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看著奔襲而來的僅有四人,可在丹歌子規聽來,卻有十數人之多,尤其這地麵的震顫,絕非四人可以踩出的威勢。丹歌子規心中清楚,殺手,最善於潛伏,眼前必不止四人來到,還有幾人隱匿身形,在這四人的身側。


    丹歌揮舞起手中竹杖,在地麵一劃,順之而出一道風刃,浮在地麵之上朝前劃去。而在風刃生處,尚有一排羽針排列,看似是這竹杖在地上劃出的白跡,而其實是丹歌有意布置。


    就在風刃掃去,丹歌靜心聆聽,有細微的衣袂聲響,正是那潛隱的殺手悄然躍起避開風刃。丹歌趁此時機,目中明光一閃,猝然將竹杖往地上一杵,“咚”,一排羽針應聲而出,貼著地麵疾射而去。


    那沒有隱匿身形的四人之中,為首乃一男子。這男子的左臉上有一道掌印,掌印短節,為骨掌所致,這正是那與老骨交談而被老骨扇了一巴掌的人了。這人的武器是一把頗顯拙笨的鋼刀,刀把僅夠手握之需,刀背處是一排利刺,刀刃處是幾道弧凹,刀中一條鱗紋,隱隱有血色光輝。


    他身穿重甲,身上肌肉健碩,頗有塊頭。丹歌不知這人名姓,悄然給他起了個稱號,就叫他“大塊頭”。


    這大塊頭看著似是笨拙,而腦筋不笨,還是個機靈的人,他見丹歌羽針貼地來襲,不用多想,也知道丹歌此舉為破沒有現身的殺手們的潛隱之術。他將大刀調轉,以刀背利刺在前,刺前端微光乍起,他揮刀一掃,這利刺微光刹那間結成虛網,打到地下正罩在丹歌羽針之上,攔下了不少羽針。


    大塊頭憨憨一笑,伸指在刀身鱗紋上一撥,捏起最前端的鱗紋,隨後悍然將手中大刀擲出,直砸丹歌而去。大刀去勢宛若流星,竟在其身激起火光,鋪天蓋地之火,燎灼得周遭空氣騰騰,難見大刀真容。


    丹歌挑了挑眉,緊了緊手中竹杖,隨後往邊上一讓,身後子規執劍竄出,硬磕在那大刀身上。


    這二者相擊,隻聽“啵”的一聲,相擊處激蕩出巨大的力量,將還未站穩的丹歌又往邊上推了數米。


    子規手中天地氣息凝結之劍本有五彩之色,此時被那大刀之火映的一片火紅,似是處在劣勢。但突然一道紫意在子規寶劍上現身,紫意興起時,那大刀火紅之光,霎時泯滅,倒還有茵茵白光堪堪維持。


    子規趁此時機,使寶劍忽然變化,紫意去而白光生,寶劍上有風聲忽起,淩冽間又攪動殺機。


    這大刀本是擲出,那大塊頭尚在遠端,遙遠不得全然相控,眼看就要被子規寶劍消磨。這大刀卻忽然跌落,好似彼端的大塊頭放棄了抵抗,子規揮劍斬落。卻此時,那跌落之刀猝然仰頭,且一分為二,刀背上利刺橫掃,直撲子規兩腿而去,刀刃向上直突,直搗子規眉心而出。


    子規見這陣仗才了然大塊頭隻是示敵以弱,讓自己稍有鬆懈,再此時使出變招,必有所得。可惜子規不是蠢人,他一開始就不曾低看大塊頭,這大塊頭變招一起,子規手中寶劍已隨之而變。他將劍一立,猛然插下,劍護手正磕在來襲的刀刃,劍尖正斬在橫掃的利刺上。


    隨之他將劍尖往起一揚,把那利刃打飛。


    “哢啦啦。”


    白光收斂處,隻見這大塊頭手中捏著一根鎖鏈,鎖鏈上有熟悉的鱗紋式樣。這鎖鏈,一側勾連刀刃,此時那刀刃形如長刀,未見之前笨拙之意。另一側勾連刀背,此時刀背正如鐵梳,舞動間虎虎生風,頗顯殘忍。


    原來那大刀當中一道鱗紋正是鎖鏈收縮,此時才是其正常形態。大塊頭手捏鎖鏈,手指輕搖,鏈如長蛇,刀似靈蛇吐信,在天空之中變幻,已是讓子規看得有些恍惚之意。


    子規恍惚方起,就立刻將精神穩定,抬目依然看向刀刃,而悄然觀察的,正是刀背。果不其然,這刀刃隻是虛晃,但刀背才是實招。刀刃虛晃時刀背鐵梳就在搖動,大塊頭見得子規一時失神,刀背霎時襲擊而出,之前搖動就已經飛快,此時再一用力,幾乎轉瞬而至。


    襲來的鐵梳滕然一變,密密仄仄的梳齒在刀背渾身陡生,果成鐵梳無疑!同一時順著鐵鏈一道綠意傳至,鐵梳梳齒霎時淬毒,帶著嗤嗤響聲直擂子規的腦袋而去。這一擊如果打實,必將子規腦袋打爛,麵目全非!


