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忻澤心下頓覺得可疑,要知一直以來宮裏都有德高望重的太醫定時給他把平安脈,如果他中過毒,為什麽從來沒有告訴過他?至於今天這位年輕的故太醫,隻是他剛才覺得難受,臨時找的位太醫院的閑職,卻被告知自己曾經中過毒。心中雖是萬般不解,但是到底沒在人麵前露出半分,“可知這是種什麽毒?”故太醫搖了下頭,“單靠把脈是很難查出來的。”頓了頓,又道:“如果說下中毒時的症狀,我倒是可以一試。”中毒的狀況?楚忻澤連自己什麽時候中過毒,什麽時候又解的毒都不知道,又怎麽說狀況。剛想找個理由糊弄過去,忽的想到年前的事。自己突然染了重疾命不久矣,如果不是麟空求藥救了他,他現在可能已是黃土一坯,想到當時的事,楚忻澤猛的一凜,難道當時他壓根不是染什麽重疾,而是中毒麽?斂下眼底的深思,他試探著道:“世上那有沒有一種毒,中毒的人很像患了嚴重的咳疾,並且藥石無靈,脈象微弱,像是命不久矣之症?”故太醫垂著頭思索了好一會,忽的眼前一亮道:“確有一種,我曾經在一本很偏門的草藥劄上看過,是一種叫千葉花的毒草,這種草長的十分不起眼,經常有鄉野人家挖野菜時會無意中誤食,而誤食這種草後,會出現嚴重咳疾,大夫隻會以為是風寒之症,但是因為這草性涼,與風寒藥草中的幾味草藥相克,所以誤食之人會一直嘔藥,喝不進湯藥,至於脈象微弱麽倒不會,除非……,”幾乎被對方將症狀猜了個十成十的楚忻澤心驚不已,立刻道:“除非什麽?”“除非長期服用。”“長期服用?”“沒錯,這種毒草如果連續服用兩個月以上,會擾亂常人脈象,讓正常人的脈象極其微弱,看起來像不治之症,但是這草本身毒性其實並不大,隻要停止服用,用以相克湯藥加以排出,不會對身體遭成太大傷害,楚相您體內的殘毒應該是當時沒有排盡,臣給您開副藥,排盡殘毒就可。”“好,有勞太醫。”定了定,楚忻澤似隨口閑談般的道:“世上竟有這種毒草,聞所未聞,卻不知在哪能尋到這種草,我倒是想見上一見。”故太醫一笑道:“咱們東臨國可沒有這種草,這千葉花生長在苦寒之地,是西荒特有之物,越過邊境倒是可以尋到。”聽到這話的楚忻澤手指幾近嵌進肉中,“那真是太可惜了。”寫完藥方,楚忻澤喚阿桂隨故太醫前去拿藥後,整個人都幾乎癱坐在了軟塌之上,眼前陣陣暈眩的發黑。千葉花是西荒特有之物,可是卻出現在自己身上,當時自己因為覺得命不久矣,所以拒絕了子樂,傷了子樂讓他獨自離開京城,麟空能救自己的命,是因為正巧尋到了位民間郎中,這位郎中專治疑難雜症,提出以龍血為藥引為他治病……楚忻澤覺得自己整個頭在這刻幾乎要炸開,他不知道這裏麵到底出了什麽問題,到底哪一環出了問題,為什麽事情會這樣?而最重要的是,他中毒了,新來的故太醫都診的出來,而給他請平安脈近一年的太醫卻沒診出來,或者診出來從沒告訴過自己,又或者……身體猛的一震。或者,有人不許他告訴自己?!!!!作者有話要說:作者:請開始撕逼:)感謝在2020-06-07 12:00:19~2020-06-08 12:00:37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丸子 1瓶;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第90章 窗前那片白月光 30楚忻澤想將頭腦中這個念頭拋開, 可是這個念頭卻像是一條毒蛇般,不停的往更深處鑽。他們不正好也去過邊境麽,他不正是從邊境迴來路上開始不對勁的麽,不正是太醫告訴他命不久矣的麽,不正是這樣他才將魏霄趕走的麽,不正是因為感動於他一次次的默默付出,感動於他待自己的那份真心,才真正接納他的麽……可是,如果這所有的一切都是那個人一手設計的呢?!!!這一切全都解釋的通, 不是麽?甚至他清楚的記得,迴京城的路上他送給自己的鐵觀音, 似乎正是他開始喝茶的那會開始, 他覺得身體不對勁,也正是自開始喝藥開始, 阿桂告訴他,那茶不小心被宮人們給全打翻了, 以至於後來換成了別的。眸睜的大大的, 想到這些可能, 楚忻澤眶中的淚水幾乎不受控製的就湧了出來。他……到底做了什麽?當段辰淵批改完奏折來到成華殿時,發現諾大的殿宇中竟一個宮人也沒有, 而他心心念念的那人正愣愣的坐在軟塌上神遊發呆。眼底忍不住露出絲寵溺的笑, 他走過去,習慣性攬住人的肩膀道:“怎麽了?”被攬住的瞬間,楚忻澤身體禁不住一僵。這般明顯的僵硬段辰淵自是覺察到了, 再想今日這殿中模樣,終於是發現了不對勁,隻是他向來慣於隱藏,並沒有將之表現在臉上,“阿鈺,是發生了什麽事嗎?”緊著發白的指關節,楚忻澤扭過頭,複雜著眸看向麵前的男人。他們昨日還在耳鬢廝磨,喃喃愛語,十指緊扣說過永世相隨,可是今天他卻忽的覺得這張臉太過陌生,陌生的讓自詡聰明的他,竟好似從來沒看透過這個男人般。張了張唇,半響終是道:“你有……騙過我嗎?”“有啊。”話落,楚忻澤瞳孔驟然一縮。然而對麵人卻隻笑著道:“你曾問過我,在我心中這份情的份量到底有多重,我告訴你與整個東臨一樣重,但是其實我是騙你的,因為你在我心裏已經比東臨重太多,所以哪怕用這天下去換,我也是不換的。”動了動喉結,楚忻澤卻到底是未如常般再應一言,而就在他怔怔的功夫間,眼前的人已經俯身,將吻印在唇上。“阿鈺,在我心裏,你比這天下更重,所以,永遠都不要離開我身邊,不然,我真的會瘋……”迷亂的床榻之上,楚忻澤一次次聽著男人用著黯啞低沉的嗓音在耳旁呢喃,愛語。緩緩的閉上眼,他壓下眼底的萬般複雜。永遠不要被我發現此時的一切不過一場可笑的謊言,段辰淵,不然……我會瘋。輕撫著懷中被折騰到睡過去人熟睡安詳的臉,段辰淵眼底是纏綿的情深,從眉到眼,從鼻到唇,從下巴到臉頰……不放過一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