機靈兒道:“確實和我有關,但和我關係不大。我賣這秘籍,被那肖家的人知道了,他們知道賣秘籍之人就是少爺跑丟的書童,他們就告訴了肖家少爺。那少爺是個蠻橫的主兒,到那店裏撒潑,要我人。店裏頭的人找不到我,那少爺就要那秘籍。


    “秘籍人家也不允,這少爺使喚著人把人家店砸了!一時解氣,結果釀成大禍,這少爺迴去半路上就被人殺了,那肖家在第二天,就也都死絕了。”


    丹歌子規笑了笑,已經清晰這其中的事兒。


    而機靈兒則繼續道:“這事兒是風標少爺告訴我的,他說他在信驛裏頭看到了這相關的情報,那滅了肖家的,正是商丘城中赫赫有名的大家族馬家。風標公子見我時,一眼就認出了我就是肖家逃跑的書童,他是從馬家的報告上看到的我的訊息。


    “他讓我好好藏起來,等馬家的這份報告沉底銷毀,我再出來,這期間更不許我照鏡子。據說去年我的報告就銷毀了,可我那會兒正支起博彩的攤子營收不錯,沒舍得走……。後來子規哥來了,一句話點醒了我,我就出來了。”


    丹歌子規聽到這裏就明了其中的事情了,那馬家本來一直掌握著機靈兒的行蹤,卻在那時不願告訴肖家的少爺,而後那本就隻是以一個燒餅換來的秘籍,也不願意歸還,就是為了激怒那肖家的少爺。這肖家少爺砸了店,正給了馬家一個由頭,就把肖家滅了。


    這肖家或是背了馬家的心意,或者是藏有重寶,總之被馬家盯上了,滅絕隻是早晚的事兒。而機靈兒的逃脫,有他本身的運氣在,也有風標暗中相助。


    而這個馬家,很可能就是馬心袁所在的馬家。野心狼子們要進攻風家,這些邊邊角角的肉,也不願意鬆口啊。


    機靈兒說到這裏則撓了撓頭,憨笑著道:“您問我什麽來著,我給說跑偏了。”


    “哈哈哈。”子規笑了笑,“我剛才是問起了你的名姓,而聽完你的經曆,應該是沒有名姓了。”


    機靈兒擺了擺手,“有的有的,我剛被買到肖家是少爺也才一歲多,我尚在繈褓。這肖家認為賤名好養活,給我起了個名字就狗剩,還別說,我吃的可就是少爺那名貴的狗吃剩下的。後來少爺進了學堂,我這狗剩就拉低了他的身份,就給我取了個名字,叫肖興。”


    “肖興?”子規仔細品味了一番這個名字,感覺倒也不錯,他繼而問向機靈兒,“你可願意繼續叫這個名兒?”


    “嗨!”機靈兒在頭裏走著隨便地擺了擺手,“名不名的……”他滿不在乎地說著,待他扭頭迴頭來,隻見他抿著嘴皺著眉滿是不情願,“不願意。”


    他到底還做不到那麽豁達,畢竟那肖興二字關乎於他曾經所受的恥辱,而且也是他肖家書童的例證。於情於理,他都不願意用這個名。


    “哧。”丹歌一笑,“我們也不給你起名字了,風標待你不薄,往後必也虧待不了你。你見著了他,讓他賜你個名字吧!”


    “這倒好!”機靈兒拍了拍手。然後他忽然一愣,猛地一拍頭,看向丹歌,道:“啊!我想起您問什麽來了!”


    丹歌扁了扁嘴,翻了個白眼,“我都快忘了。”


    “這是我囉嗦了。”機靈兒道,“風標公子卦數靈驗,我本來已經離開了那市場,可他還是把我找到了。他讓我去鬧市中心的酒店門口等一個叫丹歌的人,然後丹歌會給我具體的任務,他還給我了幾千塊錢,然後特意囑咐我丹歌給得比這個還多!”


    丹歌擺了擺手,皺起了眉頭,他朝天望去,不由思索起來,“我之前才誇過他敦厚的呢!怎麽這時候就坑我一道啊!”


    子規滿懷同情地拍了拍丹歌,“你性情佻達,你的夥伴們也因此而不拘於行,頗為放浪。你認命吧。”


    機靈兒隻以為是丹歌舍不得錢,“不要緊的,那是風標公子那麽一說,我沒做事也不朝您要,做了事兒您也看著給就行。”


    丹歌搖了搖頭,沒有接話,他望向機靈兒,“你似還是沒有說到我的問題上啊!錢的問題我不會虧待你。可我的問題是,那‘可惡’的風標交代你時,就不曾提及讓你具體為我做什麽事情嗎?”


