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宮別苑的守衛堪稱銅牆鐵壁,姬韶淵本身的武功更是無人能及,但凡是靠近他的所有響動皆難逃過他的耳朵,所以,他並不懼怕眼睛的秘密會被人給發現,便由著墨千君將他遮目用的帶子扯了下來。


    墨千君得意洋洋的看著姬韶淵那雙異色的眼睛,對他縱容自己的態度無比受用,而姬韶淵則淡然的問道:“想問什麽。”


    墨千君仔細的上下打量了他幾眼,“殿下可認得那個名揚天下的空空老人?”


    姬韶淵點頭,“認得。”


    墨千君的臉上頓時閃過了一絲興奮,“殿下是傳說中空空老人的最後一個入室弟子麽!溲”


    對那個傳說中的傳奇人物,墨千君一直都心存著莫大的好奇心。


    被秦管家誇得天花亂墜,還是他老爹和李玄機的師父,墨千君萬般懷疑那老頭子跟自己一樣也是穿來的,否則怎麽會像開了掛一樣這般強悍。在這種鳥不生蛋狗不拉屎的鬼地方,遇見個老鄉比撿到金子還難,要是姬韶淵真的是空空老人的關門弟子,她指不定還能纏著他帶自己去見一見那個所謂的高人。


    然而,墨千君卻沒有想到,當她問過之後,姬韶淵竟然慢吞吞的迴答:“不是。恧”


    “啊?”墨千君驚訝的瞪大了眼睛,“可殿下的武功……”


    他若不是空空老人的徒弟,怎麽會連他老爹都驚掉了下巴!


    姬韶淵嘴角輕揚,“山野傳言,你竟然也會相信。”


    “什麽山野傳言。”墨千君一臉茫然的看著姬韶淵,姬韶淵輕笑,“空空老人早年的確想收本宮為徒,也曾纏了本宮十天十夜,隻不過本宮拒絕了而已。並非隻有做他的徒弟才能在慶國尋到一席之地,你以為他是無所不能的神麽?那些關於他的傳聞不過是有心人士誇大其詞了而已。”


    墨千君小臉一垮,隨即又滿臉狐疑的看著姬韶淵問:“那殿下與空空老人相比,誰的武功更高一些。”


    姬韶淵看著墨千君期待的眼神,片刻戳了戳她的腦袋迴答:“十年前,本宮打不過他。拚盡全力也不過能在他手中走過百招。”


    墨千君雙眼一瞠,頓時覺得雙腿有些發軟。若不是姬韶淵沒節操的將她抱在懷裏,她想她的反應定然是秒跪。


    十年前……十年前六祖宗才隻有十五歲吧!那個時候他便能在空空老人的手下走過百招了?雖然她對武功一竅不通,但也能大概判斷出姬韶淵這個水平在十年前就能躋身上流高手,而十年後……


    “殿下,你該不會告訴我說,現在的你,即便是空空老人也不是你的對手吧……”


    這位腹黑的祖宗還是人麽!身為一個被眾人嫌棄的殘疾人,長的弱不禁風溫文爾雅欺世盜名也就算了,即便是私下學了些武功,也不要強悍到這種程度好不好!原本她以為他是空空老人的徒弟時,她就心裏打鼓不敢再對姬韶淵放肆,如今猜測他的武功或許還在空空老人之上,墨千君頓時覺得他們更沒有辦法一起快樂的玩耍了。


    姬韶淵笑而不答,直接無視了墨千君提出的疑問,轉而問道:“謝管家的案子有眉目了麽。”


    墨千君微微一怔,隨即便迴答:“將軍府的三小姐,我那個三妹妹墨千瑜。”


    姬韶淵墨眉一揚,眼底閃過一絲晦暗莫名的光芒,“果然是她。”


    墨千君驚訝的瞪大了眼睛,“殿下早就知道她是兇手了?”


    “本宮可沒說過她是兇手。”姬韶淵捏了捏墨千君的下巴,“本宮隻是在桃花宴上發現她與太子的眼神有異樣,猜測她與太子之間有什麽特殊的關係。如今你既然發現她與謝管家的兇案有關,那她即便不是兇手,也定然與謝管家的死有直接的關聯。”


    姬韶淵換了個姿勢稍微往後一靠,“宮中的皇子中唯有太子一人愛與本宮針鋒相對,一日不找本宮的麻煩便覺得不甚痛快。墨三小姐的母親出自威遠侯府,而這威遠侯府又是當今太後的娘家,太後支持的人又是太子……”


    姬韶淵低頭看著墨千君笑道:“本宮這般解釋,你可明白這其中的利害關係了?”


