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歌子規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嚇了一跳,但在一愣之後,兩人頗為默契地笑了起來,這實在是十分巧合,就在子規迴身的刹那,這男子拿著簸箕摔倒在了地上,如果沒有些企圖,反而有些說不過去了。


    而他們兩個初到此地的人會引起誰的覬覦呢?自然就是等待在黑暗之中的報應巨獸了。


    丹歌指著那個男子以及之後的黑暗,問向子規,“你曾說過那家夥的智商一日千裏,事到如今,你怎麽看?”


    “顯然他目前的智商已經達到燈籠魚的水準了。”子規看著地上的那個男子,這個男子顯然就是“燈籠魚”的誘餌了,而在其後的黑暗之中,一定藏著一頭猛獸。


    那即便子規可以夜視也無法看透的黑暗之中,藏匿著什麽猛獸也不奇怪,但重要的是,在自己好不容易撿迴一條命之後,自己的命千年以來頭一次顯得如此寶貴,他可不能將性命輕付,更何況自己身死還要牽連一個身負三界的人物。


    身負三界的丹歌此刻站在窗口看著那個男子,昏黃的路燈之下的那男子依然一動不動,毫無聲息,如果他周圍的黑暗再濃重一分,他的身形就要被全然淹沒了。


    丹歌看著越久,心中的懷疑就越重,他已經感到有些驚奇了,“沒道理呀……”


    “怎麽了?”子規剛好開門進來,問道。


    “你都迴來了,顯然你沒有上鉤,可那個男的還趴在那兒一動不動。”丹歌指著那個男子,“難道他並不是廿於菟的誘餌?”


    子規若有所思地將那裏的現場打量一番,“是我們太緊張了?他也許真是個普通人。”子規轉身,拽著丹歌,“一屋不掃何以掃天下,一人不救何以就蒼生。走,我們兩個下去看看,即便是那什麽廿於菟的誘餌,我們兩個彼此照應尚能全身而退。”


    “不。”丹歌拽住子規,把子規拉到了窗戶的一側,指著外麵悄聲道,“有人來了。”


    兩人站在窗戶側邊往外邊望去,打遠處漸漸走近了一個男人,那男人老遠就看到了摔倒在地上的男子,他三兩步奔了過來,蹲了下來,拍了拍那男子的後背,“喂。”


    見沒有動靜,他動作大了起來,推搡了幾下,“哥們?”


    男子依然沒有動靜,男人就把男子翻了過來,然後就像看到鬼一樣被嚇地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呐喊起來:“來,來人呀!死人啦!”


    “啊!”丹歌子規相視一眼,都從眼中看到了震驚,他們此時可以斷定之前他們的猜測全是錯誤的,那男子不是什麽誘餌,他就是死在那兒了!


    兩人匆忙轉身就往屋外跑,那男人的喊叫聲音不小,此時又並非深夜,所以大多數的人都還醒著,等丹歌子規跑到酒店外,死者附近已經圍了一圈人了,這一些人離得死者遠遠的,臉上滿是震驚和厭棄。


    等丹歌子規見到死者的麵容的時候,立刻就有了同樣的表情,但轉而他們就陷入了憤怒之中。死者已經麵目全非了,他的臉就好似正麵迎了一陣刺骨而淩冽的寒風一樣,他的麵皮被吹得寸寸龜裂,眼睛的眼角裂開三道深深的裂痕,一道將兩眼相連,兩道從外眼角直抵太陽穴。


    眼睛尚且如此,嘴巴更不必說,他們能扣看清他整齊的全部下牙。丹歌鼻子一酸,連忙捂住了嘴,他在看這死者傷勢的頭一眼,就知道他是怎麽死的了。那樣的招數他曾經領教過,而且就在不久之前,確切的說,就是在昨夜。


    “龍騰雲起,虎嘯風生。”丹歌道,他眼眶紅紅的,但他的眼中不是悲切,而是無窮的憤怒,“它在向我們挑釁!如你之前所說,一屋不掃何以掃天下,我們就要先把他掃了!”


    它自然就是廿於菟了,這招式正是來自於廿於菟,而廿於菟的用意是什麽呢?僅僅是為了挑釁嗎?它為什麽挑這個人下手?


    丹歌和子規在憤怒之後,陷入了更多的迷惘之中,“這也是報應的一部分嗎?要承受突如其來的負罪感,他的死也許僅僅是因為和我見了一麵。”子規撫摸著左臂,那裏的兔腳印記已經消失了,他唯有望天,希求兔子們一個答案。


    然而天色就正應著這淒涼的世界,零星幾點閃爍迷蒙的星光猶在,而天上的月並沒有蹤跡,那星光迷蒙就宛若希望的渺茫,深藏在星河裏,尋尋覓覓,大海撈針。


    很快就有警車來了,警方封鎖了現場,並從死者的身上找到了身份證明,確定了死者是居住在這所酒店的顧客。所以酒店就成為了重點盤查的地方,所有的住客被要求留在房中等待警方的仔細盤查搜索。死者身旁的簸箕和白色粉末被認定為重要物證。


    通過簸箕上標識和酒店監控的雙重確認,子規被認定為重點懷疑對象,丹歌作為同伴也被限製,而警方盤問的重點卻並不在死者身上,而是在簸箕中散落出的白色粉末上,他們懷疑子規丹歌是毒販。


    “哈哈哈。”子規聽到這個猜測的時候都有些無語,“那個死了的恐怕也曾懷疑我是毒販。”


    “什麽意思?你是在威脅我們嗎?”警官們都感覺後背一寒,他們為什麽不盤問死者的事情,就是因為那個死法根本不像是人為的。


    “不,我是說他大概是想端著那一簸箕的玻璃粉到你們這裏報案,但沒成想死在了途中。”


    警官搖了搖頭,“我們查過他的底了,他是紈絝子弟,不務正業,可不是什麽好公民。”


    子規眯了眯眼,“我曾經有個學生,調皮搗蛋,也不是什麽好學生,難道被打上這個所謂‘不怎麽好’的標簽就可以死得不清不楚嗎?”


    “不,我們會讓他們死得明明白白的。”


    “恩?他們該死咯?”


    “不,不,他們如果死了的話,我們會調查的明明白白的,我們的法醫正在做屍檢,這需要時間。同樣,那些毒品……”


    “那不是毒品!那是玻璃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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