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範遙呆滯臉,好半天才迴過神來,哆嗦著手指著紀曉芙,臉上神色變來變去,一會兒紅一會兒黑一會兒又發青,最後咬牙道:“你這丫頭,居然算計到我頭上了?”

    “就當是為了明教犧牲一下。”林聰忍著笑說。

    楊逍最開始也愣住了,隨即忍俊不禁的拍了拍範遙的肩膀,跟著勸道:“兄弟,考驗你對明尊忠心的時候到了,有什麽為難的,不就勾引個女人嘛,對你來說還不是手到擒來。”

    “不是這麽說的,哎,我說你們……”範遙氣的站起來,一臉的氣急敗壞,“你們有沒有道德?我……我還是……”範遙臉上一紅,撇開頭沒再往下說。

    “不會吧,兄弟你都三十好幾了,不會還是童子身吧?真沒想到,我還以為你……”楊逍挑眉一笑,隨即笑容一凝,神色有些戚戚然,試探著看向他:“哎,你不會一直想著那誰吧?”

    “沒,這都多少年了,我早忘了。”範遙搖了搖頭,眼中的黯然卻是藏不住。

    “沒想到你居然是個癡情種。”楊逍跟著歎一聲,看向紀曉芙說:“曉芙,就沒別的辦法?”

    林聰自然知道範遙苦戀紫衫龍王的事,她白了他們兩人一眼,扶額笑歎道:“你們想哪兒去了?我說的美男計,其實是做個樣子給汝南王看,並不是真要範右使犧牲自己。”

    “話說清楚,一次說完。”範遙頓時鬆了口氣。

    “其實我是這樣打算的……”於是林聰把自己的計劃說給兩人聽。

    兩人聽後都笑了,範遙對紀曉芙伸了伸拇指,看著楊逍讚道:“嫂夫人真是夠陰,跟那汝陽王妃的毒不相上下。”

    “其實我都是跟她學的。”林聰笑笑,將自己落入汝陽王妃手裏發生的事說了一遍,“其實我挾持她女兒還有另一個目的,當年她為了逼我帶她的人找屠龍刀,曾說她有一種藥膏能治大力金剛指造成的骨傷,我記得武當俞三俠當年曾被大力金剛指所傷,到現在還臥病在床。我們要是能拿到這個藥膏,治好俞三俠的傷,那武當必然感激我們,張三豐要是肯出麵跟六大派的掌門說明這一切都是汝陽王的奸計,到時候大家都不去大都,或者心存懷疑,那汝陽王的奸計也就失敗了一半。”

    楊逍和範遙點頭稱是,林聰又說:“其實我們現在應該雙管齊下,一方麵阻止汝陽王的奸計,另一方麵做好準備,調集教裏的兄弟等到賞刀大會那天,殺了假謝遜,救走所有被困的人,那麽汝陽王的奸計

    也就不攻自破了,但是這樣一來,太勞師動眾,而且難免會有傷亡,還是能兵不血刃的解決最好了。

    “那就兩頭並進,我這就去王府送信會會汝陽王妃,楊左使,你負責調度教裏的兄弟做好準備,咱們幹票大的。”範遙站起來,跟楊逍擊掌三下,躊躇滿誌的走了出去。

    “等等,帶著這個。”林聰喊住範遙,從臥室裏摘下小趙敏脖子上戴的金項圈拋給範遙。

    範遙接過,縱身躍上圍牆,消失在夜色裏。

    夜深人靜,兩個小孩子都沉沉睡去,楊逍眼角含春的走過來一把摟著紀曉芙,臉頰蹭著她的頭發,打趣道:“曉芙,我發現你越來越聰明了,以前剛開始真沒發現你這麽有想法。”

    那是因為我是劇透版的。林聰在心裏小小得意了一下,望著楊逍春情蕩漾的眼眸,男的心情好的調笑道:“那是因為我跟你久了,把你的聰明都偷過來了。”

    “好啊,什麽時候嘴這麽甜了?”楊逍呆了一下才反應過來被老婆調.戲了,頓時俊臉笑成花,心裏跟吃了蜜似的,將人直接抱迴臥室床上,俯身上去說:“來,讓為夫嚐嚐小嘴有多甜……”

    林聰咯咯笑著,伸手拽掉床幔束帶,將一室春光遮掩在小小空間內。

    此刻的汝南王府裏,範遙神不知鬼不覺的將一封信和小趙敏的金項圈投進汝陽王妃的臥室中。

    汝陽王妃心情不好,本就沒睡,聽到聲音,往地上一看,一眼先看見女兒的金項圈,心知不妙,她聰慧過人,又性子極穩,當下也不叫人,撿起地上的金項圈和信,借著月光一眼掃光,頓時驚的魂飛魄散。

    “鐺”的一聲,金項圈掉到地上,汝南王妃手捂著嘴,渾身都在顫抖,好半天後,她才控製住心裏的慌張。悄無聲息的換衣服出門,此時已經是後半夜,整個王府裏寂靜無聲,她摸進女兒房間,隻見外間的奶娘睡得死豬一樣在打鼾,套房內的床上,棉被高高拱起,她掀開一看,哪有女兒蹤跡,隻是個枕頭。

