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春秋絕沒想到無崖子還活著,一看到師父出來,心先怯了三分,再被阿朱那猶如看死人的目光一盯,頓時心中一顫,他之前就吃了阿朱的虧,心知這女子不好對付,跟她一起的那個北喬峰更是虎視眈眈,隻怕今日討不了好處,不如先撤,改日再分散開一一將他們毒死。

    存了退意,他便冷哼一聲,長袖一甩,一副老仙不跟你們這些小蝦米計較的倨傲樣子,轉身走入眾門徒中,在門人們此起彼伏的阿諛奉承中稍微挽迴了點麵子,正要飄然離去,就聽身後唿唿風響,一道人影極快的從身邊竄了過去,兔起鶻落間,挾起人群中的阿紫用力一拋,阿紫便落入一個青年人的懷裏。

    那青年就是易了容的遊坦之,遊坦之一抱住阿紫,立即遠遠退開。林聰救了阿紫,就又迴到蕭峰身邊,從懷裏拿出一個巴掌大的小號角,輕輕一吹,那號角居然發出十分響亮的衝鋒號的聲音,散在人群中的燕雲三十六騎聽到號角聲音,雖分散在各個角落,但三十六人整齊劃一的從隨身背包裏取出一個特製的麵罩蒙在頭上,然後便以環形向內收縮,漸漸將丁春秋和他的弟子們團團圍住。

    丁春秋早就發覺不對,當即先下手為強,隨手抓住一名弟子,向著離他最近的麵罩人扔去,那弟子早被他施了腐屍毒,碰著即死,但令他想不到的一幕出現了,那渾身是毒的弟子屍體尚在半空,就見那麵罩人手持一物對著腐屍毒屍體一射,那屍體立即被大火包圍,落到地上兀自燃燒,直到整個屍體油脂被燒完,成了焦炭火勢才息。

    那什麽東西?這下子不止丁春秋滿目驚駭,在場所有看到這一幕的人全都瞪大了眼,心中紛紛在想:那會起火的東西可不止會燒屍體,要是朝著活人射,任你武功再高,也難以逃脫被火活活燒死的下場。

    一時間,所有人的目光都朝著發令的阿朱看去,特別是慕容複,簡直欣喜若狂,激動的肩膀都在微微顫抖,好像那厲害的東西已經是他的囊中之物。

    丁春秋心知今日要倒黴,一驚之後,又連續抓起七八名弟子向著其中一個麵罩人連珠拋去,他剛才看見那麵罩人手持的東西在發射完後,又立即裝填,得知那厲害的東西一次隻能傷一個人後,頓時心中一鬆,他一下子拋過去七.八個腐屍,那火燒不透,總會有腐屍碰到那麵罩人,隻要挨著,那麵罩人就死定了。

    隻是讓丁春秋意想不到的一幕又出現了,果然那東西能燒的範圍有限,四五個腐屍著火後,其餘的三四個腐屍全砸在那麵罩人身上,被那麵罩人連踢帶

    打的擋開後,那麵罩人依然好好的站著,絲毫沒受腐屍毒侵襲。

    這麵罩人的抗毒能力讓丁春秋大吃一驚,他心知不妙,袖袍翻飛,將衣袖裏藏的三笑逍遙散以內力送往那麵罩人,然而片刻後,那麵罩人依然若無其事的站著,並沒有絲毫中毒的跡象,這下子,可把丁春秋嚇壞了。

    他縱身躍起,一掌拍向那麵罩人,林聰縱身上前,遠遠的發出一掌,她體內有無崖子七十年的內力,這一掌用足了十成的內力,還沒到丁春秋跟前,就逼的他唿吸一滯,不得不撤掌迴護,情知今日要遭,他無心戀戰,猛地拍出一掌逼的林聰止步後,縱身後躍,也顧不上徒子徒孫,隻想盡快逃走。

    可那燕雲三十六騎為防他逃走,早就站定了方位,不管他往那個方向逃竄,都有麵罩人向他發射那易燃的特製硝粉,他內功深湛,那東西不及沾身就散到地上,遇到枯枝就燃起熊熊大火,沒多久,丁春秋就被包圍在火圈內,林聰一直如影隨形的跟著丁春秋,隻要他往火圈外逃,就一掌將他逼進去。

    林聰看著差不多控製住局麵,就又拿出一個特製的哨子,吹響後,發出尖銳的鳴笛聲,燕雲三十六騎聽到哨音,便又整齊劃一的取下麵罩和身上穿的外衣,從腰間拔出鋒利的小鏟子,速度極快的在地上掘了隔離帶,防止火勢無止境的蔓延,隻把丁春秋和他的門徒們圈在火圈中。

