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話間,她幾步上前,彎下腰,一張冷冰冰陰嗖嗖的小臉直奔著葉氏就湊了過去。


    葉氏隻覺得有一股森森的寒意正向自己逼近,那寒意透著死亡的訊息,竟讓她一下就相信了白鶴染的話。一旦她叫了老太太過來,白鶴染真的會毫不留情地活埋了她。


    冷靜下來的瞬間,忽就想起昨晚她自己也沒閑著。葉家給她的暗哨她一口氣派出去三個,隻為殺掉已經落在白鶴染手裏的默語。然而,如今默語還活著,她派出去的人,卻一個都沒有迴來。


    冷汗順著發絲流了下來,葉氏知道,她對付不了白鶴染,至少現在不行。


    可是,眼下該怎麽辦呢?


    現場一時間安靜下來,白花顏終於也打累了,靠在樹上歇氣兒。白蓁蓁給她倒了碗茶,這還是她頭一迴對這個五妹妹這樣照顧。


    白驚鴻被打得嘴角帶血,雖然已經努力護住臉,但額頭還是被抓出兩條血道子。


    梧桐園有史以來,這是最熱鬧的一次。


    再次打破沉默的是白興言的暗衛,現在他們也看出來了,這梧桐園的形勢都被二小姐控製著。在老爺清醒之前,得罪誰也不能得罪二小姐。


    其中一人走到白鶴染麵前,很是恭敬地向她請示:“請二小姐給想個辦法,老爺再這樣下去會沒命的。”


    白鶴染直起身,“想什麽辦法?現成的辦法不就擺在眼前麽?”


    眾人皆是愣住了,暗衛們也不解,“請二小姐明示。”  白鶴染朝著葉氏指了指:“他媳婦兒就在眼前,這話還用我說嗎?”說完又對葉氏道:“二夫人,為人妻子,就該盡盡妻子的本份,而不是在危難當頭時,隻想著給自己男人找條狗。去吧!給父親盡盡義


    務,也算救人一命。事後父親一定會感激你,會待你更好的。”


    葉氏都聽傻了,還不等反應過來到底是個什麽情況,暗衛們就已經衝上前來。


    暗衛麽,隻管白興言一人的死活,他們忠於的隻有白興言一人,除此之外,這座府裏任何一個人的死活都跟他們沒有關係。


    所以,當白鶴染說出能救白興言的方法時,這些人根本不管三七二十一,拎著葉氏就塞進了書房裏。


    隨即,白興言的穴道被解開,書房裏即刻傳出慘絕人寰的叫喊聲。


    白驚鴻看到這一幕嚇得驚嚇,就想爬起來去救葉氏,白花顏一見她要跑,趕緊衝上去將人按到地上又打了頓。


    白蓁蓁笑得都直不起腰,這簡直太逗了,從小到大,十二年了,她從來沒有這樣喜歡過這個五妹妹,今天真是讓她刮目相看啊!  白花顏打白驚鴻,那是一點兒都不留情麵,終於又一輪打完,白驚鴻不說麵目全非,也看不出半點東秦第一美女的樣子了。而這時候,再次休戰的白花顏卻開口問了句:“到底這梧桐園出了什麽事啊?


    我聽說有熱鬧,熱鬧在哪兒呢?”


    白驚鴻氣得差點吐血,都不知道是幹什麽來了就把她打了一頓,這白花顏簡直比白鶴染還要可惡。等這出鬧劇結束,她一定要想辦法將這個死丫頭給弄死,絕不能再留著。


    白花顏一臉懵逼的看向白蓁蓁,“四姐姐,到底有什麽熱鬧?”


    白蓁蓁想了想,告訴她:“母親不得寵,來找父親哭鬧了。”


    白花顏聽了會兒裏麵的動靜,以她十歲的年齡聽起來的確像是在哭鬧,瞬間就沒了興致。“就這麽點兒破事啊!我還以為有多大不了的。沒意思,時辰不早了,我去給祖母請安。”  她整整衣衫頭發,轉身就要走,白鶴染卻叫住了她,提醒說:“五妹妹別忘了跟祖母說,母親擅妒,因為父親昨夜又留宿引霞院兒吃醋了,一大早的就來找父親打架,害得父親上不了朝。你聽聽,裏頭


    打得多兇啊!”


    白花顏雖然也討厭白鶴染,但眼下有了白驚鴻和葉氏做比較,再加上白鶴染是讓她告葉氏的狀,便也顧不得跟這個二姐姐置氣。能靠葉氏一狀,她很樂意,於是帶著丫鬟歡天喜地的跑了。  白驚鴻氣得幾乎要冒煙,可眼下她勢單力薄,又剛被打了一頓,哪裏還顧得上別的,趕緊也叫上丫鬟匆匆離開,連葉氏死活都顧不上管。她要迴去看看自己這張臉被打成了什麽樣,萬一破了相,她一


    定跟那白花顏不死不休!


    白驚鴻帶著玢兒走了,就剩下一個雙環還留在原地不知該如何是好。


    白蓁蓁懶得理她,跑迴來問白鶴染:“咱們呢?現在該幹什麽?”


