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計劃一旦成行,馬心袁還真是必遭重創!而你這計劃,僅憑我和擊征兩人,跑斷了腿也未必能阻止了你。”蘇音歎了一聲,“因為那些道觀廟宇隻要貪圖一點小利,就絕對會冒這一次風險!而這種聯盟的形勢,恰使得每一支隊伍都有了僥幸,他們總感覺會有人為他們墊背,所以他們才做得奮不顧身。”


    “而你風家利用這一點,把他們當槍使,他們要麽淪為你們的馬前卒,要麽就為你們風家填旋。”蘇音說到這裏又一聲長歎,“狠!狠還是你們大世家狠!”


    丹歌子規風標天子都是一皺眉,他們隻覺得似乎效果適得其反,這蘇音恐是意識到了風家的狠,不願意加入了。風標連忙辯解,“不是……”


    “啪!”蘇音一拍腿,站起了身來,走向了丹歌。她立在丹歌身前,擰著眉,“狠!”旋即她的眉漸漸鋪展開來,“但是我喜歡!我的夥伴們也肯定都喜歡!謝謝你,這風家是我們一個絕好的歸處!”


    “嗨。”丹歌這才笑了起來,“嚇我一跳,我還說你們不加入了呢。”


    蘇音挑了挑眉,“怎麽會!”她扭身轉向了天子,伸出手來,“我服你了,請多指教!”


    “指教不敢,我們共同謀劃!”天子也伸手手來,兩人穩穩一握,蘇音那十六七個弟兄,就都歸入風家了。


    “好!”蘇音道,“既然我們是一家人了,我就想問一個問題,我曾經受金勿的指派,派往了丹歌子規你們當初所在的酒店一個女殺手,命她暗暗監視沈靈兒。有一日中午她去執行任務,而後就再沒有迴來,你們可知道她去哪裏了?”


    這個問題緊隨在合作的喜悅之後,讓眾人都有些猝不及防。丹歌子規都疑心蘇音是為了知悉這個真相,才加入風家的呢。


    天子和蘇音此刻還沒有鬆開手,天子手稍微緊了緊,道:“她被我殺了。”


    “被你?”蘇音大瞪雙眼,“你?!不是丹歌子規,也不是沈靈兒?是你?”


    天子點頭,“對,是我。沈靈兒在當天上午轉移到了杳伯這裏,酒店也是退了房的。我為了給丹歌子規布置計劃,就出現在了沈靈兒的曾住過的0917房間裏。在我離開時,那女殺手恰隱在電梯裏,我發現了她,她見被我發現隻好對我出手,然後我就把她殺了。”


    蘇音手中用上了氣力,咬牙切齒道:“你出手和你的計劃一樣,也很狠啊。”


    “那你是否如喜歡我的計劃一樣,也喜歡我呢?”天子的手中同樣用著力氣,使自己的手不至於被蘇音捏碎。兩人就這樣彼此攥著手對峙著,而顯然天子並沒有用全力,畢竟天子是比蘇音要強上不少的。他隻是抵禦著蘇音的力道,這在他看來,也是蘇音發泄的一種方式。


    屋內靜悄悄的,其他人不知這件事兒該如何解釋,玩具損了可以賠一件,那是一個活生生的人,自然是賠不給蘇音的。可天子做的也不為錯,那時候不是天子死,就是殺手死,所以既然天子要活,殺手就必須死,也是沒辦法的事兒。


    這怨不得誰,隻能怪命而已。大家都期待著蘇音能想通這一點,當然大家都希望著這個想通,不會有損於彼此的合作。


    半晌之後,見兩人還沒有停止較量的意思,子規道:“要不,把他們拉開吧!”


    “哎!”丹歌連忙擺手,“起什麽哄!沒看到他倆這牽手之中,情愫暗生麽!再等等,也許下一秒就私定終生了。”


    子規斜了丹歌一眼,這家夥真不正經。


    丹歌的話調笑之意盡顯,而天子蘇音還恰是吃這一套,這兩人彼此眼神一對,然後同時泄力,繼而撒開了手。


    “師父好厲害!”沈靈兒讚道。


    丹歌自知是沈靈兒誇自己,他卻故意引向天子,他笑道:“厲害吧!你天子師叔這半晌已經是拿下一個絕世的美女了,確實厲害。”


    蘇音美眸一斜丹歌,扭身迴到了座位上,“我知道你殺她是迫不得已,即便你隻是捕了她,她也會逆轉經脈自斷而死。她做殺手這一行,早就有了這果決的思想,而時勢造就,她該有如此宿命,我也不多說什麽了!但畢竟她死在你手,她又是我的得力手下,所以憑著她,我對你提一些條件,不過分吧?”


