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育的最高境界是使人對生命敏感。

    ---貝利(liberlt hyde bailey)

    加入學生會難免要請客,特別是搞完活動之後,作為活動的負責人,如部長、會長之類的,難免要被幹事們“痛宰”一頓。這也是中國人的“優秀”傳統之一吧,有喜事就大擺筵席,喪事也大擺筵席,以顯排場;至於那些拿公家的錢,可以報銷的,更是山珍海味、珍禽異獸,無所不吃。大學生沒有什麽錢,但是出於應酬,特別是社團學生會的領導人,請客吃飯是在所難免的。小則學校的飯堂,大則大排擋,視錢包的厚薄而定。

    鳳姐作為學生會組織部的部長,這次正在辦一個尋訪學校校友足跡的活動,其中難免要麻煩到班裏的同學,所謂好漢也需三個幫,何況鳳姐乃一女流。

    這天,鳳姐所策劃的這個活動算是成功的結束了。活動成功,當然要辦慶祝宴,無痕、小剛、瑤瑤、阿混等人幫鳳姐忙了10多天,“勞苦功高”,阿混笑笑地要鳳姐請客。鳳姐心情也非常的好,就爽快的答應了。

    於是他們到了學校北門外的一間海鮮飯店吃飯。阿混是湛江人,是近海地區,小時候經常到海邊玩。他說他家鄉那邊海鮮種類豐富,價格又便宜,在家裏經常可以吃個夠;來到學校,就沒有怎麽吃到了,他一看到海鮮,頓時口水直流。

    大家拿起菜單一看,這個飯店的菜倒還實惠,於是他們點了菜。點菜是阿混的強項,他接過菜單,很快就點好了菜。

    不一會兒,服務員上菜了。既然是海鮮飯店,當然少不了魚蝦之類的。原來阿混點的是海鮮火鍋。隻見服務員端上來了一個很大的火鍋,接著就上了魚片等,其中最引人注目的是那一小盆的活蝦。

    小剛一看,詫異道:“這活蝦也是拿來吃的?!”小剛的家鄉在內陸,當然不知道沿海人的吃法。

    阿混笑笑,拿起幾隻活蹦亂跳的蝦,往熱情騰騰的鍋裏一丟。

    那些蝦一碰到滾燙的熱水,有的在裏麵掙紮了幾下,就不動了;有的作了臨死一搏,“嘣”的一聲跳出鍋外,在桌子上掙紮著。阿混把它夾起來,又放進鍋裏,這隻蝦也劫數難逃了。

    小剛和瑤瑤看得目瞪口呆。瑤瑤同情的看著鍋裏麵的死蝦,再看看盆裏麵哪些還在活蹦亂跳的蝦,一句話也說不出來。小剛顯得很激動:“怎麽可以這樣吃法!那些蝦還是活生生的,就這樣……”

    鳳姐笑道:“小剛,少見多怪啦!我們經常是這樣吃的,這樣吃新鮮而且有營養啊。”

    阿混也說道,這種算是普通的啦!他還見過活吞才出生幾天的、還沒有睜開眼睛看到這個世界的小老鼠呢,說是有大補,可以壯陽。還有些有錢人,大魚大肉吃厭了,沒有胃口了,就專吃一些奇珍異獸,像是穿山甲啊、眼鏡蛇啊等等,什麽都吃。請客的時候吃這些顯得夠排場,有闊氣。他還在網上看過有人吃猴腦,就把一隻活猴的頭固定在飯桌上,把頭撬開,猴子血流滿身,掙紮也是無濟於事了。人就這樣吃猴子的腦髓……阿混笑笑說,現在這種吃法,算是小菜一碟的啦!你平時吃的肉,那一個不是從活生生的動物身上得到的啊……“難道你都不吃葷啊?那你幹脆當和尚去得了!”阿混開玩笑道。

    小剛還是憤憤:“那也不能這樣吃法啊!人吃動物,總要有個原則才行啊!”

    瑤瑤終於開口了:“就是!我除了豬肉、牛肉、雞、鴨之外,其他肉都不吃!”

    無痕是南方人,對這些事情也是見怪不怪了。他不禁想起了小時候有一次村裏人辦喜事,要宰一頭羊。當時有很多人在圍觀,無痕也在圍觀人裏麵。隻見那個屠夫拉著那頭羊,準備開刀時,那頭羊突然跪了下來,眼淚直流。當然那隻羊最終也難逃一死。無痕現在迴憶起那頭羊無辜的眼睛,它那無辜的眼淚,仍然感到心有餘悸。無痕也聽奶奶說過,村裏人養的那些牛,到年老了,牙根鬆動了,不能耕作了,就要拉去屠宰場賣掉。每隻牛到那一天,當主人剛把它拉出牛棚時,它仿佛也意識到自己厄運的到來,寧死都不肯走了,還老淚縱橫,跪下來哀求主人!可是也沒有什麽用了,最後還是難逃厄運。無痕當時還很小,聽了哭著問奶奶:“奶奶,老師不是說牛伯伯是我們的好朋友,他們還幫我們耕田,為什麽要殺他們呀!”奶奶輕輕的摸幹無痕的眼淚,語重心長地說:“無痕不要哭,你長大就懂了!”無痕現在長大了,終於也懂了;可是懂的很痛……

