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如我隨便陪你打打,好歹給你三招機會,找找臉麵,你看可好?”白鶴染從聶五肩頭收迴手,輕巧地繞到他麵前,仰著頭道:“但我給你臉,你也得有要臉的資本,而這資本就是……三招之內,你得能繼


    續活著。”  聶五深吸一口氣,他想說士可殺不可辱,就算三招就死這架也得打。可再想想,萬一真死了,他就不能迴去給老爺報信。府裏住著一位這麽恐怖的二小姐,這消息老爺要是不知道,今後還不知道要吃


    多少虧。  還有今天來的另一夥人,他若猜得沒錯,十有八九是二夫人那邊的了,這事兒也得跟老爺說。從前他們隻知道二夫人養了不少暗哨,府裏各院兒幾乎都被她安插了眼線。可卻並不知道二夫人還養了不


    少殺手,這可不是鬧著玩的。


    一想到這,聶五就沒敢接白鶴染的話。


    白鶴染等了一會兒見他不吱聲,也覺得挺沒意思的,無聊的在地上踢石頭子兒。


    “其實我給你臉也沒用,這臉你跟本就要不起。別說三招,一招你就歇菜了。哎你說我要是把你給打死,然後把你的屍體掛到我爹的書房外頭,能不能把他給嚇死?”


    聶五緊皺著眉,沒搭話。


    白鶴染又問:“再或者我把你打個半死,然後帶著你去找我爹報案,說有人要殺我。哎,你猜他是寧願暴露自己也要把你給保下來,還是不想暴露自己直接動手把你給殺了?”  她也不指望聶五能迴答,又繼續自顧地說話:“其實這兩種都不好,最能讓我那個爹鬧心的,就是從此以後他再也看不到你,而我呢,也裝做今天晚上什麽事情都沒發生。然後他那顆心啊,就一直都懸


    著,懸著,每天都不落地,一天比一天難受,一天比一天煎熬。你說,這是不是最好的折磨人的方法?”  聶五的心一揪一揪地難受,白鶴染的話讓他想到了無數種可能,每一種都是最不好的一種結局。而且他知道,不管選擇哪一種,他如今落到白鶴染手裏,活路肯定是斷了。就算白鶴染不殺他,老爺也


    絕不會讓他多活一日。


    聶五閉上眼,“二小姐給奴才個痛快吧!”


    “喲,這麽快就想死啊?”白鶴染笑了起來,“想得美,奔著我這條命來的,姑奶奶為何要給你個痛快?”


    “那你究竟想要怎樣?”


    “我想……”白鶴染賊笑起來,“我想給你安排一樁美事。”


    說話間,手腕翻動,一把扯下聶五蒙麵的黑巾,再將另隻手往他嘴巴上猛地一拍。


    這一連串動作一氣嗬成,聶五都沒等反應過來呢,就覺得嘴裏有樣東西滑過喉嚨,咕嚕咕嚕地就進了肚子。


    他驚了,“你給我吃的什麽?”  白鶴染卻“喲”了一聲,隨即恍然,“聶五啊!天天跟在我爹身邊的那個隨從?哎喲,白興言可真行啊!隨隨便便一個隨從就能當暗衛使,哎你跟我說說,咱們府上的燒火婆子和使喚丫頭,是不是也都身


    懷絕技隨時隨地等著給主子賣命啊?”


    聶五哪有心思跟她扯這些,隻一個勁兒地問:“你到底給我吃了什麽?”


    “哦。”白鶴染淡淡地道:“沒什麽,雄風丸而已。放心,我不會讓你自己受罪,一定給你找一位稱心如意的美嬌娘,成全你一夜花好月圓。”


    她說到這,突然仰起頭對著空氣喊了聲:“熱鬧看夠就出來吧!大晚上騎牆頭,當自己是紅杏呢?”


    聶五都懵了,還有人?他怎麽沒感覺到還有另外的人在?這念昔院兒竟如此招賊?


    他現在腦子一團亂,白鶴染給他喂了雄風丸那東西,到底要幹什麽?


    這時,一個聲音從小院兒的左上方傳了來,帶著幾分慵懶,帶著幾分邪魅:“小染染,你怎麽知道我來了?”話音剛落,一個人影飄落在白鶴染身邊,雪青色的袍子襯著這樣的夜色,格外突出。


    君慕凜一下來就笑了,指著聶五笑的,一邊笑還一邊說:“那個,我打聽一下哈,就這種一身黑的打扮,再蒙個麵,是不是幹你們這行統一發的行頭?”


    聶五嘴角抽了抽,心也抽了抽。這男人到底哪來的?長得也太乍眼了,一個大男人好看到這種程度,連他都快把持不住了……不對!聶五一激靈,不是把持不住,而是體內的雄風丸開始發揮藥效了。


    白鶴染也是無奈,伸手扯了扯君慕凜,“行了,別貧了,叫你出來是幹體力活兒的。”


    君慕凜不懂,“什麽體力活兒?殺人嗎?殺人那不叫體力活兒,就拍一巴掌的事,不累。”  “我知道殺人不累。”她翻了個白眼,“但扛人可就累了。”白鶴染指指聶五對君慕凜說:“你受累,把這人給我扛到咱們文國公府當家主母的屋裏去。哎你出入這宅院如履平地,應該知道當家主母住哪個


    院兒吧?”


