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著虞苑又搖了搖頭,甄玉卿絞盡腦汁再次思索起這個人選來,“白晨意?”


    白晨意是成國公家的世子爺,與甄玉卿也算交好。


    虞苑再次搖頭。


    “白晨風?”甄玉卿再猜,成國公家的二公子,也時不時來一趟相府的人。


    虞苑搖頭。


    “……”


    接著甄玉卿又猜了好些人,但虞苑都表示不是,所以她心頭就忍不住有些擔憂起來了,“那個……不會是有婦之夫吧?”


    “他並未婚配!”虞苑見甄玉卿猜的辛苦,但猜的那些人都並非她心頭那一個,便是有些個著急起來。


    “你們認識很久了嗎?”甄玉卿問。


    虞苑再次害羞,點了點頭。


    “那他可知你的心意?”


    虞苑的情緒因著甄玉卿這話,稍稍低落了些許,搖了搖頭。


    “……”這傻姑娘,感情是暗戀呀!“沒關係,沒關係!你與他男未婚,女未嫁的,機會自然是大大的有,隻是……不知那人可有心儀之人?”


    感情之事,還是要講究心甘情願的!


    “是嗎?丞相也覺得我們是有、有機會的?”虞苑看著甄玉卿,雙眼明亮的仿若天上的星辰,但那灼灼的期待,卻是讓甄玉卿心裏升起了些許莫名的不安來。


    “那是自然!要不這樣,你告訴我這人是誰,我替你去打聽打聽,看看他是怎麽想的?”


    原本這些日子甄玉卿正到處給虞苑留意合適的人選,本打算啥時候在家裏辦場相親會讓虞苑一個個的相看相看,能看上誰是誰的福分,不想她已有心上人,那這相親會便是作罷吧。


    虞苑看著從頭到尾都是一派坦然的甄玉卿,心頭說不上是個什麽滋味,過了一會兒才像是鼓起了勇氣那般垂了眸子道:“丞相,能否再猜最後一次呢?”


    “不會是……皇上吧?”楚恆生了一副十分俊朗的皮囊,很難讓人不喜歡,加上他地位又最為尊貴,所以甄玉卿想到他也是無可厚非的。


    “……”虞苑心頭微苦,再次搖頭,待到再次抬頭的時候,眼神已經平靜了下來,像是做了什麽重大的決定那般,帶著些沉著的堅定,“丞相還有一個人沒有猜到。”


    “誰?”甄玉卿還在思考虞苑認識自己也認識的,她的那個心上人究竟是誰,卻不想一抬頭便是看到她靜靜的眼神,甄玉卿微微一愣,心裏的那絲不安更加明顯了起來。


    “大人你呀……”虞苑微微笑了起來,可甄玉卿卻從她這微笑裏看出了破釜沉舟般的力量,震得她瞬間成了傻子。


    ……


    “將軍迴來了”沈佑寧把韁繩遞給小廝,大步往內院而去。


    邊走,邊就有小廝跟過來,他便問:“老夫人現在怎麽樣了?”


    “大夫來看過了,說是心絞痛的老毛病,開了兩貼藥,現在有大小姐照顧左右,也沒什麽動靜傳出院子,想必是好些了。”


    “嗯”沈佑寧應了一聲,穿過月洞門進了內院。


    進到正院,沈老夫人的貼身丫鬟清梅迎了出來,“將軍您怎麽迴來了?”


    “老夫人心絞痛的毛病是什麽時候有的?”沈佑寧腳下不停,不答反問。


    “六年前夫人迴京的時候。”青梅猶豫了一下迴道。


    “……”沈佑寧的步子微微頓了一下,接著再次大步邁進了屋子。


    六年前皇帝一道詔令,說沈氏一門忠烈,男人為國捐軀,總不能讓他們的遺孀還在邊關受苦,便是讓她們統統迴了京,接受封誥與皇恩的照拂。


    那時候便有人提出,這事兒多半是皇帝或者說當時的當權者甄玉卿不放心他沈家在邊關坐大,讓沈家老小迴京為質,對此自然是不能讓沈氏一門迴京的,但後來還是沈老夫人勸服大家,說沈家一門上下忠心耿耿,斷不可為那莫須有的揣度而折損了天恩,隨即帶著沈氏上上下下的孤兒寡母迴了京。


    後來沈佑寧從沈母的書信中得知,她們迴京之後,一切都十分的好,甚至於當朝丞相甄玉卿還時常上門噓寒問暖,且這些年來年年如此,從未有所間斷。


    除此之外沈氏上上下下乃至於從軍於邊關,又為國捐軀的其他將士遺孤,也一並都得到了朝廷長期的關照,可見朝廷確實是對沈氏不薄,對那些為朝廷出力的將士不薄。


    “大哥,你迴來了。”進了正屋,沈清怡迎了過來,說話的聲音很輕。


    “母親現在怎麽樣了?”沈佑寧看了看屋內,低聲問。


    “大伯母喝了藥,剛剛睡下。”沈清怡迴道。


    “這些年,有勞妹妹照顧母親了。”沈佑寧是得到家中小廝傳來消息,說是沈母暈倒了,他這才急急忙忙趕了迴來,而在此之前,他並不知道沈母有心絞痛的毛病,而且已經有這麽多年了。


    “大哥不用跟我如此客氣的,這些年大伯母將我與佑予當做自己孩子教養,我亦是當大伯母是母親,服侍也是應當的。”


    沈清怡今年剛剛及笄,便已出落的亭亭玉立,加之性格溫婉端莊,早已有不少兒郎前來提親,不過她皆以自己還年幼,讓沈母幫著推脫了。


    “是佑寧迴來了嗎?”就在這時,沈母的聲音從屋內傳了出來,略顯虛弱。


    “母親”沈佑寧和沈清怡進了屋子去。


    “你怎麽迴來了?”沈母臉色略顯蒼白,丫頭晚菊給沈佑寧行了一禮,扶著沈母起身,沈佑寧見機在沈母身後墊了個圓枕。


    “這些年兒子不能在母親身邊伺奉,竟是連母親生病也未知曉,實在是不孝。”沈佑寧在床邊坐下,語氣愧疚難當。


    沈母拍了拍他的手,“身為男兒,忠君為國乃是你的本職,古來便是忠孝難以兩全,母親又怎麽會責怪於你呢。”


    “是呀大哥,你不用太過自責,這些年正是因為有你和大家在邊疆保衛大晉,我們才能過上如此安寧的日子,所以大伯母怎麽會怪罪你呢。”沈清怡在一旁幫腔。


    “母親的病,不知請的是哪位太醫?”沈佑寧看著沈母蒼白的臉色,低聲詢問。


    “一直是太醫院的柳太醫。”沈清怡在一旁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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