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二十四章孤絕之人
但令李通完全沒有想到的是，這百裏瀾所報一案，其實也根本不在他所能夠承受的範圍之內。
“戶部侍郎千金，薛姿姿被人殺害一案。”百裏瀾目光凜然的看向李通，一字一句，一臉嚴肅道。
“什麽？”李通瞪大了雙眼，這是他來到德仁宮之後。這是他第三次發出驚唿了。
他要不要這樣的悲催啊！
這戶部侍郎的千金小姐，現在被殺死在了德仁宮！
這不管是那一頭，他一個小小的京兆府尹都得罪不起啊。更何況，誰不知道，這秦貴妃和戶部侍郎還是表兄妹關係，說得不好聽一點兒，這還牽扯到一個家務事。
可自古以來，清官難斷家務事。
那他又怎麽能夠理清楚這一通亂麻呢？
“怎麽了？”見京兆府尹露出一臉驚恐、為難的模樣，方筱雲不悅的開口了。雖然她到現在都還想不明白，為什麽百裏瀾要找這麽一個渾身上下都散發著窩囊廢氣質的李通來斷此案。
但無疑這對方筱雲來說卻是一件天大的好事兒。
畢竟，當初她又指使威脅薛姿姿給秦貴妃下毒，到時候好嫁禍陷害給方錦。可現在，這件事情卻是絕對不能夠重見天日的。
因此，現在方筱雲也十分的希望李通來斷此案。
“難道李大人是想要公然抗命咱們大慶朝的四皇子的報案嗎？”方筱雲沉冷的聲音明顯喊著一種威脅。
李通一怔！
看向方筱雲的眼神充滿了一種疑惑。
為什麽這女人給人的感覺竟是這樣的囂張跋扈，一點兒都不似那日百花宴上給人的感覺呢？
太奇怪了！
“李通！”
然而，就在李通慌神疑惑之際，一旁的戶部侍郎終於止住了胸腔之中的嘔吐之意，他怒不可遏的伸手一把緊緊拽住李通身前的衣服。慘白著臉，目眥盡裂，赤果果的威脅李通說道：“李通，李大人，你現在要是不接這個案子，把兇手給我找出來，我現在就跟你拚命！”
“不是吧！”李通欲哭無淚。
從之前薛姿姿不惜一切陪伴在秦貴妃身邊左右，一心一意想要嫁給百裏瀾，成為四皇妃的態度上來看，就可以得知，這戶部侍郎其實是一個多麽胡攪難纏的人。
這俗話說得好。
大神好過，小鬼兒難纏。
看樣子，這個案子，他現在是不接也得接了。
“好，薛大人，你放心，我一定會不負所托，將殺死令愛的兇手給繩之於法的。”李通認命的向戶部侍郎保證說道。
但同時，李通也在心目中不停地自求多福。
隻希望在往後的時間裏，他可以想出一條明哲保身之計。雖然他現在還沒有調查這個案子，但是以他多年斷案的經驗來說，這個案子一定是非同小可。
“不僅如此！”
就在這個時候，方錦又一次站了出來，她對京兆府尹說道：“奴婢還懇請京兆府尹你同時調查處貴妃娘娘被人下毒一案。雖然貴妃娘娘現在還有一口氣，可是卻至今生死未卜。奴婢擔心，要是不找出這個要毒殺貴妃娘娘的兇手，那皇上以及宮中其他主子的安慰就令人擔憂了。”
方錦言辭懇切，一臉真摯，讓京兆府尹一時之間竟不知道如何拒絕了。
不過同時，京兆府尹也不禁深深看了方錦一眼。
這個小宮女還真是不同凡響。
這薛姿姿慘死在德仁宮，按照常理，這第一個被懷疑的兇手就是德仁宮的一宮之主——秦貴妃。
可現在，這小宮女出麵告狀。
如此一來，德仁宮也一下子成為了被害者，或多或少也從兇手嫌疑人中解脫了嫌疑。
高！
實在是高！
看樣子，這德仁宮還當真是一個人才兼備的地方。
於是，京兆府尹李通開始著手調查薛姿姿一案，現在事情已經發展到這個地步，他唯一的辦法就是把這個案件給始末給調查清楚，不然的話……恐怕到最後他的小命都難保了。
而此時，宮中其他的人也得到了秦貴妃被人下毒，薛姿姿慘死德仁宮的事情。
整個皇宮一時之間嘩然，鬧騰得沸沸揚揚的。
“是你做的？”皇上沉聲質問百裏無歡，眼底深處湧動著一股沉暗獰色。
