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不過,在此之前,要先弄明白他們二人為何會產生異議。


    “先別管他到底知不知道流軒閣是什麽東西,你們先給我弄清楚,為什麽一個說謝管家中了阿芙蓉,一個說謝管家中了曼陀羅。”墨千君直接拽著穆婉凝說,“我們去浩然樓。”


    穆婉凝不情願的瞪了墨千君一眼,卻也沒有任性的非要跟柳亦計較出個所以然來。幾人浩浩蕩蕩的進入了浩然樓的正廳,墨千君快速的掃了一眼,見這正廳中的擺設透著一股濃濃的古韻風格,頓時搖了搖頭暗道。


    改日裏還是自己親自動手給慕容慎思畫張圖出來,讓他把這一扇門完全改裝成現代風格,這樣她才會有辦案的動力和氛圍。


    上前拖了幾個椅子擺放到中間,墨千君示意眾人在這擺成了一圈的椅子上坐下,然後立在最前方道:“我先把今日在學士府前發生的一切全都清楚的複述一遍給你們。溲”


    下方幾人的表情瞬間一整,就連一直在墨千君麵前都不肯服輸的穆婉凝,此時看著墨千君那嚴肅起來的神情,心底也為之凜然,靜靜的看著麵前的墨千君。


    在這一瞬間,她竟然突然覺得墨千君在她心底的形象高大了起來,讓她不由自主的將目光匯聚在她的身上,被她的一舉一動所吸引,甚至願意在她的引導下聽從她的調遣,配和她的詢問去思考。


    穆婉凝有些受打擊的扶額恧。


    真是夠了,她竟然會對墨千君這個醜八怪產生這種感覺。


    墨千君看到穆婉凝糾結的神情,勾唇一笑道:“今日,學士府上舉行了一年一度的桃花宴,雖然名義上是為了讓朝中五品官員以上的世家公子小姐們文武相會,但說白了,其實這就是個變相的說親大會,為的就是給世家大族的小姐們提出一個互相看對眼的機會。”


    穆婉凝的臉上頓時一紅,瞪了一眼墨千君道:“誰說的!本姑娘明明就是為了展示才藝才去的!”


    順便看看有沒有機會能碰到六殿下,隻可惜,往年六殿下從未參加過那個桃花宴。今年他雖然出現了,但她竟然卻跟著墨千君這個醜八怪離開了學士府……穆婉凝突然想到了這茬,一瞬間氣的恨不得能拍死自己。


    該死的,她真是腦子抽了才會為了這個醜八怪放棄接近六殿下的機會。


    墨千君鄙視的看了穆婉凝一眼,“你不是世家小姐,不算在那些人之內。”


    說白了,這穆大姑娘正是為了姬韶淵才會出現在桃花宴上,隻不過現在是大庭廣眾,她還是給這個穆大花癡留點顏麵比較好,也省的兩人的革命友情尚未培養成功,結果卻反目成仇成為了仇敵。


    穆婉凝被墨千君一堵,頓時悻悻的移開了視線,然後就聽她繼續道:“學士府和將軍府是姻親,現任的將軍夫人是我爹的填房,也是本小姐的後娘,按理說我們兩家的關係會非常的親近。隻可惜,學士府的眾人對本小姐卻一直都不待見。”


    “你還真是抬舉自己,放眼整個京城,隻怕能待見你這個醜八怪的人不超過五個。”穆婉凝不失時機的開口刺激墨千君。


    剩下的幾人頓時狂汗,又倍感有趣的看著這兩個冤家,墨千君依然不搭理穆婉凝,說:“進門的時候,學士府的謝管家便刻意刁難,派出了兩個侍衛來羞辱於我,幸而六殿下趕到為我解圍,然後還懲罰了那兩位侍衛。但當時,六殿下卻並沒有處罰那位謝管家。之後,我便隨著六殿下一起進入了學士府中,結果沒過多久,門口便一片混亂,謝管家意外中毒,在送迴了一扇門之後便撒手人寰。”


    墨千君微微一笑,勾著嘴角問:“以各位所見,殺了謝管家的人會是誰。”


    不期然的,幾人的眼光齊刷刷的落到了墨千君的身上。唯有穆婉凝,輕哼了一聲道:“想嫁禍給你這個醜八怪的人唄。”


    墨千君柳眉一揚,“說起來,今日本小姐能脫困,有一半的功勞要歸在穆姑娘的身上。”


    她後退了兩步對穆婉凝行了個宮禮,笑眯眯的說:“我在此謝過穆姑娘的相助之恩了。”


    穆婉凝瞬間便打了個冷戰,身子一側挪開了少許,對墨千君翻了個白眼說:“少對本姑娘來這些虛偽矯情的東西,本姑娘才不吃你這一套。我隻是就事論事而已。我們兩人一直都相距不遠,你並沒有機會對謝管家動手,而且……”


    她傲嬌的輕哼了一聲,“就憑你這個醜八怪,你知道什麽是阿芙蓉什麽是曼陀羅麽?”


