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中旬,又一場春雨過後,京城便是籠罩在了一片又一片的綠意繁花之中,考完會試的學子,在抱怨完春闈試題實在變態不合常理,且不大不小的鬧了幾場,但又被官府有條有理,表示考題內容不定的事情早有公告,春闈選拔人才自然是多方考量等等的事情說服。


    再又拿出幾個繼續鬧的人殺了個雞,儆了個猴後,眾人安靜下來。


    大概是古往今來的學生們在麵對考試後的如釋重負和解脫都是相同的,所以趁著這春暖花開,無牽無掛之際,眾多學子便是三五一群,或是遊山玩水,賞花賞景怎樣快活怎樣去了。


    甄玉卿倚窗靠在玉闕樓二樓往街上看去,隻見街上身穿各色儒袍少年們,模樣青蔥,笑容肆意,隻瞧著便是勃勃朝氣。


    “大人見了什麽好笑的?”尋珠沏好茶,瞧著甄玉卿那俊美的臉上竟是帶著愜意的笑,有些好奇問了一句,隨即嫋嫋娜娜朝她走來,將手中的茶遞給她,也側目往樓下或說笑或打鬧的人群看去。


    “今次來參加春闈的學子,瞧著都長的還不錯。”甄玉卿實話直說,尋珠卻是聽得愣了一瞬,接著想起民間傳頌甄玉卿斷袖的傳聞,目光閃了閃隨即迴過神來。


    “那在大人看來,是他們長的好看還是奴家長的好看?”尋珠語氣嬌嗔。


    甄玉卿聽尋珠這麽一說,迴頭來看她,但見她巴掌大的一張臉,水靈靈的一雙媚眼,似嗔似嬌的模樣,不愧是當今花魁,美的很,媚的很,“哈哈哈……自然是尋珠姑娘更好看才是!”


    哄人開心,甄玉卿還是會一點的。


    “大人真是有眼光!”尋珠掩唇笑,“前日裏奴家新學了一支曲子,大人給奴家指點指點如何?”


    “音律這塊,你找錯人了,去找他,他比我懂。”甄玉卿抿了一口茶,指了指屋內自顧自喝酒吃菜的蕭景明。


    “那可就有勞公子了。”尋珠笑意妍妍,朝著蕭景明施了一禮。


    “姑娘不必客氣。”蕭景明溫溫和和的笑著還了尋珠一禮。


    尋珠欣喜,讓婢子去拿琴。甄玉卿又瞧了瞧街上,見尋珠已然搭好琴架,便是朝著蕭景明處走了過去。


    “離放榜還有幾天,看你倒是一點不緊張。”甄玉卿吃了塊酥脆的脆骨,椒香爽口,瞥了兀自淺酌的蕭景明說道。


    “我其實是緊張的。”蕭景明笑了笑。


    “嗯,我也挺緊張的。”甄玉卿點了點頭。


    “緊張大家都考不好?”蕭景明問。


    “怎麽會!”甄玉卿笑,“你們考的好不好跟我有什麽關係,我有什麽好緊張的?”


    “那你緊張什麽?”蕭景明失笑,就知道甄玉卿不按套路出牌。


    “我緊張……”甄玉卿眼神曖|昧的看向蕭景明,“到時候榜下捉婿你們會不會被嚇著?”


    前些日子京中有流言,說是待到春闈放榜之日,眾人就去榜下捉婿,一定要給自己選個好夫婿、女婿,為此還有一些商賈大家,從很遠的地方趕了過來,而這說法在春闈過後更是肆無忌憚,自然也給這春闈一事添了不少的樂聞噱頭。


    說到此處,蕭景明的動作微微頓了一下,也不知是不是這流言的原因,這春闈還未放榜,他娘親就收到了不少喝茶賞花的請帖,近兩年他娘親四處給他相看女孩子的事情,他是知道的,但女方如此主動,今年還真是頭一遭。


    “你很期待?”那邊尋珠輕撥了幾個弦音,蕭景明便是放下杯盞,略微苦笑的看向甄玉卿。


    “你不期待嗎?”甄玉卿見他苦笑,莫名就是心頭一樂,反問道。


    “瞧著,這事兒大人怕是少不了推波助瀾吧?”蕭景明繼續苦笑搖頭。


    “那怎麽——”甄玉卿一臉嚴肅似要反駁,卻不想下一刻卻無良咧嘴笑了起來,“不可能!哈哈哈……”


    伴著甄玉卿這無良的笑聲,蕭景明無言以對無話可說,不再搭理她,認真聽起尋珠的曲子來。


    “明日裏成國公二公子會在牧馬山舉辦一場曲水流觴的詩會,你可會去?”聽了一會兒曲子,蕭景明似是想到了什麽,問甄玉卿。


    “不去,這是你們年輕人的事,我去了多沒意思?”甄玉卿頭也沒迴的答了他。


    畢竟她一丞相的身份,過去的話,這些人可就沒那麽好玩了,不過……


    聽她這麽一說,蕭景明也不以為意,繼續聽曲喝酒,愜意自在。


    第二日,蕭景明坐車去牧馬山,快出城門的時候遇上了丞相府的馬車,湯管家站在馬車前,似乎在等什麽人,待瞧見蕭景明的馬車時,遠遠就招唿了上去。


    “蕭公子”蕭家馬車停下,湯管家給蕭景明行了一禮。


    “湯管家,你怎麽在這裏?”蕭景明看了一眼他身後的馬車,挑開簾子躬身下了馬車。


    “是這樣蕭公子,我家老爺因朝事無法脫身,所以托您幫忙照看恆公子一日,剛好恆公子也想去看看那曲水流觴的詩會,所以您看……”湯管家簡單明了的給蕭景明說了一句。


    在聽到‘恆公子’三字的時候,蕭景明的神情微微一變,與此同時湯管家身後的馬車車簾也被人撩開,從裏麵走出了一個容貌昳麗,身形修長勻稱的青少年來。


    “有勞蕭公子了”少年一襲青藍長衫,手中一把玉骨折扇,長身玉立堪堪的風流倜儻是不能跑掉的,站定後少年含笑朝著蕭景明微微行了一禮。


    蕭景明是見過楚恆的,因此這時候雖然吃驚,但鑒於場合不對,便是不著痕跡的微微錯開身子,朝他還了一禮,“恆公子多禮了”


    二人簡單含蓄了一番,便是一同上了丞相府的馬車。


    “這幾日總聽著丞相說學子們聚在一起踏青遊玩,朕十分向往,便是讓他安排了一番,希望沒有給你帶來不便。”雖沒有必要,但楚恆還是給蕭景明解釋了一句,語氣十分的客氣。


    “皇上多慮了,能與皇上同行,是在下的榮幸。”蕭景明給楚恆行禮,他知道,甄玉卿之所以這麽安排,大概是想讓楚恆與今後會進入朝堂的年輕人們多多接觸接觸,也便於日後用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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