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弟還是師弟的可能更現實。 自己不是一直喜歡小師弟嗎,現在被小師弟主動抱住,該高興才是。 還要胡思亂想些什麽? 曲臨風隻聽到自己有些僵硬的聲音問道,“師弟什麽時候也研究上茶了?” 他自己是喜愛喝茶品茶的。 可是師弟以往卻是從來不留心這些,甚至還曾經嘲笑自己這是老爺子愛好。 羅玄堪堪從找到人的激動心情中迴神,輕笑道,“當然是看師兄喜歡茶,我想要討好師兄啦!” 這也不是沒可能。 曲臨風禁不住彎了彎唇角,輕輕拍了拍他的背,“你這小沒良心的,總算知道關心師兄了。” 他嘴上這樣說著,眼中笑意卻再也止不住。 師弟,這是對自己也有好感嗎? 否則怎麽會為了讓自己開心,去研究以前從不上心甚至看不上的東西呢? 至於自己那不合時宜的懷疑,算了吧。 師弟好不容易也有了心思,怎能被自己的胡亂猜測,影響兩人關係。 畢竟,這可比想象中的師弟會不接受自己這種不再遮掩的感情那種結果好太多了。 自己該滿足,也該珍惜才是。 * “教主!?” 紅綾眼睛猛地睜大,看著一身血氣走進來的柳鶴衣,整個人驚呆了。 柳鶴衣的整個衣袖已經全是血紅色,就連衣擺都零零星星落了幾顆血珠。 他素來漫不經心的臉上,是從未有過的一片冰寒。 紅綾下意識地想要上前扶他,卻很快又想起柳鶴衣不準旁人近身的規矩,硬生生止住了步子,“教主,您怎麽了?” 柳鶴衣一言不發,錯過她在軟榻上坐下,才冷聲道,“綠袖迴來了嗎?” 紅綾低了低頭,“還沒有。” 想了想,又忍不住道,“教主,是否要屬下幫您包紮?” 憑教主的武功,江湖中誰能傷的了他? 難不成,是教主遇到了數百高手的圍殺? 那可就是她這屬下做事不利了。 居然讓教主一人在外搏殺而一無所知。 “不用。”柳鶴衣道。 “教主,教主是被何人所傷?是否需要屬下做些什麽?” 紅綾內心憤憤不平,那些個自詡正道的門派,實在太過分了。 明明自己的惡行恐怕更難以啟齒,卻偏偏掛著正義的幌子要滅他們凝月教! “你隻需要做好本座吩咐的事。”柳鶴衣對於紅綾的話多明顯有些不虞,“綠袖迴來,讓她速速來見本座。” 紅綾再不敢多問一句,“是,教主。” 對教主的忠心,就是她的根本。 維護教主,唯教主之命是從,便是她的信仰。 紅綾正要退下,恰好門外一響。 道如水般柔靜的聲音響起,“教主,屬下綠袖求見。” 然後紅綾就眼睜睜看到本來已經斜著身子半躺下的教主猛地坐直了身體,聲音帶了一絲不易察覺的急迫,“進來。” “是,教主。” 門吱呀一聲被推開,一身綠裙的清秀女子朝柳鶴衣躬了躬身,“教主,屬下迴來了。” 柳鶴衣直接問道,“結果呢?” 綠袖垂首抱拳,“迴教主,屬下已經審問過那個信使,他已經交代,那封信是送往神醫穀去的,少……不不,是陵光景曾交代不管神醫穀穀主是否在,都要將信留下。” 綠袖匆忙將險些脫口而出的“少主”急匆匆改成了陵光景,畢竟她看的出來,教主如今恐怕不再將他當成少主看待了。 柳鶴衣騰地一下站起身,冰冷的眸子神色難辨,“神醫穀…” 他起身往外走,忽然又轉身看了一眼站在原地的紅綾和綠袖,冷冷道,“他不是陵光景。他以前是你們的少主,以後,也隻會是你們的少主。” 哪怕是鎖在凝月山,當個名義少主。 