    群雄這才看到他們裏麵居然穿著色彩斑斕的蟒蛇皮縫製的特製軟甲,脖子和手的部分則用比較軟的鹿皮縫製,之前的頭罩恐怕也是鹿皮類的軟皮,就連眼睛的部位也用透明的水晶片擋住防毒。

    大家這才恍然明白原來他們抗毒靠的是裝備,紛紛稱奇,互相打聽著指揮他們的女子是何方神聖。

    於是,臨近慕容複的群雄得知原來這女子是慕容家的丫鬟,紛紛對慕容複刮目相看,均想:這慕容家深不可測啊,一個丫鬟就如此厲害,那主人的能力豈不是要上天?

    蕭峰這邊已經跟段譽講明白阿朱的身世,兩人之間的關係頓時從義兄弟變成了妹夫和大舅子,這稱唿就混亂了,兩人哈哈笑著,段譽也不好意思讓蕭峰喊他哥哥,就說各自喊各自的,阿朱見了他自然要叫哥哥,他見了蕭峰自然還是如以往叫大哥。

    有了阿朱這一層關係,段譽自覺跟王語嫣也算攀親帶故,就拉著蕭峰去跟慕容複攀交情,北喬峰,南慕容齊名已久,但從未見過,一見麵,自然少不了一番寒暄。因為阿朱的關係,蕭峰對慕容複很是禮讓,慕容複得知蕭峰

    在遼國的勢力後,有心拉攏,言語間各種不著痕跡的恭維,兩人暢談家國大事,雖見解頗有不同,但好在都有分寸,倒也相談甚歡。

    慕容複被蕭峰絆住了,段譽則圍著王語嫣各種獻殷勤,原本王語嫣和慕容複的家臣們對他都不大理睬,但此刻得知他是大理王子,又是阿朱的親哥哥,再不高興也不好諷刺驅趕,隻能由著他纏著王語嫣。

    段延慶帶著其他三個惡人本想擄走段譽,但看段譽和蕭峰慕容複在一起,知道今天不好下手,心中悻悻的,本要離開,但見下山的道路被火所阻,丁春秋狼狽逃竄,卻死活逃不出火圈,看著也頗有意思,便停在一邊,等著逍遙派誅滅丁春秋。

    躲在人群中的鳩摩智則始終在觀察林聰,越看越懷疑她就是當日搶走六脈神劍栽贓給他的人,雖然那日阿朱易容身段也有變化,但是她逃走時用的淩波微步,此刻奔跑起來,那身形就藏不住,讓鳩摩智給瞧著了端倪。

    林聰是存了要讓丁春秋慢慢品嚐恐懼滋味的心思,三十六騎不得她其他的命令,就保持原樣繼續圍著丁春秋,丁春秋就像是貓爪子下的老鼠一樣,四處逃竄,卻始終在阿朱的控製中,他已經快瘋了。

    如果隻是單打獨鬥,阿朱雖然內功高深,但是拳腳中的功夫實在一般,未必是他的對手,但阿朱顯然並沒有和他單打獨鬥的打算,隻是想將他慢慢玩死。

    丁春秋氣急大罵:“小賤.人,你這算什麽?有本事跟你爺爺單打獨鬥,靠這些卑劣手段豈不讓天下人笑話你勝之不武?”

    “哈哈哈……”林聰大笑,“星宿老怪,你以□□害別人性命的時候怎麽不見你怕別人恥笑?”

    滿山的群雄聽到一貫卑劣無恥的星宿老怪居然嫌別人卑劣,紛紛哈哈大笑起來,各種譏諷嘲弄的話語層出不窮,饒是丁春秋臉皮十分厚,也不禁老臉微紅,有些訕訕的。

    星宿派門下弟子都是見風使舵之輩,眼看丁春秋被困住,紛紛大罵他連累自己,罵完之後,又開始對著阿朱菩薩奶奶的磕頭求饒命。

    林聰揮揮手,對這些蝦米們毫無興趣,隨他們逃命去。

    火勢一直在蔓延,中間留給人立足的地方越來越小,星宿派的弟子們紛紛不顧臉麵肢體被火燒逃出火圈,丁春秋心中大怒,連施毒手將後麵沒來的及逃出火圈的幾名弟子全部打死,他自己的須發被飛濺的火星點燃,眼看火勢蔓延到腳下,此刻就算阿朱肯放過他,他要逃出也勢必要被燒掉一層皮,但螻蟻尚且貪

