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聽靈麵色憔悴的坐在屋子外麵的大石頭上,兩眼無神的看著眼前的鏡湖,眉宇間沒了昔日的歡喜,掛著濃重的憂傷,整個人消瘦了許多,看上去很沒精神,像風中殘燭一般,搖搖欲墜。


    丁水華從外麵迴來,看到她衣著單薄的坐在外麵吹風,於是溫和的訓了她幾句,“靈兒,你的病還沒好,不在屋裏好好休息,跑到外麵吹風幹什麽?”


    “師父,我一個人在屋裏悶得慌,所以出來透透氣。我的病不礙事的,休息幾天就好,沒什麽大不了。”月聽靈強顏歡笑的迴答,然後站起來,想走過去,但卻剛起身,頭部眩暈得厲害,又倒坐了迴去。


    “靈兒,你沒事吧。”丁水華看到她倒坐了迴去,有些擔心,於是走過去扶她,用手掌摸了摸她的額頭,感歎道:“燒都已經退了,可你是身子還不見得好,看來這多半是心病惹的了。”


    “師父,我真的很好,你別擔心。”


    “臉色那麽差,能好到哪裏去,你以為師父瞎眼了,什麽都看不到嗎?”


    “師父……”


    她已經病了很多天,吃了很多藥也不見起色,看來還真是心病惹的了,她過不了心裏那一道坎。


    丁水華將她扶起來,好好的勸了一下她,“靈兒,何必為了一個傷害你的男人而作踐自己?別再想那個南冥王了,把身體養好。”


    “師父,我真的沒事。”月聽靈強硬的撐著,然而話才剛說完就頻頻咳嗽,“咳咳……”


    “還說沒事,我看你就是有事。藥不怎麽喝,飯也不怎麽吃,又不休息,你這身體哪裏能好得起來?”般石消日。


    “師父,對不起,讓你費心了,我以後一定好好照顧自己。”


    “如果是以前的月聽靈說這話我相信,但是現在的月聽靈說這話我一點也不相信,你現在滿腦子就想著風天澤,對他是又愛又恨又氣,然而這種又愛又恨又氣的結果就是傷害自己的身體。靈兒,聽師父的話,不要再想著那個傷害你的男人了,不值得。”


    她現在一點都不希望自己的徒弟迴到南冥王的身邊。


    “師父,我自有分寸,你不用擔心,咳咳……”月聽靈隻是敷衍而已,其實心裏根本就放不開,就因為放不開,所以這病是越來越嚴重。


    丁水華自然知道她在敷衍,可是看到她咳嗽得怎麽厲害,隻好不再說這些事,免得她更加傷心,“師父扶你進屋裏去休息,一會給你煎藥,不管怎麽樣,這次你一定要把藥喝完,知道嗎?”


    “是。”


    “走吧。”


    風天澤躲在角落裏,將一切都看得清清楚楚,當看到月聽靈憔悴成這樣時,心如刀割,於是慢慢的走過去,沒有敲門,直接走進屋裏,自責內疚又沉重的叫了一聲,“靈兒……”


    月聽靈這時剛好走進了房間,正準備到床上躺著,卻聽到背後傳來一個溫柔而又熟悉的聲音,渾身一震,站在原地不動,也沒有轉過身來,背對著他,心裏激動不已,但想到之前他對她的種種傷害,又很氣憤,兩股氣流在她身體裏亂串,讓她好是難受。


    她想迴頭看他,想撲進他的懷抱痛痛快快的哭一場,更想擁有他的溫柔和嗬護,可是她又氣,氣他的絕情,氣他的離開,氣他不給她任何解釋的機會。


    她該怎麽去麵對他?


    “靈兒……”風天澤看到她不轉身過去,於是往前走了兩步,再次叫了她一聲,但她依然還是沒有轉身迴來,繼續背對著他,不發一語。


    丁水華看到風天澤出現,簡直是不敢相信,震驚的同時又憤怒,於是對他怒吼,“你居然跟蹤我?”


    被人跟蹤怎麽久,她竟然毫無察覺,如果不是對方自己站出來,隻怕她到現在還不知道。


    是他的輕功太好,還是她太弱了?


    “師母,很抱歉,逼不得已,為了找到靈兒,我隻能出此下策。”換做是別人,他根本就不會去道什麽歉,但她不是別人,而是師母。


    “別拿靈兒做借口,天遙教出來的好徒弟,居然是這種鼠輩,簡直是可笑。”


    “我從來都不承認自己是正人君子,鼠輩也無妨,隻要能找到我想要找的人。”風天澤不在乎丁水華怎麽說他,視線一直放在月聽靈身上,想上前去擁抱她,可兩腳卻不敢動,擔心上去之後她不原諒他,所以隻能站著原地不動……


    月聽靈聽到風天澤叫丁水華‘師母’,更加吃驚了,將所有的事都連在一起,這才明白,於是轉身迴來,瞪大眼睛看著丁水華,驚訝道:“師父,你,你就是那個天遙上人的妻子。”