    君慕凜點點頭,“當然知道。”隨即一個邪性的笑泛上唇角,“小染染,心眼兒夠壞的呀!”


    “壞麽?”她可不這樣認為,“他們想要的是我的命,我就隻想要他們一個清白,這買賣怎麽算都是我吃虧。你說,我這人是不是挺善良的?”


    君慕凜點頭,“那必須的,我們家染染是個大善人。隻是,善人,您什麽時候買的雄風丸?”


    她不瞞他,“就是那日咱們一起出門啊!去給葉府買賀禮的時候,我順便在邊上一間藥房買了點兒常用藥。”


    聶五聽得頭皮發麻,常用藥?雄風丸是常用藥?這二小姐到底是個什麽鬼?


    君慕凜卻很認真地點了點頭,“做得對,你身邊是該多備些東西。要不一會兒你寫張單子,需要什麽都寫上,待過幾日我給你送針時一並帶過來。”  “行。”白鶴染說,“那我現在就迴屋去寫,這人你趕緊送過去吧!我看他滿頭是汗的,藥效也發揮的差不多了,扔到葉氏屋裏正好。哦對了,我那爹今晚歇在紅姨娘屋裏了,別忘了把他引過去看戲。但


    我祖母那頭就不必折騰了,老人家年紀大了,知道這些事不好。”


    君慕凜道了聲:“得令。”然後迴過身,抓小雞一樣抓著聶五的後脖領子,身子騰空而起,眨眼就消失於茫茫夜色。


    白鶴染在院子裏站了一會兒,折騰這麽大動靜,院兒裏的下人除了默語之外,沒有一個人出來。  她到也不奇怪,空氣中有淡淡的川烏味道,那是古代蒙汗藥的主要成份。她知道這是那個人的手筆,能在她的院子裏不被她察覺、悄無聲息的給奴婢下藥,聶五和另外三個死屍都沒這本事,唯一能做


    得成的,就隻有他。


    白鶴染想起那日在國醫堂夏陽秋叫他十爺,不由得勾起一個狡黠的笑。


    十爺,很好,十爺。


    她迴身,往屋裏走。默語一臉驚魂未定的站在門口,也不知道該說話還是不該說話。


    白鶴染到是看了她一眼,頗有幾分不滿地道:“還愣著幹什麽?這一地屍體你準備讓本小姐自己打掃?”  默語一愣,隨即心頭狂喜,“奴婢來,奴婢打掃,小姐快快進屋歇著。”二小姐能吩咐她做事,那就是還把她當自己的奴婢,默語不知道該如何表達自己的情緒,隻能盡可能地做好白鶴染吩咐的事情,


    迅速處理起三具屍體。  她是葉氏培養的眼線,功夫雖說在白鶴染麵前不值一提,但若對上聶五,也是敢拚一拚的。如今內力被廢,但腦子手段體力都還在,三具屍體被她捆到一起拖出念昔院兒,再迴來時,便開始提水刷地


    ,沒多一會兒院子裏就潔淨如初。


    好像什麽都沒發生過,可空氣裏彌漫著的淡淡的血惺味卻在提醒她們,剛剛發生的一切,都是真實存在的。


    默語再進屋時,白鶴染正在俯案疾書,密密麻麻寫完了兩張紙,這會兒已經開始寫第三張。


    她想起剛剛那位十爺說讓二小姐列張單子,需要什麽寫下來,下次過來的時候一並帶著。但照著眼下這個數量寫下去,怕是下迴再來,那位十爺得拉一駕馬車了。


    君慕凜迴來的時候,白鶴染已經寫到第五張。他差點兒沒給她跪了,“還寫啊?我幹脆給你開間醫館得了,你這些東西都夠堆出個藥材鋪子了。”


    白鶴染到是很認真地考慮起來,“也不是不行哈,有一間醫館來掩人耳目,我用藥取藥都方便許多,還有更多的理由經常出府轉轉。”


    君慕凜點頭,“對,方便咱們約會。”


    “約你鬼!”白鶴染翻了個白眼,“事情辦完了?”


    他再點頭,“報告主人,出色且超額完成任務。”


    她不解,“超額?”


    “恩。”君慕凜表情賊兮兮,“意思就是比你預想的結局還要精彩。”


    她抬腳就往外走,“那還在這兒磨嘰什麽,走,看熱鬧去!”


    君慕凜卻把人給攔了下來,“別急啊!好戲都演得久,你現在過去除了一副春。宮圖之外什麽都看不到,聽我的,好好睡上一覺,明兒一早,自會有一出大戲讓你看個夠。”  她挑眉冷笑,“睡覺?哼,今夜來我這念昔院兒的可都是奔著我的性命來的,我到是想打聽打聽,你的出現,又是為了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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