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我沒慫。”白浩軒一邊走一邊對他姐姐說,“我隻是怕皇上反悔,也怕影響你跟未來姐夫的親事。如果你確定殺了那個王八蛋真的沒有事,那咱們就去殺,有什麽啊?二姐姐說過,殺人就跟殺豬沒什麽區別,都是用刀剁肉。要實在說有區別,那就是那些被我們決定要殺掉的人,連豬都不如。”


    白蓁蓁一哆嗦,都是用刀剁肉?真是好比喻啊!


    “所以軒兒,你一向最聽二姐姐的話了,咱們一定不能慫,該剁就得剁。不過……”她頓了頓,咬咬牙道:“你說得也有道理,咱們要是真把三皇子給砍死了,雖然皇上表麵上不好說什麽,但內心裏肯定不痛快,說不定以後就要尋個機會找咱們麻煩。”


    白浩軒點點頭,“是啊,姐,現在是皇家欠咱們一個人情,但如果咱要是把三皇子給砍死了,不但這個人情沒了,十有八九還得結仇。”


    白蓁蓁深吸了一口氣,“你說得對啊!身上背著皇家的仇恨,這可不是好玩的事,一個不小心就要掉進他們挖的坑裏,跑都跑不出來。所以軒兒,姐決定換個路子,咱們砍還是得砍,但是不要把他砍死,先胡亂砍一頓出出氣,隻傷皮肉和筋骨,多重都行,反正二姐姐能治,隻要給他留一口氣就完了。當然光是砍過癮了還不行,咱們還得給他留下一些永久的迴憶,讓他這輩子不管是什麽時候看到那個迴憶,都能想起來今日我們的報複,從而不敢再對我們興起絲毫歹意,否則我們的報複會來得更猛烈。”


    白浩軒用力地點頭,“沒錯,一定要讓他記住,我們是很殘暴的,非常殘暴!”


    可是應該給他留下什麽迴憶呢?兩人尋思了一會兒,終於在尋到三皇子書房前有了決定——“斷他四根手指,每隻手斷兩根,隻有這樣才能記他永遠記住!”


    此決定二人一拍即合,隨即,白蓁蓁抬起一腿踹開了三皇子書房的門。


    此時的君慕易正趴在地上,且就在書房門口,因為他之前是想跑出書房求救的,可惜才到門口就發現自己全身無力,跟喝醉了一樣,腿腳都是軟的,一步也邁不出去。


    不但出不了書房,他甚至摔到地上之後就一直沒能起來,以至於白蓁蓁姐弟二人踹開房門後,一腳就踩到了他的腦袋上。


    白蓁蓁當時就嚇了一跳,嗷地一聲就蹦了起來,“什麽東西?”


    她還以為踩著耗子了,可這耗子有點兒大,也有點兒硬。


    好在書房裏頭霧氣淡一些,她低頭一看,原來自己踩著的竟然是個人。這個人不是別的,正是他們要找的仇人,三皇子君慕易。


    白蓁蓁握了握手裏的菜刀,問身邊的白浩軒:“軒兒,準備好了嗎?”


    白浩軒點點頭,雖然手腳都在打哆嗦,聲音也是打著顫的,但還是大聲道:“準備好了!”


    “準備好了還等什麽?砍啊!”


    隨著白蓁蓁一聲令下,姐弟二人坐地上就開始一頓狂砍,一邊喊還一邊細數三皇子的罪行。從他追殺紅忘,到他捋劫紅飄飄,再到殺了元婆,一樁樁一件件說得那叫一個細啊!說一件砍一刀,再說一件又多砍一刀。


    起初倆人因為還沒什麽經驗,又對砍人這種事有點兒心理負擔,所以砍得比較含蓄。但是到了後來,越是說著這些仇恨,越是覺得趴在地上被砍的這根本就不是一個人,他就是個豬狗不如的畜生。對待畜生還有什麽好手軟的,當然是提刀剁肉,絕不留情。


    於是接下來,一刀比一刀準,一刀比一刀狠,刀刀入肉,刀刀見血,漸漸地終於砍到了筋骨,疼得那三皇子是滿地打滾。


    君慕易整個人都是懵的,起初他隻是感覺到有人踩了他的腦袋,但是他沒有生氣,因為這證明有人來了,隻要有人來他就能得救了。


    於是滿心期待來人能把他給扶起來,再扶出這座滿布毒障的平王府去。


    可是很快他就發現不對勁了,因為進來的是兩個人,好像還是兩個孩子,這倆孩子非但不是救他的,好像還是來殺他的。這簡直就是兩個魔鬼,什麽也不說,進來就開砍。


    他是皇子,這輩子什麽時候受過這樣的傷害?就是年少時出入戰場,父皇也沒讓他受到過半點傷害。可是今日非但被那白從鶴染封在了王府裏,眼下還要被兩個毛孩子狂砍,這算怎麽迴事?難道今天他就要死在這兩個孩子手裏?他堂堂東秦三皇子,居然落得這種下場?


    君慕易完全想不通,關鍵是也沒有時間給他想,白蓁蓁跟白浩軒的菜刀一刀一刀剁下來,從頭剁到腳,他感覺再剁一會兒就要剁到骨頭了。


    他終於開始害怕,他想逃,可是除了勉強能夠小範圍地翻滾之外,他什麽都做不了。


    站不起來,喊不出聲,甚至連睜開眼睛都費勁。


    但是他還是聽出來這倆孩子是誰了,他們是那紅氏的兒女,是來給娘親報仇的。


    君慕易再一次深深地懊悔,為何沒有告誡那些殺手隻抓白興言的兒子一個人,不要招惹其它人。這下好了,偏偏把紅氏也一起抓了去,結果惹來了人家的一雙兒女如此兇殘的報複。


    這是要砍死他嗎?為什麽就沒有人管一管呢?他府裏的人不行,外頭的人也死了嗎?難道他的父皇就如此放任這倆孩子跑到這裏殺人?