對皇帝而言。
百裏無歡的確是他最疼愛的兒子。
但這種“疼愛”的前提是百裏無歡必須要聽從他的指示。如若違背，那即使是百裏無歡，皇上也一定會對他痛下殺機的。
說白了。
皇上所真正疼愛的，普天之下，也隻有他一人而已。
“迴稟父皇。”百裏無歡麵色一怔，整個人雙手抱拳，一臉認真的對皇上說道：“兒臣並沒有這樣做。自從那日百花宴上與四弟、秦貴妃見過麵之外，從那之後，兒臣從未與那兩人見過麵。”
“真的沒有？”皇上從齒縫中冰冷的擠出，神情凜然，看向百裏無歡的眼神更是充滿了一種深深的懷疑與憤怒。
“是。”百裏無歡點頭，不過從皇上身上源源不斷流淌出來的憤怒，百裏無歡知道，皇上顯然是一點兒都不滿意他這個答案的。
於是，百裏無歡隻好坦誠道：“不過，兒臣後來與方錦見過麵。”
“哦？”聞言，皇上沉暗如冰的臉色終於緩和了幾分，不過看著百裏無歡的眼神卻依然透著幾分高深莫測，“說說看，你和這方錦丫頭私下裏見麵，都說了些什麽？”
“兒臣……”對於皇上的這一番質詢，百裏無歡遲疑、沉默了。
他一時之間是真的不知道該如何迴答皇上。
從皇上的言行舉止來看，他似乎已經知道他和方錦兩個人見麵時所說的話了。但百裏無歡心知肚明，如果他現在把他和方錦兩個人私下裏所說的話告訴給皇上知道，那他也一定是在劫難逃的！
“說！”
可是令百裏無歡沒有想到的是，現在他在皇上麵前，不管是說與不說，都已經是一個錯了。
“兒臣想要從方錦那裏下手。”於是，思前想後，百裏無歡咬牙，從齒縫中陰森森的擠出，眼神之中更是綻放出一抹狠戾之情來，“這些年來，比起太子，四弟的勢力更為牢固，在百姓心目中的權威也十分強盛。而且，我不得不承認，四弟真的是一個人才，聰明、果決，又有著一顆愛民之心。所以，我想要從太子、四弟手中成功的奪過繼承者位置的話，那我就必須挑四弟最在乎的東西下手。而方錦……”
“就是百裏瀾最為看重的東西？”皇上接過百裏無歡的話，繼續往下說道。
“對！”百裏無歡重重點頭，“隻要我把四弟的這一根軟肋給牢牢的拽在了手中，那麽我相信，在這偌大的大慶朝中就再也沒有人可以和我爭奪這繼承者的位置了！”
不得不說，在這一方麵，百裏無歡和皇上真的是好像。
為了得到自己的權勢，可以違心的說很多話。
在百裏無歡心目中，他或許真的有幾分是將方錦當做是棋子、籌碼的。但是在百裏無歡的心目中，他卻絕對是動了真情的。
身在皇家，想要得到幾分真情真的是太難了。
而方錦對百裏瀾，卻是那麽的全心全意，甚至是不惜紆尊降貴。
所以，在百裏無歡心裏，他是多麽的希望，方錦能夠接受他。但現在，為了保住自己，百裏無歡卻又不得不咬牙切齒，信誓旦旦的說，方錦隻是他手中的一枚棋子。
但令百裏無歡沒有想到的是，即使他這樣說，皇上還是不滿意他的這個答案的。
“無歡！”皇上緩緩開口，從齒縫中不斷擠出的聲音有著一股股寡情少恩的威儀，“你似乎忘了，在這偌大的大慶朝中，真正擁有話語權的人是朕！”
聞言，百裏無歡驚駭，一股股蝕骨的冰冷更是一瞬間從四麵八方襲來，將百裏無歡全身給包裹住了。
“父皇……”
“好了！”皇上冷然絕情的打斷他，“這一段時間，你就繼續在你的這千秋殿中好好的反省，至於這外麵的事情，朕自有安排。”
說完，皇上便頭也不迴的離開了千秋殿。
幾乎猶如南柯一夢。
原本風頭正盛的百裏無歡再一次成為了一名被悲催軟禁的皇子！
刹那間，百裏無歡有種全身力氣都被抽走了的感覺。
無力極了！
“三皇子。”這些年一直服侍在百裏無歡身邊的常公公不禁心疼不已的看向百裏無歡，“不要難過，不管怎麽樣，奴才都會一直陪在三皇子身邊，保護好你的。”
