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標深深緩了一大口氣,壓下吃驚。他繼而棄了花朵,手中法訣結起,結離卦,頃刻間火焰侵襲,就燒在這黑菊四周的土地上。而火其實已經乘著土的裂隙竄入土的深層,將黑菊的根引燃,然後火焰燃燒,從根係直達莖葉,不過頃刻,這一株黑菊,就死透透的了。


    “哇!”即在這黑菊死的時刻,猴子恍若失魂一般,哀嚎一聲,“咚”的一聲摔倒在地。它四麵狂抓,仿佛要斂集散去的魂魄,而這手繼續扭曲,竟漸漸演變成嗜血的猛獸利爪。接著這猴子頭一歪,沒了聲息。


    風標大瞪雙眼,高叫道:“死了?”


    “什麽?”子規在那裏頭聽得外頭的動靜已感覺不對,此時風標高叫,讓他的眉頭緊緊地擰到了一塊兒!“難道這一遭,我的直覺不靈驗了?”


    “沒死。”丹歌說道,“我打入他身內的法力還沒有散去,說明它還活著。”


    “可這當前……”風標以手中的木棍戳在了這小猴子的身上,猴子卻並沒有因為這外界的動靜轉醒過來。他即以這木棍將這小猴子翻了個身,木棍輕輕戳在這猴子的背上。而這一次,好似是戳在了猴子的關節上,就聽“咕嚕嚕”的聲音忽然從這猴子身中響起。


    “呃。”丹歌一個激靈,拉著風標往邊上避了避。


    “怎麽了?”風標問道,這咕嚕嚕的響聲,顯然隻是猴子的肚子叫,應當是沒什麽危險的。但他剛有這等的想法,猴子肚子二次“咕嚕嚕”地叫了起來,隨後這聲音一沉,“噗呲”,這聲音就響在了猴子身外來。


    在風標的眼前,一道黑紫的氣體忽然被猴子放了出來,這氣體噴發而起,高有四五寸。而其中的腐臭之味,與那黑菊的腐臭如出一轍!這臭屁渾若實質一般,黑紫的色彩噴起而後落下,就落在猴子的毛發上。“嗤啦啦”,毛發被燒焦,而其下的皮膚,卻並沒有異樣。


    “看來這是一個排毒的過程了,而這樣簡單的排毒方法,倒是方便。”丹歌道,“看來我們直接除去黑菊也沒什麽關係了,頂多是風家上下全族,都放個這樣帶色彩的屁罷了,雖然有點像是拉褲子。但人生在世,誰還沒有拉褲子的時候呢!”


    “唔。”風標挑了挑眉,“這時候下結論似還太早。”因為在他的眼中,這猴子全還沒有轉醒呢!他伸出木棍一撩,又把小猴子擺正過來,這猴子癱軟著任憑風標的撩動,根本沒有半點氣力,宛若死去了一般。


    風標看向丹歌,“你看它這狀態,我看它怕是好景不長了,這黑菊,恐是不能除啊!”


    丹歌深深瞧了地上的猴子一眼,扭頭看向風標,點頭道:“好吧,應當是不能除去了。不過這猴子可是異種,不知道肉質如何,想來應是鮮美,這等毒物,一般肉質都很不錯的。既然它必有一死,我們也不要辜負了它的死亡,就拿它來填肚子吧。”


    “這麽小一點兒也隻夠打打牙祭而已。”風標到也沒有否決。


    丹手中已是捏出了羽毛,伸手一捋,即讓這一根羽毛具有了刀劍般的硬度和利度。他將這羽毛在猴子的胸腹之上一橫,微微切在猴子的皮肉上,這等羽毛形成的刀,隻需微微使力,就能劃破皮膚了。而這等鋒利的刀,隻需往人身上一擱,就能令人心內發涼。


    “愣什麽?”風標問道,“你下手也盡快了呀。”


    丹歌點點頭,手中微微使力,就聽“呲”的一聲,這羽毛的刀已是切入了皮肉,入肉不過分毫,鮮血不過微滲,疼痛也不過酥麻,但再往下稍許,那這一刀就絕不留手,必是將這猴子橫切了。眾人都知道將是如此,而猴子也是知曉的。


    這猴子閉緊的雙目微微顫動,而這小猴的下身一道水流了出來,已是嚇尿了。


    這樣的變化,讓一旁的風標立刻明了了情形,原來這猴子是在假裝癱軟。裝死在許多動物的身上都有見到,而這猴子,顯然也會這等技巧。而這個猴子更是聰明些,他知悉丹歌當前這下刀還在試探,它雖然已經被嚇尿,但依然硬挺著不願服軟。


    丹歌麵色一冷,朝著猴子道:“你可想好了,此番你再不動,那你可真得就沒命動了!”當然他也知道這猴子聽不懂他的話,但他要把他的氣勢傳遞出來,讓這個猴子放下了僥幸,主動求饒。


    但這猴子也不知是太過聰明,還是太過倔強,它悶聲不吭,繼續裝著死亡。


    丹歌的眼皮一塌,目光一冷,緩緩收迴羽毛。他瞧著這猴子顯然沉了一口氣,這猴子隻以為自己是闖過一關了。而也就在這時,丹歌收迴的手又猝然而動,“唰”的一聲,羽毛迅速地劃過了這猴子的左臂,羽毛收迴之時,那一根猴臂,已經落在了丹歌的手中。


    “哇!”這猴子猛然吃痛,霎時往旁邊一傾,掙紮著坐起了身來,這一副反應動作,哪還有半點方才的萎靡之意!