    “沒有。”機靈兒搖了搖頭,“他隻說:‘我已經囑咐過他了,當然,他的事情他做主,隻是並沒有許多的辦法了!’”


    丹歌子規忽然停駐了腳步,兩人對視一眼。這句話似乎另有深意啊,而這句話給他們的感覺是,風標早有預料丹歌會用那風家典購的死,來嫁禍馬心袁等人從而洗脫自己。


    丹歌道:“難道……,他的意思,就是我所說的那個計劃?那個風家典購的死,他已經考慮在內了?”


    子規沒有把握,他看向機靈兒,問道:“那風標的卦數,已經靈驗到這種地步了嗎?”


    機靈兒歪著頭看向子規,“這不該麽?那什麽卦數,本是他的家傳啊。”


    “家傳?!”丹歌子規齊齊問道,“這風家,還有這樣的卦數家傳?”


    機靈兒笑了起來,他道:“這正是風家成功的地方啊,他們隻對外稱是燧人氏的子孫,許多人就此信了。這其實是風家韜光養晦的手段啊!”


    “什麽?”丹歌有些懵了,“難道風家不是燧人氏的子孫?”


    “是啊。”機靈兒道。


    這一下子把丹歌子規完全弄懵了,既然是燧人氏的子孫,風家如此對外,也沒有問題啊,這哪裏有什麽韜光養晦的概念了?


    機靈兒看兩人的情態,知道丹歌子規是真不懂,他就解釋起來:“風家是燧人氏子孫不假,可在燧人氏之後他們還有個更為出名更為厲害的先祖啊!”


    丹歌撓撓頭,“呃……”他一時間思維遲鈍了。


    “三皇上神伏羲,正是燧人氏所生啊!”


    “啊!”丹歌子規一下子明白了。


    伏羲也是風家的先祖,而伏羲顯然比燧人氏更為著名,更為厲害!但風家卻僅用燧人氏子孫的名號,將祖先的光輝稍稍蒙蔽,低調下來,這正是為了韜光養晦!而風家人作為伏羲的後代,伏羲發明了太極八卦,風家的後人,哪有不會的,而且應該都是頗為精通!


    “這也就是說,風標會先天八卦,所算之事應該是頗為準確的!他早已料到我們當前的處境,而他給我們的建議就是:還施彼身!”丹歌想著點點頭,然後他扭頭看向機靈兒,“不錯!我正有要事相托啊!”


    他這會兒茅塞頓開,既然風標算清了一切,也就安排了一切,那麽風標也就早已把風家的接引典購之死安排在內了!雖然不知道風標為何願意犧牲這二人,但對於丹歌來說,他搞死典購是沒什麽後顧之憂了。


    他本是害怕典購死後,觸怒了風標,失去這個夥伴,現在這個夥伴告訴他這麽做,他還有什麽可猶豫的?!而他昨日想到這個嫁禍的方法時候,他就已經想下了全麵的部署,如今來了機靈兒,他們的事情就更好運作了!


    子規點點頭,他看向丹歌,“這麽說來,你的新夥伴和你真是沆瀣一氣、狼狽為奸、臭味相投、同流合汙、蛤蟆對綠豆,想一塊兒去了呀!”


    丹歌壞笑著走到子規身旁,一下子勾住子規的手臂,誠心誠意地道:“不是我倆,是咱仨!”


    子規霎時笑了起來,“哧,滾一邊兒去!”


    他們二人就在機靈兒把風標的身份完全點透後,對於未來的方向已確切明了了。他們也就完全沉下了心來,和機靈兒一起,走向李尤家,這才是他們當前之事!


    丹歌一路上不敢一直用指南針,因為那氣息實在厲害。他但凡施展,霎時間就是個混沌無知的弱智一般,偏偏這弱智還心存妄想,心有偏見!這樣兒的人即便丹歌敢做,子規機靈兒可受不了,丹歌為了不會被旁邊的兩人打死,隻能是施展確定前路,然後散去指南針走一陣。


    這樣如此反複,也耽誤了不少功夫,但好在幾人直覺頗準,所以一度沒有走錯了路,所以他們趕到李尤家時,是上午十點來鍾。


    進了屋,正見李尤嘴裏叼著煙坐在床上運氣。


    “哎?李尤,你做什麽呢?”丹歌進屋就問道。


    李尤苦笑一聲,“我在等你們啊!我媽都跑出家去半個鍾頭了,我又怕你們來,我就不敢追。”


    “啊?”子規伸指點了點李尤,“哪個重要啊!快去追吧!”