    當下麵如死灰,一句“來人……”剛出喉嚨又咽了下去,想到那隨著金項圈一起投進來的短信上內容,她整個人都哆嗦起來。

    ——明晚子時帶著黑玉斷續膏孤身在城外翠湖柳園交換令愛,若走漏風聲,就等著為令愛收屍。

    汝南王妃努力想讓自己冷靜下來,但腦子裏全是女兒的安危,她無法冷靜。心裏一條條的閃過各種計策,但每一條都無法保證能百分之百的保住女兒的命,她

    甚至不知道擄走女兒的是什麽人,但想到知道她有黑玉斷續膏的肯定是這王府的人,不由又懷疑是哪些被她整治過的姬妾想出的惡毒法子報複她。

    一時之間,真是心亂欲死。好一會兒後,她才靜下心來,將奶娘叫醒,以性命要挾她保持沉默,先不要宣揚出去。

    等到天一亮,汝南王妃就帶著大批她的親信武士和奶娘一行人出府去距離翠湖柳園最近的王府別院居住。正好她昨夜跟汝南王吵了一架,汝南王以為她出去散心,也沒起疑。

    汝南王妃整整一天都在魂不守舍中度過,好不容易熬到傍晚天黑,她先讓大批武士埋伏在翠湖柳園各處隱秘地方,約好哨語的內容,等到子時,她孤身一人等在湖畔的亭子裏,卻一個人都沒見到,約莫等了半個時辰,她才等到一身黑色夜行衣的範遙。

    汝南王妃一愣,直接問:“孩子呢?你怎麽一個人來?”

    “孩子我多留幾天,要不是有孩子,你怎麽肯出來見我?”範遙言語輕佻的一邊說一邊除下蒙麵的黑巾,對著汝南王妃燦爛一笑,汝南王妃頓時一呆,眼中閃過驚豔,但很快她就恢複成一本正經的樣子。

    “你到底想幹什麽?”汝南王妃怒斥,“你到底怎麽樣才肯把孩子還給我?”

    “我要的東西呢?”範遙撇嘴一笑,掃了眼周圍,嘲道:“你在這周圍布置了多少人?”

    汝南王妃大驚:“你……你怎麽知道?”

    “看來你還是不在乎你女兒的命。”範遙伸指點住汝南王妃的穴道,將她扶著坐在亭內的木凳子上,壞壞的一笑:“這麽不老實,罰你今晚陪我一夜。”

    說完,範遙坐在另外的木凳上,從後腰解下一支玉簫,低頭嗚嗚的吹起來。簫音淒淒,聽得汝南王妃心頭一酸,想起跟汝南王十多年的夫妻,她嘔心瀝血助他一步步高升,到現在位極人臣,他夜夜笙歌,美人環伺,而自己呢?年老色衰,隻怕以後數十年都要獨守空閨,徒有汝南王妃的風光,內心的哀切悲傷又有誰憐呢?

    權勢,沒有的時候想有,現在有了,又覺得還不如從前夫妻恩愛時開心。

    範遙一曲吹畢,就見汝南王妃眼中流下淚來。

    他一怔,猶豫了下,解開她啞穴,問道:“你哭什麽?別擔心,我不會把你怎麽樣,天快亮就放你走。”

    汝南王妃有些尷尬,掏出繡帕輕輕拭掉眼角淚,對範遙微微一笑道:“這位壯士,我看你也不像是歹人,如果隻

    是為了黑玉斷續膏來,隻要你將小女送還,我一定把藥膏給你,如有食言,教我五雷轟頂死無全屍。”

    範遙掃了眼汝南王妃鎮定的神色,心想這女子果然不一般,最初的慌亂之後,這麽快就鎮定下來,雖是敵人,但確實讓人佩服。

    他臉色現出歉意,一拱手說:“實在對不起,今晚不能讓你離開,如果你有誠心,明夜這時你講黑玉斷續膏帶來,我必將令愛還迴來,如有食言,讓我範遙天打雷劈死無全屍。”

    汝南王妃心知有異,略一沉思,問道:“到底是何目的,非要我在這裏待一夜?”

    “天機不可泄露。”範遙眼若桃花,倜儻一笑,重新執蕭說:“我看王妃挺喜歡聽我吹簫的,不如我再吹一首,王妃給在下品鑒品鑒?”說罷,他也不點王妃啞穴,故意吹了一曲《鳳求凰》。

    曲子吹了一半,範遙眼角餘光瞥見王妃從懷裏掏出一隻哨子要吹,他眼中寒光一閃,出手如電,抓住了她的手腕,壓低了聲音說:“別想搗鬼,隻要你在我手裏,就沒有人敢對我怎麽樣。而且隻要我沒有平安迴去,自有人將令愛屍體送到王府中,你自己看著辦。”

    “你誤會了,我不是讓人來抓你。”王妃眼波流轉,微微一笑,“我跟我手下的人約定好每個半個時辰要用哨音報平安,你不讓我吹哨子,豈不是要引他們過來。”

    “那你吹。”範遙手扼住王妃的脖子。

    王妃不驚不怒,吹了報平安的哨音,一切照舊,並沒有任何人前來護駕。範遙尷尬的收迴了手,訕訕的說:”不好意思,是我太小心了。”

    “是應該小心些。”王妃不以為意。

    於是兩人就這麽坐了一夜,為了不無聊,範遙偶爾吹簫,偶爾給王妃講點他自己遇到過的很有趣的事,他本是個能言善道的,說到有趣處,縱是王妃努力端著,眼角眉梢也禁不住流露出笑意來。

    臨天亮時,範遙對汝南王妃正色說:“今晚我還在這裏等你,記得帶黑玉斷續膏,否則……”

    他點到即止,王妃心裏一凜,別看他一晚上笑眉笑眼的,該狠辣的時候絕不會手軟。

    “那如果你拿了藥膏不還我女兒呢?”汝南王妃麵上鎮定,心中卻是七上八下。

    “你隻能選擇相信我。”範遙狡黠一笑,眼角餘光瞥了眼不遠處的一株兩人合抱大樹,手臂突然伸出將王妃摟在懷裏,柔聲說:“我走了,別忘了今晚在這裏等我。”

    王妃一愣,隨即又羞又怒,正要發作,他已經飄然遠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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