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以為自己足夠清心寡欲,卻沒想到會在身側最近的人身上遭了秧!


    想起為情所困最後葬身火海的生母,連爵並不覺得父親做錯了什麽,隻是她太蠢,太過輕易地相信了父親的話,咎由自取。連爵是絕不會重蹈她的覆轍的,但眼下已經不由他想太多!


    連易已經脫下了自己的上衣,指著那精壯胸膛上的一條條傷疤給他看:「長絕,這裏所有的傷都是為你而留,這顆心也是為你而跳,連易這個人也是為你而活!你為什麽不能接受我的心意呢?人生苦短,我們想要及時行樂,就這麽難嗎?」


    「我不是你的樂子,連易,想行樂找別人去,我替你找都行。」連爵冷冷道,「從今天開始,取消你在易水堂的一切權利,你已經不是易水堂的大當家了!」


    「不是便不是罷。」連易又進了一步,「我有你,便足夠了。」他伸出雙手摸上連爵的臉和腰,「長絕,你這具身體的皮膚真好……雖然我不明白你為什麽要假死,不過那並不重要,你隻要知道我愛你,就夠了……」


    連易已經在幻想對方雙腿纏到自己身上的感覺,連爵卻隻覺得一陣惡寒。咬咬牙,連爵眼中光芒大盛,緊接著,一道金光破體而出,不僅震暈了試圖輕薄他的連易,更直接把內外六層禁製打得灰飛煙滅!


    連易已經被震得昏迷倒地,無知無覺地躺在一旁。連爵大口喘氣,意味不明地看著他。


    他的神魂剛和這具新的來的身體適應不久,還未完全契合,本不該如此多地動用神魂的力量,可是事情發展卻不是他能控製的……連易若沒有如此冒失地向他表明心跡,他自然會當做不知道這件事,畢竟易水堂的發展和他的雄心壯誌比起這些來都重要太多了。


    連爵一般是不喜歡使用神魂之力的,因為這樣容易暴露他神族後裔的身份。在這個神族已經滅絕的公認事實麵前,可以想像如果他的身份暴露會帶來多少不必要的麻煩——比如那一直想利用神魂復活愛人的喪心病狂的沈暢——無論是給無極閣還是易水堂。


    無極閣倒也罷了,若是想抓他的人都直奔易水堂而來,那可真是得不償失。


    此時已經入夜,周圍侍候的人也早早被遣走。連爵扶著牆站起來,心知自己若是繼續留在易水堂,肯定會繼續麵對連易的糾纏。而他現在「病體未愈」,不僅不能在短時間內連續使用兩次神魂之力,就連收服那些幫眾、處置連易、攻打暮雲樓等等,都是有心無力。


    連爵咬牙,不得不放棄了暫時在易水堂休養生息、適時擴張的計劃。他最後看了一眼連易,厭惡地把他踢到一邊去,趁著夜深人靜踉蹌著翻身上牆,然後一頭栽倒在易水堂的牆外麵不省人事。


    我是不想再遇到基佬了,失去意識前的連爵這樣想道。


    作者有話要說:  下周一見。


    ☆、第三章 顧仁(1)


    1


    「師父……我們就這樣把師弟放到這裏,真的沒問題嗎?」


    殘缺不全的記憶中,麵容稚嫩的少年這樣問道。


    那被他稱作師父的男子看起來年級並不大,俊秀中帶著一分沉鬱與悲哀,「那是他母親的家,他母親的家人會好好照顧他的。」


    「可是他們怎麽知道師弟是他們家女兒的孩子呢?我聽說……」


    「我在他的衣服裏放了他母親留下的玉佩。」師父道,「他們會核實他的身份,會把他照顧得很好……我本來想讓你帶著他的,你又不願意。」


    「是國師說我沒那個命,」少年嘟嘴道,「什麽命不命的,我才不稀罕呢!」


    「你不稀罕,有很多人稀罕呢……」師父的聲音逐漸遠去,「我隻希望,他將來不後悔我為他做的這個決定……」


    「啊!」雲河猛地從夢中驚醒。值夜的丫鬟聽到動靜,連忙跑進來,問道:「少爺,有事嗎?」


    雲河煩躁地揮揮手讓她退下,那丫鬟才一步三迴頭地離開了。雲河坐在床上,曲起雙腿,手肘撐在膝蓋上,雙手撐頭。


    他不知道自己是第幾次做這個奇怪的夢境了。但是,每次做這個夢,無一例外是以滿頭大汗地從夢中驚醒結束。


    他不知道他為什麽會做這樣的夢,也不知道夢中的少年和師父是誰,更不知道自己在其中扮演了什麽角色。但有一點可以肯定的是,從他有記憶以來,他的生活中從來沒有出現過這兩號人物。


    他是雲天府長老雲鼎的外甥,出生沒多久母親就去世了,父親的家族因得罪了白沙苑而逐漸沒落,三歲那年被人送迴雲天府教養。雲鼎在雲天府地位不低,又因為隻有雲河母親雲潸這一個妹妹,對他自然是疼寵非常。隻不過這份好意雲河隻有默默接受的份兒,雖然他知道雲天府的正牌繼承人雲帆已經跟他不對付很久了,兩人也就在長輩麵前維持著一絲和平。


    雲河是沒有興趣繼承雲天府的,所以他很不能理解雲帆那種看誰都像競爭對手的心態。他隻不過是是學習稍微努力了那麽一點點、稍微不近女色了那麽一點點,雲帆至於每天都用那種殺父之仇奪妻之恨的眼神看他嗎?


    比起雲天府,那個似真似幻的夢境才更令雲河在意——因為那是未知的。


    把他送迴雲天府的那個人隻留下了他母親的玉佩,後來又經過靈力測驗,才能確定他確實是他母親的孩子,可卻沒有留下任何有關他父親的信息。他的母親本來是被許配給中界一個姓池的不大不小門派的家主,但是二人成婚沒幾年池家就因得罪了白沙苑而被蓄意報復,而等他被送到雲天府時,池家的人都走的走散的散,除了之前傳迴的母親的死訊外再無消息。而雲天府,自然是不會因為池家而和白沙苑翻臉的——上界這兩大家族互相製衡,誰也不敢輕易和對方開戰——恐怕白沙苑也是因為看中了這一點,才肆無忌憚地對池家下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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