    猴子先是伸手往左邊一摸,果真它的左臂已是不見了。它猛然抬頭,直直瞪向了丹歌,目中雖有膽怯畏懼,但更多的是憤恨和怨毒。而就是它這一瞪之際,它眼前白光一閃,那羽毛的刀一閃而過,在收刀時,羽毛依然滴血未沾,而那猴子,已在這白光閃爍的刹那間,身首分離。


    “唔。”風標和金勿都是立刻捂嘴,他們沒料到丹歌竟然如此果決,言出必踐,根本是沒有多說什麽,就將這猴子殺死了。不光是風標金勿,那猴子臉上都停滯著滿臉的詫異,它也沒有料到自己會死得這麽快,前一刻風標從他的胸腹上收刀,它都以為自己要活了呢!


    丹歌手中的動作還不算完,他以這羽毛的刀在這猴子身上一劃,將猴子的髒器剖顯了出來。他將各個髒器逐一觀察了一陣,拍了拍手,道:“無恙,確實放一個屁,身內的魔氣毒氣,都被排出了。”


    丹歌望向風標,“現在你可以無憂地除去那些黑菊了。”他不在提吃猴子的事情,本來吃猴子也隻是他對猴子下手的借口而已。


    “哦。”風標木木地點了點頭,僵僵地轉身,卻在轉身際,見金勿俯下身來,將那猴子口中的毒牙拔出了。他本還停留在丹歌的果決出手上,此時更是欽服於金勿的好心態了。他定了定心神,這一遭,他才發覺自己和丹歌等人,差距到底在哪裏——他差著一個大心髒。


    他緩緩來在了那孔洞處,望向了其中,子規如先前一般,將兩樣東西分別捏在他自己的左右手,一手是火珠,一手是寶劍。寶劍上沾染了許多的黑色,子規將劍一甩,把劍身上的黑色甩脫,問向風標:“有決定了?那,來選擇吧。”


    風標長長出了口氣,從兜裏拿出了自己的那一枚火珠,朝子規道:“你出來吧,我親自動手。”


    子規歪頭看了風標一眼,欣慰地點了點頭。他將手中的寶劍散去,捏著火珠,由那孔洞鑽了出來,然後把手中的火珠向風標一遞,“我覺著一顆或是不夠。我剛才觀察發現,這一叢黑菊之下,似乎還有另一叢。”


    風標聞言,想了想,道:“如果是這樣的話,那這些黑菊,有大幾率是人為栽種的了。”層疊著兩層黑菊,自然界可沒有這樣生長的花草。


    “嗯。”子規點點頭,“你早該有這樣的心理準備。”


    風標點頭,“我一直有。”


    風標說著已是操縱起了火珠,這火珠外表為一層好似玻璃的薄膜包被,在其中,則有著一小片木板,木板之上,刻著陰陽八卦圖。在這木刻的陰陽八卦圖之外,則是無數的火焰凝集,這焰火雖然熊熊,但不顯炎熱,唯有形貌而已。


    風標操縱這火珠,即是將法力合陰陽八卦之形,與火珠其內的陰陽八卦相照應。照應之下,陰陽八卦被激發。風標以法力操縱,將這火珠送到洞內,浮在了那一叢黑菊之上。這火珠當中的陰陽八卦一閃,火珠當中的火焰忽然肆虐,先將這刻著圖畫的木板燒盡了。


    隨之火珠火焰的熱度顯露,隻聽“啵”的一聲,火珠宛若氣泡一般炸開,火焰自高處傾瀉而下,好似落下了一場火雨。“嗤啦啦”,落下的火多數落在了黑菊上,少許則落在了水中。水中的火竟是不懼水,就在水麵之上熊熊燃燒,被中間的大火一引,即竄到了近處的黑菊之上。


    “唿唿唿!”這火焰熊熊燒灼,於是內熱外冷而生發了風,風由孔洞從外麵灌進,吹動了火焰。火焰於是蔓延開來,頃刻就將全部的黑菊覆蓋。


    隨著黑菊燒灼,火焰變作了妖異的黑紫之色,這黑紫的煙霧聚集在那空間內的上部,然後慢慢將上部填滿,直到煙霧與那孔洞齊平,就從孔洞當中冒了出來。


    子規瞧著這等可怖的情形,歎道:“這是何其磅礴的力量啊!幸好這風家在千裏之外,如若不然,風家也許根本熬不到今天了。”


    風標一歎,“是啊。”他還待多說些什麽,但他的肚子忽然“咕嚕嚕”的一叫,這聲音響起,立刻讓丹歌子規金勿齊齊看向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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