    天子早已想到會有這樣一步了,他聳聳肩,“你說吧,條件不要過分就行。”


    蘇音道:“我們的夥伴中有一個正在養傷,他應該得到很好的保護和後續治療,所以我希望你能安排。我的手下依然由我管轄,你如果有任務直接派給我,我給你立軍令狀。擊征因為是我從別人手中借來的,所以我不能決定她的去留。”


    天子點頭,“杳伯這裏就可以給你那同伴養傷。你的手下依然歸你管,這也沒有問題。唯獨擊征……”天子望向擊征,笑道,“你看我們這裏有子規,你真舍得迴去嗎?”


    擊征和子規兩人齊齊瞪了天子一眼,繼而擊征對著蘇音耳語了幾聲。蘇音道:“她即便想留下,也是要和她原來的夥伴說一聲才行,而她迴到他夥伴身邊,是否還有機會出來,她也沒有把握。而即便她能迴來,她也絕不願受你風家的束縛的。”


    “這好辦。”丹歌笑道,“擊征可以跟著我們,你是否願意呢?”


    擊征歪著頭,看了丹歌一眼。這命定的四人組,彼此都有似曾相識的感覺存在,並不局限於丹歌和風標,子規和擊征。擊征和丹歌也有那樣似曾相識倍感親切的感覺,感覺之外,也有著些微的默契,所以擊征這麽溫柔一望,丹歌隨之就懂了大半。


    “哦。隻等你能順利歸來了,你就加入我們吧!”丹歌道,“我們等你一個月,如果你還沒有歸來,我們就去找你,然後把你搶迴來。”丹歌說著瞟了一眼子規,“那時候你需穿一身紅,子規也穿一身紅。他搶了你,你腳不落地,一直把你背迴徐州。”


    “嗤。”眾人都是笑了起來,丹歌所言,儼然是搶親的流程了。


    “正經了。”杳伯沉聲,點了點丹歌子規和風標,“這天子的事兒交代完了,蘇音的事兒交代完了,就剩下你們仨的事兒了。說吧,你們為什麽會迴到商丘來?又是如何迴來的?”


    風標笑道:“大伯,本來我們今天中午是要去舞陽城咱風家的傳訊分部給你們傳訊的,結果這兩人神行之時對我的能力起了試探之心,我們就提高了速度,一路就跑到了昆山。而既然已經到了昆山,我們就姑且返迴這商丘,親自向您傳訊了。”


    “哇。”沈靈兒聽了此番,才算開了眼界!他在風標說話時一瞥時鍾,此時已經是下午六點鍾了,而眾人也在這裏坐著說話有一個小時了。也就是說,師父他們從舞陽神行而歸,頂多用了五個鍾頭,而他去追,可是花費的十七八個小時的!


    沈靈兒望向了丹歌,“師父,您何時也能教授我神行之術啊?!”


    丹歌苦著臉,撫在沈靈兒的臉上,“苦了你了,攤上個不肯教你東西的師爺,還被罰跪……”


    “夠了啊!”杳伯忿忿的,“我怎麽沒教他啦!是他還沒到火候!”


    丹歌的臉立時轉笑,道:“聽你師爺的,你確實還沒到火候。”


    杳伯不睬丹歌,他和這家夥說話從不能正經許久。他看向風標,“那你們要傳怎樣的訊息呢?”


    子規從兜中拿出那個小男孩的照片,“我在舞陽縣城靠南側沒了人煙的一處屋子裏找到了這張照片,席銳曾言……”


    “哈!終於提到了我!”在角落處,席銳拍案而起,興奮地手舞足蹈。


    “咦?”丹歌子規風標等人都是扭頭看向角落,“你一直就在那裏嗎?”


    席銳苦笑,“是啊。存在感頗低,要不然也未至於風家追人,二十個裏追迴了十九個,偏偏落了我!我和天子好有一比,天子放在古時候是皇上,我就是打在冷宮的娘娘。”


    天子眼眸一斜,撇嘴道:“我可沒你這樣兒的妃子。”


    席銳翻個白眼,“我可也不要你這樣兒的丈夫!”他扭頭看向子規,“快,我曾說了什麽?”


