強大到變態的赫連夜2


    夜裏風大,吹得他身上衣袍翻飛起舞,那層淡銀色的輕紗,如煙似霧地籠著他,襯得他整個人更多了幾分飄渺仙氣,白衣男卻好像全無所覺,隻是靜靜地看著不遠處的某一點,天上星月交輝,都比不過他眼底淡然卻流光溢彩似的晶亮。


    大家都被這一幕迷惑了,連聲音都下意識地放低,怕打破這夢境一樣的畫麵,“你在看什麽?”


    白衣男終於肯開口了,“隔壁有人在吃肉。”


    大家默默抹臉。


    以後他們再被他謫仙似的模樣騙了,他們……就再也不給他肉吃!


    可白衣男看到的畫麵,不知是有哪裏不對勁了,赫連夜眉頭一挑,立即走到窗邊,竟然好像有點防備。


    這村子很小,大概是很少有外人經過,也向來沒什麽賊子,不用防備什麽,各家的院牆都很矮。


    天太熱,隔壁是把飯桌搬到院子裏來吃飯,而赫連夜站在窗邊看了幾眼,微微皺眉,“六個人八道菜。”


    再仔細看看,“六葷兩素,沒喝酒。”


    何嚴眼淚都快掉下來了,為啥……主子也開始關注隔壁吃肉的事了!


    漁漁安慰地看著何嚴,“別哭別哭,像你這樣有錢人家長大的小姑娘,看不出不對也沒什麽。”


    何嚴去牆角玩了。


    師弟和白衣男都很少下山,所以在場的,也隻有漁漁聽懂了赫連夜在說什麽。


    古代不比現代,大多普通百姓都是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像是隔壁這樣吃宵夜的,本來就很少見,何況他們穿著帶補丁的粗布衣服,卻吃得半點都不含糊。


    若是有特別的喜事要慶祝,那也應該喝點酒才對。


    赫連夜不是那種“何不食肉糜”的荒唐皇族,所以一眼就看出隔壁有問題。


    何嚴這才知道自己的疏忽,立即問,“主子,抓嗎?”


    “抓吧。”赫連夜淡定地拍拍懷裏的小豬,“這小家夥的食物快不夠了。”


    這強大的理由……何嚴淚流滿麵。


    赫連夜說的,是生長在齊興國石室中的那種紅紅的果子。


    之前他們摘了一大堆背迴來,那果子很神奇,這麽熱的天,也沒有半點腐壞的跡象,一直都像剛摘下來那樣新鮮。


    他們本來想等小豬吃完了,就再去齊興國摘,可是現在被程絲妍的事拖拉下來,那種果子眼看就要沒了,所以……他們又需要人喂豬了。


    隔壁的幾個假村民送上門來,正好合了赫連夜心意。


    何嚴提了劍要出門,漁漁卻謹慎地攔住他,“還是待會兒再過去。”


    “為什麽?”有了剛才的教訓,何嚴也不敢莽撞下結論了,立即問漁漁此舉有什麽深意。


    “他們吃剩的菜,咱們又不能接著吃。”漁漁很嚴肅,“要是現在就過去抓人,剩下的菜不就隻能扔了嗎?”浪費食物太可恥啊!


    何嚴淚流滿麵


    隻是大家都沒想到,等了幾分鍾,隔壁的廚房裏又轉出一個人來,端著一個盤子,跟桌邊正吃飯的幾人聊了兩句,就徑直朝他們這家走來。


    “今天剛殺了頭豬,炒了幾道菜,我看你們還沒睡,就送過來一盤給你們嚐嚐。”門一開,來人笑得很是憨厚,如此解釋著。


    這裏民風淳樸,鄉親們都很熱情好客,這說辭聽起來很可信。


    赫連夜也客氣地衝他拱拱手,之後失笑地提醒,“容公子,你不是一直要吃肉嗎?”


    白衣男其實有個習慣,他從來不吃師弟以外的人遞給他的食物。隻是他一餓了就找師弟……所以大家都沒發現這件事。


    不過現在,聽到赫連夜點頭叫他,他的眼神在麵前的盤子和人之間遊移了一下,默默地接過那盤紅燒肉。


    幾乎就在他的手碰到盤子的一刹那,像是有人按下開關似的,他指尖的皮膚,立即變成透亮的粉色,有一道血紅色的細線,從他的指尖開始,一路向手臂上蔓延。


    這些人裏,漁漁是使毒的高手,來人顯然也沒想用毒就把他們都解決掉,下在盤子上的毒,隻是為了……


    趁著白衣男沒什麽反應,隻是麵無表情地看著自己中毒的手的那個機會,來人怪笑一聲,一把匕首倏然從袖中滑下,閃電般抵在白衣男頸間,他顯然是有點怕白衣男,不敢直接碰到他,另一手拿著一把未出鞘的匕首,在白衣男的穴道重重點了一下。


    做完這些,他好像放心了,得意地笑道,“你們不要著急,他隻是被我點了穴道,現在不能動而……咦?”


    慢悠悠的炫耀,最後變成了不可思議又驚恐的一聲尖叫。


    因為那個被點中穴道,“不能動”的白衣男正默默地轉過頭,眼神看不出喜怒地看著他。


    這喊到最後破音了的尖叫,引來了隔壁房間程絲妍的注意,她匆匆跑來,看到這景象,臉色變了幾番,站在門口一言不發。


    想要挾持白衣男的那個人卻臉色大變地立即跪下,“小小姐,小小姐求求您救屬下一命啊!”


