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規打眼一斜風標,插手入兜,同一時朝著丹歌道:“哼,這家夥不明白我們的苦心,這會兒還要怨我們一遭。之前更是說的絕情的話,要與我們一刀兩斷,情誼斷絕!從始至終這家夥就沒對我們有完全的信任之意!”


    子規這兒說著,那邊丹歌已經突兀出手,把風標手中的鑽木奪了去!同時不懷好意地看著風標。


    子規從兜中掏出結繩來,向風和道:“家主您不要阻攔,我和丹歌一定要虜了他去,好生教訓教訓!”說著他把那結繩扔向丹歌,“用這繩子,綁了他!”


    打子規掏出這結繩,風和的目光就沒有從結繩上離開過,這結繩上的青白朱玄黃五色,他頗為熟悉,他此刻也了然,使他頭痛的正是此物!而此物的模樣,和那木棒一樣,形貌也頗為尋常。他立刻就了然丹歌子規此時的計劃了。


    別看他是做父親的,可坑起兒子來他也是一把好手。“這小子為我擔憂是真,好在行氣雖逆,實無大礙。而此前這小子坐在我的對麵兒,可是胳膊肘往外拐,聯合丹歌子規對付他老爸呐!那這時候,我的兒!可別怪為父無能為力啊!”


    在風和思索際,丹歌已經拿著結繩把風標捆了,別看方才風標接著木棒恢複了些氣力,可到底不在圓滿,根本敵不過丹歌。所以他隻能任人魚肉,被丹歌用結繩繞在上身一遭,捆了個結結實實。


    然後丹歌一伸手,把風標抱起,就要出側室而去!


    “爸!爸!救我啊!”風標呐喊著。


    “標兒!”風和伸了伸手,卻沒有起身,顯得似是有傷在身。


    風標掙紮了幾下,忙道:“你們,你們這麽待我,我真得要和你們斷絕情誼了!”


    丹歌道:“那我們破罐子破摔,還是把你給料理了吧!”


    風標再掙紮兩下,直覺身上的這繩子真是硌人,“少爺我死也要死得體麵些!我這……,這什麽破繩子啊!硌死我了!”


    “別胡說!”丹歌道,“這可是寶貝!”


    “嗤!”風標輕笑一聲,“我莫不是眼瞎啦?這玩意兒扔在垃圾堆裏都沒人撿,會是寶貝?”


    風標話說到此處,丹歌行走的步伐忽然一停,把風標放了下來。他扭頭向風標咧嘴笑了一下,然後解開了風標身上的結繩,把風標又扶迴了座位上,又把那鑽木木棒塞進了風標的手裏。


    這一係列的動作把風標搞蒙了,“什麽情況?我剛才的話是說到了什麽機關?”


    丹歌再次朝風標灑然一笑,挑了挑眉,卻沒有說話,而隻是把手中的結繩遞給了子規。


    子規接過結繩遞給了風和,向風和道:“您方才瞧得沒錯,青白朱玄黃五色,其實是這結繩的色彩。我以那鑽木木棒破開了您的陰陽八卦防禦,然後用這結繩襲擊了您。因為這鑽木木棒的威力我無法把握,而這結繩的攻擊,我們有清酒化解,於是我這樣出招。


    “那從風家逃走的兩人,攜帶著的,正是這兩樣至寶,兩樣至寶同出風家,今日我們將它們全部奉還!而……”


    子規說著臉上帶起笑意瞧向了風標。他道:“風標,方才你的作為已經證明,如果我們把這等形貌的東西直接展示給你們,你們必會以貌取之,勢必不會上心。即便我們解釋通透,你們沒有切身體驗,也隻會以為是普通的法器。


    “所以非常之物應用非常之法,我們就用了這辦法來讓你爸切實體會這寶物的強悍之處。”


    “不行,我腿麻了。”風和裝不住了,他忽然一扶椅子,就從地上站了起來。他望向風標,“還真是如此,這兩樣東西,絕對可以作為我風家鎮族之寶!而如果他二人隻是展示出來,我絕沒有如此重視。”


    風標注意的卻不是這個,而是發覺他父親起身這麽順暢,分明已經完全好了!他一撇嘴,“爸,您方才是聯合他們欺負我!我可為您又流血又流淚的。”


    “嘿!”風和一指敲在風標頭上,“你憂心我,卻調個氣都能岔了氣,我都不好說你什麽了!到底是呆在風家把你寵壞了,真得讓你和丹歌子規出去曆練曆練!可我又憂心你拖了人家後腿!”


    丹歌雙手扣在風標的手上,兩目炯炯地望著風標,笑道:“不會的,對吧。”


    風標翻了個白眼,他這時候僵直的脖子已經稍有緩解,就把頭扭到了一邊兒去了。不一時他又扭了迴來,望著丹歌問道:“隻是我還有一事不明,這兩樣東西,是我風家數代傳承的話,這兩樣東西是來自於哪位先祖呢?而這兩樣東西,又是先祖用以何用呢?”


