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了半個小時找出n個錯誤點的孟子騫,直覺得自己精神世界都被核汙染了,抬手揉了下太陽穴,放下手時眼尾餘光無意掃到了身邊的人。就見少年盤腿而坐,兩條白嫩的雙腿交叉窩坐在柔軟的米色係沙發裏,他懷中抱著個大號的海綿寶寶的抱枕,或許是因為抱枕的尺寸有些大,他的小臉被擋住了過半,隻露出那雙黑亮有神的濕潤雙眼,瞧上去頗為無辜。而就是這麽雙無辜的眼睛,主人被稍擋在後的表情卻極為的認真,正襟危坐的模樣似努力的想將那狗血的你愛我我不愛你肥皂劇,看出國際新聞的嚴肅範。從孟子騫的這個角度看上去,還能看到少年微微下壓的嘴角與輕蹙的眉頭,似乎在深入的思考著肥皂劇中的所有問題。就這樣看著人微表情時而因為劇情中鬥嘴下壓嘴角,時而因劇情中爭吵升級而蹙眉,時而因劇情中女主角沙雕式大喊別管我衝進大雨中不解,時而因男主角沒get到重點真的沒有管他,女主角作崩了一個人坐在大雨中,歇斯底裏哭直男不愛她而茫然。楚忻澤:注孤生!t91:作崩了一旁看著人表情變來變去的孟子騫,隻覺得人認真的樣子可愛的不行,分分鍾有種想將人摟進懷中揉揉腦袋的衝動。也是直到今天他才知道,一個人的表情竟然能這麽豐富,能這麽可愛。還沒動手呢,孟子騫就感一旁的手機屏幕亮了,一個郵件似的小光標出現,顯示郵箱中收到了封郵件。放緩了動作拿起手機,孟子騫眼睛不動聲色的微眯了一下。這是一封來自白知非所住醫院的郵件。現在為白知非治病的孟子騫是他名義上的主治醫生,雖然他隻做研究,可是顯然比醫生更重要。白知非得的是一種從未見過的病,最為明顯的就是凝血功能障礙,情緒在人前會下意識放大的不受控製,世麵上的藥物基本對他無效,治療也是走一步看一步,加上身份特殊,沒人製的住他,除了孟子騫。倒不是說孟子騫自帶特效藥效果,而是當初隻有孟子騫才能讓他輕鬆些,不那麽難受,經四年時間的催化,才順理成章的成了他唯一認定的希望。而準確點說白知非不是病了,隻是在進化,人類體質向喪屍體質的進化。區別於孟子騫重生後所有能力一朝迴歸,白知非的情況更像是隻開了一個很小的縫隙,同樣也隻覺醒了一點細枝末節的記憶,這四年來正在一點點過渡曾經的一切,所以這個過程,看起來更像是病了。而孟子騫需要做的就是在末世來臨前,將消息死死的捂住,因為對比起未知的危險,很顯然已知的危險更好控製,而白知非除了在末世中能幫他牽製喪屍外,還有可能成為他手上一把鋒利的刀。正想著這事,孟子騫就覺察到一道眨巴眨巴的視線投來,抬頭的他發現,剛才還認真看電視的人正注視著他。輕抿了下唇,楚忻澤道:“哥哥又要工作了嗎?”說這話的時候,他那雙大眼睛一眨一眨的,裏麵有著細微的不舍,但這抹情緒卻被主人隱藏的極好,如果不是對麵孟子騫向來善於洞察一切,根本發現不了。已經到了喉嚨邊的‘嗯’字,拐彎似的咽進了肚中,他隨手將手機往茶幾一放,笑著道:“沒事。”兩字才落,對麵那雙微有黯淡的眼睛忽的大亮,一明一滅的仿佛已經落幕的煙火,突然間綻放的驚心動魄。有些不確定,又有些忐忑,楚忻澤半仰著頭,充分get到人心中的掌控欲。這幾個月來他算是看清楚了,對孟子騫這個人,順著毛捋就行了,反正就是永遠一副天大地大哥哥最大,哥哥永遠是心中最重要的,我最喜歡哥哥了,但是我不能因為喜歡而打擾到哥哥,我隻想默默陪伴與守護在哥哥身邊,永遠不求迴報。麵上說著拒絕,其實這男人內心深處還是好那口喜歡那種離了他就活不了的小白花,說到底就是掌控欲爆表到毀天滅地,除了他自己,不相信這世界的任何人。想入侵他這種人的心,隻能慢慢用時間一點點磨,而一旦磨平了,進到了那顆心,你將會徹底成為他心尖上的小甜甜。深深的按捺住自心中湧出的欣喜,楚忻澤讓那些驚喜的情緒盡量不要過多的洋溢在臉上,“真的……沒事嗎?”因為仰頭的關係,少年那雙眼睛裏的所有光彩,全部毫無保留的暴露在了孟子騫的視線中。長長的睫毛,墜在一片濕意中的自己的倒影,在那雙眼睛裏像在孕育著這個世界上最閃亮的星星。心髒不自覺一顫,孟子騫情不自禁的抬手碰了碰這雙近在咫尺的眼睛,柔軟的睫毛掃在指尖,像是撩在他的心尖上,一簇簇細小的電流順著指尖到達心田,帶著點酥麻的癢意與躁動。他發現這幾個月來,曾經那個特別的人,似乎正在一點點的被眼前這個更為鮮活的人取代,眼前的他是那樣的真實。能觸摸到,能被牢牢的掌控抓在自己的手中。受胸膛中那股突然而來情緒的影響,幾個月來,孟子騫第一次沒有壓抑自己的那份渴望,將輕柔的吻落在了對麵人微微顫抖的眼皮上。“真的。”直到此時,直到此刻,他才真正願意相信。這個人或許隻是莫硯新的來世,新的開始,而上天隻是讓他們再一次以全新的方式,全新的麵貌相遇。而我很慶幸,重遇的是這樣的你。……醫院伴隨叮的一聲輕脆,電梯直達所屬樓層,抬眼卻不想迎麵的是個熟悉又陌生的人。“白總。”孟子騫首先開口溫和著聲音打了招唿。眉間似有鬱色的白朗似乎也沒有想到,竟會這麽巧的在電梯門口迎頭跟孟子騫遇上,愣怔了一秒過後迴過神,臉上緊繃神情鬆懈了些,對人點了點頭,打招唿道:“孟教授。”因為海外市場的開拓,最近白朗兩頭飛忙的連時差都沒有時間倒,如果不是突然接到醫院的電話,他幾乎都忘記了國內他還有個名義上的弟弟長住醫院。哪怕心理上再排斥,那封封dna鑒定卻半分作不了假,幾經思考下,他到底推掉了手頭上的所有工作,匆匆趕迴國,下了飛機後更是第一時間來了醫院。然而,已半年未見的人並不歡迎他,一如四年來般,對於白知非的不喜,他沒有產生任何不適的情緒。他們真的是血緣上的親人麽?這也不知道是多少次了,白朗這樣懷疑著。孟子騫將對麵白朗眉宇間隱藏極深的鬱色看在眼裏,對此心知肚明的他隻當沒有看見。四年來,白知非改變了很多,最為直接的是對自己這個名義上哥哥態度的變化,從相認時緊抓的依戀到現在光明正大的怨懟。白知非似乎篤定了對方會心懷永遠填不滿的愧疚,篤定了無論他做出任何出格的事,白朗都會沉默的為他掃清尾巴,以至於這般的有恃無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