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離江就這麽靜靜的站在原地,看著不遠人瞪著眼徹底的咽氣, 看著人眼中那抹深藏的不甘與絕望, 看著那抹刻骨的仇與恨。輕垂下目,紀離江將眼底的嘲弄斂進深處。紀遠書,你最大的錯誤就是對這個男人, 永遠都還懷揣著那麽一絲期待,他早就不是人了,哪還會有兒子。這一夜,紀家幾乎是改朝換代,但是沒有任何人知道,當然除了早知道紀離江打的螳螂撲蟬黃雀在後的主意,猜到食物鏈結局的楚忻澤。【宿主,你說紀離江會忍到什麽時候跟紀浩翻臉?】【正式上位的第一天。】【這麽快。】t91有些驚訝。笑了下,楚忻澤道:【你以為呢,既然紀遠書這隻兔已經死了,自然就該盡早烹紀浩這條狗。】【怎麽樣宿主,對手一個是連兒子都殺的變態,一個是連變態都能騙過的奧斯卡影帝,怎麽樣你怕了嗎?】【你說我怕嗎?】楚忻澤微笑臉。t91:……你這樣,我有點怕……翌日,江城無數失眠了的圈子裏的人能明顯的紀氏的大動作,何家大筆資金的進場,紀氏將令人瞠目結舌的資金全部投入到了網絡建設這塊,手筆之大的令不少人直歎何家財力之雄厚。開完月度例會,紀離江剛迴到辦公室,忽的一陣槽亂在辦公室外響起,緊接著一個人不顧門外眾秘書的阻攔闖進了辦公室。被打斷思路的紀離江抬了下頭,看向了門前一臉鐵青的紀浩,身後的臉色不好看的秘書一見人看了過來,立刻解釋道:“紀總,我攔不住他……”對著人擺了擺手,示意人先下去,關上門,秘書也沒敢多嘴,納納的止住音退了出去。見人離開了,紀浩驀地鐵青著臉衝了過來,“我不是讓你將資金用作那份企劃案嗎?誰讓你自作主張繼續投資網絡建設的?”“我覺得對比ai助手白熱化的競爭,網絡建設這塊才是一塊新的投資區域,按我的觀察,未來十年內,這一塊將趕超ai助手成為……”“閉嘴!”怒喝聲落下。紀浩扭曲著整張臉,一字一句道:“用不著你來教我看市場,ai助手是我一生的心血,我決不會就這麽輕易退出,現在立刻馬上給我把一億資金撤迴來!”一席話落,辦公室陷入了一片冷凝的安靜,自不遠落地窗斜射進的陽光中,細微的塵埃輕緩的上下浮動著。倆人一人在辦公桌前,雙手撐著桌麵居高臨下,一人坐在辦公桌後,手肘撐桌臉色淡然。近半分鍾的時間過去,辦公桌後的紀離江先一步動了。似投降般,他倚上身後的坐椅,隨後在紀浩一臉勝卷在握的得意中開口了。然而可惜的是,這說出來的話卻令紀浩當場怔在了原地。他說,“可我,並不打算撤資呢。”男人的那張臉上,平靜的如一汪未起任何漣漪的深潭,那是一種發自內心的淡然,更是一種絕對的自信。那雙眼睛,褪去了曾經的低眉斂目的順從,第一次露出它原本的深邃與它主人隱藏在骨子裏的崢嶸。這才是紀離江,那個伏蟄在暗處,永遠等待著一個最完美機會徹底翻盤的紀離江。他從來不是什麽溫順任人魚肉的綿羊,而是一隻隻等著一擊斃命,就會徹底咬斷獵物脖子的兇狼。頭腦中這個念頭冒出的瞬間,一股被欺騙的怒火自紀浩心頭猛的竄起,一把撲過去他扯住了人的領口,猙獰著麵孔怒喝道:“從一開始你就在騙我!”聽到這話,紀離江挑了下眉,“騙?我不懂紀經理在說什麽。”“不懂,你怎麽會不懂,我知道了,從一開始你就在利用我,利用我不費吹灰之力的坐上這個位置,利用我達到你的目的。”“這個位置?嗬,紀經理真會說笑,這個位置本來就是我的,不是嗎?”“你的,你有什麽資格坐上這個位置,你還知道你是誰嗎?”麵容猙獰的紀浩雙眼充著血。緊緊的盯著麵前的紀浩,紀離江唇角勾出一個危險的弧度,“我是誰?我當然是紀氏的唯一繼承人,紀遠書,難道……紀經理想說我不是?”麵對這句反問,紀浩的聲音徹底卡在了喉嚨中,他想說不是,但是這兩個字卻怎麽的也吐不出來。如果眼前人不是,那紀遠書又去哪了?紀遠書是他動手殺的,藥是他下的,屍體是他處理的,醫院有關倆人不同的身體數據報告是他找人篡改的,公司的指紋驗證是他偷偷換的……直到這刻,紀浩才猛的意識到,從頭到尾所有的事情竟然全是由他出麵,而眼前真正得利的這個人,從頭到尾竟然沒有沾汙過半片衣角。如果這件事曝出來,先說旁人會不會相信這個離奇的故事,就說他的下場定會生不如死,要麽被人暗中弄死,要麽被一輩子囚禁在精神病院。想通所有的紀浩全身發著冷,一把鬆開了人的衣領,倒退出了一大步。他自以為算計了所有人,成為了最後的贏家,卻不想螳螂撲蟬黃雀在後,他竟在對麵這個人給他的暗示中,成了他手中最有力,幫他除去所有障礙的棋子。理著自己的衣領,紀離江看著一旁的紀浩,意有所指的道:“以後紀經理可要好好收收自己的這急脾氣,不是所有的門都可以像今天這樣闖,更不是每一次我的心情都這麽好不計較。”對於這明是提醒,實則警告的話,不遠處的紀浩隻是哆嗦著唇,好半天卻沒有吐出一個字。這般模樣還真是應了那句老話,惡人自有惡人磨。隻是不管紀家父子間到底是怎麽樣的明爭暗鬥,楚忻澤這個小少爺還是一副天真爛漫的時不時往紀家跑,眉裏眼裏隻裝的下那一個人,丁點不知道名義上的‘真老公’已經入了土,現在眼前的這個其實是個‘冒牌貨’。沙發上,才吃過飯的楚忻澤膩歪的窩在人懷裏,不住的小聲嘀咕:“再也不要你做飯了,做的這麽好吃,撐的我肚子都疼死了。”紀離江一手攬著懷中這嬌氣的撒著小嬌的人,一手給人揉著漲鼓鼓的肚子道:“好好好,是我的錯,我不該把飯做的這麽好吃的,害得千瑞肚子疼。”“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