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臣哥,屍體就在我旁邊,你快點來吧!救救我!」


    這次許相臣沒猶豫了,帶著曲佳慧一路小跑,不到五分鍾就到了那一處公廁,趙程還蹲在廁所裏一動也不敢動,害怕一出門再看見那一張臉現在自己門口對他打招唿,手裏的技能卡有十來張,戰鬥起來趙程就嚇的一張也不敢用了。


    「有人嗎?」門口第一次傳來了曲佳慧的聲音:「趙程,你在裏頭不?」


    趙程不敢應聲。


    他無法確定在這樣的環境裏,在外頭喊她名字的究竟是人是鬼,更沒有勇氣推開門走出去,味道太重了,空氣稀薄,當曲佳慧的聲音第二次從廁所門口響起來,伴隨著還有斷斷續續的腳步聲:「喂,死了沒有啊?趙程,我來給你收屍了!」


    趙程心想,這才是本人了。


    人體能夠扭曲到這種程度,許相臣也覺得不可思議,難怪在寢室樓裏宿管會到處搜集別人的鼻子眼睛,他這一身都沒剩下什麽好的器官了,半邊手掌已經被人塞進了沖水的下水道,頸椎和腿骨斷裂程度,仿佛是從高樓上墜了下來,很難想像兇手到底是用了什麽辦法能把這麽一個大活人擰成了麻花。


    「參加遊戲這麽多年,很少有看見這麽喪心病狂的兇手了。」聽著趙程在門口的嘔吐聲,曲佳慧評價道:「這是多大的仇啊。」


    許相臣將屍體的臉上傷口仔仔細細看了兩次,皺眉道:「這不像是人為。」曲佳慧驚訝一瞬:「什麽意思?不是人為還能是什麽東西?他總不能是被野狗咬死拋屍的吧?」


    許相臣戴著手套,將屍體的頭部示意給曲佳慧看,宿管的脖子軟趴趴耷拉著,整張臉仿佛是被人從糟麵牆上抹了一圈,更別說完全斷裂的脊椎。


    「你覺得一個正常人,誰能有力氣做到這種程度?」


    第65章 張清野突然來訪


    「他身上有煙味。」


    將屍體的大致信息都記下來, 許相臣和曲佳慧又去看了看項陽,沒在這人身上看見什麽明顯的傷痕, 好像情緒也不錯, 與許相臣打招唿時笑得還挺心大的, 完全不是被欺負過的樣子,隻不過路過幾人身邊時,身上的煙味實在很難讓人忽略。


    「趙程,項陽抽菸嗎?」


    雖然說男生抽菸也並沒有什麽奇怪的, 許相臣卻很難想像項陽抽菸的樣子,總覺得和他的性格不太搭,因為這兩人是一個宿舍的,有什麽愛好應該都很清楚, 趙程停頓了一下:「不抽吧?可能就是和那些人待在一起蹭上的味。」


    吃完了晚飯又上了兩節課,很多年沒有再迴到過高中, 一整天的學習讓許相臣十分乏力,晚自習開始趴在桌子上整理了係統裏的技能卡和證據, 不知不覺睡了一小會兒,安靜的環境裏,睡眠不淺,半邊臉枕在暖氣上太舒服,直到周圍傳來一片譁然之聲, 是下課了,許相臣還有點分不清時候。


    睜眼的一瞬間,就好像還停留在自己高中, 好像下了晚自習,父母就會在門口等他,好像心裏還充實地等待著每一天,好像……下意識抬頭,許相臣坐在窗邊,透過牆上的大窗戶看向了走廊樓梯。


    張清野又來找他了。


    過了半分多鍾,許相臣才徹底清醒過來,看向門口,曲佳慧靠在門框上攔著人,像個小混混似得,不讓人進來,而張清野皺著眉頭盯著曲佳慧,看不出多餘的情緒。


    「我有話想說,你能出來一下嗎?」


    曲佳慧直接打斷他:「在這說不行嗎?」


    張清野完全不看她,依舊對著門裏的人說「許相臣,能出來一下嗎?」


    許相臣搖搖頭,直接道:「你就在這說吧,我不是很信你。」


    張清野抿了抿嘴,他唇色本來就紅,臉又白,是十足好看的,完全不女氣也能讓人心生憐憫:「讓她跟著,你願意出來嗎?作為交換,我有線索可以告訴你。」


    張清野找的地方其實也不算多偏僻,就是為了躲開npc的耳朵,三人一同到了連接兩棟樓的露天長廊處,冬天冷,這裏人也少,說什麽話都不容易被聽見,一開口就道:


    「這局遊戲裏,千萬別暴露玩家身份。」


    許相臣心頭一動:「有獵人?」


    張清野點點頭:「數量很多。」


    張清野沒說之前他倒是沒想到這一點。因為曲佳慧和趙程昨天的意外,這局遊戲一開始就已經有人知道他們玩家的身份了,不過好在項陽並不是嘴巴大的人,到現在為止倒還沒有人來找麻煩。


    他這邊還在思索,沒注意之間,張清野突然靠近了,幾乎是貼在他耳邊,從遠處看動作親昵十分,開口:「你不要老讓他們跟著你,遊戲裏所有人都是不可信的。」


    他們?是曲佳慧還是趙程?


    說話之間,許相臣將人推了個踉蹌,並不是說他有多信任曲佳慧,隻不過他自己的事,心裏有估量,很討厭張清野來指手畫腳:「你這話倒是沒錯,我當初如果不是太信任你了,恐怕也不會有今天的下場。」


    哽了一下,張清野難受道:「你信我沒有錯,是我的錯。」


    許相臣勾唇一笑,輕描淡寫:「難得,你居然也有認錯的時候。」


    張清野低了低頭,似乎用了很大的力氣才接上話:「我不知道在你眼裏事情到底是什麽樣子,對我來說,一起生活在埋骨之城也是我最開心的日子。」


    「早結束了。」許相臣靠在欄杆上,打斷他:「沒別的事說我先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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