    她說:“各迴各家,吃早飯,吃完了去給祖母請安。就當什麽都沒發生過,什麽都不知道。”


    “那他們什麽時候出來?”白蓁蓁指指書房裏。


    白鶴染算了算,“估計晌午吧!”


    白蓁蓁聽得直咧嘴,“那還不得累個半死。”


    白鶴染皺眉,“你小小年紀怎麽什麽都懂?”


    “你管我?”白蓁蓁揚揚小下巴,“你自己不是也懂得挺多的?”


    “我是在洛城時久病成醫,看了太多醫書,從上麵學到的。你呢?你跟誰學的?”


    白蓁蓁賊笑起來,“姐,你還記得林氏和白燕語嗎?我是偷偷從她們娘倆那裏學到的。”


    她怔了怔,腦中記憶翻騰起來,很快就翻出兩張麵孔。


    是了,文國公府不隻現在這些人,白興言不隻小葉氏和紅氏兩房小妾,更不隻眼下這幾個女兒。還有個姨娘姓林,還有位三小姐,叫白燕語。


    那是兩張嫵媚至極的臉,縱是那白燕語跟白蓁蓁一樣才十二歲,卻完全瞧不出半點十二歲小女孩該有的模樣。  雙目含情,眼波流轉間,每時每刻都在透露著攝魄的訊息。十二歲多幾個月的年紀,身材就已經出落得比白驚鴻還要成熟,又最喜歡穿緊一號的衣裳,一繃一勒,就更能勾勒出動人曲線。走路一搖一


    擺,腰身誇張扭動,就連府裏的下人奴才見了,都會顧不得身份將目光投遞過去,久久不願移開。


    這就是原主印象中的白燕語。  而那林姨娘則更誇張,白燕語是穿是緊,她幹脆就是穿得少。衣領子從來都是比別人多開了三粒扣子,即便是大冬天的,也會一直涼快到鎖骨下方。要說這種穿法在二十一世紀是真沒什麽問題,然而


    在標榜女子行不露足笑不露趾的古代,如此嚴寒冬季把自己弄成那樣的林姨娘,簡直是文國公府裏一道獨特的風景。


    而到了夏天則更過份,事業線有三分之二都顯現出來,料子薄得透明,遠看風光若隱若現,近看則一覽無餘。


    林氏生得也美,但跟紅氏不是同一種美。紅氏是單純的好看,任誰看了都說好看。但林氏是媚態,任什麽人瞧見了,骨頭都會跟著酥軟。


    林氏是後入府的,但白燕語卻跟白蓁蓁生在同年。那是白興言養在外宅的女人,老夫人覺得林氏這種人有傷風化,死活不讓進門。直到後來有了白燕語,才看在孩子的份上把人抬了進來。


    “想什麽呢?”白蓁蓁伸出手在她眼前晃了晃,“別告訴我你真把那娘倆給忘了。雖然她們不在府上已經有段時日,可也不至於就忘了吧?”


    白鶴染從記憶中將思維抽迴,然後搖了搖頭,“沒忘,隻是在想你說是從她們那處偷學來的這些事,也是有幾分道理的。她們是何時離府的?幹什麽去了?”


    白蓁蓁告訴她:“在你迴來之前半個多月就離府了,林氏那個唱戲的爹到了京城,她帶著白燕語去探親。這一探也探得夠久的,這麽些日子了也不見迴來。”


    白鶴染這才又想起,好像以前是聽說林氏娘家是個戲班子,她爹是班主,帶著一群人在東秦各地遊走唱戲。怪不得林氏母女不在家,原來是戲班子近日迴京城了。


    整整一個上午,梧桐園都被慘絕人寰的叫聲籠罩著。聶五再次醒過來後巔峰發狂,被暗衛出手直接打死,而屋裏的白興言和葉氏,是在晌午時分安靜下來的。


    停下時,葉氏已經半死,甚至她覺得自己半隻腳都已經踏進了地獄。


    這種感覺生不如死,這種恥辱更是讓葉氏幾乎有咬舌自盡的衝動。對一個男人的憎恨達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度,甚至都超出當年和離時那樣憎恨的前夫。  如果麵前有一把刀,她一定殺死白興言。可惜,刀沒有,還又讓她想起自己還有一雙兒女。白興言必須要死,因為隻有這一任的文國公死了,她的兒子才可以繼承爵位成為下一任文國公。但卻不是現


    在,現在還不是最好的時機。


    濃濃的恨意被葉氏強壓下去,她想清楚了,既然罪都已經遭了,她就絕對不能白遭這個罪,更不能白白浪費這個機會。  心下有了主意,葉氏強咬著牙,撐著像被馬車碾壓過的身子翻轉過來,對坐在床榻上發呆的白興言說:“老爺不知被何人下了迷情的藥,藥量極大,有性命之憂。這種情況下請大夫是沒有用的,更何況


    也沒法請,畢竟老爺和咱們文國公府的臉麵太重要。妾身沒有辦法,隻好出此下策救老爺一命。”她說著,還擠下了幾滴淚。  就在這時,原本呆坐著的白興言卻突然迴過頭來,一臉陰寒地直瞪向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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