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霄以為他不在意的,一年多了,他以為再聽到這個名字,再聽到有關他所有的事,他真的能表現的風清雲淡,就像真正學會成長,長大了一樣。可是,直到此時,聽到人在京城與皇上如何相處合諧,倆人之間親密的似乎插不進另一人,似乎他的離開於他們沒有任何改變後,他才忽的覺得心口疼的厲害。“夠了!”忽然間的大喝,打斷了故謙的話,魏霄閉著眼,那張掩在陰影中的臉,那張在萬人雄獅麵前不懼一分的臉,此時竟狼狽的脆弱。死死的攥著拳,似也覺察到自己反應過於的劇烈,他才牽強的解釋道:“別說這些沒用的,我問的是有沒有什麽異常,比如對邊關,倆人意見相悖。”“沒有,皇上跟楚相意見一直挺合的。”說到這裏,似突然想到了什麽般,也不知道對麵人知道不知道,猶豫著道:“倒是楚相中毒的事挺奇怪的。”“中毒?!”一把抓住了人的衣領,魏霄眼底似有壓抑不住的怒火,“什麽中毒,阿鈺怎麽會中毒?這到底是怎麽迴事?皇上沒有好好保護好他嗎?為什麽阿鈺會中毒?”故謙見他這般,哪敢隱瞞立刻將自己知道的事,如倒豆子般倒了個幹幹淨淨,說到最後還忍不住加了句,“楚相應該是不知道自己中毒這事,皇上明顯暗地裏在給楚相調身子,大概是擔心楚相心有不安吧……”然而後麵的話魏霄並沒有聽進去,他覺得他腦子裏這刻亂的厲害,整個腦子裏都是那信最結尾處一句不明所以的話:小心皇上。為什麽阿鈺要提醒他小心皇上,他曾跟皇上一起出身入死那麽多年,他是皇上在這個世界上不多的親人,這些年來皇上一直都是他心中最敬仰的表哥,他會守在邊關,正是為皇上守那一片遼闊東臨……但是魏霄知道,阿鈺絕對不會拿這種事跟他開玩笑,絕對不會騙他,阿鈺光明磊落,絕對不會算計到他的頭上,更況還讓一個人不遠萬裏迢迢給自己送這句話來……所以,在他不在的這一年多的時間裏,皇上與阿鈺之間,到底發生了什麽事?!這個問題一直困擾著魏霄,令他食不下咽,睡不安寢。他不願相信皇上會害他,但是卻在反應過來時,發現自己已經下意識的將長纓槍橫放在了幔帳頂。每晚睡時,魏霄幾乎是懷著愧疚入眠,他不該這般防備著皇上的,他不該將長纓槍放在伸手可及之處,他不該覺得皇上會害他……然而所有的所有,終在某天夜裏徹底被打破。當吉祥聽到外麵的動靜衣衫都沒理好趕到時,房間裏已在打鬥中一片狼藉,地上躺著幾具屍體,而渾身染血的魏霄正如木偶般的靠在床頭,任由著大夫給他包紮著身上嚴重的傷。此時的他臉色蒼白,似一朝失去信仰般,如木偶般兀自喃喃道:“這隻是巧合,隻是巧合,不會的,不會這樣的……”這隻是巧合而已,這些刺客一定是西荒派來的,皇上怎麽可能會派人來殺他,皇上表哥怎麽會這麽對他,阿鈺一定是猜錯了,一定是阿鈺猜錯了,阿鈺一定是在跟他開玩笑,一定是這樣的……這是吉祥人生中第二次看到自家少爺這般落魄的模樣,一次是離京前自楚相那迴來後,大醉一場,將自己關在房中哭的歇斯底裏,一次就是現在。不同於那次濃烈的爆發,此時的他更像是被暴曬的鮮花,一朝失去生命中全部的色彩,隻剩下彷徨的茫然,似被硬生生的抽掉了脊梁。