    墨千君剛想淡定的迴答當然知道,可轉念一想,若是將這兩樣東西放在她的麵前,她的確是能認得出來,可是要從血跡中分辨出這兩種東西的成分,這種高科技的水平她還真的做不到,於是,墨大小姐默默的認慫道:“不知道。”


    一旁的柳亦連忙接口:“這兩樣東西都是產自西域,都是一種罕見的奇毒。兩種都會讓人產生幻覺,差別隻在於阿芙蓉會令人成癮,但曼陀羅卻不會。”說著,他又看向穆婉凝說:“穆姑娘定然是因此而將這兩種東西弄混,所以才會以為謝管家中了曼陀羅。”


    穆婉凝臉色一變,頓時站起道:“你這書呆子在說什麽!本小姐博覽群書,豈能弄混這區區兩種毒藥?”


    “讀萬卷書不如行萬裏路,你隻是在書上見過這兩種毒藥,你有親自吃過這兩種毒藥麽。”墨千君不客氣的說道。


    “我……”穆婉凝氣急,“我若是吃過,現在還能坐在這裏跟你們說話麽!這兩種東西可是奇毒!”


    “那你怎麽知道柳師爺就沒有吃過。”墨千君淡淡的說:“方才忘了跟你介紹,你口中的這個書呆子叫做柳亦,是當今太醫院院首的關門弟子,在醫道方麵的經驗學識,他豈會比不過你這個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深閨小姐?”


    穆婉凝頓時語塞,她輕輕咬牙,看著柳亦道:“好,那本姑娘問你,為什麽你便篤定謝師爺中的不是曼陀羅而是阿芙蓉之毒!”


    墨千君欣慰的看著穆婉凝認真的表情,心下感歎,幸虧自己沒有一時偏見放過這個穆大姑娘,相處不過幾次,她便覺得這穆婉凝真是越來越可愛了。


    “我……”穆婉凝氣急,“我若是吃過,現在還能坐在這裏跟你們說話麽!這兩種東西可是奇毒!”


    “那你怎麽知道柳師爺就沒有吃過。”墨千君淡淡的說:“方才忘了跟你介紹,你口中的這個書呆子叫做柳亦,是當今太醫院院首的關門弟子,在醫道方麵的經驗學識,他豈會比不過你這個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深閨小姐?”


    穆婉凝頓時語塞,她輕輕咬牙,看著柳亦道:“好,那本姑娘問你,為什麽你便篤定謝師爺中的不是曼陀羅而是阿芙蓉之毒!”


    墨千君欣慰的看著穆婉凝認真的表情,心下感歎,幸虧自己沒有一時偏見放過這個穆大姑娘,相處不過幾次,她便覺得這穆婉凝真是越來越可愛了。


    “穆姑娘嚴重了。”柳亦頂著那張死板板的棺材連,卻是有禮的作揖道:“晚生隻不過是曾對西域一些草藥分外感興趣,所以多加注意了幾分而已。若是謝管家身中曼陀羅之毒,那點中毒的分量並不會這麽輕易喪命。而看他的麵色,應是很久之前便中了阿芙蓉之毒,並且一直都在服食,如今隻是有人再次對他下了微弱的藥量,導致他體內一直累積的劇毒發作,所以才使得他頃刻間斃命。”


    墨千君側目看著穆婉凝,“方才你說在謝管家的血中聞到了曼陀羅的味道,那請問柳師爺,你是如何斷定他並沒有中曼陀羅之毒的。”


    柳亦依舊死板板的迴答:“若是中了曼陀羅之毒而死,屍體一定會因為抽搐顯得不甚自然,但謝管家的屍身上卻並沒有發現什麽異常的姿勢,所以晚生才斷定他並沒有中曼陀羅花毒。”


    “屠老也是這麽認為的?”墨千君再度看向了仵作屠福。


    屠福頓時也點了點頭,穆婉凝的臉上便露出了沮喪的神情,“可我真的有聞到曼陀羅花的香味啊,我的鼻子是絕對不會出錯的!”


