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驚恐的捂住了眼睛,十五六歲自然是血氣方剛的年紀,我雖然自詡是讀書人,卻也架不住心愛的女人在自己麵前寬衣解帶。


    那一刻,聖人的言論一一從我腦子裏飄過,讓我抑製住了體內的衝動,保持了片刻的清醒。


    “桑榆,你知道你在幹什麽嗎!”我捂著眼睛吼道。


    “知道”她淡淡道。


    是的,曾經我最喜歡的便是她的這份淡然,可此刻,竟然覺得這般諷刺。


    為什麽,她會這麽冷靜的做這種事?


    “你……你們有什麽話直接說,我能做的一定做”不要再用這種方法考驗我的定力,你若真的敢脫,我就真的敢那啥啊!


    衣料的摩擦聲停止,桑榆似乎停住了,我剛鬆了一口氣,就聽桑榆淡然道:“那……你能去死嗎?”


    哈?


    我簡直以為我聽錯了,可是沒有,桑榆見我疑惑,很是淡定的又重複了一遍。


    “為……為為什麽?”我腦海瞬間閃過很多念頭,族長發現了我們兩個的奸情,但苦於沒有證據,於是讓桑榆來勾引我,他在門外守著,就等我一上勾,大吼一聲將眾人引來,然後把我攆出去?


    可是,整我的方法有千萬種,為什麽要用這種方法毀掉桑榆的清白,出了這種事,桑榆還能嫁出去嗎?


    族長,莫不是老糊塗了吧?


    “你相信這個世界上有鬼嗎?”桑榆突然問道。


    “……不相信”遲疑了片刻,我應道。


    “我也不信”桑榆道,衣料的摩擦聲又響起,我臉色通紅,桑榆卻道衣服已經穿上,心中閃過一絲小小的失落,我裝模作樣的咳了一聲,尷尬的睜開了眼睛。


    隨後,桑榆說的話徹底顛覆了,我十幾年對這個世界的認知。


    這個世界是有鬼怪的,並且無處不在,砂墨坊一直以來都被庇護的很好,但因為魔從心中起,天象大亂魔鬼叢生,砂墨坊陷入了暗無天日的生活。


    而這隻是個開始,若是不立刻製止,魔鬼得了時機潛入人的身體,眾人便會互相殘殺。


    桑榆說,製止的辦法就在我身上。


    砂墨坊眾人身上商氣甚重,多多少少都幹過缺斤短兩以假亂真的事,真正幹淨的一隻手都能數過來,恰巧我就是這隻手的其中一個。


    “為什麽是我?”我不解。


    真的有沒有鬼怪暫且不說,我手無縛雞之力,真要打起來,我才是被保護的一個吧?


    “因為……你是書生,整個砂墨坊隻有你能鎮住邪祟”桑榆道。


    我不住的搖頭道不可能,連我自己都不知道,是這個世界上不可能有邪祟,還是我不可能是救世主。


    “那……和我死有什麽關係?”隱約想起桑榆之前的話,我慌忙道。


    “你覺得活著的你能打過誰?”桑榆反問道。


    我啞然,能打過隔壁五歲的狗子算不算?


    原來如此,以邪製邪嗎?


    我仍在猶豫,甚至可以說有些惶恐,門外突然想起了老爹的聲音,“死小子你給我滾出來!姓伍的你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打什麽主意,想要命我老祁的你隨便取,忽悠一個十六歲的娃子,你良心過的去嗎!”


    “老祁你見多識廣自然見識過鬼變,你想讓砂墨坊的人全都自相殘殺死去嗎!”族長的聲音似乎更蒼老了。


    “別的我不管,我不會讓我兒子死在我前麵”


    “老祁,我也是沒辦法”


    “你給我讓開!”


    族長的威望不低,很快就有人將我爹拉了下去,搞不懂狀況的眾人,哄笑著問我爹是不是失心瘋了,讓族長不要怪罪,我爹就這個脾氣,可能是天氣原因,最近比較浮躁。


    原來……我爹也聽說過?


    “族長給你的任務是什麽?”我近乎有些麻木的看著桑榆。


    一番折騰,她的衣衫稍稍有些淩亂,可這並不影響她的美,我承認此刻我還是喜歡她的,盡管知道她的目的是來取我命。


    “誘惑你,殺了你”桑榆垂眸道。


    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很公平啊!


    “我可以去,也願意去,你……會等我嗎?”不知道是衝動多一點,還是熱血多一點,我答應了。


    如果注定要死,死的悲壯一點,也可以讓眾人記得更久一點!


    “……會”桑榆抬眼,臉色很是堅定,“這輩子,除了你……我不會再喜歡任何人”


    還有什麽不滿足的?


    雖然死的有些早,可是很值不是嗎?


    劍穿過心髒的那一刻,疼痛劇烈增加,模糊間我看見桑榆哭了,我努力睜眼想幫她擦去眼角的淚,手臂費力的抬起。


    疼痛驟減,身子猛然一輕,我的身體‘唰’的一聲穿過了桑榆。


    我,再也不能觸碰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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