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憂心的可不隻是風標子規等人了,還有了坐在祭壇東麵的風家家主風和,以及站在台上主持的風家大公子風桓。他們也隨著風標一起,齊齊皺眉,他們憂心的不是丹歌的處境,而是這些不知死活的挑戰者!


    為了治一治莽夫,風和風桓是一定要讓丹歌出戰的,那也就意味著,風家將會有三個敗者!不說丹歌留不留情麵,這些敗者會敗得多麽難堪。單說丹歌一人獨挑風家年輕一代的佼佼者,並三場全勝,風家要遭受多麽大的難堪。


    風和此時已經站了起來,他不能對這第三名的選擇說不,要不然的話那就是對風家長老的護佑,尤其是對丹歌的保護。但他可以在丹歌贏下這一場後,宣布丹歌對風家的數樁功績,使接下來的人不能挑戰丹歌。這是對風家顏麵最後的保護手段了。


    可大概是屋漏偏逢連夜雨,這個時候,四麵風聲一緊,有關於風家流水肮髒致病的流言已在悄然傳播。風和眉頭更緊了,“恰都湊在了一塊兒!我更不能讓丹歌連敗三人了!”


    台上的風桓沉了口氣,向第三名問道:“你確定嗎?你決定了嗎?”


    這第三名重重點頭,“我確定,我已經決定了!”


    “好!”風桓也沒有遲延,他手一揚,說道,“大聲說出,你要挑戰的人的名字!”


    “我要挑戰……”這第三名的雙眸猛然一亮,再次使力向丹歌這邊指來。


    丹歌提了口氣,已經預備著要向前邁步了!


    “風標公子!”


    風桓一點頭,“好!他要挑戰的是風標……,啥?!”他一愣神,連忙扭頭看向這第三名,“你要挑戰誰?”


    這第三名的雙眸之中神采奕奕,“我要挑戰風標公子!”


    “嗨,不是丹歌……”風和緩了口氣就待坐下,卻在半蹲之時又猝然直起身來,“啥?挑戰風標?”


    丹歌半懸邁出的腿一手,扭過頭來,望著風標,“晃我一下子!這家夥竟然是挑戰你!”


    “可……”風標一歪頭,“我算是什麽職位呢?我之前在情報組織打理,也不在編製當中,隻是因為我是風家二公子啊。”


    “啪!”沈靈兒一拍手,“對!引師父,許是他是想踢了你,當二公子!”


    風標仰起頭來瞧著天火上那個那第三名,“他想和我搶父親?可血緣這種東西,也不是一場勝敗就能改變的啊!”


    台上的風桓也有著同樣的疑問,他代眾人向這第三名問道,“風標公子在家族中是風家家主的親子,第二子,是我的親弟弟。他此時並沒有任何職權在手,你若要職權,就該挑戰我。你挑風標,你認為他是怎樣的職權呢?”


    這第三名一拱手,“風桓哥,我打不過你!風標就不一定了!風標他……,他是我女神的暗戀對象!我要挑戰這個位子!如果我戰勝,那我希望,我可以站在女神的暗戀位置上去!”


    風桓抽了抽嘴角,一掃台下的風標,道:“好吧!這一場比試,原來是一場表白!風標,你應戰嗎?”


    風標憤憤道:“這人!他明知他女神的暗戀對象也是不能通過一場挑戰就更易的。他這一招是借這一戰,向他女神表白心意,無論勝敗他都是賺了,我反倒淪為了陪襯。這不行!我不去應戰!”


    丹歌伸指戳了戳風標,調笑道:“你不去應戰,可就是慫了。”他這一戳,恰戳在風標昨日氣逆的地方,丹歌忽然想起這一樁事情來,他暗道,“那氣息逆行雖然沒有傷害根基,但在一夜之間卻並不能痊愈,需要好生休養。這般說來,這一場戰鬥,風標必不能去。”


    誰料到被丹歌這麽一激,風標氣性上來,邁步就要上前迎戰。“那我去就是了!”好在丹歌及時迴神,拉住了他,丹歌連連搖頭,“我的錯,我忘了你還有暗傷!你決不能去!”


    風標收住了叫,一挑眉,笑道:“好家夥,你還會認錯呐!”


    丹歌白了風標一眼,看風標這動作,他這台階一給,風標就坡下驢,確實不去了。他扭過頭來,看向沈靈兒,“靈兒,如果你上去和他打,是勝是敗?”


