一樣在找線索。”祁驁答道。


    杳伯望向兔子,問道:“你抱著這兔子,是認定這個景致轉換機關的線索在這兔子身上了?”


    “不!不是!”祁驁連連搖頭,“我隻是抓著好玩兒。玩一會兒就把它放了去。”


    杳伯伸手摸了摸兔子,“這小東西是好玩兒啊。”他從兔子的頭順著耳朵摸,摸到後麵兔子的背,然後滑到了兔子的小尾巴。這樣兒摸了兩三次,第四次杳伯“忽然發覺”了這兔子不對勁兒的地方,“這兔子的尾巴怎麽這個樣兒了?”


    “這……”祁驁笑了笑,“是我逮它的時候沒抓穩,被它偷溜了一迴。我是不是該把它送迴去?人說野物沾染過多的元氣相火,它的父母就會把它殺死,不認它了。”


    “哦哦哦!”杳伯連忙收迴了手,“那你快把它送迴去吧!”


    “元氣相火……”天子悄沒聲兒地湊到了杳伯的身旁,低聲道,“這是人氣、元陽真火的別稱吧。”


    杳伯點點頭,“是。他感覺出我是個醫生了,這元氣相火正是醫家的說法。但他卻不知道如今末法的修行界裏,醫家已經很少了,而很多的醫家也沒再保持原有的叫法,和其他修行者一道都叫人氣是元陽真火了。”


    天子道:“而且一個胖子能追上受驚的兔子,不簡單呐。他果然是受了控製,而我們的解救之策還沒有頭緒。”


    杳伯卻道:“我倒感覺他那尾巴上的毛不是他說的那樣兒沒得,許是他刻意揪的。至於這兔毛能做什麽……”


    還不等杳伯和天子對兔毛的用處細想,就隻聽得高天之上“撲啦啦”極快的飛過一隻大鳥去,而實際上這個大鳥隻是眾人在聽到聲音往高處看後所見的極小的一部分,眾人還見到了這大鳥之下一個不小的人影。


    再相比這人,這鳥兒可就不大了,但這鳥卻抓著這下頭的人的手。下頭的這個人見到了空地上匯合的眾人,招了招手,“早安!”


    “早安!”眾人被這人的熱情感染,以相同的熱情迴複著。


    “早安什麽早安!”二長老最先反應過來,放下了打招唿的手,“那下頭不就是丹歌嘛!追吧!”


    天子提醒杳伯注意二長老,“這位長老顯得有些焦急。”


    “因為機關被發現了。”杳伯說著卻又糾正自己,“不,是他以為丹歌發現了。”


    天子裝傻充愣,“丹歌身上可什麽多餘的都沒有。”


    “可丹歌的頭上飛著一隻鴞。”杳伯挽了挽袖子,“比誰快?”他們從二長老的表情上閱讀出了這些東西,而被貓頭鷹帶著的丹歌卻未必知道他頭頂的就是答案。、如果他們兩人現在趕過去,指出那貓頭鷹就是機關所在,則他們就是這場遊戲的勝者,而冠亞軍的先後隻看杳伯和天子兩人誰先追到那貓頭鷹。


    天子卻扁嘴搖頭,“那倆快。”天子還是認為丹歌不會無緣無故地出現在貓頭鷹的腳下,由貓頭鷹帶著飛。很大的可能丹歌已經知道了貓頭鷹就是機關的所在,所以他和杳伯的爭奪並沒有很大意義。


    “那算了。”杳伯搖開了袖子,“我們跟過去吧,也許我們能從丹歌子規的口中知道這貓頭鷹作為機關的緣故所在。”


    “不。”天子挽了挽袖子,一幅要決賽的樣子。


    杳伯叉腰,剛才我預備好了你不和我比,這會兒我不打算跑了,你倒要預備。“嘿,你不是……”


    “咱們跟是跟不上了,我們這一行人就沒個笨的。”天子朝說著朝側邊指了指。


    等杳伯一迴頭,好家夥,剛才熱熱鬧鬧的草地這會兒一個人都沒有了,一個個還走得悄沒聲兒地!“他們都瞧出來啦?”


    “他們還都故意把咱倆甩了,要咱倆墊底。”天子笑道。


    杳伯伸手從兜裏一掏,金玉八卦顯現,“那他們不知道我的厲害。”杳伯帶起天子,恍若流星一般竄了出去,“哎,你知道他們要我墊底的企圖,你怎麽不也丟下我跑呢?”


