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玄滿意地笑了笑,“妥了。大郎你好好休息,今晚可能要多跑幾次廁所,但明天保你可以健步如飛!” 感受到自己嘴裏的強烈味道,安望淵一個激動就要滾下床,“水,水!” 羅玄轉身就往門外走,“不是跟你說了嗎,我家裏沒水了。哦對了,你昏迷後失憶了,可能不記得我說過這話了。沒關係,你現在知道了。好好呆著別動,否則活動過多,藥效有損。” “……” 安望淵硬生生忍住想要爬下床的衝動,看著他迎門而立的背影,再次問道,“我們是不是有仇?” 羅玄張口便道,“怎麽會呢,有仇誰還救你,巴不得你早死早超生呢。” 羅玄內心:渣男,趕緊給我早死早超生! … 第二天一早,安望淵早早就醒了。 微微動了動身,心中頓時忍不住生出一絲驚歎。 僅僅一夜,他的身體居然真的輕鬆了很多,仿佛昨日的那些沉重與疼痛,都是一場錯覺。 可身上的傷口,卻又實實在在的存在,提醒他那並不是一場錯覺。 這少年醫術太絕了! 恐怕就連宮中的禦醫,都難以望其項背。 這樣一個神醫少年,居然偏安一隅,在這山野茅屋,貧窮度日,名不見經傳? 安望淵試著下床來,發現果然並不艱難,穩穩落在了地上,不覺疲乏。 他掃視了一圈屋子,不禁蹙眉,羅玄去哪了? 這房間裏似乎隻有一張床,那他昨夜? 一股懊惱爬上心頭,安望淵趕忙走出屋子,剛出來,便是一愣。 隻見眉目麗的少年,不知何時在露天的灶台旁草草鋪了一層軟草,抱著被子睡得正沉。 他居然,為了把床讓給自己,自己這樣睡? 雖然已經是初夏,可眼前的場景,還是讓安望淵心中迅速產生一抹心疼。 他輕手輕腳地朝著少年走近,彎腰捏住了被少年夾在懷裏的被子,想要給他蓋一蓋。 察覺到被子被抽.動,羅玄迷迷糊糊睜開了眼,視線還有幾分不清晰,男人背對著晨光,俊朗的臉龐上帶著關懷。 羅玄一怔,還沒完全醒神的腦子遲鈍了片刻,無意識的呢喃了一聲,“…老攻?” 安望淵的動作狠狠一頓,刹那間隻覺得心跳加速,幾乎快要突破胸腔。 他愣愣地與少年迷糊的眼睛四目相對,聲音帶了一絲微不可察的顫抖,“你喊我什麽?” 為什麽? 為什麽昨天才剛剛見麵,他便覺得仿佛跟少年已經相識了無數年? 他原本以為,一定是因為少年太像自己弟弟,所以自己覺得他親近。 可現在,少年一聲不知來由的稱唿,卻讓安望淵明顯感覺到,自己的內心在渴望什麽! 仿佛撥開雲霧見天日,那種模糊的念頭,一下子變得清晰! 沒錯,他是想把他當愛人,不是弟弟! 聽到他的問話,羅玄終於徹底清醒,頓時尷尬不已,“…沒,我做夢了,半睡半醒,可能說了什麽夢話。” 擦,這男人居然有某種瞬間,隱約帶著是自家老攻的感覺。 但一定是錯覺! 自家老攻怎麽可能會是這種恩將仇報的小人! 安望淵臉色一沉,冷不丁抓住了他的手腕,想都沒想便逼問出聲,“你夢到了誰!?” 夢到誰,會喊老攻? 難不成,少年已經名草有主了? 不行! …他的哥兒痣明明還是沒有綻開的模樣,明顯是不曾嫁人。 不管他是不是名草有主了,他必須得是自己的,要是有什麽未婚夫,那就退婚! 忽然被抓住手腕逼問,羅玄當場就炸了,“關你屁事!” 這個死渣男,管那麽多閑事幹嘛! 他有什麽資格問東問西的,關他屁事。 “宿主!” 細桶菌終於忍不住開口提醒,“宿主不要忘了任務!如果跟安望淵關係搞得太僵,就無法完成任務了!” “……” 羅玄深深唿吸幾口氣,微笑道,“我是做了個奇怪的夢。” 安望淵見他肯說,氣息緩和許多,疑惑道,“如何奇怪法?” 羅玄道,“我夢到,我認識了一個姓宮的人,和一個姓安的人,我們三個一起去山裏打獵,誰知,那個姓安的,忽然要射殺姓宮的,我情急之下,就想趕緊喊老宮一聲……” 細桶菌:“……” 宿主真踏馬機智。 安望淵皺了皺眉,是這麽個老宮? 情急之下? 可他怎麽還是覺得,羅玄剛才羅玄喊的時候,半睡半醒,眼神迷離,神情恍惚,帶著溫柔與旖旎…… 正是那一聲,讓他一下子衝擊心頭,豁然開朗。 幾乎瞬間明白了自己對少年的渴望。 “真的是這樣一個夢?” 安望淵還是總覺得哪裏怪怪的。 “對啊!” 羅玄越編越帶勁,“一開始我跟老宮還救了姓安的一命,沒讓他命喪老虎之口,他居然恩將仇報,要射殺老宮!真是人渣!” 安望淵:“……” 沒事,淡定,淡定。 他說的是夢裏那個姓安的,跟自己沒關係。 自己現在叫大郎來著。 大郎,大郎,…也,也蠻好聽的。 反正比“姓安的”好聽=_=“哼,哼哼哼”角落裏,原主養的那頭米缸見底三次都沒舍得賣的老母豬,適時地發出了一聲嘲笑一樣的聲音。 羅玄終於想起來,對了,米缸好像又見底了! 今早吃什麽!? “怎麽了?” 安望淵見少年正說的眉飛色舞,就忽然變了臉色,不禁問道。 羅玄幹笑,“我突然想起來,我家沒米了。” 倒是豬的糧缸裏,還有大半缸糠,真是人比豬還慘了。第161章 穿成古代替死鬼哥兒(四) 安望淵神色一鬆,笑道,“沒關係,我這裏”錢呢!? 說著,他便摸向自己的腰間,卻隻摸了一個空,頓時一驚。 羅玄勾唇,“什麽?” 您都失憶了,還記得自己昏迷前身上有沒有錢? 安望淵也迅速反應過來這茬兒,隻能默默收迴手,“沒什麽。我本來是想說,我這身衣服還能換點銀兩,但剛想起來,它都破了,估計不行。” 銀子,上哪去了? 難道是羅玄? 可他看起來,不像是會盜取銀兩的人啊。 誰知,下一刻,就見羅玄從衣袖裏摸出一個熟悉的錢袋子。 安望淵:“……” 這不是我的錢袋子嗎? 羅玄還煞有其事地晃了晃,“錢我倒是有,可惜去鎮上來迴要時間,來不及吃早飯了。” 安望淵眼睛無聲睜了睜,他說這是他的錢? “哼,哼”那頭母豬又適時地表達了一下它的嘲笑。 片刻後。 羅玄手裏高高舉著菜刀,目光炯炯地看著那頭見到他過來就興奮地直哼哼的母豬,揚了揚唇,“八戒,你挺能刷存在感啊!” 吃肉不比趕著去買米香嗎? 他就納了悶了,一頭母豬,原主跟它有什麽深厚的感情,米缸三次見底都沒賣了它。 更別說吃它了。 安望淵眉心一蹙,八戒? 為什麽感覺他給豬取的名,都比給自己取的那個大郎要好聽許多? 他一定…很在意這頭豬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