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和隻以為老骨有如此一問,是因為老骨頭一次聽到這個新穎的法術名稱,想問個具體的解釋。風和這會兒就有了賣弄的意思,他方才可是一字不落地將三長老對於魘禱的解釋記載心內了。


    風和道:“對,正是魘禱。這術法是以詛咒實施惡事,或者致禍他人,來……”


    卻不等風和講完,老骨又是擺手,攔住了風和,不容他再往下講了。老骨滿目疑惑地望向了蘇音葛孑王響等人,道:“這魘禱之術我知道的清清楚楚。而不光清楚,我甚至是習得此術的,雖說無以致用,但這術法也在精通。而……”


    “那麽!”風和扭頭朝著葛孑一看,“原來你叫這老骨來,是要他傳授你們魘禱之術?”風和暗歎,情報組織藏龍臥虎不說,如今蘇音葛孑等人避開風家請他們自個兒的夥伴來傳授魘禱,顯然風家和這些叛離殺手組織的人們,有了頗難修複的嫌隙。


    風和有些自責,疑人不用,用人不疑,他忘了這教訓。他一麵寄希望於這些人的出手相助,一麵又有所防範他們的用心,正因如此,才有了現在的局麵。兩麵三刀,蘇音對他的評價一點不錯。


    而這個局麵造就,明天夜裏前往禁地,風家但有所求,就要對這些人顯示更卑微的姿態,這才真是得不償失。


    在風和還在這樣懊悔之時,老骨卻緊隨著又一擺手,再次否定了風和的話語。老骨道:“我的魘禱之術,是從殺手組織習得的,這算是殺手組織少有的恩惠。我還隻是處在殺手組織的最外圍。


    “也就是說,在場的響伯葛孑擊征蘇音四人,無一例外,他們都會這魘禱之術。我不知道你風家怎麽迴事,會認定需要你們來做他們的老師?而又是為何,自詡正義的風家,竟有人會這種尚被我們這些有汙點之人拋棄的術法?”


    這大概是出於同氣連枝的默契,所以老骨隻是和風家眾人初見,卻也和蘇音等人一道,好生噎了風家一下。


    風家則在老骨說完話之後,更為尷尬了。原本他們還在糾結要不要把魘禱之術教授給這些曾為殺手組織做事的人,結果人家早就會這個術法,而風家對於人家的斟酌拿捏,實是打在了空處。


    風和尤為怨念,這些人可太不厚道,之前三長老講出魘禱之術時,這些人竟能個個神色不動,全然沒有顯耀的意思。而他反而像是小醜一樣,將這麽個爛大街的術法奉若珍寶,用這術法的授與不授,試探著這些人的用心。


    到最後,風和的所有怨念化作了一具無甚底氣的話,“你……,你們怎麽不早說呀?!”


    “哈。”杳伯輕笑一聲,他的弟弟風和雖然在眾人麵前出醜,但這隻於風家家主這個地位的威嚴有損,而拋卻了這威嚴,情報組織和風家,似乎反而能更輕鬆的對話了。這在兩方來說,都是好事。


    杳伯朝著眾人打量一遭,道:“這樣看來,要學習這魘禱之術的就是我、丹歌、子規、天子、李尤、靈兒星兒和祁驁。還有風家那邊除三長老之外的眾人。而我們在場精通此術的師父,有六人之多,弟子則有十七人,若是均分下來……”


    “不!”蘇音否定了杳伯的話,這該是她頭一次這麽硬氣地否定這位和藹長者的話。怎樣說她都好,但無論如何,她顯然並不會才這麽會兒,就能再和風家眾人相處得親密無間。“我們五人隻會教授自清杳居而來的眾人。”


    杳伯皺起了眉頭,身上的威嚴暗發,“有大敵當前,該是一致對外的時候!”但杳伯這凜然大義的話說著就沒了聲兒,好像是自己的弟弟風和先起的頭呢。


    “不要緊的。”丹歌笑道,“其實我也會這魘禱之術。我可以教授風家的幾人,但在那之前,我要先教我自己的弟子,靈兒星兒,說實話我作為他們的師父,還不曾傳授給他們什麽東西。今天正是個機會。”


    子規撇了撇嘴,挖苦道:“那你這師父可真是稱職。好久也不曾教授自家徒弟什麽術法,但凡上手教授,就是這麽個不算正派的雞肋法術。”


    “人算總不如天算。”丹歌笑道,“屠龍之技,點睛之筆,這本來完全無用的技藝,卻由祁驁掌握。而若非他,則如今的世界,還不定怎麽樣呢。至於這魘禱,當前就有大用,再之後,也未必就沒有用處。”


    子規對於丹歌這強辯的話嗤之以鼻。“你自己解寬心吧。”魘禱或有大用,但他們卻不常遭逢大事,於是這個法術,總在無用之中,於是丹歌這所謂師父,實則還是不稱職。


    丹歌教授星兒靈兒,五個殺手則教授剩下的清杳居五人,這五人之中,祁驁也在其列。教授他的乃是王響,王響以“謹諾”為手段,也算是精於技藝,和祁驁在某些方麵有所相似,所以教授起來也不至於無處著手。


    風家三長老在丹歌沒忙完之前,就有九個人要教,這讓他感覺自己將遭受的折磨,一眼也望不到頭了。而這都要拜自家的家主所賜,“好端端的,發作什麽疑心病啊!”