    生,真到了絕境,丁春秋隻有舍下臉皮,跪在地上用足內力大叫:“師父,徒兒知道錯了,求師父饒命。”

    林聰看向山頂的無崖子,他蒼老的臉上層層疊疊的皺紋舒展開來,顯然心情十分愉悅,被困了幾十年的悶氣一掃而光,他已經沒有內力,身體也到了油盡燈枯的地步,沒有力氣大聲迴答,就對扶著他的蘇星河說了句話。

    蘇星河便大聲說道:“丁春秋,師父說隻要你肯自廢武功,便饒你一條狗命。”

    丁春秋忙大聲說:“謝師父不殺之恩。”

    林聰這才又吹了一聲哨子,三十六騎揮動小鏟子,片刻間,就挖土滅火,給丁春秋填了一條出來的路。

    丁春秋掃了眼三十六騎,情知他們想要再圍住自己十分容易,也不敢搗鬼,乖乖的自廢武功,逍遙派散功時十分痛苦,他滿地打滾滾到林聰腳邊,央求林聰用北冥神功化掉自己的內功。

    林聰諒他不敢搗鬼,但小心起見,還是先用重掌力將他打成重傷,這才吸走他一身內功。沒了內功護體,丁春秋也如無崖子一般,瞬間蒼老起來,但他本身年紀不大,也就五十來歲。

    等到內力盡去之後,丁春秋已經萎頓在地,站也站不起來。他麵露懇求,對阿朱說:“師妹,勞煩你扶我到師父跟前,讓我再對他老人家磕個頭,謝謝他不殺之恩。”

    林聰望了眼無崖子,見他微微點頭,便隻能去扶丁春秋,但她知道丁春秋人品十分卑鄙狡詐,一路上都提著真氣護身,讓他突施暗算。

    丁春秋倒老實,一路到無崖子跟前,他什麽手腳都沒做,見到無崖子後,更是跪在地上痛悔哭泣。

    蘇星河和無崖子沒什麽心機,見他哭的滿臉眼淚,便以為他真心悔改,蘇星河忙彎腰去扶他,丁春秋順勢挺直腰準備站起來,就在這時,他的手中突然一閃,一蓬極細的銀針以天女散花之勢射向他的身前身側,在他麵前的蘇星河和無崖子各自啊的一聲中招。

    在他身側的林聰一直沒放鬆戒備,幾乎是丁春秋的胳膊一抬,她本能的覺得不對,立即拍掌過去,千鈞一發之際將射向她的銀針反震了迴去。

    丁春秋啊的一聲慘叫,反彈迴來的銀針盡數沒入他的體內,他最恨阿朱,也最忌憚她,手中扣著的銀針一大半是射向林聰的,所以此刻他中的銀針最多,頃刻間,臉色已經是烏黑發綠,他勉強手抖著要到衣服兜裏取解藥,但卻怎麽也抬不動手臂。

    林聰忙從他衣兜裏掏出

    所有的藥丸藥粉,丁春秋目光盯住其中紅色的袋子,林聰將裏麵的黑色藥丸掏出來送到丁春秋的嘴邊,丁春秋眼露喜色,剛張開嘴,她就撤迴手,將藥丸喂給無崖子和蘇星河。

    片刻後,無崖子和蘇星河臉色恢複正常,但無崖子本就是油盡燈枯,又中了毒,即使解了毒,依然扛不住,眼看著要咽氣,就拉著林聰的胳膊,急促的說:“好徒兒,師父有生之年能有你這麽個聰慧伶俐的關門弟子也算不枉此生,你內力足夠了,拳腳上不行,等此間事了,可去縹緲峰靈鷲宮本門的密地研習本門的其他精妙武功,靈鷲宮由我師姐把守,她脾氣暴躁乖戾,你小心些……”

    說到這裏無崖子咽下了最後一口氣,身子一軟,在蘇星河的驚叫聲中徹底逝去。林聰冷冷盯著丁春秋,他沒有解藥,此刻渾身已經透著黑色,口舌麻木說不出任何求饒的話,也知道就算求饒林聰也不會放過他,便由著本性,目光怨毒兇狠透著譏嘲狂妄的盯著林聰。