    “這我不知道!”沈靈兒搖了搖頭,“但我輸了不也沒關係不是?”他朝丹歌眨巴著眼睛,傳遞著暗號。


    風標笑了笑,道:“既然你技癢,就讓你代我上去吧。上麵有你風桓師伯照應,不會有事。”


    “好!”沈靈兒點了點頭,卻又扭頭看向丹歌,“師父你送我上去吧。”


    “啥?!”丹歌一愣,“你連這飛行的法術也不會,就敢上去和人幹架?人家把你打破了相可怎麽辦?你變醜了師父可不要你了!”


    沈靈兒一抓丹歌,“師父你個顏控!你送我上去不,你是讓我爬上去顯顯難堪是嗎?你等著!”說著這沈靈兒往要往前跑,丹歌一抿嘴,伸腿就是一腳。


    “唰!”沈靈兒借這丹歌這一腳送力,操起輕身之法,騰空而上,最終穩穩地落在了圓台上。丹歌瞧著默默點頭,“他這落地如果和那日李尤落在飛蛾上一樣摔一屁股墩兒,就是完全不會了。現在看來,他高低還會點兒,再修習修習,就能飛行了。”


    “哼!”子規一指丹歌,扭頭對風標道,“這師父搶人家個徒弟,幾天裏毫毛沒教,反而在這裏說三道四的。”


    風標連連點頭,“是呐是呐!”


    丹歌把頭一仰,權當沒聽見,他望著台上,也在憂心,“我是該教他些東西,不過在那之前,他可別真被打成了豬頭啊!”


    在台上,沈靈兒跑到了風桓的身邊叫一聲師伯,然後把詳情告訴了風桓。風桓問道:“風標竟是你的引師父?何時的事兒?”


    沈靈兒點頭,“昨夜的事兒,家主可以作證!”


    “哦……”風桓點點頭,然後朝台上場下的所有人宣布道,“風標昨日身有損傷,現如今還在修養當中,不能應戰。於是風標特意派來了他的弟子前來應戰,我旁邊這個俊秀,正是風標的弟子,沈靈兒!靈兒你介紹一下你的年紀以及修行時長了。”


    沈靈兒操起這金聲玉振來最為順手,這是他正正經經學會的第一個法術,更是由他的師父親子教的,可謂啟蒙法術!他以金聲玉振道:“我今年二十一歲,涉及修行已有一周。”


    “一周!”風桓一愣,這金聲玉振這麽純熟,竟然修行隻有一周?!他看向台下,尤其瞪向了丹歌,“怎麽,這漂亮的徒弟不想要了?給人家當經驗寶寶?!”


    “一周!”子規笑著望向丹歌,“你這徒兒倒是和你親得緊啊,他這涉及修行正是從你指點他那天起算的!”


    “一周?!嗤!”那一邊的第三名不願意了,這已經不算是敷衍了,這完全可以算是嘲諷和輕視了!他自出生不久就涉及修行,如今修行了二十餘載,結果他要和一個七天的大,便是贏了,他也不光彩啊!他望向沈靈兒,“小子,我勸你乖乖滾蛋!”


    風桓斜了這第三名一眼,把位置一讓,道:“開始吧!”


    第三名氣一沉,這tm才是大笑話,他贏了也算欺負人,輸了更是沒麵子!他本想借機表白,沒料到這事情發展到現在,已經超出了他的估計。他本計劃著在贏了風標之後,或者是敗給風標之後,當中唿喊他女神的名字,並向她告白。


    現在他即便是贏了這麽個菜雞,他也表白不出口啊!


    “壞我好事!幹!”這第三名一狠心,伸指間一道紅光在手,乃是風家火字訣。他一襲熱浪在手,五指捏合如錐,一招鑽火術霎時出現。他足下輕點,已是淩厲出擊。


    “唔!”丹歌伸手一指,朝著風標道,“你風家的這個技法,就能見你們先祖燧人氏的貢獻啊,鑽木取火,與那鑽木正相合啊!”


    “你還有心思品評這些!”風標道,“靈兒怎麽辦?”


    但見台上靈兒連退數步,退至圓台中央,這圓台本是長老合力鋪設在火池池口,乃是以碩大的陰陽八卦。此時靈兒退至太陰,目中忽然一冷,伸掌間手上已覆上冰霜,他迎向這來襲的鑽木之手,錯過鑽頭,掐在這手的手腕處,三指捏合,恰在脈搏!


