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歎跟著“佛爺”往外走,西區家屬大院出去就接近西校門,來往的人也比較多,好的是,“佛爺”並沒有要出校的意思,轉了個彎,就沿著一條小道往校園裏走去。

    雖然現在確實是往校園裏麵走的,但一西大院的門,來往的認識“佛爺”的人也多,鄭歎不知道被多少人行過注目禮,還有一些人在身後小聲議論是不是“佛爺”家的貓,“佛爺”怎麽有心情出來遛貓等等話題。

    如果是想避開這些人不被這麽多人注意,其實很簡單,從西大院另一個門沿著相對冷清的石子路走就行了,並不需要往靠校門的這邊走。

    鄭歎搞不懂“佛爺”到底是個什麽意思。

    告訴別人這貓其實是有後台的?而且後台還是楚華大學鼎鼎有名的“佛爺”她老人家?

    鄭歎一邊跟著“佛爺”往校園裏走,一邊琢磨著這位大人物的心思。

    同時,鄭歎也好奇,剛才過去那邊沒見到小卓,難道小卓搬家了?這房子確實是“佛爺”的沒錯,但“佛爺”既然給小卓住,萬萬沒有現在就收迴去的道理,何況小卓還是“佛爺”很看重的學生。

    不得不說,“佛爺”她老人家的氣場確實強,鄭歎跟在旁邊就一直感覺緊繃繃的,真是可憐了物理學院那邊經常會碰到“佛爺”的學生。

    “佛爺”也並沒有一直走,在一條比較安靜的小道旁邊的長木椅上坐下,拍拍長木椅旁邊的位置,看向鄭歎,示意他可以坐在那裏。

    鄭歎跳上木椅,坐在“佛爺”旁邊表示壓力很大。可見那些每天都要和“佛爺”共事的老師們要承受的心理壓力一定比其他老師的大。

    “佛爺”坐下後也不說話,就這樣看著前方的樹林。

    鄭歎研究了一下,那片樹林也沒什麽特別的,在楚華大學內很多這樣的小樹林,看“佛爺”這樣子,其實是在想心事?

    鄭歎突然覺得像蘭老頭那種也還好,脾氣雖然古怪了些,但至少有什麽就說什麽,讓人知道他是怎麽想的,也能夠有個應對之法。

    不過,鄭歎現在也慶幸自己現在隻是一隻貓,就當什麽都不懂算了,也沒人會讓你打破僵化的氣氛找話題。

    此時,物理學院有幾個研究生正準備去校門口的銀行取錢,從這條捷徑小道走過來,結果突然看到了坐在路邊長椅上的“佛爺”。

    不是都說“佛爺”迴去休息了嗎?現在坐在這裏的又他瑪是誰?!那幾個研究生心中鬱悶不已、

    現在這個時間點可不是到處晃悠的點,而“佛爺”憑借她那強悍的記憶力對院裏大部分學生都是有印象的,更何況他們幾個剛好也是“佛爺”那個課題組的,那就更熟悉了。

    幾人走過拐角才發現了“佛爺”,這時候想當做沒看見返迴去肯定不可能,隻能硬著頭皮往前走,原本準備裝作沒看見直接走過去算了的,“佛爺”卻抬頭瞟了他們一眼。

    “葉老師!”

    “葉老師好!”

    幾人麵上笑得很僵,心裏拔涼一片。做好了被批的準備。

    “你們這是去幹什麽?”“佛爺”問。

    “這不是剛發國家補助了嘛,去取錢,順便開個網銀。”搭話的那個人說道,末了還加上一句為自己開脫:“五點多的時候校門口的銀行都快關門,人也多,現在剛好手頭的事情結束有點空就出來了。”

    “佛爺”點點頭,“去吧。”

    咦?佛爺今天怎麽這麽好說話?

    幾人交換眼神,趕緊告辭離開,生怕“佛爺”改主意再將他們揪過去批似的。

    鄭歎看著這一幕,心裏樂了,這幾個倒黴孩子,出來一趟還碰到“大老板”,估計會繼續忐忑好久。

    “真是,整得我像洪水猛獸似的。”“佛爺”輕聲道。

    鄭歎側頭看向旁邊的“佛爺”,看起來,“佛爺”有些惆悵啊。

    “佛爺”將注意力重新放到旁邊的貓身上,這次沒繼續沉默了,而是說道:“聽說那棵九葉草是你送給小卓的?真是隻好貓。”說著“佛爺”還伸出手指摸摸鄭歎的貓頭。

    鄭歎是不喜歡別人這樣摸他的頭,但“佛爺”的話,就忍一下吧,畢竟“佛爺”也替自己出過氣。

    “孩子確實很健康,男孩,小卓給那孩子取的小名就叫‘小貓’,卓小貓。”“佛爺”說道。

    小名這種東西,有花鳥魚蟲,有金石土木,也有龍虎狗豹之類的。聽聞小名是一種頗具特色、值得重視的修辭活動和現象,其修辭理據主要體現在邏輯上的“無理而妙”,同時,小名也體現了父母對孩子的愛。

    不過鄭歎自己沒有小名,或許曾經也有過,隻是當初父母誰都不提,鄭歎也不會知道。

    有時候鄭歎也挺羨慕那些有小名的人,雖然小名有時候麵上不好聽,但讓人感覺鮮活一些,就像一張記憶的底片,透著骨子裏的親近和靈動。

    卓小貓嗎?