    小剛和瑤瑤始終沒有吃哪些蝦,連其他的東西也吃的很少;無痕心裏也感到有種莫名的悲哀,也隻草草地吃了些。

    那頓飯大家也吃的不是很開心,不一會兒就結帳迴去了。

    迴到學校,無痕一行看到超市門口不遠的地方圍了一群人,他們好奇的走了過去。

    過去一看,原來超市門口有幾隻小貓,毛茸茸的,眼睛還沒有睜開,看起來剛出生不久,放在一個小籃子裏麵,被遺棄在路邊。圍觀的一些女生在議論著,一個說:“不知道誰這麽缺德,這些小貓剛出生不久,就被遺棄了!”“是啊!那隻貓媽媽不知道現在有多心急啊,這樣狠心拆散人家骨肉!這些小貓好可憐啊……”“這些貓剛出生不久,沒有貓媽媽帶著,很容易死掉的;而且現在這麽冷的天,我們也很養活它們的……”

    瑤瑤看著那些小貓,眼睛有點紅了,她慢慢說道:“我們把它們抱迴去養吧!”

    鳳姐道:“你傻啦!養那些貓很麻煩的,我們現在是學生,哪裏有這麽多的精力去做這些啊?”

    無痕也是覺得心有餘而力不足,養小貓需要很多精力的,況且是剛出生的小貓,如果照顧不周的話很容易……而且現在時間很緊,還有很多東西要學……想著也隻能歎氣了。

    這時,有位掃地的阿姨走個過來,阿姨看起來有40多歲了,是學校裏麵負責清理衛生的。阿姨看了看小貓,說了句“可憐的小東西啊!”就抱起那個裝小貓的籃子,走了。

    看著小貓終於有了人照顧了,無痕幾個人都鬆了一口氣。小剛愧疚地說:“我剛才心裏還在猶豫著要不要養那些貓,最後衡量了一下,覺得太麻煩了。想不到我一個大學生,心地還不如掃地的阿姨!虧對讀了這麽多年的書啊!”

    幾個人說著,各自迴到宿舍了。無痕站在宿舍的走廊上,望著蔚藍的天空,想著剛才的事情,心裏久久不能平靜。在蔚藍的天空中,有幾隻小鳥在自由自在的飛著;天空的下麵,有一些“愛鳥”之人,籠子裏麵也養著鳥,自娛自樂,小鳥在叫著,是在歡叫,還是在悲唿?

    無痕想起了他初中時候,家裏因為承包荔枝,買了個氣槍,是拿來打那吃荔枝的鳥的。而不是荔枝的季節,無痕和弟弟也到山上去打鳥作樂,有一次看到一隻白鷺在池塘邊覓食。無痕悄悄走過去,那隻白鷺可能在不怕生人,沒有提防,還在自個覓食著。無痕走近了幾步,瞄準,開槍。隨著一聲橋響,那隻白鷺飛了起來,可是沒有飛多遠就一頭栽了下來。無痕很高興,打中了!

    無痕把它帶迴家,殺了燉肉吃,其實那隻白鷺很瘦,也沒有多少肉。無痕一吃,覺得味道也不怎麽樣,也就沒吃多少。無痕的爸爸把那隻白鷺的皮毛曬幹,掛在荔枝樹的頂上,說是可以有嚇唬其他鳥類的作用。無痕看到在天空中飄揚的白鷺的皮毛,一度還很自豪……

    想著今天的事,看著天上的鳥兒,往事又像一把利劍,狠狠地插著無痕的心。自己小時候的愛心,小時候的天真,仿佛隨著年齡的增長,隨著自己知識,見聞的增多,而漸漸消失;自己受了這麽多年的教育,價值何在?他現在仿佛可以聽到那隻白鷺臨死前的慘叫聲,看到它臨時前不瞑目的眼睛……

    往者以已。大學了,也長大了,讓那些悲鳴聲,作為自己的警鍾吧。人也是動物而言吧,對同樣是生活在這個星球上的動物,難道就不該以理相待嗎?至少,讓它們有一片屬於自己的可以自由飛翔的天空。無痕也想起了一位著名詩人寫的一首詩,大意是:她養了很多鳥,它們的籠子是天空。

    “如果人人都獻出一點愛,世界將變成美好的人……”singer高亢的歌聲打斷了無痕的思路,嚇得那些鳥兒往別處飛得遠遠的。阿混說singer的歌聲的殺傷力,方圓百裏之內,無論人畜,輕者神經錯亂,重者吐血身亡;雖然有點誇張,但也並非完全虛構,看官有空親臨現場就可以了解。不過最好能備好耳塞,以防萬一。

    阿混在裏麵喊道:“singer,別唱了!來給我看看,我的電腦好像‘中毒’了!”singer身兼“歌王”和“毒王”兩個殊榮,所謂毒王者,乃專殺電腦病毒之高手也。singer聞言,喊道:“就來……”

    究竟阿混中的是什麽毒,請看下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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