    子規感受這大塊頭如此狠意,也心生怒氣,手中寶劍往大塊頭那邊一擲,忽然運氣張口,“怖!”一道極為淩厲恐怖的死音來襲,那來襲的鐵梳都是一滯,大漢更是有刹那失神。趁此時機,子規猝然施展神行,直追擲出之劍!


    丹歌此時也因為子規的突然聲波有刹那的失神,而他的對手,也是如此。不光是丹歌和他的敵對,無論敵友,在子規出聲刹那,全部人都是暫時的失神。


    但因丹歌與子規是長久的戰友,早就適應了這樣的攻擊,他先行一步迴過神來。看一眼眼前美麗的女對手,一捏手中竹杖,運轉力量往地上就是狠狠一擊。


    “啪!”


    這一擊之下,猝然有無數雷霆竄出,沿著地磚蔓延,渾如一張電網,而電網過處,許多人影現身,正是那十餘名潛隱的殺手。她們腳踩高跟鞋,身穿緊身衣,手握一指長的匕首,蒙麵束頭,竟是十餘個女子殺手。


    這些人看起來都是嘍囉,此時顯露身形,說明錯失良機。


    這時候與丹歌對陣的美麗女子迴過神來,她自然發覺那女子殺手顯露了身形。她退身避過丹歌一擊,衝著女子殺手暴喝:“沒用的東西,退一邊去!”


    這女子出聲,卻是粗獷宛若男子。這正是那時和外頭老骨對話的那女子了,丹歌子規都以為會是個渾身肌肉盤虯的女子,卻沒料到這女子這般美麗,身形勻稱,與其聲音全然不符。


    丹歌因這聲音,收起了對這女子的憐惜之情。他不知道這女子的名姓,為好稱唿,給她也起了個外號:“男人婆”。


    這男人婆之前與丹歌纏鬥之時,常以魅惑伎倆,或是身上香味,或是眉目騷情。此時男人婆又故技重施,欺身而來,一雙眉目半閉未閉,深情款款,含情脈脈,她來時勾動手指,胸前波濤洶湧,一時勾魂攝魄。


    丹歌一緊手中竹杖,也款動步伐,眉目間飽含火灼之意,麵目上熏陶曖昧濃情。他待走到近處,一揚手中竹杖,猝然拍向這男人婆的臉。


    男人婆見此攻擊急退,罵罵咧咧:“小男孩不解風情!”她退了兩步,足往後一蹬,又提足襲來,這女子身手頗好,腳踩高跟,踢腿直襲丹歌麵門。


    “母老虎賤賣純真。”丹歌對了一句,雙手將竹杖一杵,直襲這男人婆站立的那隻腳。竹杖可比這男人婆腿長,不待男人婆踢中丹歌,丹歌就能將竹杖杵到。


    男人婆不敢大意,這雖然看似平常一擊,但那竹杖來自於修行者的出手,其中或蘊藏雷火,或暗動金土,無論哪一種她都吃不得。她美眸一變,伸指在衣服上一拂,忽然間幾道虛影從其身上滑出,再看時丹歌四周被八個男人婆團團圍住,男人婆都踢著長腿,丹歌霎時困頓在長腿囚籠之間。


    丹歌的雙眸不是簡單的眼睛,但此時他卻看不穿真假,知悉這八個應都可算真的。他在原地佁然不動,在這八腿落下之時,身形砰然化作了無物,隨之在在不遠處顯露真身,正是用了金蟬脫殼。


    丹歌執起手中竹杖,搖了搖,然後退到井邊,將竹杖投進了井裏,“這竹杖可不是很順手啊。”他此時扔掉竹杖,手中數道羽毛捏起,猝然發出,空中羽毛變幻羽針,劈天蓋地的針雨落下,將八個男人婆全然覆蓋。


    八個男人婆都往中間一撲,又變作一個,隨之男人婆又搔首弄姿,千嬌百媚,那空中的羽針霎時更為挺直了!丹歌手中捏下火符籙,往羽針身上一引,道:“*焚身,可有得消解?去!”


    羽針滕然化作一陣火雨,直撲男人婆下身而去。


    “艸的!你個流氓!”男人婆操著男音罵道,同時連忙熄滅了渾身魅術。她往兩肋一摸,兩把一指長短的短刀在手,猝然往前一踏,七道分身出現,再往前一步,八個男人婆全部潛隱起來。


    丹歌原地揮了揮手,“沒用的,它們要得是滅火。”


    隻見漫天火雨羽針,忽然掉頭,直紮一方而去,而在丹歌聽取的動靜來看,那正是男人婆的去處。


    可沒見男人婆迴應,隻聽得一道風聲急轉,“哢哢哢”,數道聲音發起,宛若割草,而在丹歌看來,正是那數道羽針被一個急轉的小刀全然割成了粉碎。


    正在此時,就聽“噠”的一聲,高跟鞋磕地的聲音響在丹歌的麵前。丹歌這才知道男人婆已經來到近前,他急退已是不及,連忙探手往下一撐,就隻覺一道力打在他的手上,然後將他整個人打到了空中。


    丹歌在空中往下看去,那男人婆脫了高跟,一躍而起,這向他襲來。


    “不好!她是要以臭腳熏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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