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有查明,這戶人家是哪裏人?”楚恆問。


    “從周圍鄰居處取證,有人說他們是越國人,也有人說是渭南一帶的,他們說話的口音十分怪異,應該是做了掩飾,不過就這戶人家尋常飲食來看,他們喜歡吃一種麵疙瘩湯。”


    上次甄玉卿他們抓了不少活的刺客,但沒想到這些刺客早先就服了毒,迴去還沒等他問出個所以然,那些人就都一命嗚唿了,對此關月儀內心那是十分的鬱悶且不說。


    後來費了老大的功夫,終於查到了工部那典薄又查到牛家村,最後查到那戶外地人家,可繞了這麽大一圈,線索又斷到了一碗疙瘩湯上,他表示去他媽的疙瘩湯!西北那麽大一片地兒的人都愛吃疙瘩湯,他還能把他們都給抓了嗎?!


    “這戶人家兩年前就來了牛家村,事發後又如此迅速的銷聲匿跡,想必是早有預謀,隻是工部那典簿又是怎麽跟他們接觸上的?”胡宿一副十分疑惑的模樣問道。


    楚恆也有些疑惑,不過片刻後他就猜到了一些什麽,但猜到歸猜到,他還是要聽工部的人親自說一說的,所以將目光轉向了閆琦衛,“閆侍郎你且說說看。”


    “迴皇上,牛家村是個以打鐵為生的小村莊,有時工部接到一些用量過大的軍需訂單,會從民間去采買一些煉製好的熟鐵,牛家村的熟鐵供應向來不錯,所以就與工部有了聯係。”閆琦衛朗聲迴複道。


    “隻是購買熟鐵?”原本楚恆還以為他們會將軍需訂單分出去給牛家村的人做,沒想到隻是買熟鐵。而楚恆這問題,剛好也是胡宿想問的,畢竟他是知道這工部與牛家村向來有交易勾結的。


    “至少在樓大人管理工部以來,我們隻是購買了熟鐵,因為樓大人說,將士們上戰場是拿了性命在拚搏,十分不容易,所以我們必須要保證他們所用的兵器能夠堅韌鋒利所向披靡。”


    閆琦衛跟樓策脾氣差不多,都是個幹實事的人,因此實事是怎麽樣,他便是怎樣說。


    “好!好!”對於閆琦衛這番話,楚恆給予十分的讚同,“樓大人實乃國之棟梁之臣!賞!”


    “謝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工部向來是個幹了事兒卻容易被人忽視的部門,就像哪裏的堤壩要鞏固了,哪裏的大橋要修了,河道要疏通了等等的,說起來都是每年要做的差使,每每都是費心費力把事情做了,卻是應該做的,他們分內的事。


    所以很少得到封賞,因此這次自家老大忽然被封賞,閆琦衛表示很有些受寵若驚,趕緊跪下謝恩。


    接著還沒迴過神的眾朝臣也紛紛迴過神來,三唿‘皇上聖明’的時候又表示這工部還真是要轉運了?這樓策都還在天牢裏都能得賞,真是奇了……


    這聖意還真是難測呀!


    “此次也並非沒什麽收獲,至少我們知道了煉鋼技術,這點對於武器的改良有極大的作用,也可從這點出發,去尋尋看。”下朝後,楚恆讓甄玉卿和關月儀去了禦書房,而她之所以沒將這話在朝堂上直接說出來,也是留這個心眼。


    冷兵器時代,誰掌握了更先進的武器煉製技術,誰在戰場上就擁有了多一層的勝算。甄玉卿在此之前,一直在讓工部試著練出鋼,但結果一直不理想,不想竟讓個刺客把這技術給帶了出來,倒也不算虧。


    “據牛家村的人說,鋼絲雖是他們那處做的,但那機關卻是沒見過,也不知丞相這處可有什麽線索沒有?”此前他們將林子裏的那些機關都帶了迴來,甄玉卿拿了一個讓莫凡去研究,關月儀查了那機關盒子,但一直沒線索,所以寄希望於甄玉卿。


    “莫凡也沒瞧出個所以然,不過說那機括齒輪的做法倒是和蜀中唐門的機關做法有些像,但操縱上又有些個像他師門裏的做派,我讓他幫忙打探打探,現在還沒消息。”


    莫凡師承墨家,而墨家處於焦國和越國接壤處的深山老林裏,是個超出了國界的三不管地界,當然也是因為沒哪個國家管得了就是了,畢竟要進入墨家,那就得先過得了它林外的那些個險山惡水和要親老命的索命機關才行,所以沒事兒,誰去招惹他?


    墨家興起於三百年前,繁盛於兩百年前,之後便是進入了長期的一點一點的衰敗,而他的衰敗除了有其掌門自身管理不善的原因外,還因為這墨家出來的弟子一個比一個怪,收徒弟也是收的一個比一個怪。


    當然這麽些年墨家也不是沒出過想要振興門派的人物,但正是因為墨家向來精於刀劍武器與機關等兵器的製作,一旦有人生了邪念,給墨氏一派帶來的就是無限的災難。


    而到了莫凡這一代,墨家除了他這麽一個脫離了墨家的怪人徒弟外,還有兩個師兄弟,他大師兄脾氣比他還怪,現在成了墨家現任掌門,守著破破爛爛的墨家莊,收了七八個小徒弟,每日就以折騰徒弟和折騰兵器為樂,偶爾也接一些出價高的有意思的單子以維持生計。


    至於他的小師弟,十年前下山,至今為止都杳無音訊。


    “看來這些刺客是做足了準備才來的呢。”楚恆眼中逝過一瞬陰狠,聽關月儀和甄玉卿說了一通,正是因為這些線索查來查去都沒查出個所以然,他才覺得此次這些人愈發可恨起來。


    “不過現在就算查到是誰做的,我們暫且也拿他沒法子,所以也不急一時,隻是樓策一直關著也不是個事兒,仔細查查,若是沒問題,就給人放了,這春天一過就到了汛期,還有好些個河道需要疏通來著,總得有人來主持才是。”


    甄玉卿也想不到,到底是誰密謀的,但就如她所說,現在就算查到是誰做的,是大晉內部的人還好收拾,若是他國的人,那可就沒那麽簡單了。


    “再過兩天有關落雁穀死亡侍衛的卷宗就做完了,興許能夠查出些別的。”關月儀雖對甄玉卿的為人有些個不齒,但他的行事風格以及他對事物的分析角度卻是他不得不佩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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