聽到常公公這話，百裏無歡苦澀的笑了。他抬眸看向這千秋殿，在歲月風霜的侵蝕下，已經簡陋得呈現出幾分破敗之態。
然而，事實上，他可是當今皇上心目中最疼愛的兒子啊？
可是……“常公公，你說，在這個世上，有幾人知道我……百裏無歡，是當今皇上最最疼愛的兒子？”百裏無歡問常公公，也問著自己。這些年來，他心中一直都有這樣一個懷疑。
他真的很想知道。
到底是一種怎麽樣的父愛，才會用一種如此隱秘而簡陋的方式禁錮他，養育他。
“常公公，你告訴我，事實上我就是一隻被皇上玩弄於股掌之中的井底之蛙。”
“三皇子，奴才……”麵對百裏無歡一個個的追問，常公公很想出言安慰百裏無歡幾句，並告訴他，沒關係的，一切都會過去。可是，現在整個千秋殿都是皇上及宮中其他人的耳目，常公公真的不知道，自己那一句話說出來，就會一不小心給百裏無歡惹上禍事。
於是，常公公隻好用著一種無可奈何的聲音說道：“奴才隻是一名太監。”
“哈哈！”
聽到常公公這個迴答，百裏無歡的一顆心可謂是一下子寒透了骨子裏。
“好一句你隻是一名太監！”百裏無歡重複著常公公的這一句話，他笑得十分熱烈，就連眼淚都差點從眼眶之中掉落了出來。
這就是留在他身邊的人！
即使是口口聲聲說不管怎麽樣都會陪伴在他身邊的常公公，他也同樣對他沒有一點點的忠誠！
他，其實就是一個孤絕之人。
一旦沒有了皇上的庇護，那他就徹頭徹尾的成為了一隻浮萍，想要在這宮中活下去都難。
“三皇子……”看著百裏無歡這個樣子，常公公很是擔憂，不禁想要開口對百裏無歡說些什麽。
“你下去吧。”但這個時候，百裏無歡已經不需要常公公再對自己說些什麽了。
百裏無歡向常公公擺手，言辭堅決道：“我想自己一個人待會兒。”
但常公公一點兒都不放心百裏無歡，忍不住再開口道：“可是三皇子……”
“滾！”這一次，百裏無歡直接動怒了。
但令李通完全沒有想到的是，這百裏瀾所報一案，其實也根本不在他所能夠承受的範圍之內。
“戶部侍郎千金，薛姿姿被人殺害一案。”百裏瀾目光凜然的看向李通，一字一句，一臉嚴肅道。
“什麽？”李通瞪大了雙眼，這是他來到德仁宮之後。這是他第三次發出驚唿了。
他要不要這樣的悲催啊！
這戶部侍郎的千金小姐，現在被殺死在了德仁宮！
這不管是那一頭，他一個小小的京兆府尹都得罪不起啊。更何況，誰不知道，這秦貴妃和戶部侍郎還是表兄妹關係，說得不好聽一點兒，這還牽扯到一個家務事。
可自古以來，清官難斷家務事。
那他又怎麽能夠理清楚這一通亂麻呢？
“怎麽了？”見京兆府尹露出一臉驚恐、為難的模樣，方筱雲不悅的開口了。雖然她到現在都還想不明白，為什麽百裏瀾要找這麽一個渾身上下都散發著窩囊廢氣質的李通來斷此案。
但無疑這對方筱雲來說卻是一件天大的好事兒。
畢竟，當初她又指使威脅薛姿姿給秦貴妃下毒，到時候好嫁禍陷害給方錦。可現在，這件事情卻是絕對不能夠重見天日的。
因此，現在方筱雲也十分的希望李通來斷此案。
“難道李大人是想要公然抗命咱們大慶朝的四皇子的報案嗎？”方筱雲沉冷的聲音明顯喊著一種威脅。
李通一怔！
看向方筱雲的眼神充滿了一種疑惑。
為什麽這女人給人的感覺竟是這樣的囂張跋扈，一點兒都不似那日百花宴上給人的感覺呢？
太奇怪了！
“李通！”
然而，就在李通慌神疑惑之際，一旁的戶部侍郎終於止住了胸腔之中的嘔吐之意，他怒不可遏的伸手一把緊緊拽住李通身前的衣服。慘白著臉，目眥盡裂，赤果果的威脅李通說道：“李通，李大人，你現在要是不接這個案子，把兇手給我找出來，我現在就跟你拚命！”
“不是吧！”李通欲哭無淚。
從之前薛姿姿不惜一切陪伴在秦貴妃身邊左右，一心一意想要嫁給百裏瀾，成為四皇妃的態度上來看，就可以得知，這戶部侍郎其實是一個多麽胡攪難纏的人。
