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槍是暴君最慣用的武器,少年時便可槍出如龍、一見驚天,稱帝前夕平叛,更是靠著一桿銀槍三闖敵軍大帳,威震天下,為日後上位積累下難得的政治資本。


    怎麽自己一穿過來,他就連宮廷武師都打不過?


    皎皎問:「父皇可曾怪罪?」


    杜姑姑搖了搖頭:「當時沒說什麽。比武後皇上叫五殿下去內殿說了會子話,殿下出來的時候臉色看著還好。」


    皎皎略微放心,將青瓷碟往前推了推:「姑姑也吃。」


    「謝殿下。」杜姑姑的皺紋裏要笑出花來,意思著吃了兩顆榛子仁。


    她看著皎皎快快樂樂的小臉,將心裏要說的話過了幾遍,終於斟酌著道:「殿下仁孝,陪伴皇上,友愛兄長,都是極好的。隻是貴妃那裏……」


    皎皎聽明白她要說什麽,將奶茶慢慢咽下去,忽然有些怕看杜姑姑的眼睛。


    但杜姑姑終究還是說:「宮中最要緊的便是相互扶持,公主同柔嘉貴妃母女如此生疏,並不是好事。」


    這個道理皎皎很明白,但她不曉得該說什麽,隻小小聲地「哦」了一聲。


    宮人盡皆沉默,脆雪看著杜姑姑臉色,也停下手中動作。


    良久,皎皎抬起頭,目光落到杜姑姑身上:「前些日子我摔傷昏迷,母妃可曾來看過我?」


    杜姑姑嘆氣:「同皇上一起來過。」


    也就是說,除非應付皇帝,否則她並不在意自己唯一的女兒死活。


    像是怕她傷心,玉秋補充道:「貴妃前些天也身體不適,不然還是……」


    話說到一半,她看著皎皎臉上的表情,沒再說下去。


    杜姑姑擺了擺手,低聲道:「從前公主年紀小,總是與貴妃鬧別扭,時間長了這才淡淡的。」


    她頓了頓,「如今公主懂事許多,奴婢想著,您多去走動走動也就是了,親母子,哪裏有解不開的結呢。」


    這也就是皎皎重傷初愈後性情和緩,她冷眼瞧了幾日才敢相勸。若公主還是從前的脾性,她是萬萬不敢說這樣的話的。


    皎皎半天沒說什麽,隻緩緩放下手中的杯子,慢慢捂住額頭,像是在費力思考的樣子。


    半晌,她抬起頭,神情說不出是無力還是茫然:「知道了。姑姑幫我通傳一聲罷,我晚些時候便去母妃那裏拜會。」


    杜姑姑鬆了口氣,高高興興地走了,叮囑脆雪和玉秋重新替公主梳頭更衣。


    皎皎漱了口坐到妝檯前,看著銅鏡裏那張神情低落的臉,竭力抑製心底的慌亂。


    她終於明白棄文太早的後果了。當初她隻看到暴君登基,還沒等到作者展開詳述他上位後徹查宮禁之事,因此也就無從了解那些血腥的宮廷鬥爭的真實內幕。


    而時至今日,這些鬥爭已關乎她的身家性命。


    柔嘉貴妃對自己的親生女兒態度疏離的確古怪,但皎皎最慌的是,現在她完全不知道……


    皎然公主並非皇帝親生一事,究竟是怎麽敗露的?


    作者有話要說:  謝謝扶笙笙的營養液*19~


    *槍法名致敬後梁名將王彥章。


    長槍竟然是違禁詞,這不是逼我腦內跑馬嗎?


    第6章 柔嘉貴妃


    甘露宮中,美貌的寵妃斜歪在美人榻上,神情一派漫不經心:「她真這麽說?」


    「迴秉貴妃娘娘,當真。」宮女流芸侍立一旁,低聲:「杜姑姑親自過來說的,錯不了。」


    「這倒新鮮。」柔嘉冷哼,手裏懶懶揉著塊翠綠帕子,「她要來,那就見見吧。」


    流芸垂首:「杜姑姑說已在準備,這會子想是已快到了。」


    ……


    林皎皎知道柔嘉貴妃很得寵,真到了甘露宮還是吃了一驚。


    她的皎然殿已經是一等一的奢華,甘露宮卻有過之而無不及。宮人引她入殿,先過了三重庭院,每過一道門便暖一層,寢殿前後更是開滿鮮妍花草,高低錯落,芬香撲鼻,不似快要入秋,倒恍如仲春。


    柔嘉貴妃的宮人也穿的嬌艷,笑盈盈地,分花拂柳而來:「請殿下快進去,我們娘娘正等著殿下呢。」


    實在太熱了,皎皎一進寢殿,額前已滲出細細的汗。


    杜姑姑忙去幫她解開披風。


    皎皎偏過頭,小聲嘀咕:「這裏好熱……」


    杜姑姑笑道:「殿下忘了?三年前皇上命人從南邊引來溫泉活水貫穿此宮地下,可保這一方宮禁之內四季如春,這才賜名甘露宮。」


    皎皎暗暗咋舌,忽聽得內間慵懶的聲音:「既然來了,站在外頭做什麽。嘰嘰咕咕的,有什麽話本宮聽不得?」


    寵冠六宮的貴妃連聲音也是驕矜的,一股嫵媚的不耐。


    杜姑姑在一旁鼓勵地看著她,皎皎隻好抿了抿唇,走進去,低頭行禮:「母妃。」


    「行了吧,平日也不見你那麽多禮。」


    皎皎應聲抬頭。


    第一反應是——好一個大美人兒!


    肌膚嬌嫩,鳳眼長眉,比她上輩子見過的所有明星都漂亮,隻穿著居家軟緞袍子也看得出妖嬈身段,斜飛她一眼,魅惑的氣息就撲麵而來。


    皎皎呆呆地盯著她看了半天,簡直捨不得挪開眼睛。直到流芸搬了個杌子過來請她坐,她才地了低頭,一眼便看到柔嘉手裏那條翠色帕子,心驀地一跳。


    她現在實在見不得這顏色。什麽翡翠髮簪,綠綢裙子,連寢殿外頭兩株濃綠的芭蕉都叫人移開了,眼不見心不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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