    “這是……”風桓在一邊看得詫異不已,“大伯的掐脈!”


    “好!”風和在原地興奮地跳了跳,“我兒風標所說不錯!這小孩果真是天資上佳!格外聰明!他自知修行不敵這人,就借場中太陰助陣,以壓火性,再漲寒威!他再精準地一指掐在脈搏,直通心髒,把寒氣送入,這人雖然修行厲害,卻終究要被冰霜延緩!”


    靈兒不錯,那第三名卻也不是庸人,他手腕一轉,抽出手來。伸指一趕身內寒氣,寒氣逼在指尖,手指連顫,一道陰魚已在手中。這陰魚薄如蟬翼,鋒利無比,他伸手一揮,卻因氣力太大,這陰魚化作一片一片,片片陰魚崩化的鱗刃,直戳戳直奔靈兒麵門!


    丹歌兩手一抓,急急叫到:“哎呀!怕什麽來什麽!怎麽偏就打臉呢?!”


    台上的靈兒也知道這些如果打中,他就毀容了!他憤憤道:“我好不容易才知道我有這麽好看一張臉呢!”靈兒愛惜自己的容顏,則更不容這些鱗刃刮傷他了,他連連後退,同時兩手一擺,就在空中捏了起來,每伸指間,必有幾道鱗片被他穩穩捏住,化在手中。


    “這是抓藥……”風桓暗道,“全是藥房夥計的活計。”


    而那第三名哪容自己和一個修習七天的家夥纏鬥不休啊,他在出鱗刃時,手中已釀下招式,一手執離卦在上,一手執坎卦在下。先天八卦,離為日居東,坎為月居西,離為火,坎為水,得火以濟其寒,火則得水以其熱,不相熄滅。


    此刻這第三名本站在太陰之中,為寒為陰,手中又坎重而離輕,於是得水,又以火濟寒,正是騰騰暴沸的開水。這水騰發霧氣,被稍作指引,已攏在沈靈兒四周!


    沈靈兒自然發覺有變,但四麵霧氣彌漫,沾濕了他,他也不知如何逃離,他也就學著杳伯幾招抓藥掐脈之法,這玄玄的招式,他也不知如何應對!他猜測這一招那第三名恐已布置成功,他隻好抱著兩敗俱傷的態度,在招式來臨之前,發出一擊。


    他將手中方才鱗刃化作的冰水,凝結成一根長針,瞄了個準,猝然抖出!這一針瞄準兒的,是這第三名的期門穴!


    而同一時,第三名正待發機,不容後撤,他預備著吃下這一根冰針,料無大礙。他兩手上下一顛,於是坎卦在上,離卦在下!日月顛倒,水火更迭!火重而水輕,附在沈靈兒身上的水因火而忽然沸起,霎時靈兒就如同跌入了沸水之中,少傾就能被灼去一層皮!


    “你贏了!”風桓在一旁急忙說道,同一時閃爍間來在沈靈兒身旁,以法力覆在靈兒身周,保護他不受傷害。他扭頭去看第三名,卻見那人還擺著姿勢。風桓一瞪,“怎麽?還不收手,是要趕盡殺絕嗎?”


    “不。我……”這第三名深深望一眼沈靈兒,“你厲害!風桓哥,我被他戳中了麻穴,手不好動了。”


    “哦?”風桓帶著沈靈兒來在第三名旁邊,沈靈兒從這第三名的肋骨間,拔除一根冰針來。風桓點點頭,“你有些本事,隻是你不知道他的招式,險些自己害死了自己!”


    沈靈兒縮了縮頭,是啊,他剛好點了這人的麻穴,然後這人不能收手,如果不是風桓出手,他一定是要在水裏煮熟了!


    風桓瞧向第三名,“你也很不錯,你已掌握我風家先天八卦的水火不相射,是個人才。而你借這舞台向女神表白,也無可厚非,但你不該以風標作為你的台階。而你雖然成功,但你挑戰的人不具任何職位,所以你也沒有獲得任何職位。”


    “我知道了……”這第三名點點頭,往一邊走去,他這算是竹籃打水一場空,可他走到半途卻心中不甘,“不如……”他喊了起來,“女神!我愛你!我叫……”


    “砰!”風桓抬起一腳把他踢下了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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