    “你曾說,舞陽縣南側十餘戶人家都沒人了,都被卒操縱著的你送至南陽毒蟲之口了。而這張照片裏的孩子,應該就是遭了毒手。”子規說著,將手中的照片遞給了杳伯。


    “啊?”杳伯的眼眸大睜,“是那個小男孩兒!他終究還是死在毒蟲之口!可惜呀可惜!”杳伯說完歪頭看向子規,“呃……,然後呢?”


    “啪”,風標一拍手,繼而兩手一攤,道:“你看,你們的理論我大伯絲毫都不知道!”


    “什麽理論?”杳伯問道。


    風標道:“就是一個人本有某樣劫難,中途被搭救後依然死在劫難之中,那麽這個人和搭救這個人的人,二者都會發生變化,產生出這世間少有的東西來。大伯,您聽過這樣的理論嗎?”


    杳伯不否定,卻也沒有肯定,他皺著眉站起身來,轉身去了書房,“我找找看,似乎有這樣的東西存在。”


    “給我瞧瞧這照片兒!”席銳伸手奪過了杳伯手中的照片,細細打量起來,繼而陷入了迴憶之中。


    見杳伯進去查資料,丹歌幾人大眼對小眼,一時沒了話題。丹歌忽然一拍褲兜,扭頭向沈靈兒道:“靈兒,去,在院中架起柴火來,再找個鐵絲網,備好了辣醬孜然辣椒麵兒和食用油!”


    “師父您這是要吃燒烤啊?”沈靈兒問道。


    “啊!”風標笑道,“我知道,你師父是要烤東……唔!”丹歌已是迅捷地竄到了風標身旁,捂住了風標的口,他朝著風標使了個眼色,告訴他要保密。


    這樣簡單的訊號風標還是能懂的,他扳開了丹歌的手,撇嘴道,“還搞神秘。”


    “引師父,烤東什麽?”沈靈兒已是有了大概的猜測了,尤其看到師父如此之後。


    “烤東西唄烤什麽。”風標道。


    沈靈兒長長地“哦”了一聲,轉身出去照辦丹歌的吩咐去了。


    子規瞟一眼走遠了的沈靈兒,朝丹歌笑道:“搞砸了吧?!你徒弟多聰明,猜透了你給他預備了東澤魚!”


    丹歌一戳風標,“怨你!我本想給個驚喜的。”


    “嗤。”天子笑了笑,道,“你不會當真安排一些燒烤啊?!等沈靈兒對自己的猜測失了信心的時候,你再拿出這東澤魚來,不一樣是驚喜?”


    丹歌擺了擺手,“正是他漸漸豎立自信的時候,就不需如此了,也沒必要耍他這一道。”


    “倒也是吧。”


    “哎,眾位。”席銳此刻忽然說話,“這一個男孩,還真有不同!”


    眾人轉向了席銳,“哦?怎麽不同?”


    “首先他很漂亮,很可愛。”席銳道。


    “嗨。”眾人翻了個白眼,“這算什麽不同!”說著眾人就有心不理。


    席銳卻繼續道:“因為如此,我對他的映象很深刻,如果我當時能控製我的身體,我一定是要讓他活著的。這是我當時就有的想法,當然我無法實現了。他被我虜去後,送至南陽,我親眼看著他被毒蟲生吞。


    “因為毒蟲怨氣的關係,毒蟲的洞府處黑暗一片,在這黑暗之中,魂靈可見。我親眼看著這男孩的魂靈沒有像其他的魂靈一樣附著在毒蟲身上,而是脫離了毒蟲,飛離了洞府,消失不見了。他與旁人有如此不同,也許你們的理論,是成立的。”


    風標聽到此時覺得有些不可思議了,“別人的魂靈都逃不開怨氣,他卻可以,難道這劫難之中被救贖,卻最終被劫難殺死,真得會觸發怎樣的異變嗎?”


    “‘醫者常難自醫,而亦非世人皆可用醫。當世惡者毋醫,地獄迴轉,曆劫當醫;避世隱者毋醫,鄉村田園,累疊其身,醫者難堪晦意;伏世殺者毋醫,淬毒鋒刃,不謝恩人;惰世悲者毋醫,平白施舍,而饋之需以久長,若有分明懈怠,則前恩成前愆。尤其……’”


    這一段正是杳伯在書房內朗讀一篇文章,杳伯讀到尤其,就停了下來。他從書房內走了出來,手中捏著一般書,書上歪歪斜斜的四個字:“靈療典籍”。


    丹歌子規見這四字,滕然站起了身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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