這俗話說得好。
大神好過，小鬼兒難纏。
看樣子，這個案子，他現在是不接也得接了。
“好，薛大人，你放心，我一定會不負所托，將殺死令愛的兇手給繩之於法的。”李通認命的向戶部侍郎保證說道。
但同時，李通也在心目中不停地自求多福。
隻希望在往後的時間裏，他可以想出一條明哲保身之計。雖然他現在還沒有調查這個案子，但是以他多年斷案的經驗來說，這個案子一定是非同小可。
“不僅如此！”
就在這個時候，方錦又一次站了出來，她對京兆府尹說道：“奴婢還懇請京兆府尹你同時調查處貴妃娘娘被人下毒一案。雖然貴妃娘娘現在還有一口氣，可是卻至今生死未卜。奴婢擔心，要是不找出這個要毒殺貴妃娘娘的兇手，那皇上以及宮中其他主子的安慰就令人擔憂了。”
方錦言辭懇切，一臉真摯，讓京兆府尹一時之間竟不知道如何拒絕了。
不過同時，京兆府尹也不禁深深看了方錦一眼。
這個小宮女還真是不同凡響。
這薛姿姿慘死在德仁宮，按照常理，這第一個被懷疑的兇手就是德仁宮的一宮之主——秦貴妃。
可現在，這小宮女出麵告狀。
如此一來，德仁宮也一下子成為了被害者，或多或少也從兇手嫌疑人中解脫了嫌疑。
高！
實在是高！
看樣子，這德仁宮還當真是一個人才兼備的地方。
於是，京兆府尹李通開始著手調查薛姿姿一案，現在事情已經發展到這個地步，他唯一的辦法就是把這個案件給始末給調查清楚，不然的話……恐怕到最後他的小命都難保了。
而此時，宮中其他的人也得到了秦貴妃被人下毒，薛姿姿慘死德仁宮的事情。
整個皇宮一時之間嘩然，鬧騰得沸沸揚揚的。
“是你做的？”皇上沉聲質問百裏無歡，眼底深處湧動著一股沉暗獰色。
對皇帝而言。
百裏無歡的確是他最疼愛的兒子。
但這種“疼愛”的前提是百裏無歡必須要聽從他的指示。如若違背，那即使是百裏無歡，皇上也一定會對他痛下殺機的。
說白了。
皇上所真正疼愛的，普天之下，也隻有他一人而已。
“迴稟父皇。”百裏無歡麵色一怔，整個人雙手抱拳，一臉認真的對皇上說道：“兒臣並沒有這樣做。自從那日百花宴上與四弟、秦貴妃見過麵之外，從那之後，兒臣從未與那兩人見過麵。”
“真的沒有？”皇上從齒縫中冰冷的擠出，神情凜然，看向百裏無歡的眼神更是充滿了一種深深的懷疑與憤怒。
“是。”百裏無歡點頭，不過從皇上身上源源不斷流淌出來的憤怒，百裏無歡知道，皇上顯然是一點兒都不滿意他這個答案的。
於是，百裏無歡隻好坦誠道：“不過，兒臣後來與方錦見過麵。”
“哦？”聞言，皇上沉暗如冰的臉色終於緩和了幾分，不過看著百裏無歡的眼神卻依然透著幾分高深莫測，“說說看，你和這方錦丫頭私下裏見麵，都說了些什麽？”
“兒臣……”對於皇上的這一番質詢，百裏無歡遲疑、沉默了。
他一時之間是真的不知道該如何迴答皇上。
從皇上的言行舉止來看，他似乎已經知道他和方錦兩個人見麵時所說的話了。但百裏無歡心知肚明，如果他現在把他和方錦兩個人私下裏所說的話告訴給皇上知道，那他也一定是在劫難逃的！
“說！”
可是令百裏無歡沒有想到的是，現在他在皇上麵前，不管是說與不說，都已經是一個錯了。
“兒臣想要從方錦那裏下手。”於是，思前想後，百裏無歡咬牙，從齒縫中陰森森的擠出，眼神之中更是綻放出一抹狠戾之情來，“這些年來，比起太子，四弟的勢力更為牢固，在百姓心目中的權威也十分強盛。而且，我不得不承認，四弟真的是一個人才，聰明、果決，又有著一顆愛民之心。所以，我想要從太子、四弟手中成功的奪過繼承者位置的話，那我就必須挑四弟最在乎的東西下手。而方錦……”
“就是百裏瀾最為看重的東西？”皇上接過百裏無歡的話，繼續往下說道。
