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前一天幾乎後半夜才入睡,這一天,錢思思睡到太陽都照屁股才起床,而她一醒來,就發現半邊臉都是口水,斜瞄星一眼見星還閉著眼,錢思思才抬手將自己滿嘴角的口水擦幹淨,然後想著自己剛做的夢。


    夢裏,又是小時候殺年豬的場景,她跟一群孩子看著大人分割,看著他們打整,然後在看著婦女們將各個部位的肉做成不同美食。


    而鹵豬頭肉時,滿院子都是濃濃的鹵香。雖然鹵肉到處都有,可是她就是覺得殺年豬時的特別好吃,當然也特別幹淨,那豬頭上沒刮幹淨的毛,都是用鬆香粘著拔幹淨了的。


    說到這鬆香,在小時候,她是真的覺得神奇。


    明明在人家從村委會借來時,它就是些,紅棕色,透明的抓起來還有些像碎玻璃渣子的物質。可一加熱後就跟魚膠一樣,然後大人就用它澆到豬頭上,在沁進冷水裏,待鬆香遇水冷卻後將其敲碎,豬毛就會被拔下來,要是一次不幹淨就兩次,兩次不幹淨就三次,通常在三次過後是不會在有殘留的,而等人將豬毛拔幹淨在一煮濾鬆香又幹幹淨淨。


    所以,在她小時候,每到人家吃年豬飯時,大人都會夾兩片又大又肥的豬頭肉給孩子。


    然後還要加上句,‘快吃,省得沒有時老嚷嚷著要買鹵菜’


    然後孩子們就看著自己碗裏的大肥肉欲哭無淚。


    而她,在小時也會覺得那兩片肉吃下去後幾天都看著肉沒食欲。


    可是在後來,離開家鄉後才發現,那肉確實看著肥,吃著卻是軟糯香甜。


    所以,當朋友圈被年豬菜霸屏時,她就開始饞烤肉跟這鹵豬頭。


    這一饞,難免的就想買點來吃,每一次都是懷著迴不了家,我也能吃上那味道的心情吃下的第一口,可通常也不過一口,就覺得還是家裏的好,買來的太硬,味道不夠。


    要是第一口就吃到毛樁子時,還好氣憤的將它直接扔了。而一直吃不到毛樁子又讓人起疑,畢竟這豬頭上的毛不好弄,所以很多黑心商家都有用瀝青來拔毛的習慣。所以這買來的鹵菜,不管有毛沒毛都讓人吃著不舒服。


    可人通常越是吃不到越是想,所以,後來她都不買鹵菜吃。饞時就自己鹵個雞爪子,雞翅什麽的解解饞。


    而她的鹵料也不是超市裏買的那種,是小姑夫給她配的。


    想著鹵雞珍,雞爪,雞翅然後鴨掌,鴨頭,鴨架,口水簡直就是泛濫成災。


    來到這裏雖然還沒看見有鴨鵝,但是雞是又大又肥,若是能找到幾樣香料,她就可以將就著鹵來吃。


    咽著口水錢思思滿腦子都是小姑父給她配的鹵料。可越是想,心就越涼。


    要知道,小姑夫的鹵料是自己配製的,比超市裏買的種類還多,又因為這些香料平時用不到,買多了迴去時間久了香味就會淡,所以,她每次都會在要鹵東西時才去買。


    所以,這些香料雖然種類繁多,可是她都一一記得。


    心裏歎息著不能找到八角,桂皮,花椒,辣椒,甘鬆,小茴香,白寇,肉寇,砂仁,香葉,公丁香,母丁香,沙薑,南薑,香茅草,甘草,草果。找到個幾樣代替的也好。


    可惜,到目前為止,也就有能代替花椒的麻麻葉,代替南薑的薑疙瘩,還有代替香茅草的香香草跟辣椒,要鹵根本就沒有鹵味。


    而她的時間也不多了,要在找幾樣也沒機會,於是,錢思思遺憾的隻能在想想那記憶中的味道,可想著想著,有種念頭劃過腦海。


    一時抓不住,又覺得很重要。


    當星醒來,看就的就是錢思思兩眼圓睜,一動不動看著帳篷頂發呆,星眉頭一鄒,翻身坐起。


    看著坐起身盯看著自己的星,錢思思拉迴思緒:“怎麽了,沒睡夠”說著抬起手拉拉星的手背,“在睡會”


    眼光下移看著錢思思抓著他大手的小手,星翻手握上,將人拉起。


    “不睡了,今天趕一天的路就能到黃皮果林,到哪裏時我們多歇兩天”


    說著,星解開帳篷帶子鑽了出去。


    一陣輕微的晃動,錢思思知道星已經將架在大樹枝上的改良床架抬下了地,這才爬出帳篷外。


    入目的巨樹粗藤跟部落附近沒什麽區別,可又有不同。


    在部落附近,因為獸人們每天狩獵,所以林地上的灌木矮樹有的被踏平,有的被折斷,有些經常走的還會形成蜿蜒土路。


    可是這裏,小溪邊雜草叢生,大樹下,小樹林立藤蔓絞纏,半點空隙都沒有,星昨晚壓倒的河邊雜草這會又半直起腰,若不是河邊有堆火灰,會讓人覺得不過是動物經過,而不是有人在這。


    感歎著,這裏森林的完整性,錢思思跟在星的後頭來到水邊。


    早將牙刷刷禿所以如今漱口也得跟星一樣用手蘸鹽,然後幹擦過後漱洗的錢思思因為大肚子很難蹲下,於是,夫妻倆一個站著,一個蹲著的用手指刷牙。


    原本每天都有這麽一下,這樣的氛圍已經不會讓錢思思有感覺,可是今天,在他們的對麵,一隻兩腳站立懷裏還抱著個小幼崽,凸頭禿毛,像極了人又隻有一米五左右比她還矮的神似猴子的生物正噘著屁股想鞠水,可因為他們的到來嚇呆在對岸跟她隔著這大概五米的小河兩兩相望的生物時,眉頭鄒起。


    開始時,錢思思看著一動不動的它們就跟看著一棵大樹小草一樣,可當她低頭吸著星捧起的水將口裏的鹽洗掉時,大猴懷裏的小猴有了動靜。


    “吱吱····吱吱····”


    聞聲,錢思思停下吸水的動作,然後反應過來後指著河對岸的母子,錢思思大叫出聲。


    “啊······”


    一聲大叫,星噌一下起身將錢思思攬進懷,“沒事,有我”說著,星轉頭蹙眉瞅著河那邊睜大眼睛的母吱吱獸,然後看著它白眼一翻直挺挺到下,而它懷裏的小幼崽因母獸倒下壓到手臂,尖叫聲更加刺耳。


    聽著小幼崽的吱吱叫,被他摟進懷的錢思思,在悶到星懷裏的那一瞬間就靜音了的錢思思,猛一迴神,然後滿腦子都是剛才見到的生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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