    李尤從床上下來,道:“不著急,我天天不在家,她天天都跑出去,她雖說有些瘋病,但不是那種擾人的瘋,大不了是……”


    “李尤!”門外有人喊了起來,“你在家不找你媽幹嘛呢?!她在村頭跳起舞來了!”


    李尤聳了聳肩,“大不了是跳舞。走,我們快去看看吧。”他說完直接竄出了屋去。


    “明明憂心得要命,還故作鎮定。”機靈兒笑了起來。


    子規一拍機靈兒,道:“別挖苦他了,我們追上去吧。”


    三人也跑出屋去,眼看著李尤跑得已是很遠,幾乎就要沒影兒了。丹歌此時就響起李尤的症狀來,“他這身子不像是有病的身子,但其實是有大病纏身。”


    子規點頭,“他的氣息那麽詭異,患的隻怕是超出我們認知範疇的病症。”


    “會不會是他媽的病導致的呢?”丹歌說著,已經跑了起來,一道流光閃過,丹歌就沒影兒了!


    這把機靈兒嚇慘了,機靈兒看向子規,“那個丹歌,是和您一樣厲害麽?”


    “他可比我還厲害些。”子規迴答時瞧到了這機靈兒繃緊的手指,搖頭道,“可惜了,你是走入了執念,修行一門本是從心所欲的,不是專注著捏訣念咒這麽機械。你好好領會吧。”


    子規說完一陣風動,已經沒了身形。


    機靈兒顧不上感歎子規的速度了,他此時蒙子規指點,自要好好把握!他鬆開了緊繃的手指,遠轉法訣要跑,突然一個踉蹌,他就倒了下來。“啪!”這機靈兒來了個狗吃屎,他撐起身子來,“呸!哎喲,從心所欲是什麽意思啊,可摔死我了。”


    他一繃手指,霎時神速地跑了出去。這讓跑在前方的子規丹歌都默默搖了搖頭。


    機靈兒很快追上了丹歌子規,倒不是他比二人更快,隻是因為丹歌子規此時已經停下了。


    在丹歌子規所站的位置,圍著一大圈的人,而在這圈子裏麵,正是那李尤拽著一個尚在翩翩起舞的婦女,那正是李尤的母親了。


    “你看這像什麽情況?”子規問向丹歌,他是一點頭緒沒有。


    “這女人似乎總往人多的地方湊,你看那邊幾個小混子吆喝地起勁兒,這女人就往那邊湊,隨之跳得更起勁兒。”丹歌說著多看了一會兒,道,“還別說,跳得不錯。”


    子規翻了個白眼,“沒個正形,讓你看病呢!”


    “舞跳得好啊,我們也要呐喊呐喊啊。”丹歌說著扭頭看向機靈兒,“你會金聲玉振麽?”


    機靈兒撓了撓頭,問道:“金聲玉振?什麽意思?”


    丹歌答道:“就是用法力包裹嘴巴,讓自己發出的聲音變大,聲音也更具有威懾力。”


    “我試試。”機靈兒說著,右手的拇指扣著中指,指頭緊繃,這法訣剛結成,就被丹歌一巴掌拍了過來。


    “啪!嘎巴!”


    丹歌這一拍,直接把機靈兒的拇指和中指給拍斷了,兩個指頭都從第二個指節處斷開,再難緊繃了。機靈兒動了動手指,指頭已經不聽話了,更不說扣上了。


    子規在一旁看的清清楚楚,抿了抿嘴,沒敢笑出聲來。


    丹歌滿臉嚴肅,道:“把法力匯集在嘴中。”


    機靈兒眨了眨眼,沒敢說話,麵前這爺們兒太隨意了,輕輕一拍自己的指頭就斷了,他雖疼得要命,但一聲也不敢吭。他連忙尋找起自己身中的法力來,尋找到後,他就想下達命令。正此時,丹歌又甚至往機靈兒眉心一點,霎時,機靈兒就感覺不到自己身中的法力了。


    丹歌繼續嚴肅地說道:“把法力匯集在嘴中。”


    機靈兒想死的心都有了,他好容易找到了,卻被這一指戳沒了,現在他都不能找法力了,還怎麽使用法力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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