    “起來!”程絲妍走過去,一把扯起跪著的那人,推到門外去,“我根本不用救你,因為沒人能殺你!”


    她很是高傲地看著漁漁他們,“沒錯,人是我派來的,也是我命令他把少主擄走的,那又怎麽樣?師父離開的時候,我不在,不然門主令不一定是傳給誰的!除了師父,門派裏沒人有資格管我!”


    這番宣言,再次沒換來什麽迴應……


    因為漁漁早就走到白衣男身邊,幫他的手解毒之後,就一直盯著那盤紅燒肉,表情鬱悶而凝重。


    何嚴抹了把眼淚,這迴不用問就知道漁漁在想什麽了,“王妃,村外不遠處有間破廟,那裏麵應該是有夜宿的乞丐,屬下這就把肉送過去,不會浪費的。”


    漁漁立時鬆了口氣,“這就好。”


    不然這毒隻是下在盤子上的,肉一點問題沒有,可是太晚了,他們又吃不下了,這盤紅燒肉很難安排啊。


    被無視了的程絲妍又被氣跑了,可是在她走了之後,漁漁的表情卻真的認真起來,“我總覺得不太對。”


    程絲妍表現的,好像太急色了點。


    以前聽尚書府的丫鬟小桃說過,程絲妍立誌要找一個好看又好用的相公……後來聽秦奮的意思,她是想把白衣男和風馭宇都“收”了。


    她的理想雖然十分雷人,可是看得出來,她選男人的眼光不錯,而且選的時候還算有理智。


    比如她一定喜歡美男,可是同為美男的赫連夜和小陳子,她就都沒有選,因為這兩人一個太腹黑,一個太冷血……嗯,表麵上。


    這兩個男人都不好控製,而風馭宇是標準的正人君子作風,白衣男雖然脾氣倔下手狠,可他是個天然呆……至少看起來,還算好忽悠。


    以前有武功、有溫言給她撐腰的時候,程絲妍都能隱忍多年,沒急色地到處追著白衣男亂跑,現在武功全失,又有赫連夜和師弟這樣的高手在,她怎麽反而衝動起來了?


    她這樣一次次地暴露自己滿腦子都是想強占白衣男的念頭……是為了掩飾什麽嗎?


    漁漁的擔心應該是沒錯,程絲妍看起來,確實不太對。


    在他們出發後第一天的徹底失敗後,她就像被打擊了似的,決口不再提要“收”了白衣男的事,又變得比誰都心急,隻要開口說話,就一定是催促他們快趕路。


    不過除了抱怨之外,她就沒再添過任何亂子,一路都老實配合,可就是這樣的安分,讓大家心裏都隱隱的有些不安,總覺得她是在醞釀著什麽大事。


    趕了幾天的路,他們終於按照程絲妍說的地圖,來到他們的目的地——竟然是衛國那座神秘的湖泊。


    想想,也確實合理,交換身體就跟穿越一樣,聽起來都有點匪夷所思,既然這裏有時空之門,那應該也有神秘的力量,能幫助人的魂魄,迴到自己原來的身體。


    這座山,是白衣男和師弟從小長大的地方,湖泊下麵的石室,漁漁他們曾進去過兩次,無論是內還是外,他們對地形都很熟悉了,可是總想著程絲妍究竟要做什麽,他們的防備心並沒降低。


    程絲妍帶著他們,在山間七拐八繞,“你們一定也知道這裏吧?當初我迴到她那個莫名其妙的老家,總算找到辦法迴來的時候,就是被困在湖下的石室裏,我走了不知道多少天,才從那迷宮似的地方繞出來,找到這個出口。”


    程絲妍的心情似乎很好,話多了起來,說話的聲音,也有壓抑不住的興奮。


    大家互看了幾眼,跟著程絲妍走進石室時,調整了一下順序。


    程絲妍打頭,現在武功第二高但是輕功第一的師弟跟在她身後,再往後是白衣男、何嚴、漁漁,赫連夜斷後。


    在此之前,大家都覺得,如果程絲妍請了什麽外援,應該是早就在石室裏埋伏好的,所以應該讓武功最高的人走在前麵,沒想到赫連夜臨時改變了安排,不過大家都相信他的判斷,都沒質疑什麽。


    進入通道之後,大家都不再說話,小豬大概是也感到了空氣中的緊張不安,從赫連夜懷裏鑽出來,縱身一躍,跳到漁漁肩膀上。


    走了一陣,來到一個岔路口時,“這不是通往中心石室的路。”走在前麵的師弟率先發現不對。


    “中心石室是帶人離開這個時空的,誰告訴你那裏能幫人交換身體?”


    這裏跟齊興國的地下石室一樣,迷宮一樣錯綜複雜,赫連夜他們曾兩次進入湖底,可都沒有亂闖,對其他路線不太熟悉,程絲妍現在選的,就是一條完全陌生的路。


    師弟轉頭看了一眼赫連夜,沒再說什麽,隻是全神戒備地繼續向前走。


    不知是他們迷路了,開始在迷宮裏繞圈,還是這湖底石室的麵積本來就奇大無比,他們這一走,竟然走了快半天的時間。


    程絲妍沒有武功,她的體力顯然快堅持不住了,走得越來越慢,最後幹脆就扶著牆,一步一步往前蹭,不時還要倚在牆上休息一會兒。


    事情好像一切正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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