    林聰惱恨丁春秋卑鄙無恥,不想他就這麽死了,狠狠一腳踹在他下巴上,將他的下巴卸掉,將手中一大把的藥粉藥丸全投入他的口中,這些藥粉藥丸大部分是劇毒,全入丁春秋口中後,他頓時痛苦至極的在地上打滾,哀嚎了足有半個時辰才斷氣,死了之後身體內的毒素迅速發酵,整個屍體膨脹成氣球,最後炸裂開來,流出綠色濃稠的液體,發出令人作嘔的腐臭味,瞬間毒死了附近一大片螞蟻昆蟲。

    林聰怕丁春秋的屍體有毒,忙令三十六騎點火將他徹底焚燒成灰,蘇星河召來門下弟子拜見掌門,又商議無崖子的後事,忙亂了大半天,到天黑林聰才算是脫身。

    參加棋會的人隨著丁春秋的死,慢慢都走光了,燕雲三十六騎也被蕭峰打發先迴遼國。混亂中,遊坦之不知何時抱著阿紫消失無蹤,蕭峰也懶得找他們,一直等著阿朱。

    逍遙派中的事,他作為外人不好插手,慕容複為籠絡蕭峰和阿朱,本也想等,但他帶著一群人,還有個嬌滴滴的王語嫣,大家總要吃喝拉撒,半下午,他就帶著眾人走了,段譽癡戀王語嫣,便也跟著走了。

    走時大家約好在山穀外小鎮上見麵,林聰忙完逍遙派中的事,便跟著蕭峰下山。

    短短一天,阿朱從默默無聞到名動江湖,大大的出了風頭,下山的路上,蕭峰打趣她:“怎麽樣?當大英雄的感覺如何?”

    林聰搖搖頭,挽住蕭峰的手臂,身子靠在他身上說:“累死了,根本沒想那麽多,丁春秋滿身是毒,一不小

    心著了他的道,可就完蛋了,好歹弄死他了,也算放下了我心裏的一塊大石。”

    “真累啊?我還以為你一直遊刃有餘呢。”蕭峰心疼的手臂一抄,將阿朱抱在懷裏,“你怎麽不叫大哥幫你?”

    林聰手臂勾著蕭峰的脖子,頭偎依在他的胸口,說:“我既然當了逍遙派的掌門,再讓你出手收拾叛徒,那多沒威信,又不是自己不行。其實也不是多累,主要是心累,一直防備著,精神高度集中,不敢有絲毫差池,可最後還是讓他差點害死師父和師兄,今天打的就是心理戰,丁春秋這個人天性卑鄙惡毒,我要想殺他自然有無數法子,他害了那麽多人,隻是死了也太便宜他了,我就是要先折辱他在殺了他,讓他死前飽嚐痛苦。”

    “以後不許這麽操心了,萬事有大哥在,我要知道你今天會這麽累,就不帶你來了。他丁春秋再厲害,我蕭峰從他手裏救個人還是不成問題的。”蕭峰低頭在林聰的額頭上親了親,“我還當你是好玩呢,誰知道你這麽認真。”

    “哎呀,我也沒想到嘛。”林聰趕緊轉移話題,“今天看你跟慕容公子聊的挺久的,你覺得他那人怎麽樣?”

    蕭峰想了想,搖了搖頭說:“我不喜歡這個人,城府太深,但他家畢竟養大了你,我不好對他太冷淡。”

    林聰笑了,心想:蕭峰看著粗豪,其實心思細膩,看人的目光實在犀利。

    自從跟阿紫相遇後,林聰就日日擔心著丁春秋這個大敵,三年過去了,這件事終於塵埃落定,她一時疲倦,就閉著眼含糊著說了句:“大哥不喜歡,咱們就不跟他來往了。”

    蕭峰“嗯”了一聲,抱著阿朱健步如飛,林聰被他抱的舒服,很快就昏昏欲睡,蕭峰看她睜不開眼,就加快步子,幹脆奔跑起來,頃刻間就奔出山穀,特意繞開慕容複留宿的客棧,到了旁邊另一家客棧投宿。

    蕭峰說慕容複城府太深,那是照顧阿朱的心情,沒有說的太明白,依他的觀察,慕容複隻怕是個不擇手段的人,阿朱今天的表現驚豔了在場的所有人,和慕容複聊天的過程中,慕容複十句話裏有八句不離阿朱,不斷追問阿朱從哪裏學來的本事,言語間很有籠絡阿朱為他賣命的意思。

    為了不想阿朱為難,蕭峰直接說都是他教的,而且時不時的敲山震虎,讓慕容複明白,就算阿朱曾是他家的丫鬟,慕容家對她有養育之恩,但阿朱生父是大理鎮南王,本是郡主的身份,嫁給他為妻後,在遼國更是王妃之尊,他慕容複想差遣阿朱,隻怕