    此時的白蓁蓁和白浩軒已經砍出了經驗來,雖然濺了自己一身血,但倆人到是不再像起初那麽害怕了。甚至非但不再害怕,反而還開始了互相鼓勵。


    就聽白蓁蓁道:“軒兒,你累不累?是不是剁人比剁肉累多了?沒關係,再忍一忍,我們再剁一會兒,現在剁下來的肉還不夠,血都沒流到門外呢!”


    白浩軒也對他姐姐:“放心,我能挺住,累到是不累,就是有點兒惡心。不過隻要一想到娘親的遭遇,惡心什麽的就不算什麽了。姐,我跟二姐姐學過醫,也看過很多醫書,我懂得人身體上的結構,知道砍什麽地方又不會致人死亡,又能給對方造成最大的痛苦。來,我教給你,你照著我說的地方去砍,保證比現在這樣亂砍要過癮得多。”


    白蓁蓁一聽這話就樂了,“你怎麽不早說?來來來,快告訴我,咱們換一種方式砍。”


    三皇子君慕易迎來了新一輪的砍伐,菜刀一下一下落到他身上,偏偏又精準地避開了要害,一刀一刀看似砍的都是不致命的地方,可是天知道那些地方個個都讓他疼痛無比。那種疼痛讓他難以忍受,挑筋斷骨的傷害讓他幾次暈厥過去,又幾次在新的疼痛到來時清醒過來。


    他開始期待被這兩個孩子快點砍死算了,這樣無盡的折磨要到什麽時候才是個頭?他真是寧願立即就死了,也不想再遭這個罪。他的父皇,他的兄弟,為什麽不來救救他?


    好像白蓁蓁能聽到他心中納喊一樣,就在這時候接了話:“是不是琢磨為什麽沒人來救你呢?是不是在合計為什麽你身為一國皇子,你的父親卻放任我們打上門來砍他的兒子?嗬嗬,君老三,我告訴你,這些我比你想得早,所以來之前我先進過宮了,我就跪在宮裏跟你爹哭,問他為什麽放任自己的兒子謀殺他未來的親家母。你爹現在覺得你真是讓他丟盡了臉,讓他從此在朝臣麵前都抬不起頭來。所以你爹說了,讓我來砍你,砍死也是你活該!”


    君慕易的精神世界瞬間崩塌了,他知道,他已經被自己的父皇嫌棄了,拋棄了。怪不得這姐弟倆如此膽大敢砍上門來,原來是得到了他父皇的首肯。


    是啊,他怎麽忘了,這位白家四小姐是老九的未婚妻啊!老九是什麽人?那是閻王殿的締造者,是十八層地獄的掌管者,這樣的人相中的媳婦兒那能是善茬子麽?


    可是真的,他想到了這位未來的九弟妹不是善茬,卻也萬萬沒想到居然不善到這種地步。


    君慕易已經被砍得沒剩幾口氣了,可他依然記得白浩軒說的話,隻是讓他疼痛加倍,卻不會讓他死亡。這說明什麽?這說明這倆孩子根本不敢砍死他。


    是了,不敢砍死,隻是砍皮肉筋骨來泄憤的。自己隻要把這個疼痛忍住,將來尋名醫醫治,一定能夠治好。


    有了這個信念支撐,君慕易終於看到了生的希望,終於又看到了美好的明天,也終於知道,自己的父皇並沒有放棄自己,他還是皇家的孩子。


    於是白蓁蓁姐弟倆的菜刀再剁下來時,他也不剁了,有那個力氣不如咬牙忍著疼,心裏隻求這姐弟倆的氣能消得快一些,再快一些。


    可是他也沒想到,這姐弟倆雖然不幹致命的買賣,可是這不致命也太嚴重了點兒。


    他現在手筋腳筋都被挑斷了,全身上下的骨頭也幾乎斷了一半,要不是白浩軒時刻提醒著,白蓁蓁的菜刀有好幾迴都揮到了他的腦袋上。


    君慕君開始懷疑之前的預想了,這麽重的傷,就算他僥幸挺了過來,得尋多有名的大夫才能給治好啊?就他府裏養著的那幾個客卿大夫,有那個手藝嗎?


    要不求國醫夏陽秋嗎?不行,那夏陽秋如今跟白鶴染就是一個鼻子孔出氣的,怎麽可能給他治,不再井下石紮他幾針就不錯了。


    響譽京都的今生閣嗎?更不行,那是白鶴染的地盤,人家是不會給他治的。


    太醫院就更沒戲了,雖然太醫院聽他父皇的話,可太醫院那個水平他太了解了,那個不求有功但求無過的風格,他也太了解了,指望太醫院,這麽重的傷能治得好嗎?


    剛剛提起來的精神瞬間就又蔫了下去,生的希望瞬間萎靡。


    就在這個時候,白蓁蓁說了句:“行了,砍得差不多了。”


    君慕易激動了,完了?終於完了?他挺過來了?


    結果就聽白蓁蓁又來了句:“接下來,該剁手指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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