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後已故,外祖魏家雖然是東臨國曾經不可動搖的定海神針,然而滿門忠烈下現在戰死的也隻剩下個比他還小的表弟魏霄。上有皇帝不喜,禧皇貴妃對後位虎視眈眈,下有五皇子對太子之位勢在必得,朝常之上左相是明槍暗箭,令人防不勝防。如果不是朝中幾位儒生大家秉持著立嫡不立閑的祖訓,段辰淵東宮之主的位置早挪位了。分明是個主角,卻不知道被誰把主角光環一巴掌扇沒了,來了京城後街頭巷尾,楚忻澤才知道太子在京城的名聲有多差,反正百姓學子口中難得蹦出個好詞。段辰淵太子之位早已是搖搖欲墜,但是到底還住在皇宮裏,楚忻澤不是說想見到就能見的,隻是太子不好見,太子最為信任的近臣魏霄卻很容易。這不來了麽。就見小廝阿桂匆匆來報道:“少爺,門外有位魏姓公子求見,您看。”楚忻澤袖擺一拂道:“有請。”【這個世界的bug是主角,而且任務也挺正常的,你打算……?】t91有些猶豫。看著那幫助主角成為皇帝的任務,楚忻澤挑了下眉道:【那就試試吧。】【真……真的?】懷疑。【放心,我會幫助他登上皇位……】楚忻澤笑的一臉友善,至於他那明顯沒有說完登上皇位後的話,除了他自己,誰又知道呢。……“魏公子,我家少爺有請。”阿桂將門打開後退到一邊,恭敬的將人請進了府。才踏進府門,魏霄就感一陣清幽花香襲來,原是不遠幾株桃花清雅正好。方才,他讓人查了查那青衣少年的資料,很快就知道了有關人的所有信息。那人名喚楚懷鈺,是江南一商賈之子,月前才來京城,現在暫時居住在自家所購別院內。魏霄雖出身名氣震天的將軍府,自小卻對於京城世家言傳身教的等階之見頗不以為然,君不見管仲鮑叔牙皆不過出自商賈之家,石勒甚至不過奴仆之流,卻先後滅晉銳,平內亂,建後趙,稱霸北方,成一代帝王之相。父親祖父還建在那會,魏霄就以稚子之齡隨軍,去過戰場,一路上見多識廣,也應邀進過不少商賈人家,那院頂屋簷,屋中擺設陳飾,無不是精美奢華,處處寫著兩個大大的字銀子。似不高姿態的將華美堆砌在身上,就無半分底氣可言。然而,魏霄從小被教導底氣從來都不是別人給的,是自己爭的,故對那商賈之流雖談不上跟旁人樣鄙夷,卻也同樣談不上高看一眼。在知道楚懷鈺出身商賈之家,他卻沒有猶豫,魏霄相信,那街上所見風采,定不同曾經所見。而現實也確似如此。隨著小廝一路走來,魏霄未見那堆砌華美之舉,所見不過幾簇小橋流水,小巧曲廊,桃樹茵茵,心思巧妙無不令他眸中詫異連連。本就因不久前的事對人好感倍升的心,這會再添兩分,對即將所見之人也更多了些期待。終的,轉過迴廊行到院中,魏霄抬頭,隻見幾步遠的亭中青衣男子身姿如一株青竹而坐,手執小壺正在烹水煮茶。他的姿態很是閑適,卻不會讓人覺得懶散,全身上下所透出一種三月春光正好適的愜意感,讓人覺得舒服極了。似聽到不遠腳步聲的傳來,他側過頭,霎時,一張光風霽月的含笑麵容,一絲不落的映在了魏霄的眼簾中。從小到大,魏霄一直覺得他的太子表哥大概是東臨長的最英俊的男子,可是直到這一刻,見到不遠起身的青衣身影,魏霄卻突然發現,原來除了太子表哥的威嚴外,竟也有男子可以是另一番的出彩。不同於太子那種不怒自威的氣勢,他身上有股令人不自覺放鬆神經的舒適,讓人忍不住的想跟他多親近親近。他眉色淡雅,柔和天生帶笑的眼睛,燦似繁星,淡色的唇比他身後滿樹的桃花瓣還嫩,似一掐就真的能掐出水似的。正發著愣的魏霄,忽感自己被人推了個趔趄,猛的穩住身子,迴頭就見阿桂跟防賊似的看著他,頗有一副自己家黃花大閨女被人給輕薄的惱怒樣。“虧我家少爺還好心請你入府吃茶,卻不想又是個登徒子。”長這麽大純情的連小姑娘手都沒拉過,結果今天突然升級成登徒子的魏霄剛想反駁,猛的迴過神想到方才種種。他好像的確盯著不遠處人唇了下愣,覺得對方的唇比桃花瓣還嫩,以至於對方喚他好幾聲都沒反應。終於意識到對方為什麽罵自己是登徒子的魏霄,臉唰的一下紅成了猴子屁股,急忙忙的側頭,對著不遠處人解釋道:“我……我……沒……”有字還沒出口,又心虛的覺不妥,立刻改口。“不……不是……我不是……”從小到大直來直去,就是學不會撒謊的他,一時間急的差點沒咬著自己舌頭。可是他愈急,話就說的愈是結巴,這會看上去哪有天不怕地不怕的英勇模樣。楚忻澤知道楚懷鈺的這張臉長的好,被人這麽看也不是一兩次了,不然幾個月前楚懷鈺也不會被五皇子看上,甚至腦子一熱到寧願不要楚家的錢糧,也要將楚懷鈺帶走的地步。見人急的手足無措的,他倒了杯茶水,遞送到人手邊道:“魏公子莫急,先坐……”下來緩緩。話還沒說完,慌亂的魏霄已經將手邊的茶反射性的一口倒進了嘴裏,以至於楚忻澤到了嘴邊的‘茶水很燙’四個字都沒有任何機會吐出來。倒是用不著楚忻澤說了,因為茶湯一入口,魏霄就被燙的一個哆嗦。見到這幕,楚忻澤立刻衝著身後的阿桂道:“快快,接些涼水過來。”阿桂雖然心中翻著白眼,想說燙死這登徒子,但是到底不敢違逆自家少爺的意思,跑著拿來了些涼水。楚忻澤立刻給人倒了杯,魏霄一股腦的倒進嘴裏,涼水進腔,他這才覺得火辣辣的舌頭好受了不少。“魏公子,你還好吧,有沒有什麽事?”才迴過神,魏霄就聽到耳畔邊焦急的聲音,有些羞赧的視線下移,果不其然,瞧見了麵前人眼中的急切。“我……嘶,”才一個字出口,魏霄就疼的倒抽了口涼氣。“是我的不是,我不該給魏公子倒茶的,”說著瞪了眼不遠處,正一臉幸災樂禍的阿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