湯默在來這裏之前有一位助手帶著一些新技術的“實驗品”過來這邊,隻是中途出了點事故,導致有一小部分“實驗成品”失蹤。事故是偶然的,這個湯默查了之後得到的結論,但事故中一些人也抓住了空隙順走一些實驗品,湯默可不希望這些實驗品給他的計劃帶來不可預料的變故。

    那些實驗品相比起湯默剛才拿出來的那盒來說,還有些許不足之處,如果是給專業人士用專業儀器檢測的話也是能夠檢測出與天然鑽石的不同之處來。不過,鄭歎按照報紙上說的那些簡單的檢測鑒別方法是壓根辨別不出來的。知道這個,鄭歎倒是心裏平衡不少,不是他能力不行,是這些東西確實真假難辨。當然,如果像湯默所說的那樣,最後的成品與天然礦場出來的鑽石別無二致的話,那也不能算是贗品假貨了,那也是真的鑽石,不過價錢卻隻有天然礦產鑽石的三分之一。

    不管怎麽說,湯默的意思是,對他來說那些試驗品不值多少錢,那些錢他沒放在心上,在意的就是這後麵到底有沒有其他的陰謀會讓他的商業大計產生變故。

    “偷東西的人開鎖的手法可不像是一般小偷。”湯默說道。正因為這樣,他才會在暫時查找不出目標的時候來老頭這裏尋求幫助,畢竟,手頭有些技術活的人,這邊應該大多都有點了解。

    老頭聽完湯默的話之後點了點頭,“兩天。”意思是兩天內會聯係湯默。

    “好的,那就麻煩坤叔了。”

    看樣子湯默還要在這裏陪老頭吃頓飯,鄭歎見小九沒在,也不想在這裏繼續呆了,這兩人後麵都沒有再談及鑽石的事情,多半時候都是湯默在說這些年的經曆和事業發展情況,繼續呆下去鄭歎也聽不到多少對他有用的東西,索性離開。

    迴楚華大學之後鄭歎也沒亂跑,剛取消禁足令,還是要多多表現一下,於是直接跑焦爸的辦公室去睡覺了,等著到點了一起迴家吃飯。

    次日,鄭歎跑到校區邊沿的小樹林那邊又看了看,與上次不同的是,這次雖然看上去那邊沒什麽變化草叢也沒人踩踏,但鄭歎在灌木叢那裏聞到了陌生的氣味。昨晚上應該有人來過,至少有兩人,一個是那天鄭歎見過的兩人之一,另一個氣味很陌生,鄭歎應該沒見過。

    仔細分辨著草叢間留下的氣味,昨晚過來的人並沒有去鄭歎以前放手機的樹洞那裏看,走都沒走過去,來這裏看過之後又在那片灌木叢周圍轉了一圈,再然後就往外跑了。

    鄭歎在小樹林那裏呆了會兒,抬腳往老瓦房區那邊跑去,現在天氣不錯,陽光也好,鄭歎來到老瓦房區的時候看到有貓趴在幾棟老瓦房的屋頂上打盹。看到鄭歎之後這幾隻貓也懶洋洋的,懶得多看鄭歎一眼,眯著眼睛舔爪子舔毛打盹各幹各事。

    鄭歎在那幾隻貓看不見的角度翻進藏東西的瓦房內,他可不想讓那幾隻貓見到自己翻窗,貓的好奇心太強,鄭歎不敢保證那幾隻貓會不會突然興起照著鄭歎的樣子往裏翻進去搗亂。

    屋內還是和鄭歎昨天來的時候一樣,打開抽屜看了看那袋東西,這多半就是湯默要找的那些丟失的鑽石,

    閑著沒事帶那麽多鑽石過來幹什麽?就算這些鑽石身上還有點瑕疵,但對普通人來說也足夠有吸引力了。

    鄭歎不打算現在就將這些東西拿出去交給湯默或者瞎老頭,他不確定真那樣做的話會不會讓自己栽進去,所以還是先什麽都不做算了。

    藏好東西,鄭歎從瓦房裏出來,他想著,偷鑽石的那兩個人可能就是那天晚上見到的那兩人,隻是,那兩人對待這些鑽石的方式好像不是特別特別在意的樣子,難道他們偷的時候就覺得那些鑽石是假的了?

    搖搖頭,鄭歎不再去想那些。讓湯默和那些人急去,他自己還是要幹嘛幹嘛。

    從屋子裏走出來,鄭歎翻上瓦房的屋頂,從一個屋頂跳上另一個屋頂,舒展下身體,暢快地奔跑跳躍活動一下。有一隻貓還以為鄭歎在跟它們玩耍,本來舔著毛,見到鄭歎跑酷之後也跟著跑過來。

    哢嚓!