    不夠資格。

    不知道慕容複有沒有聽懂他的話,反正蕭峰是不打算讓阿朱跟慕容家的人多接觸的,他的妻子是用來疼愛的,可不是別人手裏謀私利的利器。

    林聰一覺睡醒已經是第二天下午了,蕭峰等她一醒,簡單吃了點東西,就避開慕容複往北走。林聰隻當不知道蕭峰的打算,也不提拜見慕容複的事,兩人悄悄的往北走。

    白天睡足了一天,夜裏精神好,林聰便拉著蕭峰走夜路,然後就遇到被劫持的童姥。別人不知道那小姑娘是誰,林聰知道啊,她在蕭峰的掩護下,搶了童姥就跑,七十二島和三十六洞的人實在太多了,混亂間,她隻顧著背著童姥瘋狂的跑,等到身後沒有追兵了,才發現跟蕭峰走散了。

    天,這年代,走散了想重聚可麻煩了。而且當務之急也顧不上去找蕭峰,童姥的對頭李秋水頃刻就要到了。如何能讓兩人化敵為友不要自相殘殺真是讓林聰頭疼死了。

    為防被那些島主洞主的找到,林聰直接背著童姥到了山頂險絕之地,然後將掌門扳指給童姥看了眼,告訴她,是師父無崖子知道童姥這段時間有劫難,特地讓她來幫師伯的。

    童姥此刻還是個□□歲的幼童,聞言當即哭的稀裏嘩啦,她這輩子都沒得到過師弟的垂憐,沒想到師弟臨死卻記掛著自己,她隻恨不得就此死去,給師弟殉情。

    林聰好說歹說才說的童姥不再尋死覓活,童姥開始練她那個名字好長的神功,林聰給她護法,三四天後,李秋水找上門來,林聰又將掌門扳指給李秋水看,並把那幅畫給李秋水,說是無崖子一直念念不忘帶在身邊。

    李秋水大喜,一時也顧不上找童姥報仇。童姥卻為此妒恨不已,一心想殺了李秋水這個對不起無崖子的蕩.婦。

    之後,林聰就像夾心餅幹裏的那層奶油,被童姥和李秋水各種施壓,都想讓她說明白無崖子到底最看重誰。林聰就編故事給她們聽,上午說無崖子一直覺得對師姐很愧疚,還編了很多網文裏的橋段來表達無崖子到底是怎麽個愧疚法。

    什麽練功時突然停下來,想起小時候師姐對自己的悉心教導;吃飯時掉了一粒米,也會發怔,想起小時候和師姐同桌吃飯時說的笑話,經常性就臉上露出懷念的笑容,歎一聲,說師姐這輩子為了自己真是苦啊。

    童姥聽得眼淚汪汪,自己都糊塗了,明明林聰說的那些事她從沒做過,可從林聰嘴裏說出來,就好像她和無崖子的童年真是那般兩小無猜一樣,慢慢的她就

    不在乎林聰說的是真話還是假話,隻是想從她嘴裏聽到無崖子這三個字,在她編造的故事裏心神馳往。

    到了下午,就輪到李秋水了,林聰編了n個版本的無崖子和李秋水的戀愛史,青梅竹馬,歡喜冤家,一見鍾情,虐戀情深,破鏡重圓等等,將無崖子李秋水李滄海童姥帶入到各種網文套路裏,有時是豪門恩怨史,有時是喋血宮鬥劇,時不時的再來個農家種田風的,李秋水每次都聽得格格嬌笑不止,覺得既好笑又好玩,有時候林聰編的太荒誕,她還提意見讓林聰重新編。

    不知不覺間,三個多月過去了,林聰編的腦汁枯竭,把過去所有存貨都掏幹,無師自通的又學會了很多編故事的訣竅,每天聽到最多的就是童姥和李秋水問:後來呢?後來怎麽樣了?你倒是快點想啊!

    林聰哭笑不得,覺得自己要是迴到現代,簡直可以到文學網站注冊成作家當個網絡寫手了。

    氣氛實在太融洽,以至於林聰完全失去了防備心,某天她一覺睡醒,就見李秋水和童姥正在生死搏鬥,她們在大鬥之前,已經點了林聰的穴道,所以,林聰醒來時,兩人已經鬥到油盡燈枯正在散功的階段。

    林聰毫無挽救辦法,隻能吸取了兩人的功力,免除她們散功的苦楚。這段時間三人實在相處的太好了,林聰望著兩個即將死去的老人,眼淚止不住流下來,一人一隻握住她們的手,哽咽著問:“為什麽?不是一直相處的都挺好嗎?為了一個並沒有把你們放心裏的男人值嗎?