    但這教授的任務卻並非當前就開始進行,白日未遠,眾人都打算先處置了四具骷髏鬼邪,然後再在白天裏進行教授魘禱的事情。


    在清晨未來之前,葛孑引著老骨,對老骨細致介紹起了這四具骷髏鬼邪。她顯然有些打算,而這打算就和老骨及這四具骷髏鬼邪有關,而看出她暗藏心思的,則是在場的所有人。


    葛孑道:“這一個是陰水鬼邪,天賦可以放出陰冷徹骨的水,那水形貌上卻與尋常的水別無二致,不經意處,總能使敵手掉以輕心,於出其不意得手。遭受這陰水攻擊,徹骨寒意襲身,使得內部法力運轉緩慢,行走也多有阻滯,是削弱敵手的秘技。


    “這一個是大火鬼邪,天賦正如其名,可以施展炎炎之火。這火又與凡火不同,這火的生成映照著青龍七宿中的心宿二大火星,於是值此夜裏,大火星明亮之時,其威能最為強勁。而麵東借力,受青龍加持之時,則威力更甚。


    “而這二者卻又互為相克,幸好你的身子上位陽身,下為陰體,天造地設,就仿佛為容納它們而來。”


    “哎!”風和聽到這會兒覺得不對了,敢情這葛孑把這四具骷髏鬼邪當做自家的東西隨意處置,要便宜了這老骨!他剛要說些什麽,糾正這四具骷髏鬼邪本他風家之物時,卻被三長老一把按住了。


    三長老瞪了家主一眼,已經坑了他一迴了,這下子又來?!怎麽這家主一遇見這丹歌等人,腦袋總就沒那麽靈光了呢?!三丈老低聲嚴厲地說道:“你攔什麽?!這骷髏鬼邪天賦便是如何好,你難道能用得上?


    “我風家可沒有什麽骷髏鬼邪,唯一的一具還被鎮在禁地深處,這會兒正要為非作歹呢!這些東西於我風家無用,你或要說把他們留下為我們所用,可細究千年之事,骷髏鬼邪這東西和我風家不合,留著終是禍患!


    “不如順水推舟做過人情,把你之前的錯順帶補一補,以此定下百年的兩方交好,那可比我們自己擁有這四具骷髏鬼邪來得好!我料著你這財迷總也不舍,但你可要記得,你已經舍給情報組織五件事兒了,人家消耗一件,就能把這五具骷髏換走!


    “所以你如何掙紮都是徒勞,不如趁早安分,不然又丟了醜,白白遭人家的白眼嘲諷!”


    “嘿!”風和大睜著眼睛,一幅要發怒的樣子,但正如之前杳伯總結的那樣,風和因為一件事情,風家家主的威嚴遭受重擊,便是三長老,也不怎麽怕了。


    見到自己威嚇的樣子毫無收獲,風和悻悻的。他還真沒法反駁三長老什麽,更也沒法處置三長老什麽,最終他沉沉地點了點頭,“依你的。”


    風和聽得懂,丹歌子規等人更懂,天子已經在思索著撞買賣到底值不值得了,“消耗風家答應的一件事兒,換來老骨一人的強大,是否值得呢?”


    天子這邊思慮之時,葛孑還在給老骨介紹著。“這一具是白虎鬼邪,這一個當是最強的,它的來曆也最為不凡,尤其它操縱的這八個虎頭骨。這八個虎頭骨是從一名為廿於菟的二十首妖虎身上斬下來得。


    ‘’那妖虎的強大,是出動了月宮太陰及其坐下十兔才對付的。於是這八個虎頭骨,其威力可以想見。而這八個虎頭骨似是繼承了本體的變化之術,可大可小,形成攻擊可以出其不意,攜帶也不會累贅。


    “至於操縱著八個虎頭的機竅所在,據我觀察,大概就在這具骷髏鬼邪環起的腿部。這句骷髏鬼邪象形為虎,探頭為首,環腿為尾,而這八個虎頭骨發威,總是順從尾的動作,所以這機竅所在,就在作為尾的腿部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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