    “我比他們聰明。”天子笑道,“我知道您有這一手。”


    “哈哈哈哈。”


    兩人以作弊的法子追上了眾人,然後幾乎和眾人在同一時到達了目的地,目的地的所在,就是丹歌子規和貓頭鷹在的地方了。


    這會兒還不等杳伯降下金玉八卦,下方就有一股子氣衝了上來。那下頭除了子規丹歌之外的眾人齊齊地喊道,“我們知道答案了!”這異口同聲的一句話聲音之高,險些把杳伯掀翻,而這個聲音也同時讓丹歌子規一驚。


    丹歌笑著眯起了眼,問道:“那答案是……”


    “它!”眾人齊齊伸手,齊齊的指向了立在子規身側的貓頭鷹。貓頭鷹仿佛見過這陣仗似的,一點兒也不慌,它橫眉冷對千夫指,俯首還敢啄羽毛。等它再抬頭,看到眾人的手還沒有落下時,它還能把頭轉個一百八十度,換個姿勢繼續橫眉冷對。


    而長老這時候走了出來,臉上掛著苦笑,“實則這個答案是我不小心賣給你們的。剛才我看到丹歌頭頂這貓頭鷹,就有些沒有控製住情緒,讓你們都看到了破綻。我倒承認這貓頭鷹就是機關,可就像在雷雨景致是一樣,你們該解釋一下,它為什麽是機關,又如何觸發。”


    “額……”這時候沈靈兒站了出來,“你們看這貓頭鷹的頭多靈活呀,就仿佛天然的轉盤似的。因為這先天條件,它就成為了機關,而將它的頭這樣擰那樣兒擰,隻要遵循一定規律,就能把它的機關打開!


    “在風家出現最多的數字,就是八,各式的八卦,每一卦又是三爻。就以三八為數,三八這個數是代表婦女啊,男左女右,又有女士優先。所以先把它的頭往右邊擰三圈,再往左邊兒擰八圈兒!”


    “這樣……”沈星兒還憋著對付沈靈兒呢,所以這時候自然不向著沈靈兒,尤其沈靈兒這話根本就沒有依據,純屬瞎謅。“這左右一抵消,您不如直接就往左邊兒擰五圈兒?”


    “啪!”沈靈兒打了個響指,“聽你的!”他說著就要走上前去對貓頭鷹動手。


    “別!爺們兒!”二長老急忙攔住了沈靈兒,“您莫說五圈,一圈也死了!”


    葛孑趁熱鬧不嫌事兒大,摻和了進來,“那許是死了就……”


    二長老道:“那我們機關不成一次性的了?!再再再,再想別的!”


    丹歌癟著嘴坐在子規的邊兒上,“啥時候沈靈兒成這樣兒了?比以前跳脫了不少,壞主意也多了,卻又感覺沒以前聰明了。”


    “那不你徒弟嘛?和你還挺像的。”子規笑道。


    丹歌皺眉,“我總共和他相處也沒有幾天,他要學我也不可能!這三個月來是你教給他這些了吧?我說他代師父。”


    子規搖了搖頭,“我沒教他這些,我都是教他一些基本的術法。三月時間,是他在風家和清杳居都混熟了,所以漸漸沒了矜持,把以前在西市的痞子性情又抓起來了,那畢竟是他七年磨煉出的性情。”


    “另一個也是多年磨煉出來的性情,在信驛之中,戰戰兢兢,如履薄冰,我也不喜歡,比起沈靈兒又太悶了。”丹歌說的是沈星兒,“讓他們倆互相扶持,彼此影響,能不能彼此中和一下?”


    “太早了吧。”子規已經猜到了丹歌的想法,“他們出外闖蕩未必能自保。”


    “沒那麽危險,就隻是為我們打個前站。”丹歌道,“忙活完了這裏,就差他們去江陵,見一見張大師殊遷等人。一路以上都是我們走過來的路,他們單是提提我們的名字,就能好辦不少。


    “而我和風標擊征陪同你折一趟泰安,你安頓好了妻兒,你也就心無牽掛了。我們之後再前往江陵和他們會合,就算他們在這期間當真遇上了**煩,如果挺不了我們支援到達的這幾日,那他們活著死了於我來說都無所謂了。”


    “嗬。嘴上說得狠,真到了那時候,奧喲我可不敢想,說不定會是什麽暴怒的樣子呢。”子規撇嘴道,“再說我那妻兒……,我這戀愛都沒談,結果一覺醒來就有了幾個妻子一窩崽子。真是……”


    “哎!子規,你可有解釋麽?”二長老指著貓頭鷹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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