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鄭歎藏在方邵康的包裏麵準備離開酒店。

    前台服務員多看了兩眼方邵康的大背包,估計沒想到一個看起來挺落魄的人會這這種酒店住宿,還猜想著這個大背包裏麵究竟背著一些什麽東西。

    “先生,您背包拉鏈沒拉……”本是好意提醒一句的服務員,最後一個“攏”字沒能說出口,因為她已經從拉開的拉鏈口那裏看到貓胡子了。

    張了張嘴,那服務員看看方邵康,這丫迴了個很燦爛的笑,然後大搖大擺走了。

    出了酒店的大門,鄭歎就沒太多束縛了,跳出來跟在方邵康旁邊走動,背包裏麵實在太難受。

    “喲,車來了!”方邵康說道。

    鄭歎伸長脖子,看了看,沒認出方邵康究竟說的哪一輛,酒店停車處停的車太多。

    方邵康朝一輛看起來很普通的私家車走過去,抬手跟坐在駕駛位的人打了個招唿。

    這就是方邵康所說的“車費省了”的意思。

    方邵康拉開車門的時候,鄭歎看到後排還坐了一個人,和方邵康的年紀差不多,不過這人看起來比較嚴肅,帶著些許威嚴。

    嚴不嚴肅無所謂,鄭歎隻希望這人靠譜就行了,別整得跟方邵康一樣。

    “袁大市長,恭喜上任!”方邵康抬腳上車,一屁股坐下來,也不管旁邊人會怎麽想,直接將帶著泥巴點的大背包往旁邊的車座空位上一放,然後拍了拍後座上最後那點空地,對還在車外觀望的鄭歎道:“上來吧!”

    鄭歎看了看後座上的另外一人,又看看後座上那麽一點空間,再看看前麵空著的副駕駛座,跳上車後直接鑽到前麵坐去了。

    “嘿,這貓真是!”方邵康笑了笑,也不去管鄭歎,跟旁邊的人聊起來。

    鄭歎蹲在副駕駛座上,感覺還是這種寬敞一點的地方舒服些,總比跟方邵康的大背包擠那麽點地方要好。

    最然這車從外麵看不咋地,但內部還不錯,應該改裝過,再看看旁邊的司機,突然感覺有點熟悉感。

    倒不是說鄭歎以前見過這人,而是這人給鄭歎的感覺和衛棱有些像。這人估計就是個保鏢兼司機,再想想方邵康剛才說的“袁大市長”,倒也能理解。

    旁邊的司機同誌察覺到鄭歎的視線,側頭看了看。這貓跑到副駕駛座上蹲著有些不妥,但既然老板都不發表意見,他也就不多說了,隻要到時候這貓不幹擾開車就行。而現在,見這貓一直盯著自己,而且那眼神感覺不太像一隻貓所能有的,讓他感覺心裏發毛。

    這貓真他瑪邪乎!

    司機同誌感覺自己身上的雞皮疙瘩都起來了,以至於老板發話開車的時候反應遲鈍了那麽幾秒。

    將視線從司機身上轉移到窗口,鄭歎趴在車座上,通過車窗看著外麵的高樓。雖然眼睛是盯著窗外,但耳朵支著,聽後麵方邵康和那人的對話,因為鄭歎剛才注意到後麵兩人的話題扯到昨晚上的打劫事件了。

    方邵康拿著袁市長遞過來的一份文件,罵了聲,道:“這兩人還有臉告我?!還有,他們明顯串供了嘛,我就拿棍子敲了其中一個,而且隻敲了一棍,其他的都不關我事,早知道就將他們打得連話都說不出來,不就倆混混麽,還得瑟了!”

    原來昨晚被鄭歎和方邵康教訓過的那兩人跑去告方邵康惡意傷人,甚至還提到了故意殺人未遂。

    “那你說說那個人身上的傷是怎麽迴事?”

    “貓踹的。”

    “……”

    袁市長捏了捏眉心,他沒想到剛調任過來就碰上這檔子事。

    “反正那不關我的事。”方邵康將手上的文件甩到一旁,攤攤手,“就算那人真成了太監也隻能說他倒黴,自找的,昨晚幹什麽不好,學人家打劫,還帶鋼管!再說,這人有案底的,就算他認識那麽點人,有那麽點關係在,也不能否認他就是個無賴,他就是要訛錢。”

    方邵康劈裏啪啦說了一通,總結起來一句話,“反正踹蛋蛋的事情不是我幹的。”

    見袁市長沉思,方邵康“嗤”了一聲,“你也別擺著一副愁眉苦臉的樣子,這事恰好給你個借口開刀,新官上任三把火,有給你燒的地方,怎麽也得好好燒燒吧?”

    說完方邵康踹了副駕駛座一腳。意思就是:你找的麻煩要老子來背!

    鄭歎扯了扯耳朵,就當自己啥都不知道,反正現在就是一隻貓嘛,誰會相信一隻貓將人差點打成太監?就連那個被揍的劫匪也不敢說實話,說實話誰信哪?!或者,他們覺得這事說出來丟份兒,不想讓人知道將自己差點整成太監的其實是一隻貓?