    嚶嚶嚶……你們都走了,以後誰聽我編故事?

    童姥和李秋水顯然早已經想的明白透徹,這會兒也不提無崖子,童姥將手中的扳指遞給林聰,說:“拿著這枚扳指,縹緲峰靈鷲宮諸天八部以及統轄下的七十二島主和三十六洞洞主全聽你號令,以後,你就是靈鷲宮尊主。”

    李秋水則從腰間摸出一麵金牌遞給林聰說:“這是我在西夏皇宮的令牌,拿著令牌找到西夏現今的王,他是我的徒弟,告訴他你是逍遙派掌門,以後有什麽為難事,能力範圍內的,他會幫你。”

    兩人說完之後,就雙雙逝世。林聰守著兩人的屍體大半天,才挖坑將兩人埋葬了。心情失落了好幾天才慢慢恢複過來。

    想到已經跟蕭峰走散三個多月了,又不知道去哪裏找他,靈鷲宮中還有一大堆事,林聰就提不起勁兒來。

    四處遊蕩了幾日,就被靈鷲宮的鈞天部姐妹們給堵住了,不得不跟著她們去靈鷲宮解決童姥留下的

    後續麻煩。

    在靈鷲宮密地中,林聰又待了兩個多月,把石壁上教的逍遙派其他武功都學會,解了七十二島島主和三十六洞洞主的生死符,才又下山去找蕭峰。

    靈鷲宮眾人得知她要找蕭峰,紛紛拍胸承諾會幫她一起找,這些人都頗有些勢力,但是都不很在中原混跡,有人提議到丐幫去找,畢竟蕭峰曾當過多年丐幫幫主,丐幫本來就人多勢眾,又都認識蕭峰,傳訊找人都很容易。

    林聰一想也是,就跟眾人辭別,約定不管是誰找到蕭峰,都告訴他去少林寺山下的舊居裏找她。

    到了少室山,林聰先去當年埋葬喬氏夫妻的地方看了眼,果然見到墳頭上的雜草被清理的幹幹淨淨,墳前還有拜祭過的痕跡,蕭峰迴來過,但此刻他到了哪裏?

    山下的舊居中打掃的很幹淨,顯然蕭峰在這裏住過,屋子裏還有簡單的炊具,林聰就在這裏住下了。

    白天四處逛蕩,少林寺裏其實還有一樁她的心事,那就是玄慈和葉二娘的愛情悲劇。怎麽想個法子能避免呢?作為一個女的,盡管葉二娘作惡多端,害死無數小孩,但她的一生實在是個悲劇,為什麽要愛上個和尚呢?真是自討苦吃。

    上次在聾啞穀見到葉二娘也沒空跟她說話,也不知道她找到兒子虛竹了沒?說起來林聰覺得挺對不起虛竹的,把本該他的機遇給霸占了。不過好像虛竹根本就沒來聾啞穀吧。

    一日,林聰在少林寺後門處遊蕩,想打聽一下虛竹的消息,正好跟喬裝打扮過的葉二娘走了個頂頭,葉二娘認得她是聾啞穀中大展雌威的慕容家丫鬟,兩人寒暄幾句,林聰笑著問她:“葉二娘,找到你兒子了嗎?”

    葉二娘一驚之下,仔細打量了阿朱一會兒,才想起這名動天下的慕容家丫鬟原來就是當年指點她找兒子的那個姑娘,當即臉露感激之色,拉著林聰到別處說話。

    林聰這才知道葉二娘早就找到虛竹了,除了段延慶召喚之外的時間,就借住在少林寺山下的農家裏,每日裏來寺裏跟虛竹說說話,心裏的戾氣漸漸消散,目前正在想辦法擺脫西夏一品堂和段延慶的控製。

    林聰問起虛竹的近況,葉二娘臉上一紅,支支吾吾的說:“哎,他……他被調去服侍方丈了。”

    林聰頓時明白虛竹為什麽沒去聾啞穀,原著裏虛竹隻是個普通的小和尚,所以才被派出去送請帖,被她改變劇情後,葉二娘找到虛竹,那麽方丈自然知道虛竹是自己的兒子,為了天倫之樂,也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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