    “你風家為休養生息,不是在外都稱自己是燧人氏的後代麽?”子規道,“可如今看來,你們的心內還是奉著名氣更大的伏羲為尊。說燧人氏後代,也隻是為了一時緊要之用,沒有對燧人氏有足夠的了解和敬意。而商丘境內,可正有燧皇陵啊!


    “燧人氏發明了鑽木取火,結繩記事,這些你們也不了解嗎?這木棒正是鑽木取火的鑽木,這結繩正是記事的結繩啊!”


    風和皺了皺眉頭,瞧了風標一眼,很是失望。他朝子規丹歌揮揮手,道:“我這傻兒子,他交給你們,任憑你們處置吧!”


    “哎!好嘞!”丹歌搓了搓手,和子規一起把這風標一架,就要出屋。


    風和又說道:“明天我族內有年輕族人們的大比,到時客卿長老有機會提上一問。”


    “哦。”丹歌應了一聲,繼續和子規架著風標往外走去。


    風標左右看了看,問道:“你們要帶我去哪兒啊?”


    “把你扔了去!”丹歌笑答,“你把至寶當做垃圾,此刻我們唯有把你這至寶當做垃圾,給棄掉了!”


    風標也知道丹歌子規不是使真格兒的,他用兩臂夾了夾兩人架著他的手臂,道:“放我下來吧!我之前隻是氣憤之語,可不是真心要和你們斷絕的。”他抓著這前後事情的關節,正戳在丹歌子規的心憂之處。


    兩人點了點頭,風標這樣說,他們就放心了,他們可真怕失去這麽一個夥伴。他們扭頭瞧向風標,“你站得住嗎?”


    “應該……”風標自己也不確定,他這氣息逆行竄到心髒,說來對根基沒什麽傷害,但這逆在心竅,他於是力也提不上了,需正經地修養一番才好。


    見風標自己也不太確定,丹歌子規也就沒有鬆手,隻架著他,讓風標指點路徑,前往風標的住所而去。


    這一番事情下來,風標這完美的人,也在丹歌子規麵前表露了許多缺漏和不足,而丹歌子規這並不完美的人,卻表現出了一些值得欽佩的手段和心思。若說之前風標和丹歌子規的相處,尚有對丹歌子規佻達性情的不滿,如今他自己的缺漏暴露,又見到兩人如此手段,他反而瞧著這兩人越發親切了。


    之前丹歌子規同這風標相處,這家夥沒有缺漏,倒顯得有些高遠,此刻他的缺漏暴露,這人也就落在了實處,是丹歌子規摸得著的真人兒了。這一番下來雖然損傷了風標,卻是完全了情誼。


    風標一路指點著路徑,把兩人引到一個很大的院子前,這院子左右有迴廊,前有水塘,後有花園,當間兒一間屋子上下二層,雕梁畫棟,好生氣派!


    “嗬!這便是你的住所?”丹歌左右打量了一番,實在羨慕地緊,他望向子規,“今夜我們就在這裏過了!”


    “哎哎哎!”風標連連搖頭,“我這兩層一層是臥房,一層是書房,臥房中隻有一張床,可沒有你們安睡的地方!”


    丹歌子規不說話,徑推了門進去,首先就把風標架進了臥室,見到一張好大的床。丹歌和子規把風標往床上一扔,道:“這一張床還盛不下三個人麽?!”


    風標連連搖頭,“不不不,誰要和兩個臭男人在一張床上了!”


    丹歌一挑眉,四下大量起來,“莫非你這還有香女人伺候了?”


    “那倒沒有,可是……”


    丹歌子規已經一個翻身,躺在了風標的兩側。


    “得。”風標扁了扁嘴,他姑且就認命了。而他好在是有正事兒,沒讓這氣氛尷尬了,他問道:“你們可知道我父親方才的話,是何用意麽?”


    “什麽用意?”丹歌道,“不是讓我行使客卿長老的職權麽?今天定下這事兒,明天把這位置坐實了啊。我們有這樣獻寶的大功,我受這麽個職位,也不算是撿便宜吧。”


    “你這個職位得的堂堂正正,質疑的聲音本站不住腳的。”風標道,“而我所說那父親向你們透露大比的用意,也並不糾結在你的職位上,而就在大比之中。明天的大比有三項,其一是卦比,其二是武比,其三是武比的勝方可以挑戰風家的眾管事,駁得席位。


    “而我父親的意思是,你們要將你們的目光放在第一項比試,卦比上!卦比就是參與大比的人對題而算卦,門內的眾長老會在卦比上出題,比試眾人依題而算,眾人的卦測出來就有上百的答案。而這一試中的次第排名,要按所測的事情應驗與否,再分名次。”


    子規聽到這裏有了疑問,他問道:“那這所測的事情如果不能及時發生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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