“對！”百裏無歡重重點頭，“隻要我把四弟的這一根軟肋給牢牢的拽在了手中，那麽我相信，在這偌大的大慶朝中就再也沒有人可以和我爭奪這繼承者的位置了！”
不得不說，在這一方麵，百裏無歡和皇上真的是好像。
為了得到自己的權勢，可以違心的說很多話。
在百裏無歡心目中，他或許真的有幾分是將方錦當做是棋子、籌碼的。但是在百裏無歡的心目中，他卻絕對是動了真情的。
身在皇家，想要得到幾分真情真的是太難了。
而方錦對百裏瀾，卻是那麽的全心全意，甚至是不惜紆尊降貴。
所以，在百裏無歡心裏，他是多麽的希望，方錦能夠接受他。但現在，為了保住自己，百裏無歡卻又不得不咬牙切齒，信誓旦旦的說，方錦隻是他手中的一枚棋子。
但令百裏無歡沒有想到的是，即使他這樣說，皇上還是不滿意他的這個答案的。
“無歡！”皇上緩緩開口，從齒縫中不斷擠出的聲音有著一股股寡情少恩的威儀，“你似乎忘了，在這偌大的大慶朝中，真正擁有話語權的人是朕！”
聞言，百裏無歡驚駭，一股股蝕骨的冰冷更是一瞬間從四麵八方襲來，將百裏無歡全身給包裹住了。
“父皇……”
“好了！”皇上冷然絕情的打斷他，“這一段時間，你就繼續在你的這千秋殿中好好的反省，至於這外麵的事情，朕自有安排。”
說完，皇上便頭也不迴的離開了千秋殿。
幾乎猶如南柯一夢。
原本風頭正盛的百裏無歡再一次成為了一名被悲催軟禁的皇子！
刹那間，百裏無歡有種全身力氣都被抽走了的感覺。
無力極了！
“三皇子。”這些年一直服侍在百裏無歡身邊的常公公不禁心疼不已的看向百裏無歡，“不要難過，不管怎麽樣，奴才都會一直陪在三皇子身邊，保護好你的。”
聽到常公公這話，百裏無歡苦澀的笑了。他抬眸看向這千秋殿，在歲月風霜的侵蝕下，已經簡陋得呈現出幾分破敗之態。
然而，事實上，他可是當今皇上心目中最疼愛的兒子啊？
可是……“常公公，你說，在這個世上，有幾人知道我……百裏無歡，是當今皇上最最疼愛的兒子？”百裏無歡問常公公，也問著自己。這些年來，他心中一直都有這樣一個懷疑。
他真的很想知道。
到底是一種怎麽樣的父愛，才會用一種如此隱秘而簡陋的方式禁錮他，養育他。
“常公公，你告訴我，事實上我就是一隻被皇上玩弄於股掌之中的井底之蛙。”
“三皇子，奴才……”麵對百裏無歡一個個的追問，常公公很想出言安慰百裏無歡幾句，並告訴他，沒關係的，一切都會過去。可是，現在整個千秋殿都是皇上及宮中其他人的耳目，常公公真的不知道，自己那一句話說出來，就會一不小心給百裏無歡惹上禍事。
於是，常公公隻好用著一種無可奈何的聲音說道：“奴才隻是一名太監。”
“哈哈！”
聽到常公公這個迴答，百裏無歡的一顆心可謂是一下子寒透了骨子裏。
“好一句你隻是一名太監！”百裏無歡重複著常公公的這一句話，他笑得十分熱烈，就連眼淚都差點從眼眶之中掉落了出來。
這就是留在他身邊的人！
即使是口口聲聲說不管怎麽樣都會陪伴在他身邊的常公公，他也同樣對他沒有一點點的忠誠！
他，其實就是一個孤絕之人。
一旦沒有了皇上的庇護，那他就徹頭徹尾的成為了一隻浮萍，想要在這宮中活下去都難。
“三皇子……”看著百裏無歡這個樣子，常公公很是擔憂，不禁想要開口對百裏無歡說些什麽。
“你下去吧。”但這個時候，百裏無歡已經不需要常公公再對自己說些什麽了。
百裏無歡向常公公擺手，言辭堅決道：“我想自己一個人待會兒。”
但常公公一點兒都不放心百裏無歡，忍不住再開口道：“可是三皇子……”
“滾！”這一次，百裏無歡直接動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