    身為流軒閣的掌事姑娘,京中人都知道她有一個高雅的愛好,那便是品香。


    既然喜歡品香,那她的鼻子必然要比別人敏感許多,方才不過是聞到了那血的氣味,她便聞出其中有一絲奇怪的味道和書中曾記載的曼陀羅花的香味一樣。


    墨千君笑眯眯的對穆婉凝說:“既然你這麽篤定血中有曼陀羅的味道,那便想辦法和柳師爺一起去求證,謝管家到底是因為什麽致命的。”


    穆婉凝瞬間抬起頭看著墨千君,“醜八怪,你相信本姑娘的判斷?”


    墨千君白了她一眼輕哼:“流軒閣的招牌這麽容易被砸?”


    穆婉凝頓時也站起,一臉傲然的迴答:“不會。”


    “那便想辦法去查清楚吧。”墨千君看向柳亦說:“等你們弄清楚謝管家到底是死於哪種劇毒,這案子基本上也就能斷言了。”


    說著,墨千君便轉身朝外走去。


    “小狐狸,你去哪裏?”一直沉默不語的慕容慎思見墨千君這便要走,於是奇怪的問道。


    “迴將軍府睡覺!”墨千君抬頭看著晴朗的天空吩咐,“紫苑綠瑤,備車迴府。”


    *


    白日裏,學士府的門前再度發生了命案,但墨千君卻全身而退,並沒有受到什麽牽連。然而當她離開了學士府不久,京中便再一次流言四起,將墨千君的形象渲染的各種神鬼莫測。


    快近黃昏時分,墨長歌再度等著一張黑臉迴到了府上,隻不過,這次他並沒有跑到前院是拆房子,而是直接去了墨千君所居住的梧桐院。


    墨千君揚言要迴來補眠,結果便真的睡到了太陽落山才起來。她洗漱完畢剛想差人傳晚膳,結果就看到墨長歌氣勢洶洶的衝了過來。


    “爹?”墨千君剛睡醒的腦袋還有些困頓,“誰又得罪你了?”


    怎麽感覺她老爹最近冒火的幾率也有些太高。可轉念一想,墨千君的腦袋頓時隨之清醒。


    能讓她爹如此動怒的原因,除了她被人欺負就是她受了委屈。


    今日,她在學士府上可不就是受了天大的屈辱和委屈,而且給了她委屈受的還是他現任妻子的娘家,還有那幾個落井下石的妹妹,嘖……這麽一想,也難怪她老爹的臉色又黑成了鍋底了。


    墨長歌聽到墨千君的詢問後,下意識的就要一掌拍出落在麵前的桌子上,但轉念一想這是自己閨女的院落,於是又連忙深吸了幾口氣克製住了自己的滿腔怒火,陰沉著臉問道:“今日在學士府的桃花宴上到底是怎麽迴事。”


    說著,墨長歌又對後麵一路小跑跟過來的秦管家道:“你去把汐兒那幾個丫頭給我叫過來!”


    “等等!”墨千君見秦管家氣喘籲籲的又要走,於是連忙出生阻止,瞪著墨長歌道:“爹,你還不問清楚緣由便要幫我討迴公道?你是想女兒在將軍府的日子更加難過麽。”


    將軍夫人本來就已經看待她萬般的不順眼了,但自己老爹卻還要為了自己去找墨千汐的麻煩,自己在府上勢單力薄,完全沒有任何的依靠,就算墨長歌最疼愛的人是自己,他也不能護著自己長長久久,萬一以後他再次領兵出征,那將軍夫人還不得將自己往死裏收拾?


    墨長歌聽到墨千君竟然阻止自己找墨千汐問罪,頓時愣了一下問道:“你今日不是在學士府上被欺負了?”


    “爹又是在哪裏聽到的這些傳言?”


    “大街上啊!”墨長歌氣急敗壞的說:“為啥老子每次下朝,都能聽到這市井流言翻新出來個新鮮的版本,而且內容都是你在哪裏惹了什麽麻煩被什麽人辱罵苛待!聽說今日那該死的謝管家將你堵在了門外,那個時候汐兒她們都做什麽去了!謝老不死的連老子的女兒都敢擋,老子今晚就去拆了他的學士府!”


    “還不是因為你冷落了將軍夫人,所以害的女兒成了學士府遷怒的對象。”墨千君不客氣的翻了個白眼,然後拽著墨長歌往椅子上一按,倒了被熱茶遞給他:“以後那些市井流言爹還是少信,沒得被那些嚼舌根的言論弄壞了心情。女兒哪裏有那般的不濟,會因為一個小小的管家丟了將軍府的麵子。”


    “你今日沒有被謝管家堵在門外?”墨長歌喝了一口熱茶,然後有些茫然的撓了撓頭。


    “堵了。”墨千君眼看著墨長歌再度將茶杯送到嘴邊,然後繼續道:“然後他死了。”


    “噗——”墨長歌一口茶水直接噴出,傻傻的瞪著墨千君問:“你說啥?死了?”


