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韶淵聽了墨千君的話,心中微微一動,將之前從賢妃那裏聽到的將軍府與容華太後的過往告訴了墨千君。墨千君沉默了片刻,看著姬韶淵道:“如此一來,臣女方才的猜測就更不可能出錯了。”


    她猛然往姬韶淵的大腿上一拍,氣唿唿的跳起來道:“喵了個咪的,太後這老妖婆完全就是心虛啊!殿下,外麵的宮女應該已經都到了,你讓他們進來,臣女定然給你找出兇手。”


    原來,太後和她的親娘還有這樁舊債,而將軍夫人也是因為太後才早逝的。宮中的爭鬥向來兇險,她竟然一不小心卷進了這樣的風波中。要是姬韶淵鬥不過那個老妖婆,她也得早些做好保命逃遁的打算才好。


    姬韶淵的大腿被她拍的麻疼,嘴角一抽險些掛不住臉上的微笑,他凝視了墨千君片刻,見她一臉無辜又怒發衝冠的模樣,於是緩緩的轉過頭看著偏殿的門口喚道:“來人。”


    外麵的小太監已經等候多時,聽到了姬韶淵的傳喚,立刻進來迴稟道:“殿下,幽蘭宮的宮女已經在院子裏等候,榮華宮的宮女也正在趕來的路上。溲”


    “先讓他們進來吧。”姬韶淵淡然的吩咐,小太監領命退下,不一會兒,幽蘭宮的宮女便陸陸續續的進入了偏殿中。


    賢妃為正二品的妃子,幽蘭宮中的宮女少說也有一二十個,經姬韶淵這一傳喚,偏廳裏頓時被這些宮女塞滿。


    墨千君先前在姬韶淵麵前的隨意瞬間收起,麵色淡然的立在姬韶淵身邊,屋中很快變得一片寂靜,下方的宮女們都神色忐忑的低著頭,不敢直視上方的姬韶淵和墨千君恧。


    清亮的視線在下方的宮女身上逐一掃過,墨千君幽幽的開口,“今日賢妃娘娘身邊的一等宮女竹韻被殺害,本小姐恰好看到了兇手是誰……”


    宮女們低著頭偷偷的互相尋望,墨千君的嗓音猛然一冷,“兇手,就在你們中間。”


    有幾位膽小的宮女嚇得瞬間跪下,接著就聽偏殿裏傳來一片撲通撲通的跪地聲,墨千君眉心一緊,有些不適應的皺了皺眉頭,上前一步道:“把你們的頭都抬起來。”


    這古人愛下跪的習慣真是不好,雖然被跪的人是自己,可她一想到被這些人跪了之後,她還得對姬韶淵以及皇室宗親們跪迴來,墨千君就恨不得能離他們越遠越好。


    下方的宮女們個個都跪在原地低垂著腦袋,對於墨千君的吩咐沒有半點反應。墨千君有些無奈的迴頭看了姬韶淵一眼,姬韶淵優雅的起身,緩緩走到墨千君的身邊,淡然吩咐,“抬起頭來。”


    清冷的嗓音在偏殿中擴散,讓眾人的心底頓時一涼,將近二十名宮女立刻抬頭,臉色泛白的看著墨千君,墨千君仔細的看過眼前那一張張倉皇恐懼的臉,片刻後神色微變,側頭對姬韶淵搖了搖頭道:“殿下,不是這些人。”


    “你確定?”姬韶淵眉梢微揚,墨千君重複道:“確定。殿下先讓她們退下,等臣女看過榮華宮的宮女們之後再做打算。”說著,又湊到姬韶淵的耳邊低聲問道:“殿下身上有沒有藏著什麽武器。”


    香軟的身體幾乎靠在了他的身上,姬韶淵可以清晰的感覺到她身上清甜的氣息吹拂在自己的耳邊。抬手輕攬住墨千君的纖腰,姬韶淵也側頭對她道:“本宮的腰封中藏著一柄軟劍,腰封上的環扣就是劍柄。”


    薄唇從她的水唇邊緣擦過,清涼低沉的嗓音帶著姬韶淵的唿吸吹拂在墨千君的臉側。墨千君的小臉頓時一紅,飛快的轉頭偏離了他少許,視線也落在了他白色的腰封上。


    這該死的六皇子要不要隨時隨地找機會來調戲她!即便她是他的未婚妻,也並未正式過門,他在大庭廣眾之下擺出這種秀恩愛的姿態真的合適麽?