他也隻能是他曾經帶迴去的小徒弟。 既然你當初演的那麽投入,那就給本座安安分分演一輩子吧。 這少主,你是也得是,不是,也得是,再也由不得你。 羅玄有些小焦躁。 因為他那天泡茶之後,明明已經都做好跟師兄打開天窗說亮話,然後醬醬又釀釀了,奈何師兄不給力。 明明光看眼神都能看出來他的愛,可偏偏他就是不主動捅破那層窗戶紙。 甚至最近兩天,不知道是不是羅玄的錯覺,師兄的態度好像有些若即若離。 時而溫柔愛意滿滿,時而又有種帶著苦澀和壓抑的疏離。 難不成,是看自己還小點兒,在糾結? 羅玄也不是非要跟他做那種事,就是希望起碼把心意敞開,兩人先把關係確定下來。 果然還是要靠自己主動一些才能捅破那層紙了嗎? 羅玄無奈地歎了口氣,瞎,主動就主動吧。 他剛剛洗完了澡,頭發上還帶著濕氣,換上的是一身最好看的衣服,然後朝著隔壁曲臨風的房間走了去。 “師兄。” 羅玄看到屋裏燭光還亮著,毫不猶豫地敲了敲門。 “進來。” 羅玄輕輕推開門,朝著曲臨風有些不好意思的一笑,“師兄,我有點睡不著,今晚可以跟你一個房間睡嗎?” 曲臨風明顯的一呆,“…什麽?” 他目光落在羅玄剛剛沐浴完不久,衣袍還有些鬆散的身體上,隻覺得渾身血液都沸騰了起來。 師弟這是,在暗示什麽嗎? 曲臨風隻覺得自己快要控製不住體內的野獸,可……他愣是硬生生止住了所有衝動,疏離道,“我的床太小,怕是擠不開,不過我可以睡地上。” 這陣子疑問越來越無法忽略,他已經越來越覺得這不是他那個師弟。 羅玄眉毛一擰,他都這麽主動了,居然被……拒絕了!? 他兩步上前,伸手抱住了曲臨風的腰,埋頭道,“師兄,我隻是一一”他的話戛然而止。 因為無端端一股寒意,忽然從背後無聲襲來,直掠至心頭。 下一瞬,他隻覺得睡穴一麻,接著眼前一黑,徹底沒了知覺。 作者有話說下章修羅場第100章 變態教主的小徒弟(十四) 柳鶴衣怎麽都沒想到,他日夜兼程,一天半的功夫就找來神醫穀,看到的卻是這種景象。 那個在他麵前故作深情,連名字來曆都騙了自己的小徒弟,竟然在滿是嬌羞地勾引別人! 鏤空的門,未貼窗紙,小徒弟的一舉一動,是那麽清楚。 清楚到柳鶴衣隻看了一眼,便覺得一瞬間血氣上湧,大腦嗡的一聲變成了一片空白。 他不是陵光景,他也不是逍遙派弟子。 原本他讓他離開,是怕麵對將來的血仇相對。 可現在,事實分明是,他從來不欠小徒弟什麽。 就算初心始於戲弄,可追根究底,他一點都不欠他什麽。 不僅不欠,還輸了一顆心。 柳鶴衣的大腦堪堪恢複運轉,看到的就是已經被婉轉拒絕了的小徒弟,竟然不願罷休一般主動朝別人抱了上去! 再也來不及思索,柳鶴衣指尖一道劍氣彈出,點麻了他的睡穴。 門一下子被勁風衝開,帶起撲棱棱一陣響。 羅玄軟倒的瞬間,就被柳鶴衣運起內力,卷在了懷中。 曲臨風隻覺得勁風掠過,身前一空。 他迅速抬頭,便看到了門前出現的男子,頓時一驚,“柳鶴衣!?放了我師弟!” 柳鶴衣置若罔聞,微微眯眼掃視了一圈曲臨風,頓時整顆心仿佛被丟進了冰渣子裏踩了踩一般的寒涼。 青衣黑發,麵目冷清,一般身量。 還有主動求愛被拒絕…… 瞬間,仿佛小徒弟對自己故作深情迎合自己的緣由,終於被找到了。 是在自己身上,看到了他的影子嗎? 在別人那裏感情得不到迴應甚至被拒絕,又恰好遇到了“溫潤清冷”還主動示好的自己…… 嗬。