    “對啊。”墨千君百無聊賴的在另一旁坐下,重複道:“謝管家死了。”


    “女兒啊……”墨長歌的聲音中立刻拐出了八度的顫音,“就因為他在大門口堵了你,所以他就死了?”


    墨千君似笑非笑的看著他問:“怎麽。爹也把女兒當成了災星,以為是女兒把那個老王八給咒死的麽!”


    他要是敢說是,她發誓以後再也不要搭理這個腦袋缺弦的老爹了。


    “放屁!”墨長歌直接將茶杯磕在了桌子上哼道:“爹怎麽會相信那麽不入流的傳言!君兒怎麽可能是妖星降世!爹已經把欽天監那個小兔崽子們挨個揍了一遍,以後再也沒有人敢這般說你的壞話,君兒大可以放心的出門。可是……”


    墨長歌話鋒一轉,可憐兮兮的再問:“謝管家真的死了?”


    墨千君頓時無語,隻怕這傻爹爹還是怕那謝管家是因為自己喪命的吧。


    “估計是平日裏做了太多的虧心事吧。”墨千君淡定的也倒了一杯茶輕抿了一口,迴答道:“他的身體裏被人常年下了一種奇毒,今日突然便在學士府的門前暴斃了。”


    會有什麽人,竟然對學士府的一個管家下毒。


    直覺告訴她,這件事是衝著她來的。


    可若是秦管家真的中毒已久,若說是有人預見到她今日會到學士府去參加桃花宴,然後便算準了謝管家會在今日裏毒發來坑害自己,那也未免太過扯淡了。


    而且……姬韶淵說過今日的桃花宴上會為自己洗刷汙名,但若是沒有發生謝管家這件事,他又要用什麽借口借著什麽契機來讓大家相信她並非是妖星轉世?


    看來,她還是有必要再去見一見姬韶淵那個混蛋,問清楚某些細節才方便她繼續來推演案子的真相。


    然而,墨千君一想到今日姬韶淵竟然留在了桃花宴上,也不知道出了什麽風頭勾搭了誰家的小姑娘,那眼神立刻便冷了幾分。


    該死的臭男人,把他自己的本職工作全丟給了自己,他倒好,一個人跑去學士府逍遙自在。他在自己心底的形象便是這般一點點的一落千丈,讓自己幾乎發展到要對他想看兩生厭的程度!


    “爹,你早年在外領兵打仗的時候,可曾對西域有所了解麽?”將腦中的姬韶淵不客氣的趕出,墨千君調整了下瞬間鬱悶起來的壞心情,看著墨長歌問道。


    “西域?”墨長歌有些意外的說:“君兒指的是什麽方麵。”


    “比如西域的奇毒什麽的……爹領兵打仗的時候可曾遭遇過這些暗算?”墨千君補充道:“像是什麽阿芙蓉和曼陀羅之毒之類的……”


    “阿芙蓉?”墨長歌的臉色瞬間一變,“那是西域王族中才會擁有的珍稀之物,便是大慶的太醫院中也沒有此物,君兒怎麽會知道這個。”


    “西域王室?”墨千君的眼底滑過了一絲亮光,然後聳了聳肩迴答:“女兒閑來無事看了幾本異國風情的書籍,無意中看到了這兩種東西而已,所以就心存好奇問一問。”


    “女兒家少關心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墨長歌斥責道:“那阿芙蓉可是個無比邪穢之物,沾上了便得不到什麽好下場。君兒,你先告訴爹,今日白天到底發生了什麽,怎麽爹每次入宮你都會發生意外呢。”


    墨長歌覺得自己的頭發都愁白了許多,簡直要為這個不省心的閨女操碎了心。


    “嘖嘖……想不到師兄的喜好竟然如此奇特,到現在還寵愛著這個一無是處又奇醜無比的女兒。師兄到現在還不信欽天監鐵口直斷的卦文?”一道妖異的聲音突然從外麵傳來,接過了墨長歌的話頭說:“白虹貫日,熒惑守心。將軍府的大小姐便是那百年不遇的熒惑,死而複生之後便將咒死身邊所有與她息息相關之人。今日這謝管家的死,明顯是應了這預言,被師兄的寶貝女兒咒死的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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