雖然不知道為什麽隻是一場遇刺,人竟會脆弱至這般,但是這樣的少爺,更令他害怕,令他不知所措,也更令他心疼。噗通一聲跪倒,吉祥眼中含著淚,哭求道:“少爺,少爺您振作點,等您傷好了,咱們一起把兇手找出來,吉祥就算拚了這條命,也會幫您的,您振作點,全邊關的百姓,將士都要您守護,您振作些。”這句話似點醒了渾渾噩噩的魏霄,他喃喃道:“沒錯,找到兇手,隻要找到兇手就能告訴阿鈺,他猜錯了,隻要找到兇手……”說到這裏,那彷徨的眸中,忽的露出種極其駭人的兇光,似看到了那個害他懷疑皇上的仇人,而他下一秒就會撲上去,將對方的喉嚨活生生的咬斷。……天元二年,邊關傳來八百裏急報,鎮西大將軍魏霄遇刺,生死不明,此消息一出,震驚朝野內外。不僅是朝堂上下,連帶著整個東臨,徹底炸了。所有人一致將矛頭指向狼子野心的西荒,認定這定是西荒派出的殺手做的,除了楚忻澤。“楚相,皇上這會還在看奏折,說誰都不見,不過您不一樣,我這就給您進去稟報,”站在宣明殿外的大太監見到急匆匆而來的楚忻澤,遠遠就笑著招唿。作為皇上最貼身的大太監,他可是知道皇上待楚相那可真是好到心尖尖上,最近一段時間,楚相多次拒不早朝,私下更是對皇上避而不見,皇上的臉就沒一天好看過。今兒楚相親自來找皇上了,想必皇上定是非常高興,說不定倆人間這持續了小幾月不見硝煙的戰爭,也終的該結束了。隻是大太監才往前走幾步,就見向來最是知規守禮的人已是快步越過了自己,直接伸手猛的推開了殿門,大步走進了宣明殿。正批閱奏折的段辰淵聽到響動,不悅的蹙起眉,然而視線在觸及來人身上時,臉上的不悅立刻變成了驚喜。那日在見到那一地的宣紙上,無數個‘子樂’兩字後,他整個理智瞬間全崩斷了,幾乎瘋了般的將人給壓著強要一次又一次,直到人被活生生的折騰到昏死過去,他才猛的迴過神。見到人滿身的瘀傷,與那一片的狼藉,他是既懊悔又心疼,自責,痛苦,萬般滋味而過,隻能守著人到蘇醒。可是自那次後,對方就再也不願見他,不上朝,不理政,連他給他催開了滿皇宮的桃花,也不願多看一眼,整天將自己關在殿中。知道對方這是怨自己,段辰淵隻能一次又一次低頭道歉,一次又一次的懇請對方原諒自己,可是這人心卻似乎徹底關上了般,再也不為所動。知道人最是喜愛孤本藏書,喜歡顏真卿的書法,他不惜人力物力財力舉全國之力大肆尋找收集,今早下麵人才一送到皇宮,他就命宮人全送到人殿裏了。不想這人這麽快就來了,難道是看在那些書法藏書的麵上,終於不再生氣,願意原諒他了麽?想到這兒,猛的起身,也顧不得這會宮人在場,快步朝人走去,臉上是掩飾不住的驚喜道:“阿鈺!”楚忻澤死死的盯著那快步迎上來滿臉笑容的男人,整顆心幾乎都在發抖。你怎麽笑的出來,段辰淵你怎麽還笑的出來,段辰淵到這刻了你怎麽還笑的出來!!!!“阿鈺,你……”然而驚喜還沒繼續,就聽。啪重重的一耳光,在無數宮人驚駭的目光中,被楚忻澤狠狠的扇在了男人的臉上。作者有話要說:楚忻澤:掌煽帝皇是飛一般的感覺作者:請盡情的撕逼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