    墨千君連連點頭,“也就是說,太後和太子都看殿下不順眼,然後我爹拒絕了與太子合作,太後和太子便都想除去我爹這個眼中釘。如今殿下和臣女有了婚約,他們自然把我們當成是同一掛上的人來對付,於是就在學士府門前演了那樣一出好戲,實意還是要將我們拖下水。我三妹妹雖然是將軍府的小姐,但三姨娘其實是威遠候放在我爹身邊的眼線,一旦威遠侯府有什麽指示,她還是會向著威遠侯府來對我爹動手對麽。”


    姬韶淵讚許的摸了摸墨千君的腦袋,暗道這小狐狸分析的倒是絲絲入扣不落半點,卻又見她滿臉疑惑的問,“但他們為什麽要拿一個管家來開刀?臣女之前查證過,謝管家中毒已有很久,顯然這幕後的策劃者設下這個陷阱也已經有很久了。臣女即便是能查明這案子的真相,可卻看不懂他們要如此做的用意啊。”


    姬韶淵聞言輕歎了口氣,“可惜,本宮也不明白。”


    “啊?”墨千君有些崩潰的看著姬韶淵坦然的表情,一時間有些不能接受姬韶淵竟也也有不知道的東西。


    打從她認識姬韶淵開始,這貨就縷縷讓她意外且一直都看不明白。她引以為傲的讀心識人能力在姬韶淵的麵前就像是遭遇了屏蔽一樣,完全接收不到任何的專業信號,隻覺得姬韶淵像是一泓看不到底的幽泉,內裏藏著波濤暗湧,不管什麽難題什麽疑問到了他這裏似乎都能迎刃而解。


    如今,連他都不知道太子一黨為何有此舉動,看不出他們殺了謝管家的真正目的,那她即便是破了這個案子,也對姬韶淵毫無幫助更半點沒解除將軍府的危機啊?


    畢竟,不知道太子的目的是什麽,他們便無法預測他們的下一步行動,也就沒辦法提早做出防備啊。


    姬韶淵看著墨千君那糾結的小模樣,輕笑著搖頭道:“先不管太子他們到底想做些什麽,或許他們的目的就是想給你冠上妖星的罵名,讓你成為眾矢之的,你先聽本宮告訴你另外一件事。”


    墨千君氣唿唿的瞥開頭,“怎麽可以不管?那個謝管家中毒已久,雖然他的死被賴到了我的頭上,但籌劃此案的人顯然一開始並不是衝著我來的!若是我沒猜錯,他們一開始想要嫁禍的人應該是殿下才對!隻不過他們沒想到我會在那日去了學士府,還在學士府的門前與謝管家發生了衝突。如果那日我沒有過去,還不知道太子會利用謝管家的死來做什麽文章,給殿下你安上一個什麽樣的罪名!”


    姬韶淵臉上的笑容頓時顯得更加的暖心,“所以,本宮的君兒是在擔心本宮?”


    墨千君瞬間被那句‘本宮的君兒’鬧了個大紅臉,卻坦然又不開心的迴答:“殿下現在可是臣女的靠山,若是你被太子坑了,那臣女和將軍府豈不是也要倒大黴了!”


    唇亡齒寒,他們現在是綁在一條船上的蚱蜢,六祖宗不會連這點道理都不明白吧。


    姬韶淵有些無奈的歎了口氣,然後扳著她的小臉讓她麵對著前方桌子上的東西道:“還記得此物麽。”


    墨千君伸手將桌子上的金丹拿在手中,迴頭道:“記得,李玄機供奉給皇上的琉璃金丹啊。殿下之前要臣女查證此案的真相,但最近發生了這麽多意外,臣女根本就分身乏術,殿下你懂的。”


    一案未平一案又起,連她自己都要懷疑自己是妖星轉世了。謝管家的案子還沒找出真正的所以然來,她哪裏有空去給他查這琉璃金丹。


    姬韶淵握住了她的手,看著她手中的金丹繼續道:“之前本宮層交代過慕容慎思,讓他找機會告訴你一個人的存在,隻不過近來的意外頗多,想來他已經將這事給忘了。但依本宮所見,這些接二連三的案子卻都與本宮即將告訴你的這人有關。”


    “嗯?”墨千君對姬韶淵眨了眨眼睛,姬韶淵長指一勾將那金丹握在了掌中,“欽天監的預言其實並沒有錯,所謂的天象異變本宮也見到了。‘白虹貫日,熒惑守心’,君兒隻知道如今慶國的百姓將你傳言為後半句預言的妖星,但你可知,預言前半句裏所說的白虹貫日又指的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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