    悻悻的打量著他腰間的環扣,墨千君黑著臉將手湊到了姬韶淵的腰間,摸上了他所說的那劍柄。


    偏殿中的宮女聽到墨千君說她們捂嘴,原本緊繃的心情頓時放鬆,臉上也露出了慶幸的微笑,墨千君對門口的小太監揮了揮手,示意他將這個宮女統統帶走。那太監也是個眼光賊溜的人精,眼見這墨千君雖然奇醜無比,但六殿下卻和她親密無比,顯然是非常寵愛這與他有婚約的墨大小姐,於是便滿臉堆笑的躬身行禮,並且指著大門對那些宮女道:“都退下吧。”


    宮女們如臨大赦,連忙轉身朝偏殿外走去,就在這時,墨千君拽著姬韶淵腰間的環扣使勁一抽,厲聲斥喝:“給本小姐站住!”


    尖利的嗓音猛然在偏殿裏揚起,一眾宮女全都被嚇了一跳,下意識的迴頭朝墨千君望去,然而她們剛剛轉過身子,就看到墨千君手握著一柄軟件,一臉肅殺之氣的朝她們劈來,宮女們相繼發出了一聲尖叫,踉蹌的後退擁擠成一團,然後便狼狽的跌倒在了一起。


    墨千君的視線飛速的在這些人中掃過,然後便露出了失望的神情,她將手中的軟劍往一旁一扔,不耐煩的對那小太監說:“都帶下去吧。”


    一屋子的人都被墨千君的舉動弄的滿頭霧水,包括被墨千君搶了隨身武器,又棄若敝屣的扔掉的姬韶淵。


    待屋中的閑雜人等再度褪去,屋內再度恢複了寂靜,姬韶淵隔著眼前的錦帶看了看地上那柄他使用多年,被譽為是慶國第一神兵的軟劍,緩緩的轉向墨千君問:“君兒這是唱的哪一出啊?”


    “幫殿下確認兇手啊。”墨千君撿起地上的軟劍塞到了姬韶淵的手裏,“殿下有所不知,這是我師門特殊的一種斷案的方法。人在危機關頭的時候一般都會爆發出所謂的本能反應。殿下你也不想想,竹韻的死狀那麽淒慘,脖子被人一把擰斷,足以證明兇手是個武功高強之人。臣女在方才這些宮女中並未找到眼神淩厲有半點殺手氣質的女子,可臣女又怕她們是帶了偽裝來欺瞞殿下,所以就稍微試探了一下。若是她們之中有人會武,方才看到臣女揮劍斬下的時候便會下意識的避開,而不是手足無措的跌成了一團,臣女有仔細看過的,在場之人沒有一個符合兇手的條件。”


    墨千君亮晶晶的眼睛一眨不眨的望著姬韶淵,認真的對他解釋這自己的判斷。姬韶淵握著手中還留有她手心餘溫的軟劍,怎麽看卻都覺得這小狐狸是在糊弄自己。


    好像上一次她在審問將軍府的一眾少爺小姐時也用了類似的方法,將茶杯使勁的砸到了墨千澤的身上,據她事後解釋,說是什麽要將他的神經逼到一個什麽臨界點,然後在製造出一些尖銳的聲響猛然打破他緊繃的神智,讓他因此而犯錯,進而在露出馬腳。


    這些東西他以前連聽都沒聽說過,也挺不是太懂這內裏的意思是什麽,但墨千君那一本正經的胡說八道的模樣卻莫名的使他信服,也稀裏糊塗的幫他解決了命案,所以,他竟然也一反常態,信了她的胡說八道,縱容著她讓她耀武揚威至今……


    “君兒。”姬韶淵勾起嘴角,周身的氣息變得有些危險。


    “嗯?”墨千君纖長的睫毛像蝶翼般扇動了兩下,黑亮的眼珠兒像是純淨的琉璃,寫滿了無辜和誠懇。


    姬韶淵優雅的退後了兩步,張開雙臂迎著墨千君問:“奪了本宮的劍去嚇唬那些宮女,本宮尚能理解。可你告訴本宮,你這般對待本宮又是為何。”


    墨千君眼珠子一瞠,這才發現,方才她拽向姬韶淵腰封環扣的力氣用的過大,竟然在抽出軟件的同時將他的腰封直接扯下。如今他白色的外衫鬆垮垮的披在身上,看上去就像是自己一時間色急扒了他的衣服一樣。


    墨千君雙腿一軟,險些給姬韶淵跪下,她結結巴巴道:“殿……殿下……這是意外……”她脖子一哽,紅著臉辯解道:“是殿下答應將武器借給臣女的,臣女也不是故意把殿下的衣服……咳咳咳咳……”


    看著姬韶淵風情萬種秀色可餐的模樣,墨千君隻覺得這意外鬧得著實烏龍,可心底又忍不住一陣的委屈。她撅著嘴不滿的抱怨:“殿下以後還是換個地方藏那兵器的好。臣女這麽小的力道都能把殿下的腰封扯裂,換了殿下這習武之人豈不是更容易鬧出意外!幸而這次隻是衣服鬆了,若是下次殿下在外麵用力過猛,一不小心褲子掉了,那殿下豈不是要丟大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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