    拍照聲響起。

    鄭歎跳上一個兩層樓的瓦房屋頂,這裏的兩層樓隻比那些新樓的三層矮一點點,鄭歎剛才並沒有注意到這邊有人,跑的時候也沒去多在意,現在聽到相機拍照的聲音才發現這邊站著個人。

    那人看上去像是校園裏的研究生,拿著單反相機,對著老瓦房這邊的貓拍,鄭歎停下來看過去的時候那人正好拿著相機對著鄭歎拍了幾張。

    除了鄭歎,那人的拍攝對象還有其他貓以及周期的一些景物,拍了之後便坐在老瓦房區一個花壇的邊沿上,從身後的背包裏麵拿出一個看上去很輕薄的筆記本電腦。這年頭用這種輕薄筆記本的人還真不常見,而且那個筆記本沒有牌子,鄭歎也看不出是哪個牌子的電腦。

    一般這個時候老瓦房區都沒什麽人,很安靜,沒人過來打擾。

    鄭歎一巴掌拍開上來鬧著要玩耍的貓,跳到那人身後的一棟瓦房屋頂上。

    那人在查看相機拍攝的一組照片,很多照片圖鄭歎看著都覺得很眼熟,有些要想會兒才能對上號,總覺得照片比實物好看一點,有意境一點。

    筆記本電腦屏幕的反射光線和角度原因,站上麵看不太清,於是鄭歎便從屋頂上下去,跳到花壇,在離那人大概一米的地方看著電腦裏麵的圖,其中便有剛才拍攝的老瓦房區的一些照片,多半拍攝的都是貓。

    那人若有所感,側頭看向斜後方,發現鄭歎之後詫異了一下,見麵前的貓並沒有害怕的樣子,反而還盯著他的電腦屏幕,手指從筆記本電腦上挪開,拿起相機。

    鄭歎意識到對方的想法,抬手打算遮一遮,隻是,人手能夠遮擋住大半部分臉,貓爪卻不能遮住貓臉。

    哢嚓!

    拍照聲響起。

    鄭歎不想留在這裏被人一直拍,扭頭跳下花壇,跑了。

    又是一個蛇精病的藝術家。鄭歎想。剛才那人大概是學校藝術係的人或者喜愛拍攝的人,今早上往國際學術報告廳那邊走的時候看到外麵電子顯示屏上顯示了一個關於攝影藝術的會議標題,這人就算不是學校藝術係的學生,也可能是過來參加會議的。

    鄭歎並沒將剛才遇到的人放心上,拍照就拍照唄,反正平日裏校內也有很多人用手機拍攝學校的貓。再說了,貓也沒有所謂的肖像權,國內現行法律僅規定公民享有肖像權,並不保護寵物貓寵物狗等動物的肖像權。

    在鄭歎琢磨著貓的肖像權迴家的時候,離楚華大學大概十分鍾車程的一家餐廳內。

    湯默看著新拿到的調查資料,這是坤叔剛才派人給他的,偷東西的人已經找到了,但是那些實驗品卻真的丟了。

    偷東西的那人是個慣犯了,去年附近清掃行動的時候被抓進去,前不久才從號子裏出來,恰好碰到一場事故,然後順走了一些鑽石,不過他撬開那個裝著實驗品的盒子的時候發現裏麵的鑽石太多,第一感覺就是假貨,哪有這麽多真鑽石的,不過對他們這種人來說,假貨他們也能賣出真貨的錢,當時附近有人趕到事故現場,那人沒時間去仔細檢驗,也怕被人發現,裝“實驗品”的大箱子更提不走,東西又不是真貨,就這麽放棄也可惜,便隨手抓了一把開溜了。

    那人的習慣問題,他會先將偷的東西藏在一個地方,等風聲過去了,再迴去找,免得被人發現。瞎老頭的人找過去的時候,那人正在和他侄子清點最近的收獲,老頭派人跟那個偷“實驗品”的過去拿東西卻發現,東西已經沒了。

    對於這個結果,湯默傾向於相信。不過,知道這背後並沒有其他陰謀,他也放心很多。實在找不到就不用再去找了,他現在還是以現在的事情為主。將手上的資料夾遞給旁邊的女人,湯默扭頭看向門口處。

    “不好意思來遲了,參加了一個會,又被人拉著說了會兒話才過來。”一個背著背包的年輕人走過來,在湯默對麵的椅子上坐下。

    這人正是鄭歎見過的那個拍照的家夥。

    “thomas,你和kelly什麽時候迴國的?”

    “剛迴國沒兩天。”湯默迴答道。

    三人聊著,吃了東西之後,湯默看向對麵人,“楊逸,你今天又拍什麽了?”看對方的樣子,應該是拍了不少滿意的照片。

    楊逸拿出筆記本電腦,調出一組照片,“在楚華大學校園裏拍到一些貓,挺像以前見過的照片場景,就順手拍下來了。”

    “是嗎?我看看。”

    楊逸將手上的電腦遞過去,湯默翻了翻上麵的那組照片,這裏麵有今天拍攝的,也有一些複製進來的老照片。上麵還有幾張是掃描的一些老照片圖,看著像上世紀八九十年代的拍攝作品,幾隻貓活動在磚瓦房上麵,神態悠閑。今天拍攝的也是那種紅磚瓦房,幾隻貓趴在屋頂上眯著眼睛舔毛或者安逸地打盹。

    翻著翻著,湯默手指一頓,屏幕上顯示的一張照片中,黑色的貓站在高處,微微側頭,俯視著鏡頭這邊,有種睥睨之態,並沒有因為突然闖入的鏡頭而驚慌。不是湯默多想,他覺得,如果是自己處在鏡頭的位置,那隻貓也會以一種“你算個屁”的眼神瞥自己。

    翻下一張,湯默看著照片上伸著爪子似乎要遮擋卻連四分之一都沒遮住的貓,以及抬起的貓爪後那雙帶著明顯不耐煩和不爽快情緒的貓眼,嗬嗬一笑,“楊逸,沒想到你會碰到這家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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