    真想看一下。

    沒出生多久的卓小貓應該不會跟那些熊孩子一樣揪尾巴吧?

    鄭歎記得卓小貓出生之前自己還隔著小卓的肚皮碰過他一下的,用頭碰的。

    說起卓小貓,“佛爺”麵上也變得柔和了不少,就像是在說自己孫子似的。

    “到時候,我抱著他過來給你看看吧,也讓他知道知道自己名字的來曆,看看他母親口中經常提起的‘黑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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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佛爺說了很多關於卓小貓的事情,比如出生的時候大家有多緊張,畢竟很多人認定這個孩子不會健康,跟小卓關係好的人心裏肯定都不好受,直到孩子出來,做過一係列的檢查之後,大家才放下心。

    “佛爺”說,那個九葉草的吊墜卓小貓帶著,而且依照小卓的意思,會讓他一直帶下去,不會有其他的金銀玉石去取代。

    不過,“佛爺”基本都在說卓小貓的事情,卻不怎麽提小卓。

    小卓呢?不迴來了嗎?

    為什麽是“佛爺”她老人家親自抱卓小貓過來,而不是小卓自己抱過來?現在卓小貓和小卓又在哪裏?

    鄭歎側頭聽著,現在“佛爺”周身的氣場也不像剛才那樣強硬,再加上這話題鄭歎也挺感興趣,一人一貓相處得倒也還好,即便隻是人在說,貓在聽而已。

    “佛爺”說著卓小貓的事情的時候,也觀察著麵前這隻貓,雖然這貓沒有發出任何叫聲來迴應,但就是讓人能夠知道它在聽,而且聽進心裏去了。

    也難怪蘭老頭當時為了這隻貓的事情而對任崇發飆。

    “佛爺”並不像小卓之前的那個保姆那樣對黑貓抱有偏見,即便指導麵前這隻貓有點特異,“佛爺”也沒有太大驚小怪。走到如今的地位得到如今的名聲,見過的稀奇古怪的事情多的去了,不差這麽一個。

    不知道如果“佛爺”知曉麵前這隻貓擁有著人類的靈魂的話,會怎麽想。

    “以後注意著點人,別再被抓走了。”“佛爺”說道。

    鄭歎耳朵往後扯了扯,應該不會,吃一塹長一智,他沒那麽傻缺。

    又沉默地坐了一會兒,“佛爺”歎了歎氣,“這人哪,分兩種,想得開與想不開。跟你出來走走,還真讓我想通了一些事情。算了,人各有誌,總有讓他們必須要做的事情,我也幹涉不了。”

    鄭歎不認為自己做了什麽能夠讓“佛爺”想通的事情,也不知道“佛爺”到底都想通了一些什麽,見“佛爺”起身,知道佛爺要走了,自己也從長椅上起來。

    “短期內你不用去那邊了,他們不在。”離開時,“佛爺”說道。

    “佛爺”不知道這隻貓能不能聽懂自己這些話的意思,也隻是抱著試一試的心態,將要說的話說出來而已。西區的房子那邊經常沒人,她自己也隻是偶爾去那邊休息一下,睡個午覺之類的,時間也不定,又不是每天都過去,就算貓去那邊沒人開門。

    一人一貓沿著小道往迴走,在前麵的路口分開,“佛爺”前往西家屬大院那邊過去,而鄭歎則迴東家屬區。

    迴到東家屬區的時候,鄭歎看到聖伯納犬小花正馱著一個小孩在草地上慢悠悠走動。那小孩是大院裏的,上幼兒園,跟小花它家住在同一棟樓。這小屁孩平時最喜歡的就是騎著小花滿院子溜達,把其他小屁孩羨慕得要死。就算小花的性情比較溫和,但也不是誰都能騎在它身上的。

    看著騎在小花背上正樂得哢哢笑著的小屁孩,鄭歎不由想到了剛才佛爺說過的卓小貓。

    嗯,以後如果卓小貓要騎大狗的話,就讓小花委屈一下吧。反正小花個頭大,帶著小孩滿院子跑它自己也高興。

    正想著,鄭歎聽到嘀嘀的車喇叭響,迴頭往聲音傳來的方向看過去,是衛棱那輛車。

    衛棱從車窗伸出胳膊對鄭歎招手,招唿鄭歎上車。

    這是準備要開始高端大氣上檔次的任務了嗎?

    鄭歎跑過去,從打開的車窗跳進車裏,看向駕駛座上的衛棱。

    “去夜樓那邊吧,我打電話跟你貓爹說過了,可以直接走人。”

    鄭歎原以為自己這次要擔負起安裝竊聽器的任務,結果在前往“夜樓”的途中,聽衛棱嘮叨的話,這是有另外的事情?所以前天衛棱說的那些“竊聽器”的話是誆貓的麽?那些話隻是個試探作用?那也太謹慎了點。

    不過想想也是,六十年代被克勒勃誇口為“世界第一流的竊聽裝置”,今天在國外很多玩具店裏都能買得到。竊聽戰爭應該早被葉昊那些人玩得熟,真要竊聽,以葉昊他們的能力不至於需要一隻貓來幫助。

    不過,這個所謂的“另外的事”又是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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