    其實她早該想到了才對,師父的臉上有那麽多傷痕,而天遙上人的妻子當年被人在臉上劃了那麽多刀,單憑這一點她就該想到她們是同一個人才對。


    “沒錯,我就是那個該死的天遙上人的妻子,但那又怎麽樣,在他的眼裏,我還不如一把劍,這樣的妻子有什麽意義?”丁水華一想到十五年前的事,心底的恨意就全部冒了出來,情緒非常激動,眼神兇狠至極,像是要殺人似的。


    “師父,既然你怎麽恨天遙上人,當初為什麽還要我嫁給風天澤?如果你不要我嫁給他,我現在就不會那麽痛苦。”月聽靈哀怨的看著風天澤,淚水不爭氣的從眼裏流了下來,劃過臉頰,留下了兩道淚痕。


    “靈兒,當初是師母要你嫁給我的嗎?”風天澤聽到這句話,甚是懷疑,麵無表情看著丁水華,幹硬的問:“師母,當初你讓靈兒嫁給我的用意是什麽?是不是想要她做你的複仇工具?”


    “師父……”月聽靈更加震驚了,真的無法接受那個疼愛她的師父把她當成複仇工具。


    亂了,都亂了,全亂套了,事情怎麽會是這樣。


    “我雖然恨天遙,但卻從未想過借助什麽人的手報仇,如果我真的要報仇就不會躲著不出來,再說了,負我之人是天遙又不是風天澤,我為何要找他報仇?就算當初我不讓你嫁給南冥王,當月丞相夫婦上了斷頭台之後,你也會妥協迴去嫁給他,我隻是不想讓你走太多的彎路而已。”丁水華簡單的解釋了一下,但眼裏的怨恨半點不減,而且還在增加,恨得在那裏自言自語,“殺了天遙,那是便宜他了,我要他痛苦的活著一輩子,這比殺了他更能折磨人。”


    “師父……”


    “靈兒,師父今天改變主意了,我不讓你嫁給南冥王,我給你兩條選擇,一就是當著我的麵殺了他,二就是斷絕我們的師徒之宜,從此你不再是我的徒弟。”


    “師父……”月聽靈很為難,兩條都不想選,哀求的看了看丁水華,然後無奈的看了看風天澤,痛苦的搖頭,不想做出選擇。


    丁水華知道她做不出選擇,於是強逼著她選擇,“靈兒,南冥王如此待你,難道你還看不清他是一個什麽樣的人嗎?這樣的男人不值得你托付終生,殺了他。”


    “師父,我……”


    “殺了他。”


    “師父,不要。”


    “不要也得要,拿著這樣,往他的心口上狠狠的刺上去,一切就結束了。”丁水華拿出一把匕首,塞到月聽靈的手裏,繼續的強逼她。


    月聽靈拿著匕首,手不斷的發抖,憂傷的看著風天澤,根本就下不了手,嘴裏不斷的念叨,“不要,不要……”


    這些日子以來,雖然她很氣他,可卻從來沒想過殺他,這叫她怎麽下得了手?


    風天澤站著不動,沒有畏懼月聽靈手中那把刀子,看到她的不忍,覺得很高興,冷漠的質問丁水華,“師母,為什麽要這樣逼靈兒?”


    她的不忍,說明了她還在乎他,她還是在乎他的。


    “因為我高興。”


    “就因為你高興,讓靈兒如此為難嗎?”


    “靈兒是我的徒弟,師父要徒弟做點事,難道不可以嗎?靈兒,殺了他,否則你就不再是我的徒弟?”丁水華又開始強逼月聽靈。


    “師父,不要,求求你不要逼我,求求你。”月聽靈根本就下不了手,不斷哭泣的哀求,心裏痛苦至極,弄得胃都發疼了,最後挺不住,眼睛一閉,整個人倒了下去,手中的匕首掉落到地上。


    鏘……


    “靈兒……”風天澤看到她倒下了,即刻上前接住她,不讓她摔著,然後將她摟在懷裏,著急的叫喊,“靈兒……”


    不管他怎麽叫,懷裏的人就是不睜開眼睛,顯然已經暈死了過去。


    對此,他憤怒至極,原本對這個師母還有點敬意,但是都在這一刻消失了,嚴怒的質問:“師母,這就是你想要的結果嗎?”


    丁水華冷眼的看著他,無情的說道:“你帶她走,讓她以後不要再來找我。”


    “你這樣會讓靈兒很傷心。”


    “趁我沒有改變主意之前,滾。”


    “希望你不要後悔。”風天澤懶得理她太多,將懷裏的人橫抱起,快速離去。


    丁水華背著門口,不看他們離開,眼裏流下了傷心的淚水。


    她必須要離開這裏,不然天遙就會找來,她不想讓他看到她現在這個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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