    不管是哪種情況,鄭歎相信後座的人能夠解決,這事輪不到自己操心。

    後麵兩人也沒再討論關於那兩個被揍得很慘的劫匪的事情,開始聊家事。那些鄭歎沒興趣聽,看著窗外估算著什麽時候能出城。

    一個多小時後,車停了下來。

    鄭歎跳出車,根據方邵康所說的,他們在這裏會換乘另一輛車,這輛車會一直將他們送到楚華市。

    所以鄭歎很興奮,不用徒步走路,不用蹲自行車簍,不用坐小三輪,也不用街頭賣藝了!最最重要的是,這意味著很快就能迴到楚華市,迴到那個寧靜的家屬大院!

    隻要想想鄭歎就有些興奮得睡不著覺。

    仔細算算日子,從被抓到現在,一個多月了。這一個多月給鄭歎的感覺就像是過了幾年似的,用一個“煎熬”也不足以形容鄭歎對於此次經曆的看法。

    送鄭歎和方邵康去楚華市的是一輛越野車,還挺豪華。車裏放著一些幹淨的衣服等等,都是給方邵康的,用袁市長的話來說,“要注意形象,別到了那裏讓人笑話。”

    袁市長口中這個“讓人笑話”的“人”是指誰,鄭歎並不確定,他也懶得去猜測,隻要知道自己能夠迴楚華市就行了。

    越野車的司機和方邵康認識,是方邵康的二哥派過來的。

    看著走遠的那輛越野車,袁市長歎道:“都快四十的人了,還比不上一隻貓讓人省心。”

    如果焦爸知道袁市長此刻的感慨,一定會說:這隻貓其實更不讓人省心。

    越野車裏的鄭歎在車駛上高速之後,就會時不時去關注高速路上的標示牌,方邵康拿著一份地圖,鄭歎也會湊上去看看,然後結合表示牌來估算離楚華市還有多遠。

    原本,鄭歎以為會很快到達楚華市的,結果方邵康指揮著司機繞道,本來可以走直線,偏偏要中途拐個彎,去某個曆史悠久的城市看一看風景,拍個照,吃個民間小吃,再逛上幾天。

    頭兩天鄭歎雖然有些不太樂意,但跟著吃喝玩樂也頗有興致,但後麵總是重複這樣的事情,鄭歎就不高興了,他現在壓根就沒有多少看風景的心情,就算那些城市曆史悠久又如何,就算那些民間小吃再好吃又如何,跟方邵康一起,鄭歎實在沒什麽逛的心思。

    不過,司機隻聽方邵康的話,鄭歎也沒辦法,不可能讓司機隻帶著自己走吧?

    既然不能改變方邵康的想法,鄭歎就換個方式來。跟著方邵康去中途某個城市閑逛的時候,鄭歎就會去讓方邵康買一些小紀念品,看中了就直接跳過去抱住紀念品,然後等著方邵康付錢。

    想著焦家每個人喜歡的顏色個風格,鄭歎各種都挑選了一些。

    跟在方邵康身邊的司機從剛開始的詫異,到平靜,再到麻木,對於鄭歎挑紀念品的事情已經見怪不怪了,而且若是方邵康忙著拍照沒空,幫忙付錢的就是他了。這位司機也是第一次感覺到,貓這動物真他瑪麻煩!

    這樣走走停停,中途再繞個遠道,一周後才進入荊漢省,也就是楚華市所在的省份。就在鄭歎感覺光明就在眼前的時候,方邵康這丫的又讓司機停車了,在一個離楚華市不遠的縣市玩了幾天,說是要去那兒釣魚。

    鄭歎恨不得一巴掌抽過去,以後千萬別跟這種人一起坐車,太能找事了。

    “說好的十天半個月,這麽早迴去幹嘛?”方邵康坐在湖邊,拿著魚竿在那兒悠閑地釣魚。

    鄭歎蹲在一旁的樹上,扯著耳朵沒理他。從聯係到焦爸起,這都過去十天了,還真準備等足半個月?而且昨天用方邵康的手機給焦爸打電話,焦爸都說那邊的事情快解決完了,讓鄭歎隨時可以迴去。

    “汪汪!汪汪汪!”

    旁邊一隻黑毛土狗歡騰地在原地蹦踏。這狗是周圍一戶農家養的,總喜歡看人釣魚,一有動靜就特激動地叫。

    “上鉤了?!”方邵康趕緊提杆,“晚上有魚吃了!”

    鄭歎打了個哈欠,沒理會他們,閑著無聊,又跑到方邵康的大背包那兒,拿開拉鏈,從包裏掏手機。

    坐在一旁幫忙提著魚桶的司機瞧到這一幕也沒什麽反應,反正這已經不是第一次了。現在每天都能看到這隻貓從背包裏麵掏手機,然後撥號,聽電話,聽完電話這貓的心情就特別好。而每次見到這情形,司機就會再次確定,黑貓就是邪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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