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會再那麽瘋狂偏執,他會用最真摯的誠心與懺悔祈求他的原諒,他會用事實證明,他比他的命,更重要。隻是更多的想法,卻在人驚慌的聲音中,被一一粉碎。“你放開我,你是什麽人,我不認識你,你放開我。”聽到這話的紀離江心髒猛的一疼,但是他依舊死死的抱住掙紮不已的人,嘶啞的嗓音像是在哭。“千瑞,我錯了,我知道錯了,你打我罵我都好,不要說不認識我,求你。”“你神經病啊,我根本不認識你,你放開我。”“不放,不放,死都不放,我死也不會再放手。”半響掙紮不動,楚忻澤是又氣又急,扭頭看到不遠處熟悉的身影,立刻大叫道:“顧衍,顧衍,顧衍你快來救救我。”聽到唿聲的顧衍抬頭,正好與雙眼發紅,眼神狠戾的紀離江的視線,對了個正著。看到那張再熟悉不過的臉的瞬間,顧衍大腦嗡的一聲,出現了難得的空白。視線中的那張臉,是那樣的熟悉。這些天,通過各種途徑,顧衍查遍了有關‘紀遠書’人生的所有資料,就為了弄明白那句‘他死了’的意思。然而不管是黑進醫院的檔案,還是黑進公司係統,查到的所有資料,全無破綻。他一遍遍重放著曾經紀遠書被采訪的鏡頭,將曾經與現在的采訪鏡頭,一幀一厘拿出來對比,終於他發現了微妙的違和感。而通過這微妙的違和感,他刨扯出了有關曾經與現在無數的的‘不同’。排除掉所有不可能的,剩下的那個即使再令人不敢相信,那也是真相。顧衍發現,這世界上似乎存在著‘兩個紀遠書’,或者說一個在明處光芒萬丈,一個在暗處冷眼旁觀。以前出現在人前的一直是紀遠書,但是現在這段時間出現的卻是‘紀遠書。’而那句他死了,說的大概就是紀遠書死了。至於為什麽所有檔案會全部吻合,很明顯暗中有人出手幫忙。這個出手幫忙的人,必定是紀遠書極為親近的人,也要在紀氏身居高位。幾乎隻是瞬間,顧衍就想到了那個人的名字紀浩。但是,紀浩兩個多月前,也死了。將所有事情串連起來,顧衍覺得他無意中窺破了一個在暗處醞釀的驚天陰謀,一個誕生於紀家,針對於何家的陰謀,而現在的‘紀遠書’是這場陰謀中,惟一的受益人。也正是因為這場被無意窺破的陰謀,令顧衍徹底按捺下了想澄清的念頭。‘紀遠書’愛的從來不是何千瑞這個人,而是何家的商業帝國。顧衍知道,因為何千瑞何家繼承人的身份,他與‘紀遠書’總有一天會遇上對上,但是卻沒有想過,這一天竟然這麽快。也更沒有想過,‘紀遠書’並不像他主觀意識中,在知道何千瑞‘死了’後,興奮不已,反而是明顯一副心神大殤,憔悴似鬼的模樣。他曾以為的不愛,卻是深愛。‘紀遠書’愛他,很愛很愛,就像何千瑞也那樣的愛著‘紀遠書。’瞬息間,想通所有的顧衍,指甲極近嵌到肉裏。從來沒有哪一刻,顧衍那麽清楚的意識到,失去這兩個字離他,不過觸手可及。“顧衍……!”叫喊聲打斷了顧衍怔愣,驀地抬頭,他對上了不遠處楚忻澤求救似的眼神。看到那雙眼睛,似看到了倒映在那雙眼睛中的自己,顧衍想到這短短一個月的時間裏的一切。忽的,他鬆開了掐的生疼的手指,大步上前。就算‘紀遠書’愛對方又怎麽樣呢?現在的‘紀遠書’,不過對方眼中的陌生人。將人一把拽到身後護好,顧衍那雙幹淨的眼睛中像是含著冰渣子,警告道:“他不認識你,以後別再靠近他。”感受到懷中的人被奪走的紀離江眼睛幾乎完全充血,神情猙獰的道:“滾開,你算什麽東西,把千瑞還給我。”說完就想去搶身後的人,卻被顧衍極快的擋住,這般□□裸的挑釁動作,讓紀離江徹底失去了理智,直接撲上去跟人撕打在了一起。這一幕將楚忻澤嚇的在整個走廊上幾乎跳了起來,大叫著護士。大批的護士趕來,將兩人扯開,臉上掛著彩的紀離江眼神兇戾像發狂的野獸。“不許靠近我的千瑞,滾開!”心疼的看著顧衍臉上的傷,楚忻澤扭過頭,雙眼裏全是厭惡的衝著人道:“你神經病啊,我根本不認識你。”不遠處那雙冰冷而厭惡的視線像是一把刀,丁點不留情的洞穿了紀離江冷硬的心房,疼的他唿吸猛的一滯。臉色慘白的他伸著手,似想觸碰到不遠處的人,顫抖著唇道:“千瑞,我錯了,不要假裝不認識我,我知道錯了,你打我罵我都好,不要假裝不認識我,我們說好了一輩子在一起的。”聽到這話的顧衍心尖微不可查的一緊,這刻他極近本能的牽住了身邊人的手,好像隻要牽住了它,他就不會離開自己一樣。顧衍明白,哪怕他一再告訴自己,眼前人忘記了,在他的心裏,自己才是惟一,但是偷來的,就是偷來的。此時他心中產生的第一個想法不是解釋,而是帶著人遠遠的離開這個是非之地,顧衍想走,楚忻澤卻氣的不願意離開。扭頭,看著不遠處眼中似噙著抹微弱希冀的男人,楚忻澤臉上的神情,冷漠又厭惡,“我根本不認識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